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游记

[此篇游记早年在报纸上曾发表过，但它和我其它作品在搬家时遗失了。这是让我最难忘的，在浙江和老板兼好友老哥老姐游山经历。现在靠记忆再写一篇，对美好的过去以作留念。其实老哥并不老，当时三十几岁和我同年，老姐也刚三十出头。厂员工这样亲切地称呼他们，我也就顺其自然了。]

早晨，阳光明媚，薄雾轻绕。我和老姐跨上老哥的摩托车向今天旅游的目的地八都水库出发。老哥的驾驶技术超好，高速驰骋，一路房屋，行人，树木快快扑来，又速速闪去。春风荡漾，笑语飘散，好不乐哉。

开始上山了，摩托在逼仄陡窄的山路突突爬行，一下一下钻进大山绿色的怀抱里。只见高大巍峨的群山，满眼都是铺天盖地的绿，黄绿，黛绿，翠绿，粉绿象用画笔把花青，藤黄随意调制挥就。层层叠叠的绿里缀饰

点点簇簇山花。鲜洁的空气，叶的清香，花的芳馨，小鸟欢快的啁啾，一下让我们的视觉，听觉，嗅觉，感觉

奢侈地繁忙起来。再转一个弯，映入眼帘就是浩大的为义乌市供水的八都水库，水库周围密密环绕，簇拥着各种绿色灌木，水面平亮如镜，虽深达数米，却清澈见底，它静敞幽怀，把葱茏滴翠的群山尽收胸庭。

摩托绕山围水，穿青刺绿往山腹里蛇行，渺小得象虫子掉进绿色的海洋里。

再往前，我惊讶地发现水中许多没有门窗的空房屋直立其间，一打听，才知道早些年这水底是个村庄，为建造大型水库整村迁移别处，再往上，山地上又有众多被遗弃的颓壁残垣，有的破败的木门上还有布满厚锈的永远再也等不来开启的铁锁，想必上面还有主人的汗渍，想必还有主人告别时难舍的心情么？昔日的阳光静静照下来，它会困惑吗？那世世代代在此劳作生存的山民们怎么忽然在山间不再重现？没有了人声应答，没有了鸡鸣狗吠大山会寂寞吗？

往里前行，惊喜地发现居然还有几户人家在暂住着，老哥的表弟一家也还住在这里。我们一行终于在这儿停下脚步。

他家饮用水是用长长透明细胶管从山泉里接到家中大陶缸里，潺潺不断。让我不解的是我头天晚上的梦里就出现过这以前我从没见过和这一模一样的水管，初看到它时，我竞呆了半天。

新奇的是他们家如厕的地方就在锅灶附近，楼梯下的小空间里，挂着一片形同虚设的旧布帘。要方便时，即使有主人在厨房忙碌着，也不用扭扭捏捏，掀帘进去在里面活动时甚至还可以和外面人聊家常呢。

中午的菜按山里的规格可能算最高的了，腊猪肉，野山鸡，干笋，蘑菇等，主人热情地把家里最好的吃食基本都搬到了桌上，只是做得不太合自己的口味，吃得不太多。老哥老姐和他们一边亲热地温故谈今，一边喝着家酿的糯米酒。

等大家都吃得酒醉饭饱，主人便带我们爬山玩，这片山因石头较多，树草相对长得就不旺盛。这山有许多坟墓，有的夫妻墓一边还空着一个棺材位置，阴间的故人在风雨岁月里静静等待着另一方的到来……

太阳西沉，山风习习，空气忽然阴凉下来。我们和老哥表弟一家依依惜别，也和大山依依惜别。摩托车的轰鸣声打破了山的寂静，从山里驶出，来到山外公路，似乎从远古的静默穿越到现今的喧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