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加葬礼
参加葬礼
“叮铃铃”一阵急促的电话声响起,正在迷迷糊糊沉睡中的我,下意识地抓起手机,来电显示同学打来的:“喂!老同学,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平子的父亲去世了,一起去?”“好啊!”我们约定了时间。
很快我坐上了去目的地的班车,虽然我是土生土长的农村人,早已感受过乡间的柏油路、石子路,但记忆中我已好久不曾走那些路了。颠簸中我在想,农村还是落后呀!无论是基础设施建设,还是饮食起居环境,与城里都相去甚远。
透过车窗,我远远地嗅到了一股浓浓的亲切的味道,来自乡间的大自然的味道,来自乡下人最具原始的朴实、真诚和善良的味道,我无法抗拒。不期然的出行,任思绪翻飞。
有同学的电话打来,一个,两个……同学情此刻让我越发的感受到一种凝聚力。但是镇上正在摊铺的柏油路,让班车无法正常通过。班车只好倒退数十米,拐进了紧挨田间地头的羊肠小道,偶尔会有枯枝斜插在前方,司机心疼车,只好走走停停,不时地下车清理路障。我心急但也无奈。尽量按捺住想见同学的心。突然一头高大的、灰白相间的毛驴,以公然挑衅的姿态,站在了车前方,司机鸣喇叭,也毫不示弱。我笑了,觉得眼前的毛驴特可爱。几番周折车终于是到站了。
刚下车就听到了汽车鸣笛声,我知道那是同学在等我。我们一路去了平子家,平子披麻戴孝,一脸的憔悴,我突然间就有点伤心,想起因患胃癌而去世的父亲,我当时是晕了过去,耳边有嘈杂声,感觉却飘离了身体。父亲五十八岁那年,我才刚刚工作;父亲一生辛劳,却未能享受到儿孙福;父亲曾在文化大革命中因家庭出身不好游街、蹲牛棚、下苦力;父亲曾是我成长路上,最坚强的依靠……一场大病,父亲走了。我无法割舍的心即使岁月溜走也难以释然。这一切我藏在心里,默默体会着平子此刻的心境。
我随平子来到了灵堂前,烧纸、跪拜,很想逃离这种空洞的阴阳相隔的宿命感。平子人缘好,朋友多,同学多,乡亲们也多,显然总管已安排好了一切,我们捧个人场是必然的。
天渐渐的黑了,为了平子,我们都留了下来,但换了个地方,同学们聚在一起,话说现在,回忆曾经,浑然不觉中,有人喝多了,有人又从遥远的地方赶来了,同学们三三两两探讨着聚散离别,我突然感动于瞬间,感动于这份同学情。
天蒙蒙亮的时候,我们又聚到了平子家,手拿大碗,顾自盛汤吃饭,一种大锅饭的味道。
太阳即将升起的时候,出殡仪式开始了,祭席、馒首、挽幛、纸扎。平子摔过“丧子盆”后,孝子在前,一行人抬着厚重的棺木出发了,尾随其后的送葬队伍排成了长长的车龙,墓地在南山上,所有的车辆都在尘土飞扬、白烟滚滚中前行,小心保持着车距,有一部分小车面对逶迤的山道,知难而止,停在了途中,人员或分流到其它的车上、或步行走向半山丛中的墓地。
我没去过南山,听人说,南山春天很美,野花遍地。夏天绿意无垠,但此刻的南山秋意萧瑟,尽显荒芜,一座座坟墓更加重了凄凉感,我心有点悲哀,人生的旅程就此止步,谁人能逃此一劫,眺望远山,生命终结,回归自然,也许是大自然的恩赐吧!我想哭,想流泪,望向平子,心是否如我?默默地我坐上了朋友的车,心似在逃离,绝尘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