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深爱的港湾

引子：

同饭桌，同米桶，同鼎灶，同门窗，同厝瓦，咱是同一家口。同树根，同树藤，同树头，随风飘 ，随雨潦， 同林鸟，经过多少坎坷路，吃过多少的苦楚，才来换咱一家共船渡。有情天，有情地，有缘才会住作伙，原来你咱的名叫做兄弟姊妹。有情天，有情地 ，传承父母好香火。心连心，手牵手，行同齐，一枝草，一点露，思源头。欲友孝，要趁早，免百年后。

（１）家，童年最美的地方　　　　　　　　　　　　　　

一九六三年农历闰四月十二日下午，天很热很热，妈妈在自留田里收割大麦，汗水浸湿了上半身，额头上汗珠不住地往下流，她用粗毛巾胡乱地擦了一下脸，又喝了点凉水，又做起活来。不长一会儿，她感到肚子有点疼，以为喝凉水引起的，没当一回事，继续割大麦。

“哎哟，疼死我了。”妈妈头发晕，眼发花，感到四周在旋转，肚子痛得厉害，叫喊着。

大姐从屋里跑出来，看到妈妈这个样子，吓哭了，大声喊：“妈，你怎么了？”妈妈摇摇头，叫她回家。大姐看到妈妈脸色发白，知道妈妈可能会出事，赶紧向爸爸做工的地方跑去。

爸爸知道了怎么回事了，赶紧回来。待爸爸来到妈妈身边的时候，妈妈已不醒人事了，爸爸噙着眼泪把妈妈背到屋内，放在床上，用湿毛巾擦去她脸上及身上的汗水，轻轻地喊着妈妈的名字：“孩子他妈，醒醒！”妈妈有了点反应，眼睛动了一下，但没有睁得开，泪水流下来了。爸爸一阵酸楚，小声地抽泣着。姐姐呆在那儿一动也不动，大概吓怕了。不一会儿，大哥、二哥陆续到家了，看到妈妈的样子都哭了。

爸爸终于意识到妈妈可能要生孩子了，立即叫大姐、大哥、二哥去喊爹爹、奶奶、二婶、三婶、四婶和小姑过来，齐刷刷到齐了，七嘴八舌的，还是奶奶有主意，叫小姑把接生婆带来。小姑也挺着一个大肚子，气喘吁吁地把接生婆王老太带来了。王老太倒很心细，叫爸爸冲一碗红糖水让妈妈喝下，爸爸手忙脚乱，四处找红糖，没找着，急得满头是汗，王老太看到了，叫爸爸不着急，慢慢找。

奶奶拉着妈妈的手，叮嘱妈妈要坚强些。妈妈大口喘着粗气，点点头，又摇了摇头。二婶、三婶、四婶和小姑都挺着一个大肚子，看到妈妈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很惊恐，担心轮到自己头上怎么办，大气不敢喘，暗暗流泪。　

爸爸总算端来了一碗红糖水，一口一口地喂妈妈，也许妈妈肚里的我很乖，不折腾了，妈妈苏醒了过来，也多少有了点精神。爸爸慢慢地把妈妈扶坐起来，妈妈说自已没什么大碍，叫婶婶、小姑回家去有事，爹爹也跟着她们走了。奶奶倒一大桶热水，王老太看时候到了，叫妈妈放轻松点，然后使劲往下压，妈妈点了点头。一次，没成功；再次，妈妈大喊了一声……充满对人世间的美好憧憬，我“哇”的一声从妈的肚子里出来了。接生婆喜出望外，在爸爸面前游说：“老刘家人丁兴旺，再得一贵子。”然后抱起我，继续夸耀着，“大头大脑，有贵人相，不是种田的料，应该靠笔杆子吃饭，你们老刘家占祖宗的光，是前世积的德，让贵人降到你的府上，你们二老将会以其为荣，幸福度过晚年的。”爸爸笑得合不拢嘴，妈妈虽很虚弱，但从表情上看出，她是幸福的。

下午5时24分，爸爸、妈妈记住了我的出生时间，一家人喜乐融融，奶奶去煮红蛋了，大姐想逗我，我没睬她，大哥、二哥又开始顽皮了，我闭着眼睛，一个劲地打哈欠，太困了，不一会儿睡着了。（以上内容根据大人们描述而写的，其实我什么也不记得。）

