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葱
吃葱
我不知道他们给了我多少日子;但我的手确乎是渐渐空虚了。——朱自清
还是高中的那个的时候,喜欢从头到尾的看朱自清的《匆匆》,甚至背诵的比《滕王阁序》都那么牢, “燕子去了,有再来的时候;杨柳枯了,有再青的时候;桃花谢了,有再开的时候。但是,聪明的,你告诉我,我们的日子为什么一去不复返呢?——是有人偷了他们罢:那是谁?又藏在何处呢?是他们自己逃走了罢:现在又到了哪里呢?”,那时感觉这就是世界上最美的句子,如今的我却怎么觉得还是那么美,曾今是季节美了文字,如今是文字美了贪婪,若隐若现,迷离隔幕,像江南底下的木纹,像北界上浮的圆日,像粉黛里的角,像天涯口的刀……困不住的翅膀,辗转着那些千门万户,时间的码头,流载去世人折磨的幸福,好似桌上的火柴和香烟,点着,轻轻吐出,在眼光里漂浮着消失。
一路空手而走,走着走着,迷乱的怎么会是脚,是那么多热闹的感情,是那么多孤独的理想,懵懂封闭不了寂寞的黑夜白天,坚持避免不了放弃的无助,剩余的只是暗自伤风,就像跑下钟的只是时间,逃不掉的还是那些针!
去的就像昨天的太阳,留着的还是早上拉开窗帘打进窗户的光,来来往往的细缝里,怎能留意压在手心绢丝的手纹?怎能留意迷途往事的躲藏?怎能疲倦长夜渐觉冰冷的颓废?怎能冲破岁月窘困命运的锁?像河底翻滚的石头,像雪上堆着的脚印,如早上细细的斜阳,如晚上隐约的长空,似脸,似眉,似眼,似胡……那些和这些不说话凄苦的日子,那些和这些还人日夜焦急的摸样,停留不到打开想念的响声里,穿插不到匆匆的摇木中,如此怎么就研磨成了草药,不苦,不酸,不甜,不辣,却难咽。
是不是流水荡花的有意赞无意,遮面叹息的时候,又能怎样呢?又有谁能咕咚时间的音韵,还不是被无情的北风吹送,就算某一天找到了痕迹,也是在泛黄的纸堆里,或许会笑着扔在了别的角落,或许会在上面打面眼泪的圈,或许会揉成了团。“ 我不知道他们给了我多少日子;但我的手确乎是渐渐空虚了” 。
2013年3月1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