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具名的悲伤
昨晚,给电脑桌面换了画面,来不及细看,只知道第一眼就喜欢。
此刻这个画面就横在我眼前,我以为是哈尔滨,记忆里是没有这样美丽的雪景的。疏疏落落浅浅的小篱笆,和尖锐的灯塔形成了像回到几千年前穿了短袖和短裤的怪异和离奇。近处的雪松枝枝干干哀怨缠绵,那种纠缠,你只消看一眼,就知道,它们是不可分离的。只有生命的终结才会打破这个不用许诺的誓言,爱的那样明目张胆,爱的那样一尘不染。
突然跳出来的小美人鱼,让我觉得自己此刻该死去,就死在那纠缠的雪松下。也许夜晚灯塔里的灯光还会照到我,让我再一次沾染上尘世间的气息。我从不喜游戏,沉迷在我不知名的领域里,醉生,从此不醒,只愿那不是梦。远处的雪松显得零零落落的,他们是怕爱不起,所以不哀怨,不纠缠,孤零零的……
和高高耸立的灯塔形成鲜明的对比的是那玲珑的守灯房,房里有一个绝望的守灯人,空洞没有焦距的目光,让他忘了日月的交替,季节的更换,他也像我一样,将自己锁在自己的世界里。忘记来时的路,越落越厚的雪迹,填满了来时留下的足迹,于是他开始忘记所有,机械得在日暮时分点灯,在朝起是熄灯,在这个梦里。直至死去,遗忘。
我就这样看着朝阳,想把它看成夕阳,变成高贵的金色婚纱,给这对痴缠的雪松披上,举行一场隆重,庄严的婚礼,使它们在美满中完美的结局。世间是没有完美的。完美本身就是一种不完美,所以我想是朝阳而不是日暮。
我想,我的灵魂飞离我,飞到那一片雪地去,我轻轻地抚着小篱笆,漫步在这个晶莹的空尘里,我不怕雪迹覆盖我的足迹,因为我会在这里死去。深深地看着那缠绵的雪松,再一步一回头的离去,走向我看不清的远方,走到日暮的时候,我已用完此生所有的精力,和日暮一起合眼,死去。
从此,守灯人不再寂寞。
从此,我不再染尘埃。
从此,我容颜不老。
从此,世间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