六个月左右，我长得特壮实，一个小肉人儿。有一回，妈妈抱着我到生产队开会，人很多，我见到他们就笑，一点也不害怕。有人逗，我就张大嘴，说了当时谁也听不懂的话，会场上的人都笑了，我也笑了。不哭闹，大家挺喜欢我的，队长也不时地投来赞许的眼光。也许我的出现给大家带来无尽的乐趣，会场充满着欢乐的气氛，也体现出团结和乡亲温暖关爱的集体情结，这为我的成长提供了鲜活的富有人情味的土壤。至今我甚爱我的家乡，甚爱我家乡的人。

我真正记事应该在我三岁的时候，家里发生一次变故，那天早上，一家人围坐在饭桌上吃早饭，不知什么原因，大哥和二哥闹起来了，我现在还记得当时的情景。妈妈给小妹喂奶，大哥和二哥闹得很凶，爸爸看不下去了，大吼一声，大哥、二哥都楞住了，而就在这时，小妹停止了喝奶，眼睛闭上了，妈妈摇着她的头喊她醒醒，就是醒不过来。我记得妈妈把奶子硬塞在小妹的嘴里，小妹就是不喝，爸爸把手指放在小妹的鼻孔上，感觉她没喘气，爸爸慌了，喊小妹，声音打颤，妈妈哭了，非常伤心。小妹走了，不满一周岁，没有尝尽人世间的幸福和温暖，悄然地离开了这个家，一家人沉浸在悲痛中，大姐嚎淘大哭，大哥、二哥呆站在一旁，我看他们哭，我也哭，可我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后来，我问妈小妹去哪里了，妈妈告诉我，小妹上天堂了，不会回来的，我问妈：“天堂在哪？有多远？我去把小妹带回来，我要和小妹玩。”妈妈很悲伤，对我说：“傻儿子，你小妹去的地方很远很远，你找不到她。放心，她很开心，过不了几天，她会降临到人家去了，说不准很多年后，你会见到她。”我一头乌水，听不懂妈妈说的话。我跑去问奶奶，奶奶说：“三孙子，你小妹不喜欢你去你去找她，她成仙了，在保佑我们一家平安。”我越听越糊涂，我看不到小妹了，我哭着闹着，妈妈也哭了…

我感到最温暖的是我把头埋在妈妈的怀里撒娇，妈妈的怀里就像是个暖水壶，太温暖了，大哥、二哥享受不到这样的温暖，我感到很骄傲。我想大姐的怀里应该也是个暖水壶，我要埋在大姐的怀里，妈妈要打我，我搞不清楚为什么，后来看到大姐就生气，不理她。大姐买糖哄我，告诉我，你长大后，有一个女的怀里会把你头伸进去了，我问大姐：“那她怀里暖和吗？”大姐笑了，脸红红的，对我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太远了，时间太长了，我不要，我又去找我妈了…

我一直是姐姐带着我，教我唱歌，教我看小画书，我看不懂，她就讲给我听，其实我也听不懂。那时候我才三岁多一点，姐姐比我大十二岁，己出落得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很好看。噢，我小名叫小宝，但生产队的人都叫我三榔头，可能是我头比较大吧，大人们看到我就用糖哄我，我来到他们身边，他们总摸我的头，痒痒的，很舒服，索性躺在他们怀里，让他们摸个够。家是最美的地方，在这个大家庭里，我感到很温暖。谁家的小孩敢欺负我，大哥、二哥一定去教训他。二叔、三叔、四叔、小姑家都有和我同龄孩子，我和他们在一起玩。因为我大他们几个月，力气比他们大，武力降住了他们，他们乖乖地听我指挥，我有一种征服他们的喜悦感。有时他们也有点不服，一致对付我，我假装投降，后一个个收拾他们，他们哭着回家“告状”，我吓得躲起来，待风平浪静时再把他们一个个揪出来，下跪，罚站十分钟，替我挠痒，打手心等等，并威胁再告状，严惩不怠，他们没办法，只好服输称呈了，自然而然，我就是这个群体的大王了。

做“大王”的感觉真好，二叔家的小霞经常讨好我，把她家好吃的东西偷一点给我吃，我吃个够后，把剩下的分一些给这个小人群中其他的孩子品尝，看到他们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我特爽。小霞扎了两只羊角辫，我经常牵着她的辫子让她叫我“大王”。她一声又一声地叫着，我感到无上的光荣。一旦大人们知道我在欺负他们，我也学乖了，哭着，闹着，大人们也拿我没办法。这样一来，统治权牢牢地掌握在我手里。

