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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性散文

2023/09/11好文章

倚栏轩精选8篇叙事性散文供大家阅读与参考,如果大家喜欢叙事性散文(精选8篇),记得收藏与分享哦。

拾粪

文/海归张若水

我就这样慢慢想、慢慢写,也建议你慢慢看、慢慢回忆……

那时,伟大领袖有一句"最高指示":"学生要以学为主,兼学别样。"到了距离首都十分遥远的偏远乡村,这句话变成了:"学生要以学为主,兼做别样。"就是生产队劳动力不足,总是想出很多办法让学生哪怕是几岁的小学生参与农业劳动。那时候,正在深揭很批林彪"孔老二",革命的红小兵坚决不当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书呆子,坚决不走"白专"道路。小学生参加劳动就成为了必修课。也正因为这种理念和做法,那时的农村孩子十几岁基本上就是成熟的庄稼把式,论种地,从沤粪开始,耙地、播种、间苗、除草、秋收、打场、冬储一系列的庄稼活全不在话下。

沤粪是第一项。要沤粪就要拾粪,这是基础。所以,学生都被要求拾粪,每个冬天,每个学生要上交学校一千斤粪。学校是用来在农场里使用的,学校的农场用不完就支援当地的生产队。

因为这个规定,学生们上学放学身上要背两件东西:书包+粪筐。

我们当地也把粪筐叫粪箕子,是用槐条子编织而成。编织粪筐的槐条子并不是产自我们一般时候所讲的大槐树上的树枝,而是一种专门编筐编篓的树种,它们像马莲一样一长就是一根一根的树技同时生长的一大坨儿,换句话说吧,它的树型就是:没有树干,只有树枝儿,而且,这树枝儿修长、匀称、柔软,简直就是天生的编筐的材料。它还有一个天性,它一点也不娇气,在哪里都可以生长的又快又好。比如,小河边、土坡上、土坡下、坟地旁、荒草里……也不用管护,你需要的时候,尽管用镰刀割去就行了。第二年,它又从根部长起一大蓬,等待着你把它们割去编织成筐子、篮子、蒌子等等等等有用的家什,为人们的生活服务。每个家里都有会编筐编蒌的人,一般的,自家的家什大多都是由自家人自己制作完成,那时候的社会分工太粗放了,一个一屯子的所有人都只有一个职业:农民;都只有一个工种:种地。每家的筐啊、蒌啊的从形状上也有差异、耐用上也有不同,因为有的人手巧,有的人手笨。但再不好的家什用个一两年也都是没有问题的。槐条子编成的粪箕子就是一个筐安上一个能挎在肩膀头上的长梁。一只粪箕子还要配上一只粪叉子,这样,一套拾粪工具才叫配备完整,才能很好地去执行拾粪的任务。

一到秋冬季节,一个个不高的个子的小学生,就出现在上学或者放学的路上了,他们一般都是左肩膀上挎着粪箕子,右胳膊肘夹着一只长把的五齿粪叉,一边走路一边摇头晃脑地左右寻摸,生怕露掉一坨粪便。见到粪,用五齿钢叉一撮,再向左后方一甩,那一坨粪就准准地射进背在左肩膀上的粪箕子里了。这像是一道风景,一直持续到学校放寒假君子坦荡荡一天。

