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曾失落的梦(二十六)
伊帆凄楚地唱,胡乱地穿着衣服。
迎亲人过来了-----黑东西,伊帆妈,哥哥,还有送亲人。
“妈,怎么样,女儿漂亮吗?”伊帆苦笑着说。
“哥哥,妹妹可值八千元钱?”伊帆对两个哥哥轻蔑的说。
“这就是新郎了,我的丈夫,哈哈哈——”
伊帆笑了“我的丈夫,哈————”伊帆大笑着,笑的是那么开怀,那么畅心。
“我值八千元啊,我是千金小姐——”伊帆又哈哈哈地笑着。
她的手在空中四处乱抓着,哭着,笑着,闹着。没有了昔日那美丽的笑容,失去了以往的神韵。
伊帆神智模糊了,疯了。
屋外,鞭炮响了,唢呐声更烈了。可这迎亲的队伍啊,你们怎么知道,此时你们接走的是个什么人呢?一个死了的活人,一个心死的女人,一个疯了的娇小女人。
伊帆笑着,跳着,叫着。
“我结婚了——”
“我结婚了——”
“我要成新娘子了——”
“我要回家了——”
“我要回家了——”
没有人搀扶,没有人拉她。伊帆没顾发呆的母亲,更没看吓傻的新郎,更没看一眼那群惊呆的迎亲人。她喃喃地说着“我要回家了——”“我要回家了——”
伊帆扯掉了龙凤花,扯破了大红袄,鞋跑掉了,昔日那秀美的黑发,披散了下来。伊帆疯了,真的疯了。
不公的世俗,吞没了一个女人,害了一个女人。
一边是跌跌撞撞,疯傻呆语;一边是喜气洋洋,锣鼓喧天。
一边是蓬头垢面,呆傻痴狂;一边是油头新裳,高兴异常。
悲剧,空前世界的悲剧!
天啊,为什么是如此的结局?
钱,逼疯了一个女人,一个苦命的女人。
下雨了,起风了。
一个娇小的身影在雨中呆傻游走,没有眼泪,没有痛苦,没有哀伤。眼光无神,头发披散,偶尔从口中发出一阵阵话语:
“天晴了——”
“天晴了——”
“我就要回家了——”
“我就要回家了——”
这苦命的女子,伊帆,你为什么偏偏落得如此?茫茫苍穹,哪里是这苦命人的归宿呀!
“我要回家了——”
“我要回家了——”
伊帆跪在那,双手向上,脸冲着乌黑的天幕,任雨水打在脸上,身上,头上……
是的,伊帆,你应该有个好的归宿,好的结局。黑东西退婚了,伊帆保住了自己的清白,可这代价太大了,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