在这样一个我有绝对领导权的小人群里，也有温馨关爱血缘亲情。记得有一回，四叔家的小军摔了一个跟头，大哭不止，我们一起哄他，揉挨疼的地方，凑钱买好吃的饼干、糖哄他。（那时候经常有买糖的小贩子）又有一回，三叔家的小勇被其他人家的孩子欺负了，我有点不服气，决定把我们这个小群体组织起来，发挥集体的力量，收拾这个“有点力气”的家伙。我叫大家一切行动听我的指挥，并对每一个人提一些具体的任务。时机成熟了，我叫小霞把那个“大力士”引出来，小霞真听话，去了，不知道她用了什么办法真把他带来了。瞧他那样子，傻乎乎，一身肉，一走一摇，确实“力大如牛”，我也有点后怕，但我保持镇定，一定要稳住阵营，不能有动摇情绪，我慢慢地走到大力土面前，叫他和我们一起做游戏，我画了一个大圈子，我叫小霞、小勇、小军、小权站在圈内，我对大力士说：“大牛哥，你蒙上眼睛，如果能逮住我们，你就有糖吃。”他高兴极了，丝毫没有防范戒备的心理。我叫小霞用布蒙住了他的眼睛，小霞左一层又一层把给他蒙着，蒙好了，我还是不放心，亲自检验了一下，还可以，我叫大家听我的命令，我喊：“一…二…三…上！”大家一起而上，大力士防不胜防，被摞倒了。我、小勇一起骑在他身上，他拼命反抗，可他身单力薄，哪是我们的对手，三下五去二，治服了，大哭起来了，他家的人听到小孩的哭声，跑出来撵我们，我们拼命地往家里跑，大人们知道了，各自挨了一顿打，都哭了，事后我感到挨一顿打值，大力士再也不敢欺负我们了，一见到我们，就哭，我们哈哈大笑，我们胜利了。

（2）家，少年成长的摇篮

我之少年，懵懵懂懂的，在未知领域中栽下无数次的跟头。看太阳火辣辣的，总也烧不完，总想用弹弓射下一块下来寒天取暖，可太远了，够不着，问爹爹，爹爹说：“太阳呀，远着呢！你要跑几百里才能到达，是个火炉，靠近不得，挺硬的，像煤炭，取不下来。”（其实爹爹当时的说法是错误的）我感到挺好奇的，问爹爹：“柴会烧完的，太阳为什么不熄灭呢？”爹爹捋了捋胡须，向我解释道：“太阳也会熄灭的，晚上它就不燃烧了，它和人一样也是要休息的。”我感到很好奇，问爹爹：“谁点燃它呢？”爹爹笑哈哈地说：“当然是天神了。”我不解，问大哥二哥，他们笑我是傻瓜，说爹爹说的有问题，说我不懂，要到学校里去学，我嚷着要上学。

过年后，我刚满七岁，爸爸送我到一所学校上学，我成了一名小学生了，感到很光荣，很骄傲。这样一来，上学时间在学校里读书，放学后背着篮子割猪草，也和同学们在一起玩耍。那个时候家里比较穷，嘴谗得很，要是闻到哪家有香味，就往哪家跑，看着人家吃香喝辣的，口水流下三尺长，总算尝到一点滋味，现在想起来真的太可笑了。 　

我学习毛毛草草，很快学会又很快忘记，在小学二年级比别人多念了一年半，看到同龄的小伙伴比自己高一个年级，心里也不是个滋味，曾有过不念书的想法，告诉爸妈，被狠狠的揍了一顿，也训了很长一段时间。记得爸爸让我去挖田，我哪挖得动，大汗淋漓，自动投降了，答应爸妈继续上学读书。虽然不是太明白读书有多大用处，但太害怕做苦力活了，感到读书比种田轻松得多。也许大人们那种不太懂教育规律的教育方式起到了一定的作用，我用功多了，学习成绩也一步步的上升，老师总算对我露出了笑脸。有了笑脸，就有了动力，我发奋图强，争取最好，到了四年级我数学成绩遥遥领先，无人能及，我有点飘飘然了。走路昂着头，也有同学巴结我了，我似乎又回到小人王独占鳌头的位置了，开始发号司令，小女生怯生生的，拽她们头发也不敢喊。直至有一次校长提醒父亲我有可能还会留级，我才醒悟过来。

