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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雨……

作者: 草耕人家2011/07/15散文随笔

是夜,狂风骤雨,电闪雷鸣,打在雨披上,噼哩叭啦,惊醒了沉醉的梦。再也无法入睡,索性披衣,学宋人蒋捷到阳台听雨去。

雨声,夹杂着风声、雷声。把天空撕得粉碎,把人间万籁都掩盖。你的耳朵里,也为这声音所充满。雨随着这声音瓢泼而来。有如共工触山,苍天塌陷,天柱断折,地维裂绝,水泻如注;又似秦王破阵,金戈铁马,齐聚同嘶,气吞万里,风雷阵阵;隐隐又如渔阳鼙鼓,动地而来,震天作响,霓裳羽衣,张慌惊乱。天地万物间,除了这雨,其它都是渺小的,甚至不复存在了。

丝丝微雨、绵绵细雨、狂风暴雨。春雨、夏雨、秋雨、冬雨。朝雨、暮雨、黄昏雨。雨的不同,给文人骚客留足了遐想的空间,和着人的心境的不同,也从雨中暗中听出了不同的意境。“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杜甫从雨中听出了平民情怀;“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晏几道从中听出了孤寂;“青箬笠,绿蓑衣,斜风细雨不须归”,张志和从中听出了闲适和执着;“春潮带雨晚来急,野渡无人舟自横”,韦应物从中听出了恬淡和忧伤;“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李清照从中听出了愁绪和思念;“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蒋捷听出了一生的落寞和无奈;“夜阑卧听风吹雨,铁马冰河入梦来”,一位僵卧孤村、临近衰微的老人,在风雨大作中,却听出了豪情壮志和爱国情怀。我此时的心境,浮想联翩,或喜或悲,或低沉或高亢,或宁静或躁动,随着雨声起伏。

春雨绵绵,悄悄的,春雨来到了山间、田野、庭院。不经意间,山绿了,草青了,逼眼的青草偷偷地没过了你的脚踝。庭院花开了,桃红李白,百花齐放。相对于春雨而言,夏天的雷雨似乎脾气急了一些,霎时而来,霎时而走。忽而乌云密布,忽而倾盘如注,大珠小珠乱入船;忽而云霁雨收。霓虹挂空,极其弦目。秋风秋雨愁煞人,一阵秋雨一阵凉,一阵秋雨一阵愁,花残柳败,荷枯菊萎。冬雨夹着冰雪,银妆素裹,晶莹剔透,大地苍茫,人们大多数都把头缩进了衣领,手把火炉,耐心地等待春天的到来。

“留得枯荷听雨声”,诗人李义山也许最知道听雨的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