写给六月
前言:终于毕业了,这个曾经在脑海中幻想过不同场景的日子终于来了。我想还是要留下些什么,那就写点。写是发现自己,要是不写,永远都不知道自己发生了什么。并不想借此,被谁知道,也不想由此被人忘记。在别人的回忆里,从来都不是我的目的。抱歉,文字拙劣,或许也不够周详。还望见谅。
躲不过的六月,终究还是来了。
我曾自以为是,到了这样一个半大不小的年纪,该有点成绩当众炫耀炫耀了吧。回首往事,除了应试教育施舍的几张算是慰藉的分数条、破证书罢了,剩下的都是风的种子,一刹那便呼啸而过。
也曾幻想过,到了这样一个半大不小的年纪,总该会读了万卷书,行了万里路吧。现在回想,读过的书,堆起来至多与武大郎的身高一样;行万里路?这其实就是个笑话。但这并不代表,不努力、不作为、不全力以赴就会有收获。
曾以为,到了这样一个半大不小的年纪,不会再有这样所谓的离愁、伤感,人应该开始变得现实、独立和故作姿态。
而那些刻有曾经的标签,如今看来都只是如果的事。秋天的金黄下,我们刚来;夏季,火热的青春悄悄的走。当六月春潮涌动、万物生时,青春中最美的四年,终究要归入自顾自而又不得不的沉静当中。索性,坐下来,好好和毕业季的六月谈谈。
1. 前奏
五月末,阴晴不定。蒙蒙雾色下,大朵大朵的白云,像被扯坏了的棉絮,无精打采的晃悠。和这其中过往的人群一样,零零散散而又稀稀落落。
近些日子,不大的校园里就可以随处嗅到毕业的气息。校广播台开始称我们这一届为老人了,也终于有一次晚会专属于我们,当然最羡慕的是阿超在毕业前领证了。还有临行前的送别,行李箱轮子与水泥地滚动的嗤嗤声,成群结队的散伙饭队伍……
来来回回多了,反而内心变得焦躁不安。中央路上,朝北大门走去的永远比进来的多,一条条长龙和行色匆匆的面色。校园里的悬铃木群,碧玉苍劲的绿满满的点过校园,不时的飘飘洒洒的飞絮也懒得有人管。
玉兰路的毕业生跳蚤市场比往年更加热闹,任在忙碌着她的服装小生意,我急匆匆的走过去,对着摊位发神经:“有学姐卖吗?”相视一笑,谁也不期待回答个所以然来。
毕业季开始的近一个月以来,每天晚上都注定了与食堂无缘了,下馆子觥筹交错的景象就是前兆。以三三两两的举杯开始,到狼藉一地的疯癫结束。
一哥们一直埋头吃着,直到散的时候,发了疯地不知对着远方无尽的黑暗喊叫:“老子就他妈的这样毕业了”。一声既出,满嘴酒气的一群汉子冲着他的方向,回了一句:“SB”。
我也不愿去随意乱猜这样的心思,试图通过买醉的情绪发泄,只会将内心的喷薄欲出幻化成闲言碎语的笑话。
2、“腐败”来袭
西门的一排排饭馆,都是我们“腐败”安乐地。赵哥排挡就是之一。半个月前,八九个汉子,童卫路路灯下,摊到马路对面拼起桌子。继续大学最后时期的腐败生活,喝酒、吃肉、聊天、各种八卦段子,酒正酣时,来了一卡车城管,警告我们再不搬走,就把桌子掀了。只好换个地儿,拼起桌子继续再战。
正喝着,胖子说以后有什么能帮上的,记得先告诉我。我不太喜欢酒桌上的豪言壮语,不过平实的一句,还是深入心坎。晚上一大帮人喝完回来,上床摆成僵尸状躺着。这算好的结果,有人喝的连路都不认识,转到操场发现过不去了,喝醉的二位失望的对视:“完了,回不去了。”这个真是“丢人”了。
毕业不只是几个人的事。隔壁宿舍清冽的酒味传来,连一向以果粒橙代酒的宋俊,今天也摇摇晃晃的回来了。抱着吉他,坐在楼梯上,大家一起陪着,一起唱逃跑计划的《夜空中最亮的星》。没有人上去劝,只是一味的聚着又散了,过一会儿又唱了起来。旁边放在一个只剩半瓶酒的啤酒瓶,斜着躺在门口,第一次觉得吉他声还蛮有味道。坐在我位置上的培源昏昏迷迷的感叹:“大学就这样结束了”。听不出来是个问句还是个省略句。
