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暖花开
“猜我家里哪种花先开?”,我愉快地问霞;“当然是玫瑰月季和海棠了”,霞说。是呀,每当春暖花开的时候,我会骄傲地问她。因为我喜欢养花,也非常地爱花,花是我非常好的伙伴。当我孤独寂寞时,我会把我的心事对它讲,因为我会在心里对它说。也许有人会说:好一个书呆子!其实,有许多事情是不能对任何人讲的。于是,我养的花儿便是我倾诉的对象:在阳光灿烂的下午、在月明风清的晚上、在朝霞满天的早晨……
霞回答的不全对,但至少说到了我养的玫瑰月季和海棠了,我还是很高兴的。作为医生的她,她那么忙的,能在空闲之余看看我养的花,也是难能可贵的事情。我在心里充满了感激,同时感到幸福。是呀,我家里养了许多的花花草草,不也就是为了情人能看看么?
还记得我在成都市机电校里读书的时候,我喜欢上了学校里的一株玫瑰月季。那是在学校一个阴暗的角落,在一株硕大伞形式的万年青树下生长着一棵红红的月季花。由于缺少阳光的照耀,这棵红月季显得异常瘦小,枝条瘦弱。但她仍顽强地长着,尽一切可能,而且每月按时开花,花开得不大,但她开得很尽力很鲜艳。显然她是经过了一番拼搏的。每天我去上课,都要经过她的身边,这一切引起了我的注意。
看着她,我想起了刘克庄的一首诗《葵花向阳》:“生长古墙阴,园荒草树深。可曾沾雨露,不改向阳心。”这可是十分鲜明的写照啊!于是后来我常常在这棵万年青树下,和她为伴,她也伴我四年的中专生活。我常常在这儿阅读着世界名着——和她一起;我常常在这儿写诗填词——和她一起;我常常在这儿复习功课——和她一起……我把她当作了一个倾诉的知己,我把她当作了我精神的慰藉,因此我欣赏她的忠诚。
市机电校里的绿叶太多,红花太少。什么梧桐、垂柳、梨树、腊梅、万年青、松树……他们几乎一年四季都是绿色的,而这不十分名贵娇艳的月季,倒成了机电校难得一见的奇观!她虽然不多,但她却比芙蓉要好得多,不是吗?因为她每月按时开放,我因此欣赏她的诚信。在机电校里愉快地学习了四年,拼搏了四年,以致于后来做梦,我梦见自己变成了她,她成了我,与我血肉相连、戚戚相关、荣辱与共。当我以写诗填词闻名于机电校时,我骄傲地代表着她;当我以优异的学习成绩名满母校时,我自豪地代表着她;当我毕业那年光荣入党时,我无限荣光地代表着她……
至今想来都还觉得带着无限骄傲与光荣!因此我家里也养了像学校的那种玫瑰月季,因为我的心事它知道,她是我最忠诚的伙伴。这么多年的习惯,一直保持到我参加工作。后来随着年龄和阅历的增加,我还爱上了其他花卉。比如:兰花。陶潜爱菊,周敦颐爱莲。我们的朱总司令爱兰花,我亦不例外。还记得我曾在自己租来的小屋里写上“室雅兰香”的字条,也算安慰一下自己吧——那是在“放逐”自己的2008年。
在我租来的二楼阳台上,养了三、四盆兰花,我种的兰花主要是春兰和夏兰两种,它们都不是名贵的品种,但在花开之日,却也能有扑鼻的香醇。因此我深深地爱着它们。时常为它们浇水、除草、施花肥。我像照顾自己的小孩一样小心翼翼地呵护着它们。没有想到它们亦能成为别人的风景。兰花在这初冬挺着她修长的叶子,在阳光下显得淡雅而又不失青春和美丽。我常常站在阳台上,看着它们发呆。不知那位高人说过:“养兰花主要是看它的叶子!”我正深深地体会着这么一句话。
就这么一幅平淡的写意画成了别人的风景。
住对面二楼的那个兰花般的女孩,常常微笑地看着我浇花、除草……有时还能听见她百灵鸟一样的声音:“喂,帅哥!你种的是什么花啊?”,我则骄傲地告诉她:“是兰花哦,美女!”。“啊哟!兰花可是花中的君子啊!很少见到像你这么有耐心的小伙子了!明年花开的时候,别忘了叫我来赏花哦……”,“好啊!”我愉快地回答。
于是乎,我种的兰花似乎又多了一层含义。鲁迅说过:“写文章总是想让人看的!”说得多好啊!那么养兰花也是为了有人看啊!于是,我更加呵护我的“女儿们”了。这时芦荟开始不满了:“它们(兰花)想过冬,做梦!这儿这么冷,我们都挺不住,何况姣滴滴的兰花!”;还有那蟹爪兰,它也在起哄:“我不想与温室中的花儿为伍!我还是喜欢强者仙人掌!”。我听了,哈哈大笑:“果然是‘同宗’,蟹爪兰总是与仙人掌同气连枝!”。芦荟与蟹爪兰异口同声道:“主人不相信,咱们走着瞧!”
好家伙,居然和我叫板,我没有回答它们,开始默默地打扫起阳台的卫生来。一阵微风拂来,芙蓉花树开始舞姿翩翩起来。我照顾好我阳台上的花儿后,回道卧室,看着墙上的“室雅兰香”,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陶醉,这种陶醉让我似乎又有了新的希望一样……
又是三年过去了,时光荏苒光阴如梭。霞是永远也不知道有关玫瑰月季和兰花的故事的。因为漂泊惯了的我善于沉默。今年又到了春暖花开的日子,我总是控制不住自己,想了许多。浮云后的曙光,看一看便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