其实校长根本不知道我的学习情况，不知道他这个校长是怎么当上的，最可笑的是学期结束选三好生，我是全票当选，也就是他认为我学习不好否定掉了，太可气了，那天我情绪很低落，尤其看到成绩远不如我的拿着奖状兴高采烈的样子，我很想上去揍他们一顿。中午回家，我耷拉着脑袋，一筹莫展。妈妈问我怎么了，我伤心地哭了。妈妈也许最疼自己的孩子，自言自语道：“校长是怎么当的？学生学得怎样不知道？”爸爸没帮腔，责备我：“看来你做的不够好，不然也不可能筛掉你的。”然后又安慰鼓励我：“是马是骡总会见分晓的，相信你有能耐，会做出成绩来的。”爸爸的话给了我信心，是啊，此处不识我，自有识我处。五年级我和班级里的同学顺利地进入村完全小学，然而崭新的开始没有带给我快乐的生活，曾教过我的那个老师也调过来了，继续教我，也许他己成定格认定我就是不行，五年级两个学期我和三好生还是无缘。然而小学毕业会考我总分遥遥领先，而且数学单科满分，课任老师在炫耀自己的教学实绩时是否多了一个思考，我是出类拔萃的，你们知道吗？当然我也是调皮的，也许你们认为我还不够三好生的标准，拿掉了，我不怨，我马上上初中了，我会用功学习，各方面要求进步的，你们看好了。

少年有志最可贵，初一年级班主任和课任老师都关注我了，我以骄人的成绩回报他们的关心，荣誉频频传出，家喻户晓。我不骄不躁，奋发努力，争取在读书上冲出去。也许我太过优秀，暑期假日困在房间学习吧，左邻右舍有点看不下去了，说我是懒汉一个，将来喝西北风，叫自家的小孩可别跟我学，是啊，农家人靠做才有收入，生产队挣工分，有工分才有钱，还算朴实吧，不能把家乡人看成是敌人，说的没错，劳动最光荣，不劳动咋行。我也跟着少年劳动队在生产这一块锻炼着自己。在掀起生产大热潮中我学会了不少歌曲。我最喜欢的是《洪湖水，浪打浪》。《闪闪红星》、《南泥湾》。劳动虽苦，但磨练了我的意志，劳动虽累，但也能从中带来快乐。在劳动过程中我逐渐成长起来了，只要能做得动的我决不靠别人帮忙，喜欢干最苦最累的活，甚于工分记多少从不斤斤计较，就是受点委屈也只放在心里，不说埋怨之类的话。

七七年文革结束后，国家恢复了高考，科学的春天到来了，这是一个好消息，农家的孩子有希望了，我心中充满着对大学生活的渴望。然而教育资源的贫乏，师资不配套，小学戴帽升级为初中学校，可英语教师、物理化学教师现学现教，教之困，学之乏，稀里糊涂，我读初二仍学习初中英语第一册，理化老师照本宣科，遇到疑难搞不清的支支吾吾解释不出来，实验器材几乎没有，一系列的实验都没办法做。这让我对前途有所担忧，没办法，农村学校就这个条件，国家还没有足够的资金用于改善农村的办学条件。是事实，能学好的科目尽力学好呗！七九年学制发生了变化，初中二年制改成三年制，当年我初二毕业，参加中考，成绩还算可以，考进了镇完全中学，跳过了初三年级。我看到更多的同学没考上高中而读初三而感到惋惜，也为自己仅两分之差未能考进县城重点中学而深感遗憾。