28日答辩,我如愿被涮得像羊肉一样,我还特觉得故作姿态的对周围的人说:“I don’t care”。乖乖,这脸皮,水泥做的吧。
有次吃完饭回来,到隔壁3舍拿了本英汉词典,回来的路上就被劫了。
法学的一帮哥们,现搬了几箱酒,找个借口又喝上了。“把这瓶吹了,”其实也是吓唬自己。唉,这个毕业季,躲在无人知道的角落里才好吧。
玩疯的时候,大家还是开着我和杨的玩笑,不去辩驳,只是当作笑料和段子罢了。我们彼此都心知肚明,天清明鉴。班级聚餐结束,临走的时候她问我欠的那一顿饭怎么办?我摆摆手,不会请了,不为什么。有些事,我不问,我不说,并不代表不在乎。第二天酒醒,我们在聊,她说临走的时候,不吃饭也得约她喝个水。有些回忆,既然这样了,那就这样了。不然还能怎样。
于胖子那天说,留在学校的就剩下我们俩,把哥几个送走,我们再搬宿舍。我没有接话,不想去想这一幕。我是一个没出息的人,有一年寒假,新哥倒数第三个走,培源倒数第二个走。那天大雪刷白了整个大地,纯净的童话故事一般的南京,静悄悄而又凄冷。培源拖着箱子在宿舍走廊里拉着的时候,我走出来说送送他。头也不回对我说了句,‘别那么没出息’。
坐在床头,眼睛耷拉着,想想这四年:被敛藏的悲凉,被隐瞒的失落,以及胆小怯懦的不语和逃避……,不愿想,拿了瓶酒,仰着头,瓶底向上的四十五度角,一饮而尽。
醉酒的五月,绵长而又转瞬即逝。发现自己在醉生梦死的那个日子里挺下来了,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再一次回到生活本应有的模样里。
有一天,我回来翻看之前的日记,记得有一次我分享了一位摄像师Marcin Ryczek,波兰克拉科夫的冬天里,拍摄了一个黑衣人正在堆满白雪的岸边喂食一群白天鹅的情景,按下快门的刹那,世界都被细腻的静美定格进来。
作为一个还要留守三年的老人家,我时常幻想离开学校的生活究竟会怎样?
我总想能不知不觉走到一个地方,像梭罗先生描绘中的瓦尔登湖:“湖水澄清,透着绿色。一年四季都没有变化过。也许远在亚当和夏娃被驱逐出伊甸园时的那个春日的造成之前,瓦尔登湖已经存在了,甚至在那个时候,在一场绵绵细雨中,伴随着轻雾和南风,湖面不再平静了,成群的野鸭在湖上游着,这样纯净的湖水让他们别无所求。”这一方天地,应当造就何种放空的心境。
此外,我还很喜欢书中的一句话:“我有不少虚假和伪善的地方,这就好像是很难把糠枇从麦子上打掉一样。我和任何一样为此深表遗憾。但我还是要自由的呼吸,。”
要是工作了,就不能像以前那样‘早晨从中午开始’。现在已经如此,事情多了,年纪大了,记性也不是很好。29日答应好好的去拍照的,被提醒再三才想起来过去。主楼的年轮都是以四年一记的,巍巍屹立在芳草碧连天之地,四年回望,使我意识到我们所谓的失魂落魄,在这位老者面前都成为了不堪一击的淡薄和孱弱。现在装上了灯,每每路过,恢弘的灯光照耀,勾勒出坚实而又沧桑心酸的轮廓。不过,我还是觉得以前那个没灯时期,给我感官上最强的两字,就是“好看”。
和醉醺醺的哥们聊天,他感慨四年的青春没去过西藏、没玩过摇滚、没谈过几次恋爱……,说完后还非要自我总结:我的青春不是被狗吃了,而是吃了狗屎了。
