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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筑散文

2022/12/28经典文章

建筑散文(精选20篇)

文昌阁

文/张雪莹

从懂事以来,那片迎春花笼罩下的阁楼就已经映着我的生活;在蓝天下,它像是一个老人,慈祥地矗立着、微笑着,却不失一点庄严———它便是文昌阁。

初次踏上这块土地,就被这里浓厚的书香气息所吸引住了。那时,我年龄还很小,正是懵懂时,在那里却因为它的庄严而不敢顽皮了。

后来,长大了,它的身影依旧在那片迎春花里绽放,沧桑岁月,没有在它身上留下任何的痕迹。它像一座丰碑,悉心记录着身边发生的一切。

文昌阁的造型结构为三层三檐九角不等角攒尖顶。我不懂这是什么意思,只知道那一块块灰色的方砖,把它点缀得很美,很美……

那日路过文昌阁,正是黄昏,夕阳的余辉照在它身上,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美。一群老人站在那些灌木丛中打太极、扭秧歌,一副热闹喧嚣的场景。

文昌阁内二、三层楞木各九根,屋顶九角,柱五十四根,梁八十一根,均为九的倍数,可谓匠心巧运。古时,“九”含有极大极多之意,作为代表最高权、最高等级的象征。配殿的斋房均为重檐悬山顶。初建时还附设有骡万殿,主楼上并置铜鼓一面。阁楼坐落在宽厚高大的月城上,雄伟壮丽。建筑风格颇具地方特色。而如今,这种巧夺天工的建筑竟被当成大爷大妈的娱乐广场,不过这样也挺好,让它离我们更亲近。

我不知道它身上藏了多少个故事,但是,那些已经不重要了,因为现在的它,比传说里、故事里的更美。

清晨的朝阳越过地平线,又是一个美丽的日子,它又伴着这个城市开始了新的一天。

艳阳下的交响曲

文/葛顺明

入夏以来,酷热一浪高过一浪,真让人有点热得受不了。从空调间走出来,俨然是冰火两重天的感觉。我新居的后面是一处建筑工地。天气过于炙热,夏日的建筑工地时常被骄阳烤得热浪翻滚。这几天早上,我出门上班,地上就像下了火。路过建筑工地,但见高高的脚手架上,建筑工人们早已上上下下地忙个不停。我视线所及之处,到处都是戴着安全帽的建筑工人。在烈日下,他们满身都是汗水,脸上却始终挂着微笑。每当见到此情此景,我心中总会不由得滋生出一种亲近和敬意。

一个建筑工人迎面而来,他用斗车推着三四包水泥,衣服湿漉漉的,紧贴在身上,可我分明看到了这位20多岁的小伙子眉宇间洋溢的快乐,尤其是他哼着歌曲的那股高兴劲。那一刻,我的心绪里竟也增加了几分快乐。徜若有人抱怨生活的艰辛、工作的压力,那么,当看着那些乐观自信的建筑工人推着沉重的斗车从我们身边经过时,我们一定会被他们对生活的热情所感染。

正午时分,阳光火辣辣的,正是建筑工人休息的时候,我偶尔出门,看见楼层里、树荫下,或席地而坐、或席地而卧的建筑工人们,有的在闭目养神,有的在闲聊。他们是建设者,但大多在城里没有房子,午餐也在工地上解决。劳累了半天,他们在休憩调整、养精蓄锐,以保证一整个下午有更好的工作状态。经过他们身旁,我听到了音乐声,几个工人正在欣赏一只手机里播放的流行音乐。看见他们享受音乐的幸福表情和模样,我不由得怦然心动。音乐是相通的。无论是谁,不管职位高低,人们都是喜爱音乐的,这是人的天性使然。我甚至想,不久,他们之中也许会出现如“大衣哥”朱之文般的农民歌手呢!

尽管炎热高温,下午两三点钟建筑工人们就又上工了,他们顶着烈日在紧张地施工。工人师傅们一丝不苟的精神、挥汗如雨的干劲和如雄鹰般在高空中自由作业的姿态令人敬仰。一座座新建的大楼拔地而起,就像建筑工人伟岸的身影,不折不挠,坚韧不拔。

我亲眼目睹了一座正在施工中的大楼,架立起来的脚手架环绕着一座高耸入云的小高层楼房框架,顶层上那密麻麻的钢筋骨架,外面包裹模具板,正等待着混凝土浇筑。吊车伸出了长长的巨臂直指蓝天,守候在那里的工人师傅开启了漏斗的阀门,漏斗里的混凝土瞬间倾泻而下,注入模具内。震动棒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声响,操作震动棒的工人师傅们挥汗如雨。他们不停地操纵手中的震动棒,目的是确保混凝土无缝隙浇灌到底,确保大楼百年大计的质量。轰鸣作业的机械声,节奏有序的哨声,扣人心弦的呐喊声,组合成一曲激情澎湃的劳动交响曲,这曲动人心弦的交响曲是建筑工人们用汗水劳作演奏出来的,时而激越,时而委婉……

在上班的路上,岳父从集镇一个建筑工地上打来电话,叮嘱我和妻子:“这几天天气太热了,出门要戴帽子,特别是看好小羽,不要让他在太阳底下晒。”其实,我儿子小羽已10多岁了,但岳父还是不忘“唠叨”几句。挂了电话,我心里颇为感动。岳父已近60岁,还跟在一个建筑包工头后面做小工,挣比种田来得快一点的汗水钱。刚才,他打电话来,也许正在忙碌的施工间隙。我和妻子都劝他年纪渐渐大了就不要再做小工挣钱了,他坚持说自己做习惯了……可怜天下父母心,在烈日下超负荷劳作的岳父想到的却是提醒我们如何避暑。

如岳父一样,可敬的建筑工人一年四季奔波在建筑工地上,特别是炎炎夏日,他们在骄阳下、在汗水中、在风雨中,用双手建造起一座座摩天大厦。他们是幸福大厦的基石,他们是华丽乐章的歌者,他们是城市美丽的天使!

身边的老房子

文/厚铁

今年国庆去了一趟松阳,印象最深的是石仓的老民居。

小孩子时候我就听说过,松阳石仓的阙家,是大户人家,那里的房子有多大,从来没见过。有一个洋坑埠头的人来,尽吹嘘他们大东坝石仓如何如何了不起。前两年,在一个饭局里认识了一个松阳女孩子,会讲汀州话,非常意外。一问才知道,她外婆家是松阳石仓阙家人,她从小在外婆家长大。我小舅子也说过,石仓民居很有特色,全村相连,户户相通。于是,就很想去看一看。

今年终于成行了。一来可以开开眼界,二来也带父亲走一下过去步行一百多里到松阳挑米的老路。

石仓位于松阴溪靠近云和这边的一条小叉河进入深山,离县城约半小时车程。河道越来越狭窄,转眼之间山门突然开阔起来,到了六村。白墙黛瓦,飞檐翘角,对称布局的庭院式建筑,整齐地一排三幢座落在山脚下,这就是传说中的石仓古民居了。

门口晒着地里新摘的豆角,老农用风车吹着稻谷。上前去跟老妇商量一下,“风车给我摇一摇,我帮你扇谷,好唔?”。老妇用汀州话回答:“用力唔匀称,罕谷扇不出去的。”

进入正屋庭院的大门,一个老农正在剥豆粒,我老爸老妈见他们说汀州话,就跟他攀谈起来了。老农说,天色唔好,要落雨了,豆角都乌比里,本来还要晒几日。

一拉家常,就仿佛回到了淹没在水底下的老家瑞滩。一样的农作,一样的田地,一样的山水,一样的语言,一样的邻居。

阙氏家族也跟我们祖宗一样,在清朝康乾期间,从福建汀州上杭迁徙而来,上代有经商的、有务农的、有打铁的。打铁的比较发财,就造了好房子。砖木结构的房子,虽谈不上宫殿那样奢华,却也雕梁画栋,精雕细琢,规模宏大,结构巧妙。大院内前后三栋,左右五栋,全部相连,摆成矩阵式结构,形成“九厅十八井”的格局。房屋内走廊、弄堂有规则地排列,纵横交错,像室内的街区。这种建筑既有徽派建筑雕刻精巧细腻的特色,又有福建汀州围屋大气方整的特色。与福建永定土楼的区别在于,土楼是圆形的,而石仓民居是方形的。可以看出汀州人聚族而居的风俗和氛围,显示出阙家人丁兴旺、家业发达的排场和气象,体现了汀州人顽强的生存发展能力,以及耕读传家的传统和遗风。

这样的建筑在石仓有40多幢,底蕴丰厚,气势恢宏。当地政府正在设法维护这些老建筑,也在兴建一些旅游基础设施,旅游氛围已日渐浓厚起来了。

石仓源,我老爸说,云和人这边称它为沙坑。从田埔经桃子坑、苦楮树下,翻过方山岭及鸡公骑坳,十来里路就到了!怪不得乡音、乡情、乡俗是那样的熟悉。

我们一幢一幢老房子,正看得兴趣盎然,而我儿子和外甥女几个小鬼走了几幢就没兴趣了。他们说,与其回味历史,不如展望未来!

是啊!不同的年龄有不同的感受,令我们流连忘返的是,童年的身影,儿时的环境。让老爸老妈们割舍不下的是遥远的乡音、邻居、农具和大宅院的瓦房。也许,这就是望不断的乡愁!

走进画中的乡村

文/山涧流水

一栋栋小巧别致的楼阁座落在山脚下,那小家碧玉的清秀和温婉,与青山绿水搭配得正好,走进徽州,人就在风景区,视线所及都是绿色的山,碧色的水,还有间杂其间的徽派建筑,仿佛被抛进充满诱惑力的魔宫,跌宕中有种新奇的快感,觉得面前迤逦的绿色长堤在无限延伸,永没有尽头,而一所所白房子灵珑中藏秀气,是神仙们住的地方。

宏村,就是这样让我越过一座座青山来寻它,像一个梦,引人入眠,亦真亦幻间,找自己想要的东西,找什么呢,等握在手中就知道了,时间在往回走,走进远古,看见它了,就像画里的乡村,它建于南宋,已有800年的历史,融自然景观和人文景观于一体,那就是宏村。

这是个雨后的天气,太阳被完全罩住,乌云在头顶不断移动,空气是清爽的,几丝薄凉落身上,走起来正好不热。左边是矮矮的屋舍,右边是浊黄的河水,看树木在水边摆着各种姿势,或蹲或站,或高或矮,黄水衬着绿树,也是一景,心中不由得先欢喜起来。大古树腰如多人环抱围成的那样粗,它一年一年地叠加年轮,看过旁边的小杨柳怎么吐绿芽,看过宏村怎样把白色变成灰色,看过村子里老人去了小孩子怎样地来,它走过漫长的岁月,走过了500年,把远古的气脉一直延续到今。从村头银杏树旁绕过,人就走在宏村的边缘了。

沿墙边小路慢慢往前走,一边是潭水,水不清,透着浓浓的生活味,荷塘月色客栈几个字跳入眼帘,有一种意境立即从心头生起。墙面泥土在风雨剥蚀中部分已脱落,白色变得不白了,岁月留痕,有些墙面已染上斑斑黑色,看上去有种沧桑感,古旧能嗅出历史的气味,也许人们寻找的就是这气味。一大潭水被一座拱桥挡腰切断,活像一条长龙在水中拱起身子,驮着所有的游人,桥将一个潭变成两个潭。朵朵浮萍漂在水面上,平展得像块块丝帕,色绿得发翠,旁边有枯萎的枝干宁折不弯,断着身子,潭水无意,浮萍有情,浮萍痴痴地望着,终于入了潭水的眼眸。

