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的杨梅树
连日的雨一下就是好几天,预示着梅雨季节又开始了,此时正是杨梅成熟的时节,商业城对面的人行道上,摆满了杨梅摊子,台州盛产杨梅,个大如乒乓,色泽紫黑,味甜爽口,肉质细腻,台州人真是有口福。
我也喜欢吃杨梅,老家也产杨梅,不过老家的杨梅个头远没这里的大,味道如何我已经忘记了,但是我还记得小时候,没等杨梅红,我们这些猴急的小孩就会上树去摘,青的杨梅很难吃,我们会放在盐水里泡下加点糖沾着吃,现在想起来真是好笑,在那个物资匮乏、人人饿得慌的年代,只要有得吃哪管它味道怎么样。
老家多是些野生的杨梅,散生在山上,哪个山窝山凹有杨梅树,哪棵树最甜,还有哪棵树杨梅是白的,我们这些小屁孩都了如指掌,爬树是摘杨梅的基本技巧,四五米高的树爬上去,站在枝头,一手抓干,一手摘果,就如演杂技般,记得我四、五岁时,还爬不上树,只能站在地上,看着树上的大人们跺脚耍哭,大人见状就把杨梅扔下来,叫我接住,可是哪接得住,最后的结果是身上的白衣服被染成了红衣服,回家没少挨妈妈的骂。
我家屋背山道旁有棵很大的杨梅树,因为位置就在路边,所以多半是没红就被人摘光了,杨梅是常绿阔叶树,盛夏时节,此树浓荫蔽日,成了山民们驮毛竹放肩的最好地方,大家喜欢把毛竹搁在梅枝上,坐下来乘乘凉,抽袋烟,聊聊天,闲着时有好事者用柴刀在树干上乱刻乱画,但绝不是某某到此一游之类的话,而是谁是谁的老婆,谁喜欢谁之类的玩笑话,久而久之,树干上就密密的刻满了字,此树也就成了远近闻名的爱情树了,我的名字也被上树了,去年回老家我特地上山去看了那棵杨梅树,它依然还在,只是当年的山路改了道,再也没有人在它的树荫下放肩了,08年的那场雪灾使得它元气大伤,主枝断了好几根,小时候觉得这杨梅树好高好伟大,如今站在它面前却觉得它是如此的矮小和普通,如同一个驼背的老人,孤零的守护着这片山林。我试着在树干上找寻当年被人刻下的名字,意外的发现我的小名依希还在,三十年的年轮更替,字已经非常的模糊,和我刻在一起的还有个女孩的名字,一个隔壁村和我同岁的女孩,当年常和我一起做煮饭的游戏,不知女孩如今嫁作哪家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