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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再遇见

作者: 木木木林2013/09/20抒情散文

这不是我的故事,我只是静静地站在故事的最角落,却听到了花开花落的声音。

这个人可能过去这样,现在这样,未来也这样,也有可能仅仅只是过去。我参与的只是十几岁某段时光,年少。

我只是突然看到关于他的一段回忆。现在想来,只依稀记得他的轮廓,平静而狂妄。

是一个夏天呢,知了声嘶力竭的时候。

那个时候我太安静,安静得像极了窗外骄阳下那片晒得最蔫的树叶,但是却反射着太阳明朗的光。看着老师不停手舞足蹈,感觉在看一部无聊的纪录片,没有声音。夏天的下午是个嗜睡的好时候,下了课趴在桌上软软的一点力气都没有,只是朦朦胧地发觉教室里起哄的声音,但是自动屏蔽。关于班上的各种八卦,偶尔会听到一两个词,然后自己想象着事情的原委,想象着着事情的真实性和可信度,但是我总是属于想象了半天,觉得心领神会之后,突然有一天,会有一个满脸坏笑的小狗仔带着他那特有的鄙视目光把最原始的八卦告诉我,然后我猛然惊觉,事情还真是奇妙呢。

说到各种传言,各种八卦,貌似也就是他了。关于家庭,关于学习,关于人品,关于长相,关于各种。

我发现他的朋友很多,但是在我们班的并不多,可能是因为高一的新班级还没有熟络开吧。所以,下课的时候总是会有别的班的人来找他,男生大多操着粗口,自以为很潇洒地将他交出去,勾肩搭背貌似兄弟情义牢不可破。女生大多带着新奇和羞涩来一览班草的绝世容颜,又或许,他们本是认识的?我不知道。我只依稀记着,他走出去时头发撒上了太阳的金黄,随着他的走动上下一晃一晃的,我觉得很漂亮。

窗口的位置很好,刚好可以看到路经门口的同学和老师,也刚刚好能看到窗外他的侧脸,和身旁的人自然熟稔地交谈,男生女生。对面二楼垂下来的迎春花藤说,瞧,那个笑得灿烂的男孩子。

对待陌生人的平静和对待所谓朋友的笑脸会是他全部的表情吧,我曾经这样以为,也固执地相信着。不过这样也够了,多一些表情也许是好事,但是他唯一一次的奇怪表情让我猛然发觉,或许,还是平静的好,还是面无表情的好。

是个晚自习,教室里生锈的吊扇吱吱呀呀地转,晃晃悠悠地吹,偶尔细碎的笑声,偶尔拍蚊子的巴掌声。我把用过的草稿纸揉成团,隔着前座砸向前前座,因为他背上有一只黑色的飞蛾,很是安静地停靠在他的肩头,依恋。但是我没有成功,纸团砸中了他的脑袋,飞蛾仍旧安逸地趴着,他茫然地回头,不想反倒是这一个动作,飞蛾由迟钝突转灵敏,变成黑点从窗外消失,我很奇怪,为什么它不飞向天花板上的灯,却是匆忙向窗外的黑暗逃窜。

我看着他回过头的眼神,开始明白之前他的举动。

飞蛾事件之前,有一个中年妇人在晚自习一半的时候在我们班门外等他,头顶一片光亮的班主任用惯常的语气把他叫出去,我一直埋头握着笔,不曾看到任何一个人的面容,自然,我也没有看出来这是一次怎样的对话,至今我都不知道是什么,我从来没有打听,亦从来不曾有人提及。只是,我抬起头,看到他愤恨地甩开中年妇人拉着他的手,似乎是嫌恶的。月色太朦胧,灯光太微弱,我看不清他暗色的瞳孔里的神情,我还没有来得及细想,他已经恢复平静,像极了暴风雨前的海面,深不见底。

我看着他回过头的眼神,是真的明白了呢。同桌用笔捅捅我的手肘,“诶,听说那是他妈妈诶,是我们学校的老师哦”.

高中么,后来理所当然地分了班,理所当然地换了老师,所以很长一段时间我没有看到过他,只是发发呆的空闲,在全班小声的议论声中过滤出一些关于他的消息,仍旧是那些,关于家庭,关于学习,关于人品,关于长相。但是真的真的是很久都没见过了,久到足以让我忘了有多久。

同桌说,相见不如怀念。所以不再遇见,多好。

但是往往事与愿违。

回家的路上,我和朋友走累了,互相保持无言,享受晚风轻拂。这段路人烟稀少,路灯黯哑的光线反倒觉得温暖柔和。三五个叼着烟的少年踏着悠悠的步子,谈笑着走过,擦肩而过的瞬间,我习惯于那张面无表情的死人脸,但是淡淡的烟草,淡淡的火光,淡淡的烟圈,不是全部,我看到他微微测过脸扫了我一眼,或许他只是在回忆,这个人,好像在哪里见过哦。可是我却在淡淡烟圈背后,发现了落寞,又或许是错觉么?

后来呀,后来是真的不再遇见过了。我不知道他在哪里,不知道他在做着什么事情,不知道他现在的表情。就好像生命中的很多人,他们匆匆打马走过,匆匆留下一个背影,从此再无交集。不是归人,是个过客。

不再遇见了吗,若有所失,明明是出现过的人,明明是鲜活的容颜。不再遇见了,也罢。还有真正一直在我身边的人不是吗,所以我是应该要很满足的。但是着深深的失落是怎样一回事呢?仿佛还记得,对面二楼垂下来的迎春花藤说,瞧,那个笑得灿烂的男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