书包哪里去了?对了,这个地方忘记交待了。左右肩膀被粪箕子和粪叉子占据了,书包就只好劳驾脖子了。书包背带挂在脖子上,书包就在瘦弱而扁平的胸脯上磨来蹭去。幸亏那时候书也薄、作业本也少,书包不太重,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庄稼一枝花,全靠粪当家!"在那时的农村,粪就是人见人爱的宝贝,要是分类挨个数来这宝贝就有:猪宝、牛宝、羊宝、马宝、驴宝、骡宝、狗宝、猫宝、鸡宝、鸭宝、鹅宝、鸟宝……还有人的大宝。在路上捡"宝贝"实际并不是个很容易的活儿。勤劳的农民们都有早起的习惯,春夏秋在庄稼地里劳作,冬天的主要农活就是拾粪。一般有一点责任心的农民他的肩上似乎已经离不开那副粪筐和粪叉了,一个典型的冬天的农民形象就是棉袄棉裤,一个肩膀上挂着一个粪筐、另一只胳膊里夹着一根长长的粪叉。所以,一般像路上这样比较明面的地方,总是让事先已经"扫荡"完了,是不大容易拾到粪的。如果能在路上有收获则一定是刚刚通过的马车、牛车或者驴车贡献的,那马宝、牛宝、驴宝一定是袅袅绕绕地冒着腾腾热气。学校和所住的村子一般往往有二三里远的距离,本来学生们都是三五成群约好了结伴上学的,但到了拾粪的季节,就不约了,都想偷偷地出发得比别人早一点,好能够在路上拾到粪宝,也好早些完成学校里规定的任务。学生们上学的时间就越来越早,有的人甚至天还黑着就起床出去拾粪了。有一个同学在路上隐隐约约看到一大溜儿驴宝,就都囫囵拾进粪筐里,到学校一看,竟然是一筐黑不溜秋的冻秋梨!要能更好地拾到粪宝,还有一个办法,就是不走寻常路。所谓的不走寻常路,就是别在大家常走的路上走,要独辟蹊径。就是要到草甸子上、小河边、田垅里等地方走,这样才有可能拾到粪宝。人的大宝最为富贵一般很难拾到,"肥水不流外人田",谁舍得将宝贝送给别人呢?所以,那时农村的茅房都是修在离正房很远的大门外的旁边,而且不安装任何材料的门,就是对所有人敞开大门,欢迎送宝。有时内急,离家多远都要使劲憋着跑回自家的茅房去,当然,有时是那种感觉,但到了茅房褪下裤子蹲下去狠狠地使一把劲,到头来却是一个很响亮的大屁。有时,狗也跟人抢夺人的大宝。因此,人的大宝就稀有。

在外面拾到的基本上是马、牛、羊、猪的,那时,牛、羊、猪也都在草甸子上放牧。像鸡、鸭、鹅这些家禽的宝,基本上都是自家攒自家的。羊宝很难拾,因为圆圆的一个球一个球的,不是从粪叉的缝隙间漏下去,就是顺着粪叉的两个齿滑下去。

那时种庄稼用的就是这样的天然农家肥为基料社员们自己制作的有机肥,这种有机肥的制作方法是:一层土、一层粪、一层粉碎了的秫秸或青草,反复几层,一个生产队每年都需要差不多一个篮球场那么大一个大肥堆,冬天一场大雪就是天然的大被严严实实地覆盖在粪堆上,一个冬天,一大堆质量上乘的农家有机肥料就发酵好了。春耕之前,大家一起将这一大堆在机肥从底部往上翻一个个,肥就成了。用马车、驴车、牛车依次送到田地里去,等待春耕时使用。

农村村屯的环境洁净、看不到粪便。庄稼和蔬菜也都是天然的农家有机肥料种出来的,无毒无害,味道纯正。

归途如歌

文/董改正

2008年春节前,我在北京,先是俗事缠身,后来雪越来越大,竟日竟夜不停。西客站滞留了很多旅客,多是返乡务工者,在车站角落,铺床旧棉絮,一家人裹着,等待上车。

我乘坐的是北京到合肥的普快,是热线中的热线,有座位的都挤不过去,很多人不顾一切地钻到座位底下,窄窄地睡倒。这个时候,才感悟身体是累赘。在嘈杂的声音和混合的气味里,灵魂都混沌了,只听见火车有节奏地推动声。懵懂中恍惚觉得脚背上有动静,低头一看,一个穿着碎花小棉袄的小女孩,五岁左右,扎两条辫子,两只大眼睛亮晶晶地闪动,正在帮我系鞋带。料想她一觉醒来,从座位下爬出,进行她新奇的探险时,看到了我鞋带松散,于是侧卧,专心致志地研究,却不看它的主人。

我故意动动脚,她吃了一惊,抬头看到我,先是审视几秒,立刻就笑了,就像在一片枯枝败叶里,突现一朵粉红。大伙都笑眯眯地看着她,她扮了个鬼脸,扔下系得半拉拉的鞋带,迅速撤到她的根据地里。对面座位上的优雅女士,摇了摇头。

"青桐,不许淘气啊!"这声男中音来自对面座位下,简直不是命令而是商量,女孩当然不回应,只弄出窸窸窣窣地响动,接着引吭高歌:"有钱没钱,回家过年,我知道你想衣锦把家还……"清脆的童声,将歌词里的苍凉和艰辛涂抹成暖色调,周围的嘈杂声,渐渐尘埃落定。不知是谁首先跟唱的,大伙形成了大合唱,火车载着歌声,在纷飞着大片雪花的华北平原上穿行。

