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花开
太阳是多变的情人,春日阳光是温厚的情人,每一棵小草欣喜地睁开睡意朦胧的眼睛,追随阳光脚步,一路长到了十里长亭外。
迎春花早就探得阳光的气息,先是含蓄的几朵几朵小心奕奕地开着,一触到阳光温暖的心,便不可遏止地开满山怀。
接到迎春花的花令,百花放开一冬的禁锢,都探出尖尖柔嫩的蓓蕾,与阳光热情的相拥。与春天约会。
醉了醉了,开了开了,热烈盛开的是夜色中的红玫瑰,爱情在月色中无言地绽放,深情而灼热。
桃花开了梨花谢,总是这样的相遇,然后转身,成了记忆中的陌上花开,与春失之交臂,与爱成为陌路。
春谢了,夏徘徊着而来,太阳是奔放的情人,满满的灼热似要溢出来。大地很快受不了太阳的热情,烤白了脸,小草黄了,花儿枯了,一树绿桂蔫着头躲避着阳光的直视。老狗吐出舌头,凉快凉快自己的呼吸。
蝉就在这个时候响起,时时在想是不是蝉要经过一层层的蜕变,错过了春的柔美,直接掉进了酷夏。所以无数个日日夜夜,站在高矮树上,一声声“苦啊苦啊、、、”地叫着。
喜看一墙的爬山虎,虽已错过了爬山虎的旺盛期、开花期。往日喧闹着的一墙绿色军阵,现上面的藤开始枯黄老死,却总是保持着向上的资式,似在召示着不屈的生命力。更喜上面一拨爬山虎已枯死,下面又前赴后继地涌上来,看老绿叶子护着翠绿的叶子,翠绿的重叠着嫩绿,慢慢地跟着前进者的方向向上爬,无畏风雨,无畏酷热。
边上的木棉花开了,粉红色轻透的花朵隔着围栏探出头,看到木棉花开想起那部电视剧《木棉花的春天》,木棉花本是一种很平常的花,房前屋后撒上一把种子,春天里就开满了粉红白的木棉花。虽没玫瑰的娇艳,兰花的优雅,却也开着属于自己的春天。春天过了,木棉花还一样的盛开,说不出那份心底的动容。
蜇居在小城,小城的夏适合在一个月夜出行,淡淡的月色柔和了夏日的脸,月色如钩,繁星满天,邻家的美人蕉红艳艳地绽放,一半在月色中摇曳,一半在影子里沉思。
行到一转弯处,月色斜斜地埔下,墙角下铁树张着宽大厚绿的叶子,保护着臂膀下的花花草草,时常看到有一头白发的老者在微风吹拂的清晨,为干渴的花草浇水除草。也常常驻足赏花,愉悦一天的心情。而这个月夜,一张竹躺椅躺着老者,一个可爱的小女孩。老人躺着手中的薄扇似长了眼,追着赶小女孩身边无孔还入的蚊子。
“爷爷,爷爷,你看你看那颗是什么星,我都数了好几遍了,可是星星调皮,老动,又乱了。”小女孩粉嫩的小手一边指着天上的星星,一边嘟着嘴说。
引来了老人爽朗的笑声,这时墙角的草花也开了,不信,静下心来听,可听到花开的声音。
爽朗的笑声唤起我遥远的记忆,青石板,淡淡的月夜,静静的小山村,三四个老人打着薄扇,我还是那个朦懂的小女孩,绕着老人薄扇中扇出的古老的故事转。晚风习习,醉了天上的星星,疲倦了小小的身影。妈妈的呼喊声传来,回家的脚步声没入房屋,月光下只有风在轻轻地流动。
或是一张草席,躺着我们兄妹几人,不用抬头就是满天的星星,古老的大樟树,在屋的那一角露出了脸,一片蛙声越过稻田越过草地,穿入我们的嘻笑。
妈妈执一蒿草把,为我们驱赶恼人的蚊子,风凉了,夜深了,梦乡中的我们不知何时进的房间,何时在床上做我们童年的梦。
躲入云层的月拉回了我的思绪,行到累时转回到租住的小屋,开窗让风进来,手所触到处一种粗糙且刺涩的感觉,借着灯光,谁家的丝瓜攀上我的窗,两朵明黄的花朵立在窗口,注视着我的生活。爱吃丝瓜,夏日里切上一条,或抄或放汤,解暑消渴清爽可口,爱丝瓜也爱上了清清爽爽的花朵儿。驻足窗前,晚风中那两朵明黄的丝瓜似对我笑。
春天的花是浪漫的,秋天的花是厚实的,冬天的花是英雄的,夏天的花在我眼里就是勇敢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