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离去,是我心中永远的痛
母亲的离去,是我心中永远的痛
母亲于2009年12月31日凌晨离去,(腊月初六)无疾而终,睡着了一般,神色安详宁静,享年86岁。
母亲的离去,匆匆,太匆匆,让我们无法接受这个突如其来的事实,我们只是认为母亲睡着了睡着了,一觉醒来,还会面带微笑地说:“二妮,我们包水饺吃!”。
仰望天空,湛蓝湛蓝的,金色地太阳照耀着大地上,我的母亲却不再醒来,静静地睡着了,永远不再醒来。
母亲的匆匆离去,留给我无尽的痛苦。
忘不了昨天傍晚的时候,我们母女二人的对话:“妈妈,明天是元旦了,我放假了,我们洗澡过年!”。母亲和颜悦色地说:“好,洗完澡,我们包水饺,喝小酒!”
说完这几句话,母亲笑了,我也笑了。
然后母亲转身离去,臂弯中挎着一只黑色的皮包,里面有一本翻的破旧的厚厚的圣经,去向了不远处的教堂。母亲是基督教信徒,信基督教三十多年了,每晚的聚会祈祷必不可少。
看着母亲离去,蹒跚的步履,伛偻的背影,红色的帽子,印花的红色棉袄,渐渐远去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这样和母亲的离别,有过几百次,每次目送着母亲的离去,总是感觉母亲还硬朗,这样的岁月还有很多很多,但是没有想到,这次的离别竟成为永别。
母亲是一位平凡的母亲,是千百个普通农民中的一员,一生没有社保和医疗保险,所以,母亲常常说农民不能生病啊,生了病看不起。
母亲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常常笑母亲,大声地跟母亲说:“妈妈不怕,我们有钱,吃饭穿衣看病,我们够花的!”
一直认为母亲只是说说而已,谁知,直到母亲离去,未曾花过一分钱的药钱,也未曾打过一瓶吊瓶。想到这些,心中隐隐地痛,如果发现母亲身体不适,送到医院治疗,哪怕花再多的钱,我们也心安。这样悄无声息地默默离去,没舍得花我们一分钱的医药费,睡去了一般,让我们心中留下多少的遗憾,多少的心疼啊?
母亲的一生不断进取,不断学习。虽然只是上过几天学堂,晚年的母亲,却熟读圣经。每当看到街道上,电视上不认识的字,母亲会照葫芦画瓢写在纸上,等我下班回来,会让我读,一遍两遍,母亲便记住了。晚年的母亲,每当和同伴去向何方,都会给我留张纸条:“二妮,我们上午去赶集,中午饭不要等我。”;“二妮,我们今天去大教堂聚会,中午在那里吃饭。”;“二妮,我们中午喝喜酒了,不要找我。”
看着歪歪斜斜的字儿,边读,边忍俊不禁地乐着。这是和母亲无声地交流。有人说,给老母亲买个手机,哪怕老年机不行吗?晚年的母亲耳朵背了,不喜欢接听电话,更不愿意带手机。
母亲一生慈悲为怀,同情弱者。无论何时何地,碰到遇到困难的人儿,总是不忘记伸出援助的手,帮上一把。小时候是一瓢面和米,现在是几块钱,十几块钱。她把弱小的动物视为自己的孩子,从不伤害它们。母亲喂养的猫咪,有自己的,也有野猫夜狗,许多时候,母亲把自己碗中的食物拨出半碗,喂养它们。
母亲的一生不辍劳动,虽然离开生养她的故土,来到千里之外的异乡城市,和我们生活在一起,但是母亲一直不肯住到楼上,而是住在小别墅楼里,在院落里喂养几只鸡,两只鹅。
每天母亲最大的乐事就是剁鸡食。她把鸡儿鹅儿当作儿女来喂,按照时间安排一日三餐,早晨六点母亲“砰砰”地剁菜叶,然后和麦皮剩饭搅拌在一起,走向院落里的鸡圈边,一勺一勺地喂着鸡儿鹅儿。
最喜欢鹅儿的引吭高歌,那一定是母亲身影的出现,鹅儿的高叫,伸长脖子,啄食,也啄母亲的衣角。母亲“鹅鹅鹅”地唤着,鹅儿“嘎嘎嘎”地叫着,一声呼唤,一声应答。这时候,有鹅儿的陪伴,母亲晚年的岁月不再寂寞。我们为了生计,都在忙忙碌碌,早出晚归,唯有鹅儿鸡儿的陪伴,母亲年复一年日复一日,过着不再孤独寂寞的日子。
曾经因为鹅儿的多,打算卖掉鹅儿,母亲伸出两手,扎撒着,像护挨打的孩子一样,不允许卖掉。还一直说:“我就喜欢鹅儿唱歌,唱的好听!”鹅儿鸡儿是母亲的伴,怎能忍心夺去母亲的爱物。
每当看到母亲喂食鹅儿的画面,我总感觉这是最安静的时光,岁月静好,岁月安好,惟愿这样的岁月不老。
母亲却默默地离去了,没有留下一句话给我们,在新的一年即将来到的早晨,默默地离去了,留下了遗憾心痛的我们。
母亲的教友说,母亲去了天堂。
惟愿天堂里没有寂寞和寒冷,没有痛苦和疾病,也没有贫穷和不公。那里铺满鲜花,那里友爱和谐,那里诵经声声。
母亲的离去,是我永远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