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温暖
谈起逝水的流年,我的脑海中是一片深邃的空白。努力的搜寻着那些闪过的片段,似乎总找不到可以停留。
那一年?不是。那一天?不是。我用力的努力回想着。一时间,对着电脑狠狠地发呆,想要穷我之力寻回一份刻骨铭心的温暖。
我如这世界上的三分之二的人一样,平凡得不能再平凡,悄无声息的来到这个世界,上学、恋爱,然后失恋。有时候我突然想要轰轰烈烈一场,无论是爱情,还是学业,或是其他任何,想要丢弃这份紧紧粘着我的平淡。以至于在某个时间里,有人来找麻烦,我却显得兴致勃勃,干劲十足。
然而终究一切都会成为过去。
我便想念着过去,疯狂的想念。那时的一切都是满有生机,就连村里的野草都梦想可以长成参天大树。我可以从村这头疯到那头而不知何为疲惫,而如今,我却是个实实在在的宅女,是心变老了吧。现在总流行一句话:九零后的人,七零后的心。实在是羡慕旧时光中的我们。
记得村子的后面有一颗古树,少说也有几十年了,可惜的是,在我还没来得及考究他的年轮时,它已经随着我的童年一起消逝了。那时我们几个孩子总爱盘踞在苍老的树根周围,嬉戏玩耍,过家家,躲猫猫,捕蝉。最激动人心的时刻莫过于待到果子成熟的季节,我们静静地在树下等着从天而降的美味。
豌豆一般大小的深紫色,从天而降,开绽出最美的时刻,那是成熟的标志。我会将眼睛撑到最大,在草丛中寻找着紫色的身影,然后激动地塞进嘴里最后满心愉悦吐出光溜溜的核子,再次等候。那般迷你的身躯,怎么也要一捧才够满足,可是我更喜欢一粒粒的品尝,甘甜如泉,香气漫溢。更重要的是每尝一次等待后的丰盛,心里便有说不出的满足。现在想来它们从那样高的树尖降在满了泥土的草地上,如此屈尊,是否只为了看见人们品尝时而露出的纯真满足的笑意。
那比孩子更单纯的果子哟!永远留在了流年中。
现在的孩子,再没有了盘踞老树根的习惯,他们甚至没来得及见那树的真容。我只知道在一次铁路建设中,大树因为占据轨道而被砍伐了。那样古老的树,美味的树,纯真的树啊。我只觉得我是幸运的,大树伴了我整个童年,而我伴了大树走过最后的路。
村子的春天是一大片一大片的粉黄,粉黄之下是大簇大簇的油绿。游蜂丛蝶纷纷流连,三人五人成群往返。油菜花的田埂之上是我们游戏人间的最佳场所了。有花香,有水流,有和风,有欢笑。然后抬首仰望,一只只风筝在天空中翱翔。我总认为风筝是俗气的,它们的样子或春燕,或蝙蝠,或彩龙,甚至蜈蚣,简直俗不可耐。但是,你看,在空中的它们是那样的恣肆,神采飞扬,飞得高一点,再高一点,它们向往更高的天空。
“竹马踉跄冲淖去,纸鸢跋扈挟风鸣。”
这时我才佩服先人的智慧,无论是风筝,还是纸鸢,它们都配得这样美丽,诗意盎然的名字。
我想那时的我们如此的喜爱风筝,大概也是因为向往往更高的地方飞去吧。对于乡村里的孩子,外面的世界永远是那样的充满奇异色彩。小孩子的想法总是很简单的,那时我常常会问,山的那边是什么。妈妈告诉我,翻过那座山就是县城。我很惊异,原来坐一小时车程的县城,就在山的那边。然后到了晚间我就会做梦,梦见有巨人站在我的面前,他伸手越过高山深壑,为我取来我所未曾闻未曾见过的物件。
那样的梦我整整做了一个童年。
还没有走出村子的时候,他们是我的全部。我们这样一群同龄人,一同长大,一同欢笑,一同读书,一同追逐梦想的尾巴。
那个夏天,我们都在同一所中学念书。午时,我们一同归来,踩着脚踏车,疯狂尖叫,路过乡里唯一一家汽车加油站,路过重修的石板桥,路过长满松树的山,路过布满田螺的河,路过一片片绿油油的稻田。然后……
噢耶,今天我第一个到家。这般对着天空喊一声,便是此刻最高兴的事了。单纯,喜乐。
我们是混在一起的一群的孩子。吃过午饭,你等我,然后我们等他。最值得高兴的事情就是,我们往往还可以挤出一点时间来看中午时间段的动画片,《犬夜叉》是我们共同的回忆。挤出时间的代价就是,我们要花来时一半的时间赶回学校。尽管骑自行车会踩得小腿酸胀,我们仍旧乐此不疲,痛并快乐着,我想这大概就是年少青春的痴狂吧!
而今,小芳已为人母,潘子和睘也流离在社会的各层,超和东子的去向不得而知,而此刻我尚在半个社会的校园里,静坐桌前,面对电脑敲打着那渐渐久远的流年。
青春痴狂,流年已逝,年少的温暖却永远恒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