不知何时,女孩钻出来了,仰着脸好奇地看着大伙唱歌,满脸兴奋,爬到座位上,一手扶着椅背,跟上了大伙:"经历风雨才知生命的荣光,美好的志向,男儿的坚强……"车窗的玻璃覆上了白蒙蒙的水汽,车内暖洋洋的,尽是音符的洁白羽毛。

随着制动、减速,火车进入宿州站,歌声停下来。坐在优雅女士身边的老夫妻收拾好行李,对着她不住道谢,她起身连说"不用客气",老夫妻俩又对着座位下说道:"陈教授,委屈你了,我们下了,你赶紧上来坐吧!"女士别过通红的脸,望向窗外。一阵响动后,一个长身玉立风度翩翩的中年男子从座位下爬出来,他若无其事地边拍着裤子,捋着头发,边对老婆婆问道:"阿姨,你好些了吧?"老人忙不迭地说:"我好了,你真是好人啊!"

老两口下去了,女士板着脸对小女孩喝道:"还不快点坐好!"男子坐下来,女士恼道:"又没让你坐!你不是说座位底下是硬卧吗?您继续卧去!"男子讪讪地站起,女孩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爸爸,走到跟前,说:"老爸,你化妆了吗?"女士侧脸一看,笑得直不起腰来,他的脸上印着红格子,和地毯的纹路一模一样。大伙都笑起来,笑声引得远处的旅客好奇地张望。男子接过妻子递来的湿纸巾,挨着座位一角慢慢坐下,女士憋着笑,不看他。大伙心里偷着乐,有人又小声唱起那首歌。 天已渐亮,车长吁一声,向着朝阳急速驰去。

孩子王

文/曹含清。

也许,每个村庄都有一个孩子王,给我们的童年增添很多快乐。当我们回忆往事时,总会为那些逝去的时光与改变的世界惆怅。

二傻无疑是故乡的孩子王。他个头低矮,腿短头大,一双青蛙眼嵌在黝黑的脸庞上像是两只明亮的灯泡。大人们都说他痴傻,还说他是丑八怪。很多人拿他的长相开玩笑,说他跳进河里就是活生生的一只大青蛙。他不但毫不生气,反而傻里傻气地两腿屈伸,双臂向前摇摆,做出蛙泳的姿势,把人逗得笑掉大牙。

我和小伙伴们总爱找他玩耍,在我们眼里他不仅滑稽可亲,而且多才多艺。他家里有一台黑白电视机,放学后我们挤到他家的屋子看动画片。他的母亲是个和蔼可亲的老人,从没嫌我们吵扰。她还会拿出藏在柜子里的橡皮糖或山楂糕发给我们吃。我们看动画片时二傻总和我们一起看,看到高兴的情节他手舞足蹈,还会吹起响亮的口哨。

他制作的弹弓、木陀螺和风筝有模有样,很讨我们喜欢。他用树桠和皮筋制成弹弓,兴冲冲地领着我们到杨树林打鸟。我们远望到一只啄木鸟在啄着树梢,他大手一挥让我们停下脚步,示意我们不要发出声音。

我们屏住呼吸盯着那只红头、黑羽毛的啄木鸟。他握着弹弓蹑手蹑脚走向前去。它丝毫没有察觉,仍然嘟嘟的啄着树梢。他走到离树木不远的地方,将一粒石子夹在皮筋上,两手用力拉弓射弹,嗖的一声石子猛然射出去,正巧打在它的翅膀上。它惨叫两声扑棱棱的落在半空,忽然又飞起,转眼飞得没有踪影。我们为二傻喝彩,都说他弹弓玩得好。

当春风强劲时,二傻用薄竹片和彩纸制作风筝。他制作的风筝不仅栩栩如生,还十分轻巧,风一吹便能轻盈地飘向云端。他做了一只老鹰形状的风筝,还用毛笔蘸着墨汁画上鹰眼、鹰喙与羽毛。他拿起风筝和线绳到麦田里玩,我们一群孩子簇拥着他。