水边的树有的齐头被砍断,就在老粗的树桩上长出嫩嫩的绿叶来,那是阴阳互补的相依相偎;有的枝繁叶茂,整棵树地茁壮,侧身凌空在水之上,倒影在水里,像漾开的水墨,半湿地落在宣纸上;有的一半发丝落水中,一半在风中飘散,就像妩媚多姿的女子临水梳妆。树是宏村别在发上的绿色小花,和潭水一起,衬托着宏村的景色。看景且兼顾迎面而来的游人,景在眼中,人在景中,你我无意间都作了宏村的陪衬。宏村,是上天落在地上的一块玉,泛着温润的光泽,识宝人捡起它握在手中,心情是欣喜的,将它摆上展台让天下人看,于是擦亮了无数双眼睛。

站在对岸向来时的方向望,一栋栋房舍连一起,临水而立,灰的灰,白的白,水映着房子,房照着水,房水美妙组合在一起,很难把彼此分得开,看起来就像个海市蜃楼啊,原来徽派建筑可以美得这样别致清雅。那檐下的红灯笼是穿红衣的女子在水边向人招手,热情得让人想靠近,与景色妥贴得生动。这里没有高大上的挺拔壮美,只有小鸟依人般的婉转秀丽,如果用台上上演的戏剧来比拟,不是黄梅,也不是京戏,是一台越剧,比黄梅少了俗气,比京戏少了武气,是恰到好处的秀着花腔,雅致得美好。宏村是个典型的古村落,屋与屋靠一起,八面玲珑,水赋予其灵气,使徽派建筑有了气质上的飞升,如果宏村没有水,灵秀之气就淡多了。听说平时有好多画生在此处写生,可惜阴雨天,没看到这一景。

拐进小巷随人群往里走。水在屋角不停地流淌,从上往下,直流进人家,爬山虎在民居的脚壁上青葱,木窗框,石头墙,青藤在门头缠绕,红灯笼一路排过去。从小巷这边往上一跃可以摸到小巷那边的檐角,窄而长的小巷就像带子紧紧系着两边人家,而屋角上的绿藤是带子的点缀,村中人不生距离地彼此亲近着。两杯绿茶放在锅灶的边上,旁边堆放着炒好的茶叶,一妹子正在锅中炒着香茶 。竹筛挂在门头上,“她家”两个字,醒目中把时光推远又拉近,黑沉的厅堂里曾住着什么样的女子,不免让人想入非非。查记酒坊,好听的店名,往里瞧,几个酒坛子摆在店内,黑底红字坛坛上面诗一首,就“桃花雪曲”这酒名就够醉人,还说卖的是竹筒酒,真叫酒不醉人人先醉。

下起雨来了。小巷飘起朵朵伞花,在伞下闪躲着身子快步抢进一户人家,却兜头接住一瓢水,抬头向上,进门有个天井,从天而降的水像珠帘挂在头顶上方,水作嫁娘,将天和地连一体。精雕细缕的衣柜,中间柒花的图案,四方雕花的木头灯笼,往日大户人家就在面前,时光倒回,停在某个节点上,让人与它碰一下面,便有了许多的联想,婆家的老屋也有天井,自己小时候睡过的木头床也有雕花,却没有这么精美-------

又一潭碧水出现在视野里,它陷在民居的中间,周围的房屋都拥上前看它,这是典型的徽派建筑捧出的一捧碧水。灰色的天空,白得发灰的墙体,灰色的瓦顶,灰瓦做成的屋角,这错落有致浑然一体的灰色调,就像落在宣纸上的点墨,不要艳丽的色彩,只要两种最不起眼的冷色配一起就好,红灯笼呢,从半白色的墙体中挤出来,硬是把灰色调从低沉中抬起来,这是格调一致的徽派建筑推出的又一幅图画,是画生的素描,美不需要言多。潭水里有倒影,上面一个世界,下面一个世界,上下一体,两个世界说的都是宏村的事。

太阳日日照着宏村,太阳还是那个太阳,月亮夜夜望着宏村,月亮还是那个月亮,而宏村却在渐渐老去,从远古走来,岁月在它身上刻下风雨的印痕,一脸的疲态让人忍不住想扶它一下,可它却说,不,我不会倒,我永远是宏村。 猜想祠堂里,德高望重的族长曾召开家族会议;早饭后,女人们蹲在潭边一边捶衣服一边拉家常,这边问那边答;一个男人喊“下田去啰”,潭四周的男人纷纷而动,一个一个陆续走出屋舍,一天的劳作又开始了。宏村人日日重复着同样的生活,从古至今不改本色,城市的高楼大厦挤不进来,挤进来就不叫宏村了。

北窗

文/张凌云

夏日的北窗是个挺有意味的象征。

我常伫立在办公室的北窗下,极目张眺,看远处的风景。城市像一座巨大的山峰,用阴影遮蔽了朝北的建筑道路,整个世界一下子清凉下来,却不像春秋时分那种收紧皮肤的寒凉,更不像凛冽严冬那种直入骨髓的酷冷,就那么轻轻的,爽爽的,如泛不起一丝波纹,也扯不动一根心弦的微凉。

心是静的,视野和风景也是静的。蓝天下,所有的建筑物都如此清晰,绝不同于南方天空下被耀眼的阳光灼伤的同类,甚或使我忘了时间的存在。我不像站在一幢高楼里,如站在一艘巨舰的某层甲板,劈波前行于时间的海里,倒宁愿放弃了所有岁月和季节的变迁——— 眼前分明是一幅画,它有着同样的底色,并不会因为炎凉寒暑或雨雪风霜有所改变。

因此,我看建筑本身和开在楼下的店铺是一样的,看马路上的车辆和行人也是一样的,与昨日并没有什么不同。无非是同一条河,有的是相对固定的树木,有的是正在流淌的河水,可能有时泛滥,但总体平静,你既看不清河里的东西,也看不到河会流到哪里去,但那条河滋养了人间,上一分钟你可能还在故作姿态,下一分钟却融入那条普普通通的小河,融入千千万万莫名的浮游生物中,不知去往何方。

从心平如镜的线到众生归一的点,我在北窗前变得越来越小。但是,这个点亦会变大。

我会放大一些蛛丝马迹,放大一些残留的标志特征。譬如,还是看到那些建筑物,有时,我会看到时代执拗不前的脚步。

我的西北面一片空旷。建筑普遍不高,近处,是一些红瓦白墙的老式小区,远处,零星分布着几座工厂,金属的骨架隐隐透着反光,有几根巨大的烟囱和塔形建筑竖在那里,甚是惹眼。

我常会将这样的场景联系到北方城市,特别是有次去西北,耸立在荒原上的一座新城身上。而现在身处江南,发达的长三角都市圈地带,我依然有这样的感觉。

我喜欢这种感觉。那是一种昂扬着精神、澎湃着激情的感觉,是无论经济发达到什么程度都应当保持的感觉,许多东西可以替代或者重来,但精神不能,失去精神,人会变成行尸走肉,城市亦然,空洞如无灵魂的躯壳。

所以,我从那些依然不高而且破旧的建筑当中得到安宁。那代表期望中的某种永恒。尤其在夏天,当透过北窗,目光甫一接触那些熟悉而清晰的昔日邻居时,这样的触动更是意味深长———

再燠热躁动的心,也该清宁下去了。世界是静止不动的,无论站在山巅,还在处于低谷。北窗,是一面向阴的坡,让你把所有放下,回到一个很小却足够坚硬的原点。

水乡周庄的石建筑

文/刘开学

在水乡周庄古镇里游览,自己也成了风景,被贴在了小桥、流水、人家的画框里。想当年财主沈万三因富可敌国被流放到云南,朝廷仍不肯罢手一路讨伐,心境就有些纠结。好在双脚踏在早已告别了专制的石板路上,胜似闲庭信步,心境又有了些坦然。

看眼前的石拱小桥,石拱是块石砌的,拱桥如半弯月亮,倒影在水中晃动。望远处的平板石桥,那平板是条石搭的,桥墩如扎在水中的栅栏,任小船在栅栏间穿行。流水皆不宽,全被两岸的石块束缚着,波澜不惊,奔放而有序,平添了古镇的活力与宁静。连那住宅的地基、房前屋后浣衣、汲水的台阶也是块石、条石垒的,背阴处长满了青苔,绿绿的,滑滑的,像包裹着数百年的世态炎凉与沧桑。周庄号称中国第一水乡,连香火鼎盛的寺庙也因了石材而建在江湖之上。

石做的古镇就坐落在厚重的历史和现实的流水之中。

我翻了翻地图,周庄周边方圆百公里内无山。无山意味着无石。那么,作为周庄主要建筑材料的石材又是从哪里来的呢?走在周庄的石板路上,我的脚踏出无数个“啪、啪”的问号。我问了摇乌篷船的船家。船家说,周庄的石材全部来自有山的宜兴。我用比例尺量了量,宜兴距周庄有200余公里之遥。

周庄古镇建于元末明初。我想,那时候人类开山还远没有大规模使用炸药,即便使用了炸药也是威力不大的黑色火药。况且,为了使石料成材,大多数还是要靠火烤水浇才行。

使用任何炸药要打装药的炮眼。我见过人工以铁锤、钢钎打炮眼的情景。有时为了一米深的炮眼,三个人要叮叮当当地忙上半天。可见,开山取石是多么艰难!火药炸下的石头,都是些不规则的毛坯。我也见过石匠加工石材的情景。有时一名石工为使一块不大的石料成型,要用铁锤、钢钎叮叮当当地凿上一天或数天。可想加工石材又是多么艰辛!

石头开采了下来,又怎样运输呢?尽管周庄有船,可是,船离不开水,从宜兴到周庄更多的是山路与旱路,为了运这些石料,该磨坏多少车船、累死多少牛马?

