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夹竹桃

作者: 舒平2021/10/26抒情散文

住在村后堰塘边的哑巴疯了。这日,平白无故地将围在堰塘一边,正开得鲜艳的一片夹竹桃砍倒了一大片。要不是村人及时赶来阻止,剩下那一半也很快就会倒毙在哑巴的刀下。

看到这一片正开得姹紫嫣红的夹竹桃被无情砍伐,村人叹惜:这哑巴就是缺少个心眼!几年前,也不知是村里的哪位好心人将夹竹桃种在这里,以此将堰塘一分为二:一边在夏秋酷暑时节供村人洗澡,一边是村中妇女长年来此洗涤的地方。夹竹桃生性喜水,不几年,就长得一片茂盛,成为一道天然屏障。从此,村人多了几分文明,少了几分尴尬。一到夏秋时节,夹竹桃开得一片鲜艳,既美化了环境,又遮了羞,一举两得!可眼前这哑巴,伤天害理,竟做下这缺德事!

当村人赶来,烈日当空下,哑巴正砍得汗流浃背。他冲大家憨厚一笑,继续挥刀劈砍。哑巴有些狠,大家都惧怕他手中的镰刀,只有村长上前阻止。哑巴就煞有介事地吚吚呀呀比划了一通。村人听不懂哑巴的“英语”,也看不懂他的手势,一个个莫名其妙。哑巴见村人不懂,又重新吚吚呀呀了一遍,比划了一通。见村人还是不懂,哑巴又是苦笑又是摇头,随后就旁若无人地继续劈砍。村长犹豫片刻,随后上前夺下哑巴手上的镰刀,一时气忿,将哑巴的镰刀竟甩到堰塘中。

村长对哑巴放下狠话:若再砍伐,纯属破坏!不但叫政府取消哑巴的五保,还会让派出所对哑巴绳之以法!哑巴既委屈又不解,面对“穷凶极恶”的村长,摇着头,无可奈何地悻悻离去。这老哑巴一生架桥修路做好事,今天是疯了还是鬼摸脑壳了?

第二天,村长一家正准备吃午饭,却不见留守在家读小学三年级的双胞胎孙女大妮二妮的踪影。这时,有人跌跌撞撞来报信:大妮二妮在村后堰塘里溺水了!

村长一家丢魂落魄赶到堰塘边,见大妮一身湿漉漉地坐在一边嘤嘤哭泣,二妮被哑巴倒扶着口吐黄水……面对哑巴,村长感激和悔恨交集,禁不住双眼发潮……再看二妮,手中还紧紧地攥着一束鲜艳的夹竹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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