初春的麦苗稀疏纤弱,远望去寥廓的麦田宛如铺着一层薄薄的绿毡。我们在麦田奔跑嬉闹,春风吹拂着我们的脸颊。二傻趁着一阵春风将风筝放入天空,一只手缓缓松着线绳。风筝越飞越高,和白云一起在蓝天飘翔。

那年冬天下起鹅毛大雪,村庄和田野被皑皑白雪覆盖,恍如银雕玉砌的世界。清晨时积雪盈门,屋檐上挂着晶莹剔透的冰挂。

二傻带着我们在打麦场上打雪仗,一个孩子在麦秸垛里发现一名流浪女。村民们纷纷来围观,只见她大概二十多岁,浓眉秀目,蓬头垢面,穿着破旧不堪的棉袄,嘴唇冻得紫红。她蜷坐在麦秸垛里瑟瑟发抖,想必又冷又饿。

二傻见她可怜,把她带回家。他用火盆生火给她取暖,他的母亲给她做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鸡蛋面。

有一个村民笑着说:"二傻,你三十多岁了,还是光棍儿,把这个流浪女娶了生孩子吧!"二傻却一语不发,硬着头推着自行车就走。他的母亲追着问他去干什么。他丢下一句话:"我到县城去。"

他的母亲劝阻说路上的冰雪还没有融化,路滑危险。他却不顾劝阻骑上自行车,使劲儿蹬着,一会儿蹬到街口。村民们望着他弓腰猛蹬自行车的背影,以为他进城采买办喜事的酒菜去了。

他回来时已是午后。人们都以为他会满载而归,出乎意料的是他空手而回。

傍晚时彤云在天空上聚集,慢慢变厚,似乎随时会落下雪片。流浪女的家人开着一辆拖拉机来到村子把流浪女接走了。他们对二傻感激不尽,说他是个大好人 ,还往他的手里塞一沓钱,却被他拒绝。

原来二傻蹬着自行车到县城的广播电视台,自己花钱为流浪女发布一条寻亲启事。这一来回就是七八十里的雪路。

从此以后,村里人都说二傻根本不傻。在我心中,他永远成为我们的孩子王。

登母子峰

文/艳子

天,那么蓝,蓝得纯粹、蓝的虚幻;又那么干净、透彻、辽远。似乎有些假,以至于拍回来的照片儿基本不用做后期处理。

总有那么一回,至少有一回,要突破自己的常规,要坚持一件事,即使它并不辉煌,但于自己,也是至高点,需要足够的坚持才能抵达。

如今的豹子沟,已经有越来越多的人了解,并且都尝试着进去。有女朋友相约,我约了乌汗给我们做向导,又走了一趟豹子沟。回来再次下笔,的确有些难度,但是,还是要坚持着记录下来。

每一次坚持,也许只需一步,只需一个意念,就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豹子沟,只是阴山山脉在乌拉特后旗境内无数条沟的其中一条,具有沟的特性,因此,它并不险峻,却足以让你眼花缭乱,各种不规则形状,大小不一的石头,毫无规律可循,山泉穿梭着流淌,你不知它从哪里来,要流到哪里去。乌汗说,过去水挺大的,现在,只细细的一股,伴着悦耳的声音,经流不息……

如果你只站在那里,视线不过十多米,眼前只有嶙峋的山体,凌乱的石头,根本看不出有什么路可走,但只要你继续着往前走,哪怕一步,或者拐一个小弯儿,就会看到另外一番景象,完全不同的石头,或者大块的如平台,或者又有一股泉水,它总是断了,然后又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让你不断地感到惊喜。我们只想着看时间,走哪儿算哪儿,不可勉强,没有具体的目的和要求。

就这样一边说笑着一边走,笑声响彻山谷,她们相互拍照,几近疯狂,我顾不得他们,只顾着看那些干枯的山榆树,在蓝天的衬托下,他们的样子让我着迷。有不好上的地方,只能手脚并用地爬上去,对于不经常户外运动的人来说,还是有一定难度的。偶尔回过头看看身后,沟壑纵横着,才感觉有了高度,太阳正午,闪着耀眼的光芒,天,还是那么蓝,蓝的让人"讨厌".