财主沈万三到底有多少财富,已经成了历史之谜。建设周庄用了多少石料也成了历史之迹。而石做的周庄却历历在目。建造古镇小桥的石料是天文数字,建造古镇住宅的石料是天文数字,铺就周庄石板路的石板更是天文数字。这些,尽管我们看得见,但数不清。走在周庄的石板路上,我们用脚丈量着历史。粪土当年万户侯。我问了周庄的船家,现在周庄可还有沈万三的后人?船家说没有。可怜,当年江南巨富沈万三在周庄留下的只有这些石头和石头的建筑。沈万三想不到的是,这些石头和石头建筑成了历史文化遗产,远胜他的金山银海,成了人类共有的财富。

乔家大院

文/周永红

生活中的日子,离不开“衣食住行”。乔家大院这一座独具北方民居风格的古宅见证了历史中的生活。让我依稀看到了清朝乾隆、光绪年间的繁华。

乔家大院始建于清朝乾隆、光绪年间,占地10642平方米,共有6座大院,20进小院,313间房屋,呈双喜字型。整个院落为城堡式建筑,三面临街,四周是高达10余米的全封闭水磨砖墙,建筑工艺精细,处处是精美的砖雕、木雕、石雕和彩绘,形成了一座有建筑必有图、有图必有意、有意必吉祥的建筑艺术宝库,被称为“清代北方民居建筑史上的一颗明珠”。

一进大门,面前是一条长约80米,宽7米的甬道。这叫外跨院,车马可以进入,地面用青条石铺就,迎面是大型砖雕“福德祠”。进入福德祠,旁边是综合展室——山西省祁县乔家大院民俗博物馆,展出的内容主要有:农事习俗、当时节令、衣食住行、人生仪节、商业习俗、乔家珍品、民间工艺、乔家历史等八大部分。其中,格外引我注目的要算与人密切相关的“衣食住行”。

走进西屋展厅,这里主要收藏的是清末民初的服饰。从大人到小孩,从男人到女人,衣、帽、鞋等品种繁多,一应俱全,样式新颖。在一件男子穿的石青对襟大褂面前,我站住了,这件衣服不但做工精细,质地讲究,而且袖口特别宽大。细问才得知,过去山西民间有“男人看袖口,女人看脚手”的说法,指的是男人穿的衣服袖口宽大表示其有钱、有权、有地位。那“女人看脚手”又指的是什么呢?在一双小小的三寸金莲面前才找到答案。

俗话说“民以食为天”。饮食结构是体现一个地方民俗地域差异的主要方面,同样是山西,南北不一样,东西也有差别。由于这块北与蒙俄靠近,东北通满,西北通疆的中转地带蕴藏着极大的商机,商业的崛兴也使山西特别是晋中腹地的饮食结构有了明显的改善。商人们走遍大江南北,把各地饮食风味带回了山西,并融入当地菜肴。我们在餐厅展室墙上看到了传统宴席“八碗八碟”菜谱,非常具有地方特色,可以说山西菜是南北菜系的集大成者。还有山西的面食,更有“世界的面食在中国,中国的面食在山西,山西的面食数晋中”的说法。

在乔家大院有一个建筑模型供游人参观。从这里可以知道:山西民居跟我们南方不同,讲究以北为上,所以北边的建筑明显比南边的高大,是当地典型的里五外三、三进四合的穿心楼院,由长辈们居住;南院相对低矮,是二进双跨四合院,由晚辈居住。而且所有的院落都是正偏结构,正院瓦房主人住,偏院平房仆人住,这样居住符合封建礼教中长幼有序、尊卑有别的思想。同时,他们对居住的房屋建筑十分讲究。从模型上可以看到那些歇山顶式的房屋结构,坡度先缓后陡,不但曲线优美,而且设计精巧。这种单坡体的屋顶其意为“肥水不外流”,实际是日常礼法制度下的自我约束,不侵犯他人,自己范围内的事自己解决,也就是“各人自扫门前雪”。另外房屋构筑附件的砖、木、石雕,处处不但透露着装饰之美,而且富有吉祥、和谐之意。

在过去交通不发达之前,出远门主要靠步行。晋商也不例外,最初闯关东、走西口,也只是依靠两条腿。在乔家有两辆实物“轿车”,但不是今天说的轿车,它的辕杆、车轮及鞍缠附件都非常精致。轴是紫檀木质地,走起来咣咣当当的清脆响声,以显示主人的气派,据说乔家有这样的轿车11辆,要有11匹同色的骡子,还要有11位精干的车夫,夏天有撑棚,冬天有暖阁,车沿有踏脚凳,车厢有靠背垫,一车可坐三人。在那时,其舒适程度可堪比当今的“奔驰”、“宝马”。

“皇家看故宫,民宅看乔家”。当我从乔家大院出来后,细细回想所见所闻时,才知此言不虚。

在时光里行走

文/李人庆

已是立冬时节,但阳光依然温暖。当那灿烂明亮的阳光从屋顶漫过来的时候,我正在背孜乡背孜街古村落的一处民宅。带着一份悠闲,一如这散漫的阳光。

民宅坐南朝北,土木框架结构,青瓦覆顶,传统的一进三建筑。临街是三间门面店铺,最右的一间是大门,大门为砖砌拱形,上方凸起的是刻有牡丹、寿桃等图案的砖雕。走进大门,是幽深的穿堂,直通后面的院落。院子不是很大,分左右厢房,正中是上房,主体建筑相对于厢房明显的不同是地基高,建有五级台阶,高大气派,古朴,清幽。

“暧暧远人村,依依墟里烟。狗吠深巷中,鸡鸣桑树颠。”虽然古宅历经风雨侵蚀,墙体多处开裂脱落,青瓦的缝隙里也不时地会拱出几株瓦松、杂草,甚至是树的幼苗,但置身这里,我还是不由得想起了陶渊明的诗句。吟诵着这美丽的诗句,我仿佛看到了鸡鸣狗跳,看到了灶膛里升起的缕缕炊烟。是啊,千百年来,传统的村落不仅孕育了中国乡土文明,更承载了一代又一代人的几多乡愁。

背孜乡地处鲁山西北,与汝州接壤,自古为连接洛宛之要道。背孜村是乡政府所在地,四面环山,荡泽河宛若《诗经》里少女甩落的一只水袖,多情地偎依着村庄,恬静,幽美。背孜村历史悠久,不远处的歇马关为古今要隘,战略要地,“王莽撵刘秀”留下了许许多多的故事传说,更为这里增添了不少的文化底蕴。如今,虽然被越来越多的现代建筑所包围,但老街两旁,依然排列着多处或青砖青瓦,或土墙青瓦的建筑。临街的大都是曾经的商贾店铺,多为四大扇门的传统建筑,门楣上的木格子均有浅度的木雕。屋顶有五脊六兽,门前上马石、拴马石一声不响地静默着,处处流露出古色古香的韵味。虽然,喧嚣繁华已成过往,但这些古老的建筑就像耄耋老人,苍老却依然健在,平和,亲切,质朴,让人心生敬意。

顺着街中的水泥路往西不远,一转弯,一座城楼忽地扑入眼帘。城楼建于清同治四年,青砖拱顶,榆木大门,每扇门高一丈八尺,宽六尺,门洞内有砖砌小屋,供打更值守人员休憩。城门一为防御外来侵袭,二为防止水患,虽经风沐雨,但保存尚好,只是经过多次修缮,依稀能看到现代工艺的痕迹。由于交通改道,从此经过的人日渐稀少,昔日繁华忙碌的城门不免显得有些荒凉。

城楼外,就是荡泽河,河水清澈,在明亮的阳光下缓缓流淌。一位农妇正坐在河边的青石上浣衣,一副悠闲自得的样子。河边的麦田、菜地里,萝卜、白菜、菠菜和着麦苗竞相生长,在视线里蔓延着一片碧绿,刹那间,仿佛又让我回到了少年时光。

一座城楼与一条河、一个村落相厮相守,不知道走过了多少的光阴。这一切,只能在斑驳的墙体和岁月的缝隙里去找寻,留下一声叹息。

离开古村,随行的朋友说,看完古村落,一定要去九峰山,那里不仅有优美的自然风光,更有古树古寺和众多的传说,与小村一脉相承。

路是蜿蜒曲折的简易公路,水泥路面,仅能容一辆车通行,忽高忽低穿行在山的半腰。路的尽头,是一个叫范家庄的自然村,芳草萋萋树木绵延的山腰里,掩映着几处高低错落的民居,大概有十来户人家。人不多,但房前屋后摆放的蜂箱却不少。一位老人告诉我,由于这里背靠九峰山,春夏秋三个季节鲜花不断,他们就家家户户养蜂酿蜜。在这里,春有槐花蜜,夏有荆花蜜,秋有菊花蜜,质地纯正,尤以秋天的野菊花蜜为优,不由地让人心生羡意,恨不得立马尝尝。

小村的村头和村中,有两株虬枝盘错的黄连树,树木古老,树龄逾千年,刻满经年的沧桑,已被有关部门列入古树名录加以保护。古树裸露的树根如坚实的臂膀和凸起的胸肌,紧紧地贴着每一寸土地,仿佛要把身体与大地融在一起。

出村,踩着山间小路一直往上,峰回路转,一座座兀立的山峰显现眼前。无疑,这就是九峰山了。九峰山由九座高低不一的山峰组成,群山围拢的洼地名曰九女坑,据说在很久以前这里是一潭碧水,潭中常年有泉水喷涌。一日,天宫的九个仙女路经此地,看绿影婆娑,山花烂漫,水波潋滟,遂宽衣入潭。正当她们击水嬉戏之时,忽有一牛郎现身岸边,仙子大惊,躲闪不及,就化作了九座山峰。传说是美丽的,但也让人伤感,美丽的仙子从此成了莽莽青山,听起来总让人心生哀怨。

告别九峰山,转身继续向上,很快,我们就隐没在杂木树丛中。山的上面,还有楚长城,有大寨,有乌鸦洞,有曾于明代重修的祖师庙……这些或现存的,或过往的,都是一种诱惑,诱惑着我,还有和我一样的人不断地向上攀登,赴一场与自然、时空的心灵之约!

“八仙庵”的古旧心

文/韩红艳

长安城在几千年的历史中,昔日的皇宫已经化为尘土,高大的陵墓也只是一个个土堆,商铺歌楼早已经无从想象,然而却奇迹般地留下众多的寺庙道观。无论是盛世的繁华,还是战乱流离,人们都感到自身渺小而脆弱,需要神的拯救。因此,它们在毁坏中又一次次重修,安慰了心灵上的孤独与疼痛。长安已成西安,然而当行人在城里小巷中寻觅历史时,就会在长乐坊北火巷12号邂逅八仙庵。巷子狭长幽暗,多是两层楼的上世纪80、90年代建筑。破旧的门面房前多是老人守候,遍布着周易测风水、买骨灰花圈寿衣、起名字改名字的小店铺,铺排着生与死的欢喜与哀愁。见行人走过,往往有人招呼着,热情地说要送两句话与有缘人。这些人中有些满脸沧桑,留着长发胡须,一脸的高深难测。西安人口口相传八仙庵算卦最灵验准确,引得无数的善男信女求签问路。

庵外,最前面是一面巨大的砖砌照壁,照壁往北就是古玩城门前的牌坊,里面珠宝玉器、佛像香火一应俱全。穿过古玩城,就是它小巧古朴的南门。深巷之中一眼望去,木质建筑显示出自己的本色,透露着岁月浸染的沧桑。八仙庵的建筑和中国所有的宫观格局一样,分中、西、东三部分。迈进山门,就能看到钟、鼓二楼分立左右。第一进院落的正中有遇仙桥。据说全真派王重阳出门求道时,在甘河桥上遇吕洞宾祖师传授“五篇灵文”然后得道,所以修遇仙桥以示纪念。院正面为道教的护法神玉灵官的“灵宫殿”。从旁边的小道往前行走,第二进院的正面为“八仙殿”,是道观日常举行盛大宗教活动的场所。殿内正中奉祀着东华帝君,两侧分别是“八仙”的泥塑彩像。第三进院的正面为北斗众星之母的“斗姥殿”。大殿的东西两侧各有跨院,东院内有吕祖洞、药王殿和太白殿,西侧有邱祖殿。建筑旁边古木遮荫,绿竹成片,越发显得曲径通幽处的安静。

