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
我记得他想当将军的梦想
我记得她想成为南丁格尔的愿望
我记得他们一腔热血奔跑的身影
我还记得他们梦断归隐时的灵堂
南疆炮火的烈焰
没有烧毁他们生命的工厂
他们制造奉献,他们雕刻理想
当他们归返和平的列车
英雄主义的赞歌
已被经济的风火轮碾压成尘屑
肉体之癌与心癌同时发难
入侵证被身边的人随手发放
死亡是败北的一种形式
还有更多心的癌患者,在新时代
繁荣的花枝上被弹劾成泥沙
我还记得一位荣获战功的功勋者
他激昂讲演时的模样霸占了时代
气场,这位穿越地动山摇炮火的
健硕生存者,十几年后再见时
让人忽然领略到战争的持久威慑
他,已成为一位没有伤残证的
听力障碍者,且被炮火种植的
泥沙黑痣,密布在被透明衫
遮盖的后背上。没有不留
后遗症的战争幸存者
我还记得每一次返程时
失声痛哭的心境
不断地追逐意义,再不断地失去
实用主义和功利主义者
无处不在的冲锋号
是对理想主义者的绝胜杀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