山榆树已经枯败,干枯的枝干,与山体差不多一样的颜色,如果喜欢,它是一种意境,如果不喜欢,它真的不是美景,只有苍凉,颓败。唯给人一种挺阔、坚韧、坚硬的感觉,如果愿意,你便可以找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坚强与坚忍不拔。

走着,上着,眼前被一面十分陡峭的山体挡住,几乎是垂直地挡在面前,但是它并不很高,至少视线可及,只是陡。

我们拍照,做短暂停留,乌汗说,翻过去,就是"母子峰".听到"母子峰",这让我心动,已经到了"母子峰"脚下,不上去,岂不遗憾,下一次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呢,更何况,怎能辜负今天的晴好天气。天,那么蓝,蓝的纯粹、蓝的虚幻;又那么干净、透彻、辽远,似乎有些假……可是,它真的就那么蓝!

我问乌汗:上去过吗?他说:没上去过。

我说:要不咱们上吧。

就这样,我们六个人继续上,另外三个人在下面等。

我们经常面对或大或小的选择,经常面对是否坚持与放弃的选择。此时,我们已经无需纠结,只需继续上。如果体力好,也不算太难上,只是,此时我们已经消耗了大半体力,有些胆怯。他们几个很快就上去了。只是我,有些担心自己,刚才已经歪了一次脚,才缓过来,乌汗跟着,不敢太快,小心地上去。

许多事情,只在一念之间,就像此时,一心想着上去,一心想着要见到"母子峰"的真面目,那就只需坚持一步。若此时,心一软就会停下脚步,与它无缘相见。而下次又遥遥无期。

终于上来了,是一个视野宽阔的坡,而"母子峰"在对面的坡上,我一眼便认出了它,只见它孤零零地坐落在半山腰,怀抱孩子状,张望着周围,周围是层层叠叠的山峰,沟壑纵横的山谷,错落着,无限延伸着……

我们又从坡下去,再上去,才能走到它的跟前。

是齐鸿雁老师发现了这里,给它命名"母子峰",从此,"母子峰"成为豹子沟的一个至高点,令许多人神往。

虽到了跟前,但还是保持一段距离,此时,我真的想前去摸摸它,但终于止步。疲累、不安纷纷退去,我想,我还是被它惊到了,所以,只能仰视,即使跟前,也只能仰视,它已经有了某种神性与灵性的光辉!笼罩着我们,震撼了我们!

无意中看到乌汗双膝着地,跪在那里拍它,顿时心生感动,试图走开一点儿。是什么力量才能让我们如此情不自禁,如此心生敬畏?!此时,我想,我们各种行走的初心,无非是寻找一种天人合一的境界,找回另一个自己,与天地间,直到敢于直面自己的心灵!这才是我们想要的最大的收获!

上山大概用了两个半小时,下山很快,差不多一个小时。一切都将归于平静,我们从哪里来又回到哪里去。

遇见

文/莫云彩

遇见夏天,遇见一群诗人作家,感谢文学,感谢这个火热的季节。

这是我第一次参加遂溪县作家协会会员组织的"走基层、接地气"文学采风的活动。一路上,大家在车上谈生活、谈创作、谈感悟……不知不觉就来到遂溪县草潭镇新村仔的田头。

一阵阵稻谷的香气扑面而来,眼前是金烂烂的水稻。仰视天宇,天是那么的蓝,连云朵也止步,似乎是在窃听我们的欢声笑语。那一时,我忽然感觉到在心中那些曾经久远又朦胧的文学梦,渐渐有了清晰的棱角。我一直想见而未见到的人,都似乎在那刻赶来与我相见,让我想起白落梅说的那一句"人世间所有的相遇都是久別重逢".

曾经,每每触及文学这个词,我心心念念忆及的,是我一生的挚爱——父亲。少年光阴里,是他用浓浓的书香氤氲着我成长。我十岁左右时,常常在父亲的书桌旁看他作画,一边听他吟诵古诗词。在他"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朗诵声中,我年少的心开始向往正义、无私、广袤与高远;他督促我抄写"红酥手,黄藤酒,满城春色宫墙柳"、"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等等名诗词,少女的情怀已染指馨香,润泽温柔了如许的岁月。直至读中学时,我的作文常常被老师当作范文在班级里读,得到语文老师的赞许与鼓励,我的文学梦想曾在如诗的年华里翩跹。由于种种原因,我大学选择的专业与中文系以及音乐系失之交臂,现在从事的工作也与曾经喜受的专业并不沾边。