庵不在大,有仙则灵。八仙庵以“八仙”传说而享誉海内外,成为道观全真派圣地。据说此地是唐时吕洞宾遇汉钟离之处,发生过“一枕黄粱”的地方。吕洞宾本是读书人,在科举漫漫长路上屡考不中。六十四岁的他到长安酒肆里借酒消愁,正好和汉钟离相遇。晚上两个人同住在一家酒肆。吕洞宾梦见自己状元及第,享尽富贵荣华,儿孙满堂,人生很快乐。最后却被朝廷判以重罪,抄没家产,妻离子散,只落得孑然一身站立在风雪之中。正感叹时,却发现只是做了一场梦而已。而汉钟离一锅小米饭还没煮熟,就在他旁边说:“黄粱犹未熟,一梦到华胥。”吕洞宾感慨万千,看破世间的一切不过是镜花水月,顿悟后就拜求度世。后来汉钟离以金钱美女和生死别离等十次试探,他也不为所动,于是才点化他成仙。他道成后普度众生,成为人民敬仰的神仙。后人为了纪念神的功绩,就建八仙庵来供奉。想来人无非就是抛弃荣华富贵,抛弃儿女情仇,看破生死无常,无所欲求才能通达神仙的逍遥境界。

据《咸宁县志》上记载:“宋代有郑生见八仙显化于此,因建庵祀之。”于是北宋时期就在唐代兴庆宫局部遗址初建了八仙庵。金元时期,道教全真教盛行,在此大兴土木。这要感谢邱处机,他被当时的统治者所敬重,在元朝初期被成吉思汗封为国师,他的政治地位和声望让全真派在各个地方迅速壮大,也成就了八仙庵的声誉。明清时候,这里成为西北多省道教徒授受戒律和学习道教知识的主要场所。然而时局动荡,战乱不断,它几次被焚毁,又几次筹资修复。它命如花开花落一样,却绵延不绝。

1900年,八国联军侵入北京,慈禧太后和光绪皇帝仓皇逃到西安避难,暂停小住在八仙庵。他们赏银千两,扩建了宫观,太后赐额“玉清至道”,并赐名“敕建万寿八仙宫”,光绪御书“宝箓仙传”匾额。“八仙宫”之名由此得来。想来年迈的慈禧面对岌岌可危的清王朝,在神前上香祈祷,让神保佑江山代代相传。或者她从内心悲凉地叹息,清王朝的气数已尽?而那傀儡的皇帝光绪,空有抱负,是否也会在神的面前,幻想着大权在握,国泰民安时刻的到来?

在民国时期,杨虎城主持陕政时,极力保护道教文化遗产。1935年,他带头为八仙庵捐资,邵力子、于右任、孙蔚如、戴传贤等名流响应,发动西安工商各界踊跃捐款,一共集资两万余元。监院唐旭庵用这笔捐资对所有殿宇进行了全面维修,至此八仙庵修缮一新,大体就是我们现在看到的模样。

踏进八仙庵的地界,行人来来往往,身影在香火氤氲中穿行。是否人能在神悲天悯人的情怀中,安顿自己的灵魂?肃穆的庵堂前,神仙高高在上,男女老少双手合十,满脸地殷勤叩拜。不经意回首间,一个俊美的男子,身着古朴的麻布衣衫,在虔诚地烧香。而跪在神前祈祷的女子,是否在寻找自己的姻缘或者是在求家人的平安?观中无人喧哗,众人都一脸的宁静安详。令人惊奇的是,竟然有三个尼姑虔诚地跪拜在药王孙思邈的堂前。而对面求签解卦的殿堂里,却是一尊慈眉善目的观音雕塑。在香火最旺盛的道观,却引来佛教徒的跪拜,道释并立而融合,看来中国人的宗教信仰是宽容的。这让我想起去过的有些寺庙道观,竟然是儒家、道家和佛家共聚一堂,三教合一中透露着其乐融融的包容。

书香弥漫的地方

文/燕窝

腹有诗书气自华。一个人如此,一个城市一座建筑亦如此。

在城市的水泥丛林里,就有这样一座富有韵味的建筑。我永远记得与它惊艳的初遇。那是刚调到西安工作不久,有一次坐公交车外出办事,路过高楼林立的长安路,透过窗玻璃,忽然看到一层层弧形的台阶,气势恢宏地铺展在一处宽阔的半圆形广场。一座托着腮、低头沉思的雕塑,静坐在台阶中央。三三两两的人不断从身旁经过,却丝毫没有打乱他的思绪。

他在深思什么呢?

我索性把头伸出窗外。只见台阶之巅,矗立着一座既现代又典雅的高楼,仔细一瞧,几个醒目的大字映入眼帘:陕西省图书馆。

怪不得要登这么多台阶才能走到大门,原来是通往书山的路径啊。

细看眼前的楼,高耸而沧桑的石板墙,宽敞明亮的券形窗,遒劲的门廊和石柱,无不勾勒出历史的厚重。主楼和裙楼的顶部,采用向上翘起的圆圆的檐顶,敞向天空,像奋发向上的翅膀,又如承接露水的盘子,蓄满了知识的玉露。

后来才知道,图书馆大楼是设计大师张锦秋的作品。

这位梁思成的女弟子,无疑是深谙建筑之美和城市之魂的人。在西安生活了大半辈子,她的建筑注入了皇城的雄浑,又兼园林的别致,总是在密密麻麻的高楼里脱颖而出。我不知道陕西省图书馆是不是她的代表作,但我相信这个热爱文学,中学时就泡在图书馆的清华大学的高材生,一定会用建筑来诠释自己对城市、对图书馆的神往和敬畏,那一廊一柱,一檐一瓦,注定是有灵魂的。

我毫不犹豫地办了读书证,成了图书馆的书客。

和我一起成为图书馆书客的,还有刚刚读初中的儿子。周末,我们常常去“泡省图”。爱睡懒觉的他,总是早早起来,揉着惺忪的睡眼,背着小书包去占座位。有一次陪他去,早晨七点半,队伍已经排成了长龙,蜿蜒至大街。一张张青春的脸,灿烂在暑天的阳光里,等待着坚守着,那一扇神圣大门的开启。

门一开,免费自修区很快座无虚席,占座上自习的中学生,考研复习的大学生,读书的成人坐得满满当当。

我们在角落的位子上坐了下来。平日不拘细节的儿子从作业本撕下一张废纸,低头写了几行字,铺在我的桌面上。

mother:在图书馆里不能吃零食,不能大声打电话,不能替同学占三个以上座位。

看着稚嫩的手写下的“约法三章”,我先是惊异,既而感动、欣慰。爱动爱闹的小人儿忽然间成了文明礼貌的小绅士,这是我以前从未发现的。

图书馆的书是可以借出去的,但我喜欢泡在这里,一呆就是一个下午。街上车水马龙,楼内书香弥漫。把自己安放在书的森林里,沐浴着知识的阳光雨露,身心是那样的纯粹、宁静,凡世的喧嚣、宠辱,都隐匿不见。文字里的秦皇汉武、铁马兵戈、东西文化、爱恨情仇,让我的心一次次汹涌澎湃。

读累了,将目光移开书页,投向大门口进进出出的人。想像着穿过漫漫岁月留在纸上的这些人,以及留下这些文字的人。拿起不同的书,就是与不同的人相遇,与不同时代的思想相遇。

百岁老人杨绛曾说,读书,是为了遇见最好的自己。我想,读书,也是为了遇见更好的他人。在偌大的图书馆里,成千上万本图书,有各自的内容,各自的位置,各自的遇见。无数的相遇,相知,相惜,组成了不同的人生。沧桑者遁去,新生者浮出,这便是生生不息的世界。

一个人的阅读史,就是他的精神发育史。一座图书馆的发展史,是不是就是一座城市的文化史?

不久前,碑林文联的朋友送我一本碑林区志,我特意查了查陕西图书馆,始知它诞生于大清宣统元年,先后在梁府街、南院门、西大街驻扎过,现址的高楼于2001年建成开放。在百年浪沙的裹挟里,图书馆一次次迁址、易名、毁损、扩建,一次次重生。现在,这座腹有诗书的高楼,气宇轩昂地挺拔在古城西安的街头,成为时代之海里的诺亚方舟。

目光在区志的纸页移动,不经意间看到碑林博物馆介绍,这座西安最着名的博物馆创立于北宋元佑二年,比图书馆早了800余年。先有碑林后有书林,这是历史的进步,更是中华民族发展的必然。

如果说,碑林是书法的丰碑,图书馆便是时光的珍珠。字里的思想,纸上的光阴,犹如透明的琥珀,结晶了历史的神情和姿势,一笔一画,一字一句,抵达未来。

汾河岸边觅古村

文/宋晓明

汾河在山西灵石境内是在一条窄的不能再窄的峡谷里蜿蜒前行的。最窄处只能容一条河与两条路。河当然是汾河,路是铁路与公路。早些时候,河水水势汹涌,常常泛滥,冲毁道路,路便不是像样的路。现在我们可以方便南下北上,畅行无阻。

汾河两岸,群山连绵,沟谷纵横,支流交错。这大山里藏着多少个古村落?我不得而知。近些年,我一个个去寻找,静升、苏溪、冷泉、两渡、蒜峪、夏门、仁义……发现得越来越多,直到最近又寻踪到枣岭。为什么要去枣岭?路上文友们告诉我说那里有灵石有名的胡家。胡家?我的脑海里飞速涌现出灵石历史上的一些大家族:卖豆腐起家最后在朝廷做了大官的王家、秉公执法坚决为蒙冤的赵二姑翻案的梁中靖梁氏家族、两渡的何氏家族、蒜峪的陈氏家族,还有从甘肃迁居而来的牛家。这些家族,有的曾出现过巨商,有的做过大官。许多家族走南闯北,集聚了财富,他们回来在汾河畔、大山间建起气势恢宏的宅院。去枣岭途中,我沉入幻想,想象着这个未知村落的模样,但根本想不出来。想不出来,于是索性就不想了,去和文友们先谈论些别的事物。

知道东河里(县域汾河以东)为什么会有保存较好的古建筑群落吗?有人提出一个问题。我知道他所说的保存较好的古建筑群主要是指静升王家的古宅群。我们无人回答。是因为过去东河经济落后,问者接着自答。东河缺少资源,所以经济滞后,但这有好处,好处就是古建筑文化没有因为经济的开发而被破坏。听着他的话,我想起王家古建筑数量成百规模宏大的院落群来。我曾站在远处眺望静升古镇山坡上的王家古建筑群,那是一片一个屋顶连着一个屋顶、一片瓦连着一片瓦形成的巨大黛蓝色屋顶群。如此规模的一大片黛蓝色在别的古城、古镇也不常见。那一片黛蓝色如此集中、如此浓郁、如此浑厚,说它是静升古镇的特色,我想并不夸张。现在我们要去的枣岭村是属河西(灵石人称西河里)。河西煤业发达,不知这个村庄有没有受到煤尘的污染,文友的话多少让我对河西的村落有了些担心。山路十八弯,当我们上了一道一道坡,绕了一个一个弯,枣岭村出现在了眼前。一下车,满山的新鲜空气仿佛抢着要进入我们的鼻孔,钻入我们的肺里,每一个氧气分子争先恐后地想让我们先感受到它给身体带来的舒适。枣岭村,给我的第一印象是满山的新鲜空气将我们彻底包围了。这些新鲜空气是怎样形成?我看看周围,是因为那漫山遍野的植被。现在已经临近冬天,但我能想象到它们春夏季节那蔓延开的宏大的绿。

在枣岭村,我们由一位老年向导领着去认识这个古村落。老向导告诉我们村子最早建于1616年,看一看那些保存尚好的老建筑,这老村的确是名副其实的古村落。到明年,它就整整四百年的历史了。四百年风雨沧桑,老村隐藏山间的宏伟高楼依然巍巍挺拔。