阳下有温暖，在浓浓的亲情的大家庭里，我感受到父母的关爱，也感受到兄弟姐妹的互帮互助。姐姐出嫁的那天，我泪流满面，舍不得让她走。姐姐在这个大家庭里付出的太多，只读二三年的书，然后带我，又带小弟，后不知怎么的生病了，听说是脊髓炎，当时医疗条件跟不上，农村人迷信，始终治不好，药吃了一大筐，动担挑，可就不见好转，找巫婆，按迷信方法去做，也无济于事，姐姐流过无数次的眼泪，家里的钱掏空了，妈妈也似乎染上什么妖魔鬼怪，动辄打起哈欠，说上几句事后自己也不知道的话，无非是保佑大姐平安的话，三四年后大姐真的好转了，能扶着拐杖走路，再后来不用拐杖独立行走了，直至痊愈。一家人欣喜若狂，鞭炮震天的响。后来大姐又学了缝纫手艺，一家人做啥衣服都是大姐缝纫的。说实话，我排行老三，很少穿上簇新的衣服，都是老大、老二穿旧的或穿不上的，要是衣服没有补丁就很不错的了。但我没感到自卑，家里的钱用在大姐、大哥、二哥身上值，因为他们关心着我，保护着我。

我是大姐带大的，我最感激大姐了。大姐说我小时候不好带，大自强好大了，会欺负其他小孩，受够了气。大姐说我什么都敢尝试，看什么拿什么，拽着狗尾巴跑。大姐说我不听话，最调皮，下雨天跑到外边淋雨，打雷也不怕。我听大姐回忆，有一回她送早饭给父母，临行前嘱咐我待在家里，千万不要上河边。不曾想到我真的到河边玩水了，滑下河里了，好在她回来的及时，我才算捡回来一条命。她说她当时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好不容易才把我拽上来，要是拽不上来，她也没命了，说我紧紧抓住她不放。现在想想太可怕了，感 谢大姐了。我舍不得离开她，所以大姐出嫁那天，我泣不成声。是亲情的牵挂，是亲情无私的怜爱，是亲情分离的痛苦，是亲情拧成的一股强大的力量，兄弟姐妹一家亲，谁也离不开谁。 大姐出嫁第三天，我一家人就去她家了，说是送亲。只记得大姐很热情，拿好多东西给我吃我感到我在这个世界上是幸福的人，嘻嘻哈哈地笑着，她那一家看到我笑，也笑了……

欢乐在少年，温馨在家庭。每年夏天，河里是我们孩子的天下，三五一群，在小河里嬉戏，最爱打水仗，比游泳快慢，还在水里打水球，总之在水里能玩的还玩过了，也没发生溺水事情，不知现在的小孩怎么搞的，掉进河里就爬不上来，怎么不会游泳呢？可能太娇情的吧？在水上世界里尽享快乐生活。寒冬季节，衣服虽单薄，但我不怕冷，我爱运动，课间、星期假日，跳房、砸铜板、溜铁环……没有不会的，我最喜欢溜铁环，用钩子勾着铁环跑，太给力了。铁环溜得锃亮锃亮的，特高兴。溜铁环赛过骑自行车，去哪快，又健壮体魄，是一项不可或缺的娱乐运动。可惜现在看不到了，但也看到孩子的运动项目更多更全更丰富。寒天里，我和小伙伴们经常滑冰，在冰上打地镏；下雪天，雪花飘扬，如柳絮，掉在脸上凉凉的，痒痒的，最侠意，在鹅毛大雪下奔跑，是我孩提时代如梦如幻的快乐的缩影，是我一生中最美好最自由最快乐的时光和岁月。当然，穷也让我品味人间的冷暖，村书记的二儿子小东（化名）和我一般大小，他的穿着好让我羡慕，有一年端午节，他把我带到他家，剥粽子放进碗里，还倒了很多白糖，可我说不饿，没好意思吃。那时白糖、红糖都是供销社供应的，分计划，我家没有分到计划，又没有肩膀硬一点的亲戚，哪里买到白糖和红糖。看着小东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我唾涎欲滴，暗下决心，拼命学习，争取出人头地，长大混出模样来。队长四女儿小英（化名）和我一样大，穿的花枝招展，惹人喜爱，爸爸是淮剧团担纲主演的小慧（化名）也如花似玉，讨人喜欢，她的穿着更有持色，似少数民族那样的打扮，太好看了，可她们的成绩不如我，我没感到自卑。人胚子好呗，当饭吃？可也怪，老师经常喊她俩到办公室做事，还让她俩唱歌。我的那个老师啊，有点小才，吹呀，拉呀，弹呀，唱呀，也会耍点小聪明，喜欢和女老师打情骂俏的，以为我们小，不懂得，也喜欢带着女生问寒问暖，说一些啼笑皆非的俏皮话，我好笑，加强教师道德教育，提高道德素质，有必要啊，人民教师，为人师表，一言一行，同学们看在眼里，虽小不敢说，但长大后会议论你的，我的老师爷们！两位少女是班花，捧在手心里，每学期都是三好生，奖状大大的，红红的，好让人羡慕哟！忘了吗？考试不会是我递纸条把正确答案告诉你们的。小英子，你也太不够哥们的，上次，我看你头上的花好看，偷偷地摸了一下你的小辫子，你可好，妈呀一下叫起来，我被老师好一顿打呀！老师说我下流，是没教养人家生的，我默默地忍受着，大气不敢出，要是现在我可对不住那位先生了，说什么话？你教师说得出口吗？现在我也是一名教师，我对犯错误的孩子的教育方法上不会采用我的那位老先生的那种侮辱人格的做法。当时我恨老师，也恨英子，可屁股一掉又忘了，三五天后又和她们在一起玩耍了。这也许是少不经事，最是美好时光带给我的快乐吧。