所幸,我一路走来,路途上得到缪斯女神的眷顾和多位文学前辈的指引。湛江市文联举办的"湛江文学创作基地"挂牌以及文艺家们赴外地采风的活动中,我有幸参与。每次参与湛江市曲艺家协会活动时,总让我遇见了文学圈的知名作家。这种遇见,他们不但赐予我温暖的关爱、照顾、引导与鼓励,还让我融入幽雅的氛围中,快乐呼吸文学的空气,我的心被一束光光照亮。

今年,我加入了遂溪县作家协会,遇见了更多和我一样追逐文学梦的男神女神。见到这些诗人作家,我脑里第一时间想起李筱懿写的"灵魂有香气"这样美好的句子。有时品读诗人作家发表在报纸杂志上的作品时,总有春风扑面之感,那隽秀、清新的文风正是我心中想要的样子,遇见他们,我似乎找到了为之努力的方向。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于我,每一场与文学而缘起的遇见都是生命里的必不可少。这世界原本很美好,只要带上一种欣赏的眼光;这生命原本很温暖,只要心底的光亮不灭。

从此,我追随着文学,跟随诗人作家的步伐,一起走在路上,心存美好,向着远方……

挤火车时代

文/言农

老家门前有一条铁路,这条铁路修建于2002年,贯通达州、万州,是重庆至上海沿江铁路的重要组成部分,是西部大开发和三峡库区的重要配套工程,与达成、襄渝、川黔、成渝等铁路干线连通形成路网。我每次回到老家,没有火车经过时,喜欢站在铁路上沿两条轨道看过去,那婀娜的轨道线不仅具有线条美,而且让人的视野无限延伸……

火车,刻在我记忆里的是"拥挤""爬窗"等字眼,是车厢里横七竖八躺着人的心酸史,还有"一票难求"的无奈。

那时,我到城郊火车站一所中学读书,耳闻目睹"挤火车"的情景。一个周末的下午,老家有人外出打工,父母托他们顺道给我带来一些衣物。晚饭后我送他们到火车站,里面人山人海,拥挤不堪。一块来的乡亲有十几人,每个人都挎着大大的蛇皮包,里面装有四季的衣裳和生活用品。他们大都是第一次出远门,闪着新奇和期待的目光,满脸兴奋。

那个时候,广州、深圳、厦门这些沿海城市,好像遍地铺满黄金一样,吸引着内地青壮年劳动力。每年春节前后,背着大包小袋的打工仔,像洪流一样汇集在火车站,特别是一年中高考落榜的学生,也纷纷走上淘金路。

夜在昏暗的灯光下朦胧迷离,人们裹着衣裳,任凭寒风吹乱头发。离列车进站还有五六个钟头,我被黑压压的人群推搡着,就像漂泊的浮标,沉浮在茫茫人海中。人群中到处是维护秩序的人,有武警、警察、戴红袖章的人,他们紧紧地盯着人群,稍有风吹草动,就立马赶去制止、喝斥,维护人满为患的广场秩序。

广播里传来甜甜的声音:"××次列车要进站了……"紧接着,安检口打开了闭合的通道,顿时,排在前面的人群一阵骚动。从检票口入站,永远是那样水泄不通,有人甚至误了火车钟点而不得不滞留在车站。

从那时起,我就执拗地认为,坐火车,就是挤火车。排队买票要"挤",买票后进站要"挤",进站检票要"挤",检票上火车要"挤",特别是到了火车站台,更是拼劳力地"挤",推的推人,踩的踩脚,爬的爬窗子……挤上车后,没有座位的人将是长时间的站立或坐在角落,在窒息的空气中煎熬……

火车票三天内有效,当天当次走不了的,就第二天或第三天走。"挤"的原因,就是为了"早走",毕竟多待一天就多一天的开销。即使没有成功地"挤"走,为了省钱,打工仔也不会去住旅馆,他们蜷缩在夜色中、寒风里,或者待在候车室和某个角落,抱着背包,往地上一躺就睡过去。列车进站前几个小时,谁也不敢轻易挪动位置,一旦离开,位置就会被别人占领。