好吧,非要这么说我还能怎样。不过我不是很赞同,我想要是我来答这道题:只愿在万人如海中安心地过下去,那里处处有让人震动和狂喜的东西。生活本就应该这样平静,自然就是这么不知所终。
正如狄更斯的《双城记》的开头:那是最美好的时代,那是最糟糕的 时代;那是智慧的年头,那是愚昧的年头;那是信仰的时期,那是怀疑的时期;那是光明的季节,那是黑暗的季节;那是希望的春天,那是失望的冬天。
毕业季的心情,正是如此。
3.毕业聚餐
毕业聚餐,贯穿始终的是无休止的争吵。
第一次在班级内部感觉到一种浓厚的火药味,男生女生两派分庭抗礼,剑拔弩张。
各自带着情绪,装作莫不关心的坐在一起。酒正酣时,帅哥跑出来坐在椅子上哭,我忙着上厕所,不经意一瞥,二爷坐在他旁边,眼里也泛着泪。这一刻莫名的泪水,究竟隐藏了多少说不穿也道不尽的愁绪。酒精只是催化剂,把深藏心中的种种心思全都吐露出来。
再次出来,居大班长也撒开了女孩子气,坐在外屋的大厅上,和于胖子诉说衷肠,一个劲的哭。平生最怕女人流泪了,这一刻有点受不了。急匆匆赶紧回到里屋。那天去青岛,和居大班长一起打牌,开着属于青春期的笑话。突然发现,曾经怒闯男生宿舍的居大班长,原来也会柔情似水。原来也很爱笑、犯错立马就改,满腹委屈也能挺过来。
回到里屋,孙一个人在吃饭。我走了过去,把之前因为班级事务闹出的种种不快,统统一股脑的倒了出来。开饭前,因为捐款的事儿,电话里我和孙吵了起来。孙怨我靠队站边,我也怪她不辨是非。电话里发狠话:老死不相往来,我也两字:随便。
但终究是气头上,对事不对人,把话说开了,也就欧了。再上一杯酒,消融了所有的不快和这之后的毒誓。
4、唱歌
蒋如愿地赶在毕业前回来,依然是那副德性。之前看他空间,整天都是无端的发着牢骚。不过如今见到活人,还是放心多了。5号晚上,院毕业生晚会,上台打完酱油后,就奔着“优客”去了。
8点到12点的黄金时间,蒋第一次算是花了血本,不过没人可怜。这么多年就来这么一次,是应该好好“讹诈”一番。当年走的时候,几大包行李让哥几个托运到湖南,只给了70块的运费,剩下的还是新哥给补的。瞧这寒酸样!
所以,这次算是补偿吧。我们都心安理得的接受蒋带来的“腐败”。
才几首歌的时间,我和雷姐都喊得哑掉的,随后真的如玩笑中所说“用生命在唱歌”,歇斯底里的喊着。中途,曾胖子、黑公公和超神加入,三个妹纸坐着不动看着一群男人在疯,话筒的声音被全体大合唱盖过,每个人都享受其中。
唱到《同桌的你》,我们还是收不住,不过已经心事过重,正如歌词中所写:“我也是偶然翻相片,才想起同桌的你。谁娶了多愁善感的你,谁看了你的日记。谁把你的长发盘起,谁给你做的嫁衣。从前的日子都远去,我也将有我的他。我也会给她看相片,给他讲同桌的你。”
正嗨时,曾胖子哭的稀里哗啦的。唉。
新哥点的歌亮了:黑豹的《无地自容》和刘欢的《好汉歌》,那个天呼地啸的吼叫,音响都差点爆掉了。
潘法克,119的金嗓子,我们唱的歌他都会,他点的歌我们只能干瞪眼。牛人,没办法。
集体的大合唱,似乎每个人都在宣泄着什么。毕业季的匆匆,正如歌者一样。
我点了罗大佑《光阴的故事》和张国荣《沉默是金》,还没有来得及就已经结束了。半夜里又是翻墙而入。
5、旅行从争吵开始
看来,这一次吵架是来真的了。
毕业就是快乐的神经质的疯,每个人都迷离其中。
然而,这并不代表这一切一帆风顺。为了几十块钱,各执一词。一方说补贴班费,鼓励大家一起参加。另一方说几十块钱的事,能起个屁作用。小气!
