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花飘香
清明过后,按理说天气会一天天变得暖和,可是风沙却紧跟着肆虐起来。北方素有“春脖子短”之称,西北的春季本来就没有几天,今年似乎更没有觉察到它的来临。傍晚来到平日常去的一条小径散步,蓦然闻到一阵淡淡的香气,抬眼望去,几树槐花挂满枝头,时节不觉已是初夏。
地处西北,春天里能见到的花不多,不象南国各式各样的花一味争奇斗艳,一片姹紫嫣红。这里除了开的较早的迎春花、丁香,就是各种果花及稍晚一些的槐花、沙枣花了。
小时侯,对于槐花的印象是很深的,那时居住的大杂院里、街道两旁槐树很多。一到花期,就乐坏了我们这些刚跨上书包没几天的孩子,三五成群聚在一起采摘槐花。槐花多是长在枝头,爬树去摘不易,于是大家多用一种装有弯头的长竿子去摘。每次摘下来,大伙你抢我夺,抢到的,用手一捋,放进嘴里就大嚼起来。有时候采摘的多了,还能带回家,央求母亲用面和了,蒸熟了吃,那又是另有一番滋味。母亲大约是疼爱儿子,只是随口责备几句以后不要胡闹之类,然后细心地将每朵花的根掐掉,再用清水洗净了去蒸。对于那时的孩子,能吃到这种东西,就是美食,算是不小的口福。
随着长大,摘花的事没有了,而幼时居住的大杂院也被一幢幢高楼代替,槐树被砍了,街道两旁也少了许多,槐树下人们的喧闹声早已不闻。现在绝少看见采摘槐花的孩子们,树少是一个原因,更重要的是生活好了,孩子们自然不会再去费很大的劲,靠摘什么槐花解嘴谗,到处有的是时鲜水果。
单从观赏来看,槐花过于平凡了。那碎小的白花的确无法与桃花的妩媚,樱花的娇嫩去比,但它一串串密密扎扎挂满枝头,却也别具一番韵味。气质高洁,清香怡人,倒象清纯朴素,不施铅粉的村姑一样惹人喜爱。沙枣花太浓酽了,荷花又过于清淡,这槐花却正好。据说用槐花酿的蜜,是蜂蜜中的极品,还具有很好的药用价值,我想也应该是。
槐树的树干粗糙绽裂,宛如饱经沧桑,历经磨难的北方汉子,那无拘无束狂放地伸向天际的枝桠,姿意地尽显其粗犷、憨直的性格。槐树生长很慢,一棵树长成材要很多年。随着人类生活环境无限扩张,人们为了居住条件的改善,为了一条条道路的扩展,槐树从院落被挤到街道,又从街道挤了出去,我真有些担心有一天,它会从我们的眼界里消失。大槐树下,人们的亲切的欢笑声不再耳闻,远离我们而去的不仅仅是树下的一片片清凉,更重要的我们可能因此而失去了一种质朴的情怀,那将又是一种什么样的悲哀。
我偏爱槐花,喜欢那种谈雅的清香。又到了槐花飘香的季节,也许平日里奔波于生计,也许是这几年的大意,今年的槐花却更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