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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里故乡

作者: 张发奋2012/04/08散文随笔

从来就不曾疲惫的记忆浇灌着渐渐被岁月风干的浪潮,随着祭祖的人流,正月初四我踏上了那条熟悉而又陌生的回乡的老路。梦里的故乡透过车窗珊珊映入眼帘,对故乡封存的记忆也随之慢慢破茧而出,就像车窗外昏黄的阳光一样包围着我,虽是阳光,却倍感冰凉。

已是正午,云归深处,慵懒的阳光下村庄在袅袅青烟中依旧是暮色苍苍。一山一水,一桥一路,一草一木,一砖一瓦,似是而又非。宽敞的水泥路,高耸的井架,新建的楼房,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孔,在我眼里却总是一抹抹忧伤的轮廓,原来,梦里的故乡依然是我心灵最美丽的归宿。“还记当年骑竹马,转首已是白头翁”,岁月蹉跎,而我依旧固守着那个梦中的故乡。这才发现,那越扯越绵的思绪,已变成残留在眉间的轻愁。萦绕心头的乡思已透过车窗吹散渐渐脱落却依然墨般的发丝,窗外那束暖黄的阳光已经不能温暖我思乡的愁绪,飘零的心仍就痴守着故乡那份最初的美丽。笼上心头的依旧只是那纷纷绕绕的乡情,那丝丝屡屡的愁绪!

逝水三千,我梦里的故乡已随之东流。我似乎已没有当年的勇气去追忆当年的故乡了。

我只好轻轻闭眼,轻轻呼吸,感受梦故乡尚且存的余温。想象赤脚亲吻土路的丝丝凉意,回味茅草尖轻触光屁股的惬意;枯藤上那只昏鸦在夕阳西下时眼望着被捣毁的巢穴那才是最为凄凉,那晨光轻盈地打在布满露珠的竹叶上那才是天籁之音;雪舞霓裳,那不正是爹娘为游子定做的嫁妆,风吟岁月,那冰花是否还在窗棂上调皮的闪光,火树银花的冰挂是否还把那满沟满壑的杞木树包裹的耀眼发光,那眼凉透心底的暖泉是否还在苍松翠柏间流淌;我那淳朴善良的爹娘是否依旧在村口苦苦的张望,母亲那满是老茧的双手是否还会爱抚儿子已布满沧桑的脸庞,威严有余慈爱不足的父亲啊您是否还会在寒夜陪儿子围坐在暖暖的火旁通宵的唠叨家常,我那成家立业天涯海角的的兄弟姐妹们哟是否还能在已出售的祖屋里围绕在父母膝下尽享父爱母爱的天堂……那一望无际的归乡路啊,为何如此的绵长?

那山,那水,那雪,那月,那风,那雨,那些人,那些事,那些情……

记忆的沙漏随着时光悄然流失。我似乎已没有当年的勇气去追忆梦中的故乡了。  

我只好睁开双眼,多看看我梦里的故乡。记忆中那个充满朝气活力的故乡也不再现,触目之处,遍地凄凉。大片大片抛荒的土地杂草丛生,坡地上偶尔发现一两头瘦骨鳞峋的老牛在郁郁寡欢的啃吃着那些干枯的老草,尾巴无力地左右摆动着打磨寂寞的时光;路的两旁也偶尔出现一些小块的菜地,稀稀落落的菜苗总是肌瘦面黄;死气沉沉的村子里,疯长的杂草枯黄后布满了路旁,低矮老旧的屋宅里写满了斑驳的沧桑,倒塌的墙根断垣杂草枯枝萋萋惶惶,更是倍显破败景象,见不到人影的村子里太阳也是晕黄晕黄黯淡无光;村口的老井已淤泥塞缸,被脚底磨穿的过路石已不再光亮;亲亲的小河已没了流淌,河道也严重淤塞改行;幸好那吱吱的鸟儿还能在枝头引吭;父母坟头的杂草依旧那么疯长,陪伴父母的长青柏粗了又壮,唯独那大理石的墓碑上还依然镌刻着父母那不变的慈祥……看着,想着,心里谓然长叹!

脚步在前行,路在延伸,乡愁也在延伸,而且变得越发沉重,梦里的故乡已渐行渐远。我只好又回到了城里了,因为故乡已经不再有我的家。故乡只是我的一个梦,我不能生活在梦里的故乡,所以我只好又回到城里了!

正月初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