"挤火车"——"挤"的是力气,是团队精神,是"占山为王"的能力。一旦检票,赶火车的人就像田间鸭子一样,拼命往前涌,场面混乱。

改革开放带来了人口南来北往的大迁徙,带来了交通大动脉的繁荣,但是交通资源不足,很长一段时间,出现了火车票一票难求的尴尬局面。

火车站兴起了倒卖火车票的行当,干这个行当的人叫"票贩子".售票窗口难买到票,但票贩子就像暗流一样,活动在火车站附近,凡是没有买到票的旅客,就与这些票贩子做"地下交易".毫无疑问,票价由票贩子根据行情确定,买到手中的票要比票面价高许多。相关部门每年都要打击这些票贩子,他们才没那么猖獗。

高中毕业那年,我去重庆玩,跟同学们一起坐火车,那是我人生中第一次坐火车。同学们大都是"铁路子弟",他们有坐车证件,我只能夹在同学中间。虽然有些心虚,但是装腔作势,故意跟同学说着话,每走过一道检票关口,内心没有不光彩的感觉,反而是窃喜。如此一路顺风到重庆,又一路顺风从重庆回到家。现在想来那时实在可笑,虽然再没有逃过票,但是如果回到那个年头和那种家境,我不知道还会不会蒙混过关。

时过境迁,现代社会与那个时代不可同日而语。火车变漂亮了,座椅高档豪华了,速度加快了,实行网上实名制购票,来去便捷,彬彬有礼、笑脸相迎,成了火车站工作人员的基本形象。

从"挤"火车到"上"火车,"挤"是为了生活,"上"是享受生活。"挤"与"上",一字之差的背后,是交通的日益发达,是人们从吃饱穿暖到幸福美好生活的变化。

买年货

文/马卫

"秋子,陪妈买年货去!"

我不是很想去,要准备考研,还有很多书没有看。可妈一个人去,我又不放心,自从爸离家出走,妈明显老了好多。

妈背着背篓行走在山路上。腊月的空气,香气氤氲,都是各家做腊肉、香肠、豆腐干的味道。从我们住的老鸹山到乡场,山间小路要走一个多钟头。

赶场天,人们从四面八方聚拢来选购货品。年前的乡场人头攒动,喧哗不断。年货以吃的最多,其次是穿的。农家自产的东西一般只够自家吃,很少拿来卖,加之如今交通便利,乡场上的菜大多是从外地运来的,反季节蔬菜也不少。

穿行在人群中,我问:"妈,咱们买点啥年货呢?"

"红糖,包汤圆用;粉丝,拿来炖猪脚;还有香菌、海带,年年都离不了。还要买些鸡精、胡椒、香油,葱、姜、蒜、辣子、花椒,自家有,就不用买了。小菜也不缺,豆腐早磨好了。"

妈一向节约,我读书的学费主要靠助学贷款,生活费则全靠妈辛苦干活挣来。要不是她养的四头猪、两只羊、一头牛,还有三亩大红袍橘子,我根本读不起书。本想早点就业,妈却坚持要供我考研。

想起这些,我又恨起爸来。他之前干砖工,一天能挣上百元,家里日子还算好过。可他去外地打工时竟有了外遇,要跟妈离婚。妈不肯,他就一走了之,再无音讯。

"快中午了,东西买齐就得赶紧回家,在街上吃午饭还得花钱。"妈一边唠叨一边不停地从这家看到那家,最后停在一个地摊前。那摊子卖的是日历、算命书之类,质量一般。妈拿起一本日历,问:"多少钱?"

"一块。"

妈给了钱就走人。

回家的路上,我问妈为啥要买日历,看电视就能知道日子啊。妈笑笑说:"家里必须有本农历,你就知道小麦啥时下种,芒种应该种啥,谷雨和春分地里都有啥活。以前是你爸记这些,现在他走了,我得记住,啥日子播种,啥日子收获啊。"

妈的话让我眼眶一阵发热,不觉抱紧了怀里的日历。弯弯的山路在脚下延伸,不时有鸟群从路旁蹿起,枇杷花粉白粉白的,桃枝也胀出了花包。

走近石头河

文/贺绪林

昨夜一场春雨,不仅驱散了盘桓多日的雾霾,也把终南山洗涤得一片青翠。此时此刻,驻足在石头河大坝,深深呼吸一口,空气也是洗涤过的,甘冽清纯,沁人心肺。放眼看去,两岸青山如黛,库水清澈如镜,山水互辉互映,相得益彰,颇具诗情画意。

果然好风景!

