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颂
郭建斌散文随笔
花事皆已残衰,转瞬又是霜雪时节。静静地信步于公园的林荫小道上,阳光透过丛林给人的感觉也不再是那么炽烈了,总觉得那摇曳在稀疏的树叶间的点点碎光只是生活中飘渺的幻觉,永远只能这样忽隐忽现,没有定格的一刻。曾站在人生的地平线上翘首以盼那一片深远的蓝天。可知道,向往的翅膀不会只因为有一颗灼热的心便可以腾飞,我把这种遗憾藏在心底,当往事模糊时就让它去填补记忆的缝隙……
喜欢雪峰山脉那有力的线条、清晰的轮廓。十年前,曾誓为要找寻自己心灵陈述给这座大山的语言而打点行装,尽管没有人相信我的文字可以飞越这座山的高度,但我还是义无反顾地出发了。离行的这个季节有一种名叫黄玫瑰的植物正开着花,信许这是一个没有含义的季节,当我踅身而去的时后我听见有风在呜呜地哭……
疲乏的步履将青春换了一个驿站,我漂泊到了这座和我一样年轻的城市。当轻风吹来一缕纤柔的时候,心绪便如袅袅炊烟般在燃烧,我想这里一定是一个可以升华灵感的地方。
不曾以为那殷情响着旋律的时光会在笔尖的流淌下随着我心灵的赤诚一起付诸东流,不曾怀揣末雨绸缪的心态在每一个宁静的夜晚叩响缪斯的门窗,当明白不是所有的付出都有回报的时候,那一年,我十九岁。
十九岁的年龄刚抖落稚羽,都市的生活却总让人喘不过气。多少次在拗口的先秦散文中失眠,又多少次枕着现代诗歌入睡,总想从那些厚厚的书本中寻找出一些慰藉岁月的端倪。
夜阑无声,跃纸一曲曲无谱的心歌,写尽了乡思、写尽了情思,写得游子的泪腺在颤抖。
千禧年的钟声是以古老的方式敲响的,终于我有一些诗文能陆续在《飞霞》、《南叶》、《西江月》等杂志上初入头角,后来有的还选进了《中国青年作家》。那是我最开心、最激动的时刻。从此便以为自己可以敲着娴熟的韵律走向绿野,缪斯的门能为自己永久敞开。
因为有了文字带来的喜悦,所以更钟情于笔耕。很多时候在暮鼓晨钟中守候生活,等待缪斯的再次青睐。有人说每种信念只要持定到一千零一夜的时候,幸运的光环便会临落在你的头上。我还真以为然。时光就这样在点滴中流逝,心声却在守候中发黄,一千零一夜后没有出现太多的奇迹,日子照样如从前一样平常,我无言。原本这个世上充满了真善美,而当我读懂这些东西的时候,这些东西在南方却快要绝迹了,无助的日子里,还好有寂寞作伴。很多人都说寂寞也是一种享受,大概就是这样来的。
夕阳,唯美!火红的霞光总能让人涌起莫名的感动,直到眼眶为之而潮汛。常想起兆存同志把我介绍给他的朋友时常说,这是诗人,很好很好的一个人。接着我也就跟着大家莫名其妙地笑了。也因此我有了一身无颜的外衣。神圣的缪斯女神,试问究竟得到了您多少宠爱?可知道披着这身无颜的外衣在异乡踽踽独行,多少次我想举起这本集子向您告别?
然而,正如诗人白帆所说:永远年轻的缪斯,你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在曙光还未铺满晶莹的草地,彩霞还来不急画好心仪的晴空,一束黄玫瑰再次缀满了我的窗台,我终于读懂了那隐喻的花语,当浓郁的花香漫涌成一稠涟动的春水时,那分行排列的文字再次撩起我心中深藏的韵律。青绿的草、草香的地,如同故乡的云。直到这时,我才发现自己还可以为生活写更长的诗。
没有经历过失败的爱情,所以我不会想起那些伤感的人,但我会感谢际遇,感谢机缘,感谢每件让我感动的小事情,感谢生活中出现的每一个小奇迹,感谢缪斯更感谢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