那建筑是胡家的吗?我指着山坳平台上最有气势的那个高层建筑问老向导。那个建筑在我们一下车第一眼就看到了。它太宏伟,太引人注目,仿佛它的存在使得别的所有建筑都似有非有了。看着它,别的所有建筑都无暇注目了。等到看它看够了,看累了,我的视线才转移向别处。而它一层建筑上面又举起一层建筑的壮观气势早已深烙我心。

是,你所看到的建筑基本上都是胡家的,因为胡姓占了整个村子人口的百分之八十还多。老向导说着,还告诉我们他也是姓胡。

胡家为什么会修建起如此规模宏大、做工讲究的建筑?我心里自问。老向导说过胡家经商积累了财富。虽然没有做官的人物,但经商有一套经验策略,又敢闯敢干,生意做大了,出了省,做到了河南。先经商,后置业,经商的所得换来了深山里豪华气魄的宅院。胡家建起了豪宅,但之后依旧克勤克俭,勤苦经商,丝毫不敢贪图享乐。在枣岭村,随处可见胡家警示自己的家训、族训、村训。“有三声”和“无逸处”是大家最感兴趣的两个。它们是什么意思?众人纷纷猜测,众说纷纭。“无逸处”好理解,几乎所有人一致认为是警示自己这里不是求享受、图安逸的地方。但“有三声”,三声是哪三声?意见不同。有人说是婴儿啼哭声、孩童读书声、女人织布声;有人联想到风声、雨声、读书声,而我现在又想到父母的教导声。其实,这三声真的不好确定。如果想开了去,我们还可以想到唱歌声,可不可以?现代社会,歌唱的好,也可以成为优秀的歌唱家。吟诗声,可不可以?我们的理想完全可以是成为一位诗人。想得再多一些,叫卖声,可不可以?我们的理想也完全可以是一位商人。不过倘若在住宅院落里有叫卖声,那一定是孩子们练习叫卖的声音,可不能真正成了街上卖货叫卖的声音。如果真成了街上卖货的叫卖声,那这宅院也不叫宅院了,只能叫做是商店或商场了。总之,不管怎样理解“有三声”,它一定是胡家警示自己、教导孩子要有所作为,来一回人世,要多多少少留下自己的一点声音。

枣岭村,不大的一个山间村落,有宏大的“木建筑”。木建筑,不是通体木头,但除了砖墙、瓦顶,整个门面几乎全用木头做成。一层的木柱上面是二层的木柱,一层的木梁上面有二层的木梁。二层上还有一排长长的木栏杆。人们喜欢这个“木头宅院”,因为木头象征自然界,象征自然界的生命。我想当初枣岭村人修建这样独特的“木头宅院”,也是表明他们对生命的热爱,想要在有生的岁月里做出有意义的事来。我出来再看一眼漫山的植被,枣岭村的自然风景令人沉醉。

我们从宅院里出来,踏着石板路,摸着老树,觉得离开这样的世界已经很久了。

在枣岭村,我们谈论胡氏家族,遗憾的是我最终没有记住胡家人的名字,一个也没有。就连老向导的名字也忘了。记住的只是那一座山一样高的建筑、那个高大宏敞散发着浓浓古味的“木头宅院”、那些在岁月中剥落了颜色的门窗、那些歪歪斜斜的石板路,还有那些雕刻在墙上、门额上沧桑而遒劲的文字。

回来后,一位好友与我谈起枣岭。他说枣岭已经衰败了。我以为他的老家是枣岭,对村子很熟悉,他说不是。他是喜爱寻古,近几年灵石的古村差不多都访遍了。他告诉我见到枣岭那个宏伟的高层建筑时,也由衷地感叹。他觉得枣岭的建筑比王家大院建筑还宏伟有气势,只是规模上远远不及后者。我默然赞同。的确,枣岭的一些建筑在历史的风雨沧桑中有些破败,但大体上还保存完好。整个建筑的气势还在山坳里彰显着。它们与山既是一体,又相互衬托。山有多高,建筑就有多高;建筑有多悠久,山就有多厚重。胡家人的名字我没记住,但我记住了“无逸处”的训诲,记住了这个家族走南闯北北方汉子的冲劲,记住了他们在小山村写下的雄伟厚重的一笔。

失算

文/武勇坤

乡里刚有个修渠的意向,建筑老板闻风而动。乡长的办公室、家里前来拜访的络绎不绝。他们挖空心思,有的拿着红包,有的拿着存折,有的拿着名人字画……他们围着乡长死缠烂打,搅得乡长头昏脑涨,无法工作。

这不,乡长忙碌了一天,回到家正想好好轻松一下,可早有一个建筑老板在家等乡长。乡长只得勉强打起精神接待他。一见面,老板把一个存折递给乡长:“乡长,我搞建筑多年,经验丰富,把水渠工程交给我吧,这一点心意,请收下。”

乡长对他的建筑公司早有耳闻,连三流建筑公司也算不上,交给他,怎放心哟。乡长被缠得没法子,想让他知难而退,突然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很多老板都来找我,我都拒绝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实不相瞒,我小舅子也搞工程的。”

老板收起存折,灰溜溜地走了。

第二天,乡长刚一上班,副县长也打来电话:“我弟弟是搞建筑的,不如把水渠交给我弟弟,肥水不流外人田嘛。放心,不会亏待你的。”

乡长知道他弟弟是个皮包公司,经常把承揽到的工程,转交给别的建筑公司,从中收取好处费。

乡长正想着如何拒绝他,猛然想起那条妙计,满脸赔笑:“实在对不起,我小舅子也是搞建筑的。下次,我一定给您弟弟留着。”

没多久,大家都知道水渠被乡长的小舅子承包了,再也没有人来找乡长了。

很快,水渠工程提前开工了。乡长暗自得意:我这主意还真不错。

乡长万没想到,有人给纪委写信,状告乡长以权谋私,经调查,乡长根本就没有什么小舅子。承建方是市重点建筑公司。

事情真相大白后,从县纪委回来的乡长望着堆积如山的文件,无奈地苦笑:“我本想排除干扰,才想出这么一个主意,没想到……”

波罗的海的女儿

文/兰草ygl

从斯德哥尔摩乘一夜的轮船进入芬兰,顿觉地缘相邻,天象殊异。

赫尔辛基背靠千里屏障的广袤森林,三面被蔚蓝色的波罗的海环绕,风光独特的美丽,整个城市就象漂浮在水面上。这里四季分明,秋风让满城的树叶飘落,一片绯红和棕黄,阴郁吞噬着阳光,寒冷、潮湿,落地无声。站在海水和陆地边界模糊的海湾远眺,看不到海浪汹涌,但分明感受到了深秋的凉意。

赫尔辛基被誉为“波罗的海的女儿”,波罗的海养育了赫尔辛基。在波罗的海的海岸旁,看不到多少欧洲城市触目可及的伟人大理石或青铜雕像,更鲜有那类横刀立马叱咤风云的英雄豪杰,这大概就是赫尔辛基并不长但充满艰辛的历史的缘故。

在市中心的议会广场,壮观的议会大厦以高大的台阶为基础,正面耸立着14根粗壮的石柱,它的一侧是国务院,一侧是赫尔辛基大学的主楼。建筑群中央是占地7000平方米用褐色花岗岩石铺就的广场,矗立着沙皇亚历山大的雕像,他脚下的4个不同的图形,向人们讲述着广场的历史。芬兰人承认历史,以对外来统治者的冷静认识和宽容胸襟接纳他纪念他。作为独立的国家,芬兰的历史的确还很年轻。13世纪至19世纪受瑞典统治,而后又在沙皇俄国下称臣,直到1917年十月革命才宣布为共和国。这屈辱的历史恐怕芬兰人民永远不会忘记。

赫尔辛基不仅饱受瑞典和沙皇俄国的蹂躏,又先后几乎在两次战争引发的大火中化为灰烬。所幸的是,赫尔辛基幸免于二战时期俄国的大空袭,波罗的海让她重获新生,由一个港口建成国际性都市。

站在高高的赫尔辛基大教堂俯瞰,赫尔辛基虽然不是那么精巧、华丽,也谈不上特别古老,但建筑元素独一无二:城堡式的造型、灰色的花岗岩石、镂刻的门窗、笨重的装饰和自然的色彩,这一幢幢风格典雅的建筑,恰似一个个散落在波罗地海中的贝壳,闪着自然迷人的光泽。

带着绿色钟塔和黑色屋顶的火车站,是赫尔辛基醒目的时尚建筑,火车站取代了昔日的港口,成为市中心繁华之地。百年的古老建筑,体现了民族浪漫主义和现实主义风格的交融。在鹅卵石铺就的火车站广场不远,坐落着绿色装饰、红色屋顶的国家剧院和黄白色镀金建筑的国家艺术博物馆。从这些建筑后面伸出的3条大街,将赫尔辛基的繁华和喧嚣都散落在那里。

最撩拨人心绪的是与森林公园相邻的塞乌拉岛露天博物馆,曲曲弯弯的小路旁,是一片茂密的森林,一座座芬兰18世纪各个时期的农舍、作坊、谷仓、木船、风车、塔楼,都隐藏在幽静的森林中,像点缀在童话里快乐的城堡。岁月的风雨洗礼,大部分木质已变成深褐色。这些木质建筑风格各异,有的高大壮观,有的精巧别致,都是从芬兰各地运到这里陈列的。我注意到,木屋的门前都挂着一个小木牌,画面是芬兰的地图,上面标注的黄点,就是木屋的出生地。我想,将它们按时间顺序排列起来,就是一部芬兰建筑的发展史。

公园的游人不多,但各种肤色的人都有,还有一大群欢快的学生,他们乘大客车来这里,看样子像是秋游。公园的一个小广场前有个小卖店,旁边的木炭烤炉,学生们挤在那兴致勃勃地烤着面包和肉串,野趣与周围的自然秀色融为一体。秋天的落叶在空中悠然地飘落着,仿佛是无数金色的蝴蝶翩跹起舞,一只只小松鼠在草地上树丛里蹦来跳去。

一群群野鸭和白天鹅在河边悠闲地游着,给这里自然的景色增添了不少动感。远远看见一位中年妇女站在河边,一副很悠闲的样子,她的手挥向哪里,一群群野鸭和白天鹅便聚到哪里。走近一看,原来她正在给这些小精灵喂食,难怪野鸭和白天鹅跟着她的手势跑。

那天,我们去十几公里外一个叫波尔沃的小镇,一路上满眼是原始森林,小镇的入口有一门大古炮,像个踏实的哨兵风雨无阻地为小镇站岗。古炮的后面是一条小河,河岸边矗立着一幢幢特别古老的褐色小木屋。小木屋的后面是错落有致的小洋房,大都两三层高,小巧而又明丽,积木似地堆满了山岗。沿着小河的木桥,经过一条曲曲弯弯的鹅卵石铺就的小巷,小镇更有韵味,那种古老华丽的气息让你忍不住放慢脚步。一家家的小洋房,门与窗各有千秋,绝无雷同,有的插着一两朵小花,有的干脆摆满了鲜花,有的涂着各种颜色的漆画。

小镇的小街不长,路窄窄的,一家家店铺出售旅游纪念品和日常生活用品,也有一些服装饰品,我无意间发现,服装饰品大都产自英国和意大利,质地和式样都不错,就是价格不菲。

最高最醒目的建筑是教堂,尖尖的塔楼鹤立鸡群般地耸立在小镇色彩缤纷的建筑中,1808年,俄国发动对瑞典的战争,翌年,斯德哥尔摩又发生了宫廷政变,战败的瑞典条约被迫将芬兰和奥兰群岛一起割让给了俄国。《哈米纳条约》就是在这里签署的,当年的一纸文书还陈列在教堂里,只不过教堂还未开门,没机会亲眼目睹。

