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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夜下的思索

作者: 大山的孩子2012/12/20抒情散文

文 唐伟

龙潭是一座卧于武陵山脉下的偏远小镇,距离石柱土家族自治县还有63千米。龙潭传说是因为地下暗河从山脚涌出形成的天然湖泊而得名。我也去看过一次,只觉得它如同一面圆镜卧在丛林之际。

我就在这儿任教。学校是一所乡镇小学,地处高寒地带的矿产资源区。在三尺讲台上,我还未畅谈完这如画的秋季,也未曾讲述够那一段段酸甜苦辣的的故事,天却不知在何时“变了脸”。听这儿的同事讲,每每这个时节,风似成了利刃疯狂地刮着骨子。我还沉湎在如画般的风景里,天就吹凉了我的脚心和手背。这所学校是一所比较没落的小学,学校里老老少少不足十位教师。我走进这儿曾经有过迷茫,但是渐渐地褪去了那些迷惑,而是慢慢懂得欣赏。

第一次吸引我的就是这个名字,我想是受“龙潭虎穴”这个成语的影响吧。总之一种探索欲望萦绕于心,我心想有龙潭,必有虎穴。

古人云: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与我而言,我最爱这里的景色。

记得刚来这儿时,一切都是那么新奇。这儿的山险峻又神奇,盘山的公路如同镶嵌在半山腰上的绸缎。依稀记得那天,天下着小雨。雾蒙蒙的山峦像是一部神秘的中国画卷。淡雅的雾环绕着一座座起伏不定的山体,自己望着车窗前的风景。隐约我就能嗅到丝丝轻润的泥土香气,似山谷间幽远的花香。我和同事们坐在车里,那发动机嘶哑地吼叫却显得麻木脆弱。我望着映入眼眸的高山,不禁地一番番惊叹。这儿的山才真正彰显了土家儿女身上的刚健不屈。

这儿的奇景不是我的笔能够描摹尽的,那湛蓝的天空里漂浮着如诗词般绚烂的云团。在这儿没有都市的喧嚣和浮躁,有的只是淡然无奇的生活。黑夜里的闲适,让我常常听到自己咚咚的心跳。活在这诗境般的龙潭,月色是少不了的美景。

夏日里,夜安静得能清晰听到田野里的演唱会,有厚重的摇滚,有灵动的乐曲。可是这些对于我太过浮躁,而往往只有静静坐在月下,你才能听到月的心声,你才能感受到人与自然的对话。

今夜的夜色显得有些羞涩腼腆,云朵抱着月牙在夜幕里徘徊不定。我一个人坐在屋门口,抬着头却能看到满空的星月。这在城里简直是一种奢望,而此时我却能够有幸地坐在月下。月色下的屋檐隐约只能看到屋脊,墨色的四周只有我。我常会想到嫦娥和玉兔他们似乎疲倦,那些月圆的时刻她们真的能够久别重逢吗?我不喜欢满月,因为“月盈则亏”。我认为万事不能追求完美,因为完美似乎就是宣告结束,而缺陷却是另一种延续的美丽。

我此刻想起那些在诗词里摸爬滚打的文人墨客们,往往会把月作为自己知己。更有胜者,他们会把月作为自己精神寄托和心灵慰藉。我们不妨看看那诗词歌赋里的“月”,他们的月如同是自己命运和生活的镜子。诗仙李白举杯苦邀的明月,姜夔“二十四桥下”的无声冷月,以及柳永的晓风残月,这些大多都是透心的冰凉的月。他们的命运如同任人宰割的鱼肉,有的仕途不顺,有的国破家灭,有的妻离子散。他们的文字里恒久不变只有那轮的明月,月下的心灵碰击注定会有诗词的孕育产生。那不断革新的朝代里,又怎能容下一个个有血有肉的灵魂。他们用诗词埋葬没落的封建社会,他们的文字书写了一部部不屈的“命运抗争史”。

他们在诗词歌赋里像模像样地活着,堂堂正正地活着。或欢笑,或哭泣,他们在诗词辞赋里永生,在文字的眷恋下悄然老去。古人把酒作为灵魂的“安眠药”,作为自己浇愁的工具。他们有的甚至嗜酒如命,把酒作为自己反抗残酷的现实的一种方式。

古有对酒当歌,质问人生的曹孟德;有“酒入愁肠,秀口一吐就是半个盛唐”的李白;有“不觉知有我,安知物为贵。悠悠迷所留,酒中有深味。”的陶潜;以及“腹中书万卷,身外酒千杯。”的杜牧和“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的苏轼……纵观他们的命运,而只能用酒来寻求短暂的肉体解脱和心灵解放。

所幸我没有活在那个战乱纷争、颠沛流离的时代,而我却不解酒的情愁,只能干瘪得写着一段段软弱的文字。月下的我想到了妈妈讲的嫦娥奔月的故事,那故事如同不能捅破的窗纸。我依旧坚信月上有如仙的嫦娥,还有不屈命运的吴刚。我很幸运,因为自己还能在这儿与自然万物心灵交融。我能感受到它们的欢喜悲伤,我能体会到它们的灵动和鲜活生命。

人就该给自己留一点纯真。我们的时代虽然科技发达了,信息便捷了,可是我们失去的却是自己与自然万物的对话。我们有了手机,有了E-mail,我们不会再“寄愁心”与明月或鸿雁,不会再感受到“家书抵万金”的喜悦。我们的节日大多是形式,甚至会变成是一种经济压力。而今太多的人苟活,他们在权钱死水里挣扎,在名利的污泥里折腾。有多少人在月下认认真真的审视过自己的过去将来?有多少人能够静下心来与山水,甚至自然万物进行一次心灵交融?人生最宝贵的事:徜徉山水之乐,渗悟人生百味。

风扑在脸上觉得异常刺骨,今夜的月竟读懂了我的心。而今不再年少,可我愿意守着眼前的月与她一起共享生命的春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