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花开春正浓
四月,一个追梦的季节,在花的吸引下,穿梭于春日阳光里,浅淡时光,捡起曾经的点滴,有欢笑,有心酸,牵动一春,温暖一春,怀念一春。
“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人面桃花相映红”,“寻得桃源好避秦,桃红又见一年春”,说起春花,不免会想起有关桃花的诗句来。北方的四月,春风中盛开的艳丽,经历日月精华,使得满树娇红漫烂,万枝丹彩灼春融,桃李满园春。桃花格外艳丽,有粉红的、深红的,在青翠欲滴的绿叶映衬下,更显得娇艳欲滴,一阵风吹来,阵阵清香钻入鼻孔,扑进心里,那么沁人心脾。
满园里姹紫嫣红,远远望去,似乎天上落下的一大片朝霞,似娇羞少女腮边的红晕般惊艳。这时如果你低首,可以听得见桃花细语的呢喃,那是翰墨里流淌的沉吟,那是西窗前缠绵不绝的情思么?
清晨,耳朵最先醒来,“叽”一声长“喳”一声短,楼下樟树上的鸟儿,一只、两只,接着三四只,很快,连成一片,高亢激昂。我睡意全无,索性披衣起床到阳台。推开窗,一股风急急闯进来,一个激灵。虽然已过惊蛰,但寒冷并没有退去。
将杜鹃搬到阳台,剪开喝剩的牛奶盒子,兑上水,沿花盆边缘洒上。白色高颈瓷盆,玫红花朵,婉约旖旎,吐出薄薄新绿,宛若新生。谁能相信已有两年没开了呢。
记得当时盛开的一拨谢落之后,多日不见动静。心里纳闷,上网搜索:喜欢温暖湿润。我大受启发,将它移至一排落地窗前。阳光透过玻璃,铺天盖地,如面粉般密集进来,加之每天一杯水,果然不久,小花蕾一个个蹦出来,鲜嫩结实,略显羞涩。慢慢地,花蕾由米粒小涨成黄豆般大,一点淡红从顶端蠕出,看得我心跳加速,这下总可以坐等花开了吧!于是安心地去忙其他事。等想起再去关注时已过去一星期,没想到,所有花蕾竟然变成褐色,枯萎了,手指轻轻一掀,整个儿翻落。马上浇水松土,放上蛋壳,希望能扭转局势。可惜一连几天都没有好转,干脆拿来剪刀,连苞带叶剪掉枝头。
半个月之后,再次生发蓓蕾。可好景不长,悲剧重演,不知为什么,百思不得其解。唉,可能手气不好,注定养不活,算了。还是山上的山花(野杜鹃俗称)好,接地气,不矫情,差不多已有二十多年没摘回家。
以前,每当临近清明,上山扫墓的人们回来经过我家,看见他们自行车前把手或后座上绑着的山花,眼里的艳羡都要淌出来了,不断问父母什么时候上坟。终于等到清明节,天刚亮,准备妥当一起出发。一到坟前,他们忙着摆祭品放鞭炮,涂字除草,我则撒开腿满山找,挑花多枝嫩、叶稀苞多的折。
有的枝条粗,使出蛮力扭成麻花,直至沥出水分才到手。不一会儿,长长短短一大把,红的、粉的、紫的,乐得我合不拢嘴。中午到家,翻出废弃的瓶瓶罐罐,一束一束养上,放到被浓烟熏黑的土灶头,缝隙里嵌进米粒的饭桌上,油漆斑驳的搪瓷洗脸盆旁,像贫寒的姑娘上了妆,家里瞬间明艳起来。
年初,杜鹃如失宠的嫔妃被打入冷宫——塞到音响和电视柜之间,午后,阳光斜进来一两小时,不至于冻死。代替的是一盆新进的蝴蝶兰,芳香氤氲,妩媚优雅。
一天,欣赏完兰花无意间回头,一抹嫣红吸引了我,凑近一瞧,是一朵杜鹃花!惊讶又欣喜,一直以为不会再开了呢!外层花瓣自然舒展,里层将开未开,半裹花蕊,灵秀可人。小花苞缀满枝头,碧绿饱满,花瓣似将喷薄而出。不敢搬动,只是把花盆稍稍移了点出来,这样,光照时间更长点,按按泥土有点硬,赶紧浇上水。第二天,又开出两朵。奇怪!是不是被灼焦的?难道穿透玻璃折射的阳光太猛烈了?原来,是我困顿于自己的四方天井,自作聪明,误了两个春天!幸运的是杜鹃没放弃。赶紧把兰花也搬到这里。
站在阳台,放眼望去,小区的玉兰花,一树白,一树粉,一树紫,如火如荼,海棠迎春花也竞相开放。生命最强大,什么都阻挡不了春天的脚步,我想。
春天就是饮尽繁华,千年一醉,于清晨的朦胧中,听你暖暖的笑声穿越桃李,在粉红色的花蕊里,轻舞慢摇着诗意,于翠绿的枝头,托起深情的梦,与春风一起缠绕遐思无限。其实,春天就坐在你心中,也坐在我心中,而且开出一幅诗情画意的山高水长!
春天就如贝多芬《致爱丽丝》的絮叨耳语,把爱丽丝的一个轻颦,一抹浅笑,一眼顾盼,一份浅浅的温存,表现得沁人肺腑,玲珑剔透。
春天就是这样如诗般瑰丽,如梦般甜美,如酒般香醇,不禁让人把景语就变成了情语,因为春天,注定有你提着一篮春光而来,与我共话生命中熠熠生辉的精彩。你是一树一树的花开, 是燕在梁间呢喃,你是暖,你是爱,是希望,是信赖,你是人间最美的四月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