海湾那条露天集市,熙熙攘攘,摩肩接踵。集市的工艺品居多,也有不少皮革制品,平衡人们心态的当然是较便宜的价格。

集市旁的海湾,一艘艘大大小小的帆船首尾相接地停靠在那里,造型挺古老,不知是拍卖,还是在展览。还有一对中年夫妻在拉手风琴,很悠闲的样子,一个男高音旁若无人地一边用脚打着节拍,一边站在那里放声歌唱,没有任何乐器伴奏。

与露天博物馆和波尔沃一样具有自然魅力的是岩石教堂,或许由于它的独树一帜,留在心灵中极为深刻的印象,超出了巍然壮观的赫尔辛基大教堂。岩石教堂位于市中心的坦佩利岩石广场,整个教堂被一块起伏不平的岩石所覆盖着。1969年建教堂时将整块岩石炸空,教堂的门面街而开,走进去别有洞天。高高的穹顶是用22公里长22公分宽的铜条螺旋式环绕而成,清晰分明,清雅、简洁、现代。环形的墙壁岩石裸露,没有欧洲一些古老大教堂那种金碧辉煌的内部装饰,透着原始的艺术气息。墙上挂着一部管风琴,旁边一位男子正在弹奏,还有一位女士坐在钢琴旁与之合奏,是什么曲子我听不出,旋律很优美。这里一对母子走进来,他们跪拜在神父的讲台前好久,我也注视了好久,仍然猜不出他们在用心对上帝虔诚地祈祷着什么。

风骚竞领的各式建筑

文/戴健

有人说,雕塑是无声的诗、立体的画。其实,从更大范围来讲,建筑物又何尝不是如此。这几年,随着“大建设”如火如荼地进行,各式各样新颖的建筑不断“冒”出合肥地面,鳞次栉比中显参差不齐,色彩斑斓中透风格迥异,给我们这座城市增添亮丽的风景。

漫步街头,合肥建筑既有纵的延续,又有横的融合。

建筑是历史的传承。比如合肥的明教寺、城隍庙、李府,就是典型的民族建筑。解放初兴建的江淮大戏院、省图书馆、省地质馆,也是承继了民族风格的新建筑。它们都植根于中华文化的土壤,又具有江淮之间古民居的特点,经久耐看,历久弥新。庐州府城隍庙的古戏台,如今在全国能找到几个?试想江淮大戏院兴建时,如果不采用琉璃瓦大屋顶,即便当时处于全国第四的地位,恐怕也难逃被拆掉的厄运,更遑论现在被列为“省保”了。省图书馆的扩建,有识之士就力推在原地原风格展开,结果“今朝更好看”。

建筑是文化的包容。比如以省博物馆、安大和工大主楼、省政府和市政府办公楼为代表的苏式建筑,它们往往建在丁字路口,有纵深感,有庄严感,对称、气派,反映了半个世纪前我们和“苏联老大哥”处于“蜜月”关系时代,俄罗斯文化对我们城市建筑的影响。以基督教堂为代表的哥特式建筑,首见于1914年的合肥,那座教堂存在了90年,拆除了又原地重建,规模更大,体现了合肥建筑对西方文化的吸纳。

建筑是时间的定格。比如三国遗址公园的金虎台和逍遥津公园的西大门,使合肥留住了汉代;包公墓园的整体建筑,按宋朝营建法式打造,使合肥留住了宋代。包公祠和李鸿章故居,融合徽派建筑和明清官宦人家家居的特点,彰显了浓厚的人文气息。包河区宋氏故居,既有欧式风格,又现民国印记。墨荷园庞大的江南园林,处处透出水乡的气息。其中有些建筑,虽是复建或新建,却把两千年的历史跨度直观地表现出来。而主体结构已经完成的渡江战役纪念馆和安徽名人馆,更是承载记忆记录时间的典型范例。

可喜的是,建筑风格的多样化和美化,已越来越引起领导层面和业内人士的重视,近年来新建的清风阁、赖少其艺术馆、市政务中心、体育中心、合肥大剧院、新桥机场航站楼等,都让人有耳目一新之感。

清人赵翼有“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句,我们合肥的建筑,也是代有精品,风骚竞领成百上千年!

榫卯

文/朱秀坤

旧时的木器加工,决不用铁钉,木料相连处就是榫与卯,一个凸出,一个凹进,榫穿进卯,用力一拍,即可契合。几十年、几百年甚至上千年都牢牢地接在一起,浑然天成,打断骨头连着筋,全依赖于榫卯的功劳。由此亦可见中国传统工艺之神奇。

榫接是木匠的基本功,什么直角榫、粽角榫、燕尾榫,单肩榫、双肩榫、多肩榫,开口榫、闭口榫、半闭口榫、贯通榫与不贯通榫,各种各样的榫头,多了去了。细细琢磨,认真研究,每日里摸索,比较,思考,也就看出了些门道。然后根据木材的密度、硬度、纹理、弹性等自然形态,或砍或锯,或刨或凿,木头表面浮起一大堆刨花,如吐出的缜密心事。或明榫或暗榫、或整体榫或插入榫,无论哪种榫头,必须对应一个卯眼,就像天对地,阴对阳,高山对峡谷,桃红对柳绿,榫与卯的大小与形状必须对应一致才能装配在一起,这就叫“丁是丁,卯是卯”;但其结合在长度、宽度与厚度上,又得遵循一定原则,以防因天气问题,木材伸缩引起松动或走形。如此一来,无论木器还是建筑,小到一个抽屉,大到房屋梁柱,榫与卯一旦接上,斧头敲打几下,它们就会温顺乖巧地厮守在一起,志同道合,永结同心了。

一件中式家具,其灵魂所在说白了就是榫与卯的结合,风格简约的明式木禅椅,座框、椅背、搭脑、扶手、四条腿,用料极其俭省,但榫卯精密,坚实牢固,造型大方,清新典雅,一股空灵禅意扑面而至,多让人喜欢。

榫与卯结合成的木器从不锈蚀,必要情况下还可拆卸修复,甚至做到整栋建筑物的搬迁。起承转折都是活扣,推倒重来不伤器物,这也体现了榫卯“不把事做绝,不把路堵死”的优良品质,如一个善解人意的君子。据说三国时孙权迁都建业,曾诏曰“建业宫乃朕从京来所作将军府寺耳,材柱率细,皆以腐朽,常恐损坏。可徙武昌宫材瓦,更缮治之。”由此可见,古代榫卯结构的木材建筑早就可以拆卸迁移了。也简单,按照原来的榫头与卯眼,重新穿插组装就是。

木构架中最精密、最繁复、最能给人艺术美感的部分,也体现在榫接上,那就是玲珑奇巧、独具匠心的斗拱。斗拱位于柱上、檐下,承载梁重,挑出屋檐,层层叠加,秩序井然,内敛而不张扬,往往却是一座建筑中最耀眼夺目之所在,不可否认,中国古建筑中至美的元素,就是斗拱。

斗,方形木块也,拱,弓形短木也,斜置长木则叫昂,总称斗拱。斗、拱及昂上皆有榫与卯,斗上加拱,拱上是斗,又加拱,再加斗,加昂,又是斗,又是拱,加枋,加梁,加椽,加檐檩,层叠交错、越抱越紧的斗拱中,斗、拱与昂又有各种大小形状、不同规格,更让人眼花缭乱。当你在北京故宫看到许多构思缜密、精妙华丽的重昂七踩斗拱,那夺人心魄的形式美与装饰美,怎能不令人深深震撼而叹为观止。但斗拱也是木构架中最为精密的部分,尤其榫卯交接关系十分复杂,必须在地面先进行预安装,确认无误才能最终上架。正因为斗拱是古建筑的独特符号与重要特征,作为建筑技术和建筑艺术结合的范例,斗拱才无可替代地成为中国建筑学会的会徽。而上海世博园内具有浓厚中国气韵的“东方之冠”,直接就是从斗拱中获得的艺术灵感和精神依托,更象征了中华民族超常的凝聚力和忍辱负重、和衷共济精神。

记得那年在山西,爬应县木塔。千年塔身,稍有倾斜,脚踩在木梯上,咯吱作响,塔内不置一灯,佛像、壁画与藻井皆显昏暗,印象最深的却是飞檐翘角下的斗拱。五层六檐八角,每一层每一面每一角都有斗拱,尤其是那转角斗拱,繁复如瓣瓣莲花凌空绽放,每一瓣都相互依托彼此观照,劲俏自信而典丽古雅,给人以强烈的视觉冲击,感受到一种穿越古今的悸动。巍巍木塔穿越千年沧桑,至今笑傲苍穹,撑起一片安宁,实是建筑史上的奇迹。

只是,如今的木匠能有几人会造斗拱?谁舍得花那么多的时间精力去斤斤计较,谁能有那种专注耐心与一丝不苟的工作态度?在追求即时效益忽视产品灵魂的当今社会,工匠精神是普遍缺失了。最普通的家具也少用榫卯,用乳胶粘,用气钉枪钉,用电动起子紧,一片机器轰鸣声里很快完工,快则快矣,但总不如榫接的木器厚实耐用,让人放心。至今我家里有一个小花架,紫檀木的,有了岁月的包浆,泛出幽幽的光,摸上去温润如玉,如不再回转的流年叠印其上,用暗榫打成,“霸实”得很——祖上传下来的。

老街散记

文/查未

前不久我去了一趟周庄,可能是天气炎热的缘故,玩得并不尽兴。傍晚,穿梭在古镇的巷子里,踩着脚底的石板路,感到既陌生又熟悉。陌生的是第一次来周庄,一切都是未知,熟悉的是感觉似乎回到故乡屯溪。屯溪有一条很长的石板路,一条有家乡味道的老街。

小时候,家住休宁县,偶尔跟着爸妈来屯溪(市区)玩,总会去老街逛逛。那时才七八岁,个头小,跟在爸妈身后,抬头望着高耸的房屋、密密麻麻的商铺、纵横交错的巷子,感觉自己很渺小。我曾一度认为老街就是整个屯溪。那时,对屯溪的印象可以用两个字形容:热闹。

长大了一些,慢慢知道老街只是屯溪的一部分,慢慢明白商贸城和老街的区别。听大人说,牌坊上“老街”二字是外公挚友黄澍老先生题的,顿时觉得很自豪,一下子拉近了我和这条街的距离。逢年过节都会随家人来屯溪,逛老街、买衣服、吃小吃、置办年货,总有一种进城的感觉。那时,觉得“下屯溪”是一件特别幸福的事,觉得在屯溪小吃店里吃炒年糕都特别满足。

初二时,由于爸爸工作调动,我们家搬到了屯溪,这是我做梦都没有想到的。离开熟悉的县城,来到市区,既新奇开心,又有几分忐忑不安。不过,很快就认识了这里的同学朋友,融入新的生活。在追求新鲜事物、高楼大厦的同时,渐渐遗忘了老街,那个儿时最为向往的地方。尤其是高中三年,我在屯溪一中就读,每天都需往返三马路、二马路、一马路。可能太熟悉了反觉得陌生,进而忽视了它的存在。

刚入大学,一切都是那么新奇有趣,整整一个学期,我未曾回家。寒假前一次重感冒,我孤零零地坐在输液室打着点滴,脑海里闪现了爸妈的脸庞、家乡的茶山、油菜花,还有一直藏在内心一角的老街。那一刻,我再也控制不住了,眼泪潸然落下,内心空荡荡的。整个房间,满满的寂寞,我好想好想家啊!