争论不休,在群里面吵到夜里一点。“早该散了”,一句话把怒火点的更旺了。后面紧跟着就是一句“好臭”。两句话,也许会失眠了整夜。
第二天答辩,我被批的惨不忍睹。曾后来说:“老师开始批你的第一句,我就惊着了。也太狠了吧”。我反而非常麻木的平静,没有下功夫必然是这样结局。我偏执的以为,毕业论文过了就行,不会在“天下论文一大抄”里面,假扮着毕恭毕敬的管理员。论文题目被改后,就失了兴趣。后来,我承认错了,当然,狂风暴雨似的批评也为此买了单。
想想大学四年,只有两个改变:“肚皮渐厚,脸皮渐长”吧。
答完辩,开班会,原本试图集体决意商讨,又演变成了没头没尾的争吵和喋喋不休。
在激烈的争吵中,有一个微弱的声音却被捕捉到了:“快点,我们还要去吃饭呢”。显然,“吃饭”二字有强大的功效,刚被燃起的紧张气氛瞬间幻化成一张张饿狼扑食的表情。陆陆续续,奔着饭馆跑去。
昨天看到范的状态,“没去毕业旅行,没参加毕业生晚会,连明晚的最后散伙饭都可能去不了。这样的结局算不算毕业。”
我很想在后面回复,毕业旅行不来,真亏了。
我到临行前一天晚上还在挣扎,要不要去。一方面真心走不开,另一方毕业旅行这辈子就一次。管他个毛线,不管了,背着包跟大部队出发了。
5月31日的早晨,有点清冷。六点的南农,清晨的阴雾还没有散去,三三两两的走着,嘴里啃着包子急匆匆的奔着北门走去。乘上大巴,奔着日照方向过去。
去之前,群里面的“掼蛋”声早已挑起,什么不准备,扑克牌那可是多了去。这不,刚没有一会,前后座位就摆开了阵势,垃圾桶放在下面,呆鞭的红色行李包往上面一架,简易的牌桌立马成了。紧接着掼蛋就厮杀开来,往后的几天从就没有断过。白天看海,晚上掼蛋,都成为了毕业旅行新的模式了。
到了日照,在感受了“忆苦思甜”的饭菜后,一大波人去了金沙滩。坦诚的说,长这么大,海是什么?都是电影中的概念。第一次走进,之前所有的形容词都干巴巴的,没有人情味。
四年本科,习惯了水泥森林的包裹,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无疆广阔,竟像有种被放空的畅爽。之前语文书中描写的“海天相接、碧波荡漾”,这些词在具体的海景里面是多么的俗套和简陋。
一望无际的海蓝海蓝,站在灰暗调的石头上,心思立马就弥散开来。之前争论的心有余悸,毕业论文被骂的不快,统统一股脑扔进了海里。远处海浪,轻轻柔柔的往前摇着,青白色的浪花迎头赶上,携着海风徐徐。面目被这扑面而来的海风,打了磨砂。
面朝大海,凯鸡说:“这海风吹得,真太妈的爽啊。”乖乖,语言真有自己的风格。
不过不可否认,凉兮的海风还真是把我们从沉睡朦胧中唤醒。
顾雷开始不安分起来,这是他梦寐以求的地方。各种型男的pose一一走起。
新哥自有他的小情调生活,半蹲着,屁股朝着海,低头在石缝里找些什么。过了半天,果然有点收获,一只比矿泉水瓶口还小的螃蟹被摇摇晃晃的拎在手里,谁说了一句:“晚饭,这个加餐啊”。看来这哥们真是好些日子没见到荤的了。
去金沙滩的那天,的确不是一个什么好天气。老天爷的臭脾气真是难以捉摸,雨先是淅淅沥沥,而后开始倾盆。一群人被放到金沙滩上,淋着雨曾淼也不忘摆各种造型拍照。我们后来笑她:“唉,一班人陪你来青岛拍写真。”她一如既往的傻傻一笑,当作啥都没发生。
第一次见海,可能还真是难忘。难以抑制的兴奋,湿冷的天气外加不解风情的小雨,都没有阻挡我们这帮疯子。大家自顾自的脱了鞋,感受一下风雨海到底是什么样的感受。
潘在沙滩上刻了一个大大的以“F”开头的单词,所有人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呆鞭泼了一行人一脸的海水,瑟瑟的,咸咸的。当然,少不了一通猛追猛打。
