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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开的凋零

作者: 西江月冷2012/07/24散文随笔

七月,我再次走进了雨季。尽管北方的雨季并不抒情,甚至带了北方汉子的脾性,却在盛夏时候,如期到来。

是的,干旱的天气,雨说下就下,绝不拖泥带水,绝不半推半就、走走停停。就那么直爽地猛然间阴云密布,就那么痛快地突然间落了下来。这样的雨,俨然就是我的父老乡亲。既然笑,便笑得豪爽,既然哭,便哭的彻底,多少喜怒哀乐都直白真诚地表露出来。

炎热的季节,能有一场雨水,该是多少人期待的事情。我知道,就连地里的庄稼,也在烈日下期盼着,等待着。

旧时的村庄,储满了池塘。我甚至去想,假若用现在的卫星地图描绘,那定是镶嵌在村里村外的一面面镜子。它们那样蔚蓝明澈,让土做的村庄充满了灵气,让土做的孩子,像鱼虾那样在盛夏的怀抱里嬉闹畅游。还有荷花,满池满塘玉立在水中。哦,那又是多么美丽脱俗的花朵!于淤泥中净身而出,不但散发着清雅的香气,还引来点水的蜻蜓。

雨季到来,满村的池塘便不再是荷花和孩子的乐园。这时,我看见湍急的雨水在地面上奔流而去,它们汇集着,奔跑着,如千军万马沿着村路,沿着沟渠,流进一处处池塘。于是,雨后的村庄更显利落,花草树木愈见葱绿,地上的杂物被雨水洗涤一空。哪个傍晚,我们一家人便把饭桌搬到了院子里,就着雨后的清新空气,就着自家菜园里的豆角黄瓜,说说笑笑。

如今呢,如今的村落,早已没有了记忆中的池塘。尽管雨水每年落下,却如无头的苍蝇,四处乱撞,再也找不到栖身的地方。那些工厂,烟囱,那些直白僵硬的水泥道路,怎么装得下村庄的整个夏季。是的,就像我所看见的城市,再也没有排水的能力。原本充满了诗意的雨水,竟然一次次地演变成了人为的“天灾”。莫说六十年一遇,莫说百年一回。我想,是不是社会的顽疾,已经深入到了肌体的每一个角落?江河沟渠,池塘湖泊,几十年内已僵硬堵塞,现代文明的壁垒,也在雨水中坍塌淹没。

是呵,还有梦中遥望的蓝天白云,还有我一次次默念着的真诚、善良。它们都在时光的面前,逐渐远去。

而我所怀念的村庄与城市,便成了缅怀过去时留在文字里的孤独的风景。它们在我的梦里那样自由的盛开,又在我的梦里,无奈的凋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