家是最温馨的地方，无论受多少委屈，到了家里就忘得一干二净的了，爸爸的疼，妈妈的爱，在外边是永远也感受不到的。兄弟姐妹一样重，一个都不能少。爸爸识点字，明白一些道理，他平时少言语，拼命干活，挣钱供儿女上学，他知道读书是有用处的，别人家子女念不上书，回家挣工分，苦到钱了，他不羡慕，也不听左邻右舍说我家吃闲饭的人多，不和人家理论，是伟大的父亲。他涵养极高，很少骂我们；他身教重于言教，平时戴着老花眼镜看书，他爱看《三国演义》、《水浒传》、《红楼梦》，经常讲故事给我们听他讲述故事完整，条理分明，语言通俗易懂，每个故事都蕴含着深刻的教育意义，我潜移默化地受到感染和熏陶。他教育我们诚实做人，勤劳做事，他告诫我们无论走到哪，不忘家乡，有出息了，多为家乡做贡献。他说祖祖辈辈种田过日子，虽苦点，但有志气，不抢不要，本本分分，还是有口碑的，你们有文化，更应该弘扬我们老刘家的光荣传统，将来有出息了，多做好事，多做实事，不坑蒙拐骗，不鱼肉百姓，不欺行霸世，就是好公民，就是我们老刘家的根，记住，我们老刘家根正苗红！”爸爸的话如春天久违的甘露，滋润我心。妈妈有点护自己的孩子，别人说三道四，她当面不说，背后埋汰人家。是呀，我们兄弟姐妹都是娘的孩子，她不疼护谁疼护？妈妈舍得在我们身上进行智力投资，缺纸缺笔啥的，立马给钱，她不懂教育，但她明白再穷不能穷教育这个道理。我的少年成长离不开家的教育，可以说家是我少年成长的摇篮。

（3）家，青年的温床

十八岁，我成年了，在高中读书，住校了，起初，很不习惯，度日如年，太想家了。男儿有泪不轻弹，我忍受着想家的极大痛苦，茶饭不思，瘦了。那时候中学两星期放一次假，天天盼周末，就是离得远呀，太难熬了，身在外地，最想亲人，尤其特别想母亲，男孩最有恋母情结一点不为过。妈，我想您！妈，怎么不来看看您宝贝的儿子？妈，我离不开家，离不开您！夜里，我做梦了，梦到自己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离家很远很远，这里我生活很不习惯，吃啥都不香，喉咙火辣辣的，难受的很，一群我很陌生的人望着我，怪怪的，没有人关心我，问寒问暖的，我感到很孤独，我大声喊：“我要回家！”惊醒了，一身汗，泪水模糊了自己的双眼。放大周的前一天，我格外兴奋，终于盼到回家的这一天了。中间，我睡不着，拿起笔来写日记。

七九年九月十日，晴

今天中午我躺在宿舍里怎么也睡不看，平生以来第一次感觉到离开家后思家恋家的痛苦感受，有时我怀疑自己不是男人，怎么这么想家？也许是自己懦弱的表现吧？我是热血男儿，身上流淌着父母的血，亲人的血亲人的情，想家是应该的，我需要亲人的关心亲人的呵护。当然我也会适应中学的环境和生活的，但需要时间需要毅力，可现在做不到，真的做不到。老爸老妈请理解你的儿子，请允许我想家。看到同学们呼呼熟睡的样子，我苦笑着，他们为什么不想家？是缺少家的温暖还是缺少一份亲情？我没去怀疑他们，更多的想到每个人性格不一样，他们表达感情的方式也不一样，初来乍到，谁都想家，我是情感化了一点，而他们隐藏在内心深处，不容易让人觉察到罢了。