正感叹之际,忽然一阵山风迎面袭来,虽然时令已过清明,但雨后的山风颇有寒意,加之我有畏寒的毛病,不由得缩了一下脖子。身边的张少伟转身而去,片刻功夫给我拿来一件棉衣。他是石头河管理局陕西省水利干部培训中心主任,也是这次采风活动的组织者。他这么入微的关心,令我感动。

同行的朋友们下了大坝去接地气——乐水、摄影。张主任陪着我在坝上一边观赏风景一边介绍这里的情况,如数家珍。他是一位优秀的管理者,自然对这里的情况了如指掌。

石头河发源于秦岭北麓,流域面积673平方公里。石头河水库位于岐山、眉县、太白三县交界处的斜峪关,北距蔡家坡20公里。工程于1971年10月开工,1989年10月完工。大坝坡体呈台阶形,圆石砌就。张主任说,这些圆石取材于石头河,不仅节约了人力物力,而且美观又独具特色。迄今,石头河水库已经发展成为集防洪安保、城市供水、农业灌溉、水力发电和水产养殖于一体的大型水利工程。水库现在承担着为西安、咸阳、宝鸡、杨凌供水的重任,被誉为"关中水塔".石头河的水是优质的,无污染的,保护好石头河水源尤为重要。

水对生命之重要,人人皆知。两年前家里烧水,壶底总会渍上一层白花花的水垢,刷掉又渍,怎么也刷不完。为此,妻子一烧水就埋怨。也难怪妻子埋怨,喝这样水质的水谁能不忧心忡忡?突然有一天水垢消失了,一打听才知我们吃上了石头河的水。果然石头河的水质堪比矿泉水。

听着张主任的介绍,目睹着清凌凌的库水,我的思绪飞回到上个世纪七十年代……

那时我上过宝鸡峡水利工地,虽然没有来石头河修水库,但却有耳闻,因为村里许多我的同龄人都来这里修过水库。那时机械化程度不高,几乎全靠人力。数以万计的民工在这里风餐露宿,艰苦鏖战,用车拉肩扛的原始方式建成了这座当时号称"亚洲第二"的水库大坝。

此时此刻,站在大坝上,回首以往,心潮逐浪高……当年修水库的民工,年轻一点的都已年过花甲,大多数去了另一个世界。斯人已去,但他们修建的水库大坝依然为人类造福。正所谓:前人栽树,后人乘凉。

告别大坝,我们溯源而上,溪流婉转,公路沿河而筑。车缓缓而行,按下车窗玻璃观赏风景。这时春风大扫除一般扫除了天上的残云,天空瓦蓝一片,公路两边青山叠翠,山花点缀其间,真是风景这边独好。再看石头河,名符其实,河道白石累累,小的如鹅卵,大的如碌碡,河水从石缝中流淌,清澈见底,潺潺有声。正行之间,忽听水声如雷,寻声去看,但见对岸山上瀑布飞流而下,虽然不是"飞流直下三千尺",却也蔚为壮观。环顾左右,两岸山石如天斧神功雕砌一般,突兀林立,与溪水共同组成了一幅美丽的山水画卷。早就听说石头河以石为美,以水为秀,今日一睹芳容,果然名不虚传,"山因水而活,水得山而媚",这是对石头河最美的写照。

过斜峪关、穿白云峡,一路走来,我们看到的石头河水是清澈而干净的,几乎没有污染,而且山坡上的植被也没有被砍伐破坏的痕迹。这要感谢石头河水源的保护者和管理者,他们功不可没!

日斜西天,我们踏上了归程。

忽然车队停下,原来路边有一位老太太,背着鼓鼓囊囊的蛇皮袋,拄着一根木棍,步履艰难。张主任下车问清老人的去处,听说与我们同路,便搀扶老人上车,送她一程。老人下车后,张主任的同事怕老人口渴,又送老人一瓶矿泉水。

透过车窗,望着老人远去的背影,我的思绪翻腾……现在世风日下,人心不古,老人倒在大街上都没人去搀扶,躲之唯恐不及。可此时此刻我看到的却是这一番景象!也许有人认为这点小事,不足挂齿。可我以为不可因善小而不为,也完全可以从这点小事看出水利人有上善若水的情怀,我为他们点赞!

水美石头河!最美水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