之后,每次放假,我都有归心似箭的感觉,每次回家,我都会去老街走走,感觉家乡的味道。这是一条长1273米,宽5-8米,全部麻石铺地的老街,街道两旁的商铺鳞次栉比,白墙灰瓦马头墙的徽派建筑透出徽文化的独有气息。老街以其特有的古朴、端庄、厚重,以其古香古色与华丽时尚,令人流连忘返,魂牵梦萦。行走其间,时空里的悠远闲适让人心旷神怡,满眼的繁华,熙熙攘攘的人流,古朴的建筑,还有那挑出在屋檐外的各种字号拓帘,仿佛时光在倒流。

我去过很多古镇,走过很多条石板路,但独爱屯溪老街。屯溪老街一头枕着新安江,望着婉转的溪流,自然吟起郁达夫那“新安江水碧悠悠,两岸人家散若舟。几夜屯溪桥下梦,断肠春色似扬州”的诗句。老街西起镇海桥,东至老街牌坊,这二里多长的石板老街,不仅有斋、苑、阁、轩,经营笔墨纸砚、古玩字画、根雕、徽式小吃,不仅巷中藏有戴震纪念馆,而且,最为难得的是紧接现代气息的商贸城。现代与古代完美融合,没有一丝做作。望着两边这些古色古香木构建筑,看着这些来自黄山山区的各色山货特产,听着这些浓浓的徽州乡音,使人仿佛置身于《清明上河图》画卷之中。

在老街,无论你触摸到一块门板,还是一块砖雕,都是触摸一段历史。让你谛听徽州文化的厚重,感受徽州文明的雄浑,品味徽商成功的艰辛,繁华浮躁,功名利禄,此时都飘然而逝。生活如此繁华,又如此寂寥,抬头仰望,阳光依然明媚,一如往昔……

我的高靴

文/王心海

爱美的心,人皆有之。上世纪80年代中晚期的时候,神州大地流行一种冬天穿的高靴,神仪很久,价格200多元,对于我当时的家庭算是一笔不小的费用。当时年纪尚轻的我,要说没有点虚荣心,那感觉太假,再说花样年华,不得有个行头、装备什么的?十八九岁的花季,陆续有媒人提亲。准备买靴子,与哥商量凑钱买,哥穿几天,我穿几天,哥也同意了。那时候,祖国已出现了许多万元户,但对于我这个建筑小工来讲,买这双靴子要差不多一个月的工资。当时母亲知道我花那么多钱买双鞋子,叨唠着阻挠着,但最终经不起我的软磨,母亲平凡善良,虽有些叨唠,但爱孩子的心与天下父母亲的心一样。

靴子总算买回来了,好像有点大,里面塞了些棉花,穿上神气,左瞅右看,满足当时的虚荣心。我穿的次数比哥穿的次数多得多,也曾穿着靴子相过两次亲,自我感觉良好,清瘦中还算俊秀,天庭饱满,眼睛睿慧。只是这一切掩饰不了家境的寒酸,也不想掩饰。打听了我的家境,连女孩都没看到,对方就让我与媒人打道回府,当时家里一无所有,我记得当时相亲的衣服与自行车都是向邻居借的。现实的农村婚约,我不怪谁,谁也不想把自己拉扯大的女儿往火坑里推,看来好看的靴子,没起到作用。回家把靴子脱掉,郁闷了几日,总想着离去的父亲。每年开过春,都会随着建筑大军开始北上超负荷劳作,只是多少年一直没有忘记阅读,从席慕容、汪国真的作品,再到路遥的《平凡的世界》。感谢这样的岁月经历!少年时代唯那双靴子算是一件像样的物件了……

一个关于建筑的华丽之梦

文/吴馨雨

很小的时候就看见爷爷桌上精致严谨的建筑图纸,或许从那时起,一个有关建筑的梦想就在我心中悄悄地埋下了种子。后来旅游了很多的地方,对许多建筑心生敬仰之情,这个关于建筑的种子就在我的心中潜滋暗长了。

中国的古建筑大多是由木结构组成的,朴素淡雅,清晰稳重。庭院是建筑的基本单位,然后才有建筑群,有主有次,有高潮有过渡,成为有层次、有深度的空间,整体都呈现的是中国人所追求的整体美和深邃美。

西方建筑有属于每一个时代独有的风格,古罗马式建筑是建筑艺术宝库中的明珠,它承载了古希腊文明中的建筑风格,雄浑凝重,形式多样。哥特式建筑更是动人,它们是夸张的,奇特的,复杂的,由内而外散发出一种浪漫的气息,还有一丝神秘崇高的感情色彩。还有巴洛克式建筑,正如它的原意一样奇异古怪,更有古典主义称之为离经叛道的风格,它反对僵化的古典形式,追求自由奔放的格调。

米兰大教堂的样子在我的记忆中永远那么新鲜,每次回忆起来,就犹如初见一般美好,神圣。米兰大教堂是意大利着名的天主教堂,第一次见到它时,我的心就被它的神奇而又壮丽所征服。永远也不会忘却它那夺目的金色,在阳光下显得那么光彩夺目。米兰大教堂是世界上最大的哥特式教堂,在内部装饰上,也融入了巴洛克式风格,从上到下满饰雕塑,极目远眺,让我目不暇接,极其华丽精美,宛如一个时尚的夫人,华丽而端庄,身上满是精致华美的装饰。更让我惊讶的是,每一个塔尖上都有精致的人物雕刻,尖塔之林直立挺拔,一种飞腾升华,超脱尘世之感油然而生。

还有一个现代的建筑让我喜爱有加,那便是高傲地独立在法国巴黎战神广场上的镂空结构铁塔——埃菲尔铁塔。从开始遭到法国人民的抗议,到成为法兰西的象征,埃菲尔铁塔就像一位岁月老人,诉说着古老的故事。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我安静地伫立在铁塔下,脑海中播放着埃菲尔和玛格丽的凄美故事,也正是因为这份美丽的感情让我觉得眼前的铁塔不仅有艺术上极高的价值,更有一丝神秘与忠贞。当我完全仰起头,却望不到它的全部,而当向后仰着身子,扶住头上的帽子,眯着眼寻找天空时,我才那么真实地感觉它的高度,明白它的气势,明白它的骄傲。它从一个平凡的基点拔地而起,不需要铺垫和过渡,那么轻易而又无情地甩下了世俗和浮尘,傲慢地矗立云端,俯视全城……

这些都是编织我美丽的梦的一部分,因为这些建筑的精美点燃了我的热情,也给了我动力让我为之不断探索和钻研。

我真的很希望通过我的努力,可以创造出既能符合世界的时尚与经典,又能展示中华民族悠久历史和独特文化内涵的建筑。它或许可以简约大方但不是平淡无奇,它或许可以精美繁丽但不是矫揉造作,它或许可以内敛神秘但不是庸俗普通。有一天,它们或许可以骄傲地屹立在这个星球上,可以高傲地仰望天空,自豪地俯视脚下的世界。

也许一千年以后,世界早已没有我,但它们依旧可以高傲地屹立,证明它们的精彩,证明中国建筑的精彩。

这就是我的梦,一个关于建筑的华丽张扬的梦,一个希望通过建筑弘扬中华民族文明的美丽的真实的中国梦!

心醉迷失的城市

文/兰草ygl

斯德哥尔摩是一座由海洋、湖泊和广袤的空间组成的城市,似乎没听说哪座城市附近有2万多座岛屿,其中城市中心就有百余公里的湖泊,这就是斯德哥尔摩的奇妙独特之所在。海洋和湖泊把大大小小犬牙交错的岛屿分隔开来,一座座造型独特的桥梁又把它们手挽手紧紧地牵在一起。湖与海相通,水路纵横,多姿的桥梁与城堡相连,尽染的秋色伴着碧波。

蓝色的海湾湖泊, 是斯德哥尔摩的血脉,流淌着这座城市的生命力。秋天像看不见的手,推动着微浪轻拂两岸。俯视海湾,像一条条白色鱼儿的快艇和小船儿,于远处浮载于湖光山色之中。倚岸观景,花园式小洋房美丽精致,各有千秋,一层一层错落地铺满山峦。每一座建筑都是一个优美与宁静的风景,都是不容错过的发现。这里的海和岛靠得很近,一座座小岛深深地突进海湾,而海湾又紧紧地环抱着小岛。想起小说家塞尔马。格拉勒夫对其“漂浮的城市”的赞誉,视野中的斯德哥尔摩陡增了立体的美感。

在这大大小小岛屿汇集的城市,岛与岛用一座座桥梁相连的街路浑然一体,纤秀迥然。常常要去观赏的那座建筑近在咫尺,好像伸手就可以触摸,可车子稍一转错弯走错路,就不知要绕出多远。

自上海至挪威定居的中年导游,开车带我们来斯德哥尔摩,一路上有说有笑,可一进入斯德哥尔摩,他就和我们一样迷失得宛若进了迷宫,一次次找不到要去的路,我们珍惜在此十分有限的时间,他也急得满头大汗,最后不得不几次花钱请出租车在前面带路。如果说导游模糊的是斯德哥尔摩街路的记忆,那么这座城市古典与现代生活融合的自然与亲切却让我模糊了视线。

面临梅拉伦湖的市政厅,是一座红色城堡式的建筑。它是斯德哥尔摩城市的标志,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是视线中的主要建筑。整个建筑的屋顶由尖塔和圆顶组成,并覆有一层精美的绿铜,临湖的门廊采用装饰精美的砖墙结构,建筑一角高耸的方形塔楼上,三个金色王冠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说心里话,走进市政厅时,感受的不仅是它的建筑美,而是世界上最高荣誉的诺贝尔奖带给它的殊荣。伟大的发明家和着名的化学家阿尔弗雷。诺贝尔一生致力于科学研究,仅在英国就曾获得120余项专利。在去世的前一年,他写了一份不足300字的遗嘱,将他的财产以及存款利息作为基金,奖励那些对人类作出杰出贡献的人。每年诺贝尔奖都要在这里举行盛大的宴会,这无疑是斯德哥尔摩最考究的宴会,瑞典国王和王后亲临。烛光摇曳,别有一番诗情画意。

走进市政厅首先进入眼帘的是很开阔的蓝色大厅,大厅里没有一根立柱,中间也没有窗户,只是三面墙的上端镶着一溜玻璃。经大理石阶梯而上,就是镶满金片的金色大厅。大厅的墙上有3幅200多块彩色玻璃镶嵌而成的大型壁画。只见梅拉湖女神右手托皇冠,左手执权杖,身边簇拥着来自东西方充满拥戴之情的使者。女神身边的壁画是瑞典各个时期作出杰出贡献的名人画像。

斯德哥尔摩的历史始于老街,老王宫就建在这里,还有一些古典建筑至今保存完好。在鹅卵石铺就的狭窄小巷徜徉,置身于中世纪变幻多端的古老建筑中,更多的只不过是凭借想象,因为当地许多人已不留恋那种重楼深处的生活了,实际上老街似乎成了一个空壳,消失了原有的烟火气。