新哥和旦旦姐的合照,估计是又了结了毕业前的另一桩心思。
婷哥开始时,还拘束。后来大家都嗨了,不管不顾,鞋子一扔,双脚开始和海水有了亲密接触。
各种奇葩的造型也都出来,露大腿,左拥右抱,基情的……,拍完照,大家第一时间就是赶紧找找节操。有甚者问:“节操是什么?”。这样一问,真是没法答了。
有一点不好,玩疯了却找不到厕所。一帮家伙使坏,那么大个海,还不够啊。
还是“喜欢姐姐”知心:“那边有个收费公厕,一块钱一人,我请了”。这话多霸气。
到了青岛,天清气爽,一路感慨青岛真是美翻了。
到了海边,更是别具风情。晒着太阳,这就是毕业,再不疯狂,真的会老。
三天的旅行,匆匆而过。回来的路上,已经筋疲力竭。不过年轻真好,小憩一会立马就恢复了精神。先是和不称职(应该是坑蒙拐骗)的导游吵翻了天,唇枪舌战三四个小时不停歇,班里公认的淑女们瞬间变成了“战神”,那气势完全被镇住了。第二天,杨发短信问我昨天是不是太不淡定了,我回真实就好。
最终,在一小撮男人和一大帮“女汉子”的围剿下,导游退缩了,退了多收的钱,然后在夜色逼近之时,默默的下了车。何必呢,临走时有人扔了句话。
和导游的“谈判”结束后,牌桌就已经摆好,发现没地方扔牌就把超的帽子一番作为“纸篓”,是艰苦了点。这个项目维持了两个小时。
最后车过了桥,到了南京。司机师傅放起了各种神曲,这个集体K歌的机会这帮家伙自然不会放过。《爱情买卖》的全车大合唱已经湮没了慕容晓晓自己的声音,《姑娘姑娘我爱你》,男生女生默契的分饰俩角,共同完成。到了北门,《狼爱上羊》还在继续……
呆鞭开玩笑,如果有人从车旁路过,肯定在想一群神经病。嗯,我同意,但又能怎样。
最后一次散伙饭,终于喝醉了。还好,没吐。不过还是没出息的哭了,呆鞭问了什么,忘了。反正都是因为他,这个我倒是记得。也不管为什么,就那么一瞬不管不顾的哭了,所有的情绪都发泄出来。
大板走的时候,雪萍、沁和我去送她。以前,她总是我们的调侃对象,笑骂着为什么这么傻,以后肯定被人骗。沁还调戏她:“快点回来,南京还有一‘光明顶’等着你呢。”大板服了,知道反抗没有用了,不再说话,只是叹气。
夜色四合,灯光隐烁,开着玩笑,可谁也笑不出来。临别那一刻,眼睛会眨巴一下,鼻子也没出息的一酸。
10号,培源从福建给我回了电话,说不一定回来了。这学期,他一共回来三天,论文答辩完草草走人。连一起吃个饭的时间都没有。最后一天晚上,法学班级聚餐回来,到宿舍坐我位置上,晕乎乎的,低着的头忽然抬起:“唉,就这样毕业了。”
四目相对,这句话竟没法接下去。
新哥说,毕业一起吃吃喝喝,互相谈论着友情和道义的,大部分是狗屁。我们只是在自我怀念,看到熟悉的人这种往日的印象才会更加真实和具体。
我不同意,但也不反对。
吃饭的时候,雷姐告诉我,遇到了,就抓住。我想性格中早已预设的东西,也非冥冥注定。我很喜欢顾城的一首诗《避免》,每每想到,就像鞭子一样,火辣辣的抽在脸上:
你不愿意种花
你说
我不愿看见它一点点掉落
是的
为了避免结束
你避免了一切开始
现在人谈青春,多用祭奠。既然这样,在毕业前,写写东西,算是给我们的青春烧烧纸钱。也许七老八十,这些都只是匆匆而过碎片式的回忆罢了。
我比较喜欢一句歌词,想用它来做结尾:谁的青春没有浅浅的淤青、谁的伤心能不留胎记。但至少过去总算还算过得去,未来那就等来了再决定。
虽然在六月的校门口,有点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