今天中午依然很热，我用手煽扇，头上的汗珠仍冒出来。现在平静多了，终于等到回家的这一天了，下午二节课下就放学，我打算跑回家，乘车子又要花钱，我舍不得。钱不好挣，我节省着用，老爸老妈，我会争气的，请相信我！

想起来了，昨天校长找我谈话了，动员我读初三，我很纳闷，问校长，干嘛让我读初三？我怕一年后高中考不上？校长笑了，傻孩子，你入校成绩全校第一名，还怕考不上高中？我问校长：“那我还用读初三？”校长告诉我，读高一和读初三一样，教一样的课堂，只不过一年后读初三的可以参加小中专考试而读高中的是不允许考试的，高中二年制，县城三年制，我这类的学生既不读初三，也不读高三，将来考大学希望不是太大的，他希望我斟酌斟酌，这次回家后征求一下家长的意见，我敷衍着他。不想这些了，烦！

忘了，妈妈患眼病，我马上去镇卫生院，给妈妈配好药带回去。起来吧，现在就去镇卫生院，看来医生上班了……

叮铃铃，二节课下，班级沸腾起来了，大声高呼，回家了，个个脸上洋溢着喜悦兴奋的表情，不由自主地唱着当时最流行的歌曲《妈妈的吻》“在那遥远的小山村……”我心奔放，归心似箭，我迈着青春的脚步，朝着向往的方向，大步迈出。 回家吃个饱，再就洗把澡，感觉真舒服，我还不时的问这问那，一家人融进了团圆美满的气氛中，我感到很温馨很幸福……　

渐渐地我融入了学校的生活，有时也想家，但不是什么太强烈了，同学们熟了，好朋友多了，娱乐生活也丰富了。我们班多才多艺的人不少，会吹，会拉，会弹，会唱，人尽其全，看来是全镇同龄精英聚到一起了。我也买一只笛子跟着学。每天晚自修，班级成了欢歌笑语的海洋，因为学校对高中这一块管理不是太严格，晚自修没有教师顶班，这样一来，我们就自由多了。当时我们最喜欢唱流行歌曲《北国之春》、《妹妹找哥泪花流》、《军港之夜》、《牧羊曲》……一条声，男生唱，女生跟着哼，笛子吹，二胡拉，口琴伴奏，丰富多彩的中学生活就此拉开了序幕。

中学生，正处在青春发育期，长身体，不知不觉我长出一绺胡子，照镜子，自己发笑了，也要好了，每天把头发梳得顺顺的，一边倒，看上去也挺时尚的。班级里的男生有点不安分了，晚上躺在床上睡不着，开始评头论足。海波最会评论，他娘娘腔，评论女孩来一套一套的，大家听他的描述，心痒痒的，春心萌动。我班大家公认的班花陈岑（化名）小家碧玉，身材匀称，容貌清秀，一对杏眼，最为迷人，瞧你一眼，对她来说本没有什么，可对男生来说似秋波含情，让你想入非非，怎么也忘不了。晚上议论她的最多，海波唱主角，他首先感叹一番：“红颜醉我心，芳菲透我脾。青春正当时，揽岑在怀里。”宿舍里一阵大笑。他春风得意，大话西游了：“陈岑，我的美人，今世西施，如花似玉，娇滴滴，最让我心动。她那个白啊，雪肌肤，肯定滑溜溜的。”又是一阵窃窃的笑，他腾云驾雾，信口开河了：“她眼睛里放着我多情的水，太清澈了，她那嘴唇最有性感，咬上一口，一辈子足矣！”有人提醒：“不讲话了，外边有人查岗。”鸦雀无声，好多了，可谁都睡不着觉，看来每个人都在想陈岑，海波只不过显露一点罢了。

