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了两刻钟

总是在七点一刻时
欢快地迈开两条腿
去看郊外落日的云霞
牵着六岁半
天真无邪的孩童
指着那片无穷变幻的云天说：
"看，多美!"
然后
踏响步在杂草蔓生的小道上
搭上一艘陆地旱船
舞动双手 摆渡起航

今天 我晚了两刻钟
推门而出
天黑得像一块冻了的驴胶
隐没了周围的房子、山与低矮的树丛
薄灰色的云晕成了褴褛衫上的一块补丁
谜一样廉价的花色模样

路面变得凹凸不平
到处都有碎石的欢歌
思想踉跄地行走
压着一股虐心的怒火
每日走的场景
一台跌撞的三角机架

夜的声音消匿声影
倾听的页码扉页乱形
我突然泪流满面
脸色狰狞

站在一座桥上
水流卡住了喉头
远处 山色黑魍
村落灯火彷徨不安

天上星星几颗
星光微弱
我起身回走
问苍天大地
今夜是否可以纵情嚎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