狭长的老街建筑,壁高路窄,是沿着古时候海员运送货物的线路建立起来的。据说后来人们在修缮房屋时,不时会发现古城墙或早期作坊的遗址。如今不少古老的建筑成了门大店小的商铺和办公用房,老街将历史沉淀给了游人。我们兴致勃勃地徜徉于老街的时候,一家家小店铺的门厅还未打开,橱窗里摆放着各种商品透着一种异域独特文化的艺术气息,感受的是一份缤纷的宁静。

老街最古老的建筑是那座看上去很威严的天主大教堂,历史上许多皇家仪式和加冕仪式都在这里举行。建筑的墙壁有的透着斑驳的痕迹,有的被簇密的常青腾覆盖了。老街南端有条很窄的路,与其说它是条巷子,倒不如说是段石梯更贴切,宽度仅能伸直双臂。游人们饶有兴趣地穿来踏去,石阶中段被磨得塌陷下去。大教堂不远处的一座石砖铺就的铁铸水井,透着很浓的中世纪痕迹。

老街被斜射下来的光线切割着,远离城市的繁华和喧闹。这片世外桃源,将斯德哥尔摩厚重的文化韵味,沉淀在这昔日的空间里。

“瓦萨”沉船博物馆保留着瑞典一段民族文化历史空间,由于这历史空间犹存,历史好像被有血有肉地放大了许多。17世纪20年代,为纪念瓦萨王朝建立而建造的实橡木巡洋舰,在斯德哥尔摩的处女航行中,刚开进深海不久就沉没了。因为它是在没有遇到火灾和爆炸的情况下被狂风袭击沉入海底的,300年后这艘战舰被较完好地打捞上来,成为目前世界上保存的17世纪最具规模的战舰。

这艘豪华战舰,船头和船尾都饰有金树叶,火炮是青铜制作的,舰上还有700多件雕塑和雕刻作品。博物馆每隔一小时播放一次模拟当年战舰沉没和后来打捞过程的画面,还同时展出了一些舰上的实物。在这里战舰并非是历史的残骸,而作为历史的生命犹存。通常情况下,事物的价值大多是在它成为历史时才表现出来。“瓦萨”沉船博物馆把前人的创造展示给后人。

一辆辆载着各国游人的大客车匆匆地驶来又匆匆地驶去,人们没有太多的时间留住脚步细细品味观赏,我想,那是历史学家、考古专家的事情,但当我离开博物馆后又发现,当时曾经留在脑海中对“瓦萨”沉船和那段瑞典历史支离破碎的枯燥记忆,不时又神奇而又丰盈地在灵魂深处显现。

观赏斯德哥尔摩的山光水色最好是俯瞰。那天乘大游轮去芬兰,当游轮与斯德哥尔摩告别时,人们纷纷登上最上层甲板,倚着栏杆争相观赏斯德哥尔摩的美丽景色。这时一个个大大小小的岛屿从视线中退出,新的岛屿又随之映入眼帘。岛上茂密的树木层林尽染,彩顶洋房争辉斗艳。夕阳下的岛屿,就像一颗颗妩媚璀璨的珍珠嵌在蓝色的海面上,为斯德哥尔摩增添了无尽的秀美,让我目夺心摇。注视着密若繁星的岛屿,心里不住地浪漫地猜想,是不是每一个斯德哥尔摩家庭都拥有属于自己的岛屿?

大理的色彩

文/宋晓明

我第一次在北京长安街上漫步,走至故宫时,眼前所有的颜色都消失了,只剩了一片金碧辉煌。北京是金色的,那是一种壮丽。后来的旅行中,我常去注意城市的色彩。一个美丽的城市不能没有色彩。色彩是一种丰富与浪漫。许多城市是因为有了色彩而令人欣喜。

青岛是红色的,我沿着西式建筑间的小巷缓步行走,透过红色屋顶,远处闪烁着蓝色的大海。北京的金色是帝王之都的色彩,华丽又厚重,就像城市千年的历史。青岛的红色是一种激情,它与大海的蔚蓝一样浪漫。那大理呢,这个南方的少数民族之城又是什么颜色?

这是一次梦幻之旅。动身之前想象不到此次行程会遇到什么。火车一进西南一路有黄色的油菜花。过了黄色的金沙江,大自然最多的色彩是绿色。越临近云南,景色越变得多姿。地形是复杂的山地,山上植被繁茂。大山间是大峡谷,绿色的河水在峡谷里流淌。进入昭通,峡谷愈窄。最窄处仅有一条铁路、一条公路。绿色的河水一直陪伴在车窗外。峡谷里的房屋受了地形的影响,紧挨路边河畔建着。这里的人们如果不走出去,一年四季除了大山与河谷什么都看不到。出了峡谷,地形渐趋开阔。最后,列车进入四季春城。走了一路大山与峡谷,春城被藏在这高原深处。在昆明只待了一天,我迫不及待去往下一个城市。那是一个更加浪漫的城市。春城有滇池、西山,但大理更有少数民族风情。西南的少数民族曾在那里建起过文明古国。夜色中,列车抵达大理。天空漆黑,星辰寥寥。车站的大厅、广场上也只有少数暗弱的灯光。出来大厅,才发现这个大型的车站建筑无灯自明。周围的夜色是暗淡的、朦胧的,甚至是漆黑的,这个建筑白色的外墙却发出自然的光。它仿佛是要告诉别人它的存在。一个建筑装饰成白色,在夜晚能更好地显示出它的存在。周围其他的东西都暗了,隐匿在夜色里了,这白色的建筑依稀可见。我见过太多灰暗的建筑,白天毫无光泽,无人注意,到了夜晚更是黯然。离开这个令人欣喜的车站建筑,我向这个未知的城市走去。从我走出大厅步入广场的那刻起,直到我走在城市的街道上,一直感觉有夜风侵袭着我的身体。没有建筑遮拦时,风更大。在风力作用下,人的一侧衣服紧贴着身体,另一侧却像帆或者是旗一样鼓满了风,一边飘动,一边噗噗噗地响。后来才知道这里便是下关。大理有名的“风花雪月”,我一走出车站就先感受到它的“风”了。这风不知是不是每天就都这样吹着,不知有多少人的衣服曾被它吹起、吹响,吹得像帆一样鼓起了风噗噗作响。

生活的节奏很快,我不能一直在这里感受风的吹动、衣服在风中的舞蹈,虽然这风正是这个城市的一大特色。城市就像变成了郊外或者是旷野了,竟然在建筑与建筑、街道与街道之间,在受了很多阻力之后还能形成这么大而久的风。并且这“风”最终还与“花”、“雪”、“月”一同成为这个城市的象征。风其实是一种普遍的自然现象,世界的任何角落,哪里不会或多或少有一点风?并且有的地方的风还极其猛烈。我在内蒙的草原上曾感受过北方的大风。人迹罕至、不长一棵树的草原,风毫无阻拦。当地行路的人们躲在一截土墙下避风。但大多地方的风还是会时有时无吧,有时吹一吹便止住了、停歇了。而大理下关的风应该是常年不停的,要么为何它会成为这个西南城市的象征?想必游客们到此,风总是一直有的,人们总是遇着的。于是,从这里返回的游客总是会与人说起“风花雪月”,谈起下关的风来。即便有的人可能是道听途说,并没有真正到过下关,但估计还是有很多人亲历了这里的风的。这样,大理“风花雪月”浪漫之城的说法才会越说越广、越说越久。现在,一提“风花雪月”之城,人们便都知是大理。一提大理,也都会想到“风花雪月”。也就是说“风花雪月”是专指大理了。我走进街边一家供人住宿的旅馆。几个小时的休息之后,我走了出来。在半明半暗的晨曦中,我沿着街道行走,要去寻找洱河。洱河连着洱海。苍山雪,洱海月。这洱海水一定是清澈的,要不怎么会有明亮的月倒映其中?

城市已经迎来白天。所有建筑、街道像是雨水冲洗过般洁净、明亮。这才是我梦中期望的那种城市,清新的、一尘不染。

为什么城市会如此干净?来到洱海,我明白了。眼前蓝色浩大的洱海水如想象中清澈。我深吸一口气,湿湿的、潮潮的,空气中满含着来自这洱海中的水分。我从北方过来,我想起那里干燥大地上被风席卷起的尘土。它们落在建筑上、植物的叶子上、城市街边和公园里的椅子上。我常常想躲开它们。在这里,你见不到它们了。你所见到的是一个美丽干净的城市,像梦中的花园或是童话中的仙境。你愿意在这里多待一会儿,多看一会儿。

沿着洱海我走了十多分钟。这是一次遥远西南的行走。我曾在最北行走过,现在是在最南。我是想就这样一直走下去的,就沿着这湖边。直到我走不动了,没有了力气了,然后还想再坐下来,坐在它身边,感受它的存在。许久,许久,都不离去。我曾在西湖边漫步,那里人太多了,它的美不只属于我。现在的洱海边上却只有我一个人,其他人都在城市的街上,它的美是只属于我了。

对了,人们不是说来洱海是要看月亮的吗?“风花雪月”,下关的风我感受到了,远处苍山的雪现在也在我眼前,就剩这花和月还没见到。但我能见到月亮吗?昨晚竟然住了旅馆,而将洱海观月的事忘到了九霄云外。今晚势必也看不成了,我还得赶往下一目的地。我越来越感到我旅行中的错误来,总是急于赶路,错过许多该看的风景。然而车票已买好,也不便再做改变。能看看洱海的碧波也算是不错了。人们在街边忙各自的事。对于这一大片望不到尽头的碧波,他们早已司空见惯,觉得不足为奇。我却实在是在内心里生着无穷的羡慕与爱慕。

大理是什么颜色的?我看看左边苍山之巅洁白的雪,再看看右边洱海的蔚蓝。这些都是纯洁、安静、幽远的色彩。

我与人打听到去大理古城要坐什么公交车,车子在十多分钟后将我带到目的地。古城就在苍山脚下。一边是“三塔”,一边是古城。“三塔”为米黄色,古城发着白光。

怡人的气候、闲适的生活,这是我在大理古城感受到的。人们坐在户外木椅上,看雪山,看白云。这是工作结束后外出度假的人喜欢的生活方式。作家、艺术家也会爱上这种生活。有住在大理的作家除了在房间里写作,别的时间便去爬山、看湖了。写大理的色彩,却无关色彩的东西也写了半天。大理太美,可写的太多,山水建筑、风土人情,无不能写。有时间应该像那些住下来的作家一样,也在这里待上十天半月、一年两年甚至更长时间。其实,如果有足够的时间与耐心,如果真正了解了更多的东西,只那湖与山就够写一本书了。更不用说去写那些住在这里、经过这里的人。他们的故事又岂只一本书就能写完。

经过一家商店,门窗上挂着“东南亚手工艺术品”字样的牌子。店主是一位中年人。与他交谈,得知他是一位画家。在这里边画画,边卖一些国外的手工艺术品。他说这两件事都是他所喜欢的。我看那些艺术品,有黒木大象、各种佛像雕刻。正月里,有的商店还关着门。街上行人不多。走过一座桥时遇到一位高个子老外。中国人在家里过年,老外在这个时间满世界的乱跑。我也来了,在这雪山下的古城感受遥远西南的静谧与神秘。景色看了不少,只是错过了“月”与“花”,但街上穿着色彩斑斓民族服装的少数民族姑娘让我真真实实感到这的确是在西南。

我是望着背后苍山之巅的洁白与洱海的蔚蓝离开大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