中秋月圆夜，学校里通火通明，礼堂里座无虚席，一年一度的中秋晚会在一曲思乡曲中拉开了帷幕，怀旧、思乡的古典乐曲又勾起了我对家的思念。爸爸、妈妈，你们可好？我在读书，想你们了！我沉浸在恋家思亲人的复杂的情境中。一阵掌声把我拉回中秋晚会的现场，主持人亮出甜美的嗓音：“中秋月圆两岸情，宝岛台湾，同祖同根，一脉相承，我们想着您！下面请欣赏舞蹈《鸳鸯之恋》。”　掌声雷动，我们班精心组织的男女双人舞登场了，如梦如幻，描绘这个一个场景，战争中的一位年轻小伙子爱上农家的妹子，军民鱼水情，这位英俊小伙子是国民党士官，他爱民为民，深得百姓的拥戴，他爱上了农家美丽可爱的妹子，两个有情人缠缠绵绵，难解难分，不曾料到棒打鸳鸯谱，天各一方，隔海相望难团圆，英俊士官等来了白发，农家妹子哭瞎了双眼，他们声声呼喊看，大海在咆哮着，感人之深，催人泪下。我班的陈岑把农家女子复杂的内心世界通过肢体舞蹈动作淋漓尽致的表达出来，博得了一次又一次的喝彩声，最后两人团圆了，掌声此起彼伏。两岸思乡情，表达了我们中学生的愿望，台湾同胞，我们爱您！回来吧！两个小时的中秋晚会在祝福祈祷声中落下了帷幕……

被大家誉为班上四朵金花，陈岑美仙第一，张晓涵、路舒霞、季爱岚也楚楚动人。张晓涵，眉清目秀，举止文雅，似大家闺秀，难见此嫣然一笑。露舒霞，面貌端庄，体态轻盈，最有当代女孩风韵，也具时尚学生气质，扬脸一笑，荡漾着少女的青春和活力。季爱岚，花容月貌，羞答答的，有时悄然回眸，百媚一秒钟，我心猛跳。这四朵金花，各有各的长处，陈岑舞蹈最出色，歌曲唱得也不错。张晓涵，声音有磁性，语言表达出神入话，极具表达力。路舒霞，最有想象力，她的绘画全校第一。季爱岚，像作家，写什么像什么，语感最有风采，情节跌荡起伏，生动感人。她们是我班一道亮丽的风景，走到哪，亮到哪。高年级的学哥们常常到我班探视，我班的男同胞们冷酷无情地把他们轰出去，想踩我班的花，没门！

花落有情人，四朵金花红脸照镜子，也许名花有主了。我班的男生们蠢蠢欲动，海波最先飞鸽传信，可惜有去无回，没办法，眼睛盯上低一年级的漂亮女生，倒也轻易得手（指恋爱），沉浸在甜蜜的初恋的浪漫境界里。顾为东爱吃大红枣，看上了高一级的活泼女生，两个人鬼鬼祟祟，暗自交往着。江海涛死缠烂打，人小鬼魂大，盯住季晓岚不放，有一次拉拉扯扯，差点被老师撞上，可季晓岚是一盆凉水，始终热不起来。李国民，真乃国民，文文静静，像个大姑娘，看不出一脸好色的样子，可人老心嫩，和小两级的初二女生交往着，谁也不知道。倒是那个小女生想显摆，上课掏信看，被老师发现了，两个人一起被带进办公室处理，班级沸腾了。学校重视了，大会小会班会一茬又一茬，什么人生观、价值观的一套一套的，晚上加强了值班巡逻，戒备甚严。大风一阵刮过，相互传情又悄然兴起。

学习高于一切，我始终把学习放在第一位。期中考试下了，光荣榜赫然写着我的名字，刘俨，高一年级总分第一，名列榜首。一时间我红了，随及入团，晋级成为班干部集体的重要一员，可谓小卒过河赛如车，凶得狠。班主任、老师对我另加“炉罩”，重点栽培。我感到学习的担子更重了，我不离不弃，一门心思用在学习上。说来也怪，自习课上，我总感到有女生把眼睛盯上我，心驰神荡，想看她们，而当两目对视时，对方的眼睛又迅速的躲开了，她们脸红了，我脸也红了，不说话，心里有数，谁都不想捅破这层窗户纸。

四月桃花开，校园里到处洋溢着春的浓浓的情调，垂柳钓水，紫藤蔓延，梧桐增枝添绿，野花竞相争妍。一年之计在于春，四季黄金节，最好读书时。早晨，走廊下，花园旁，围河树林下，皆是学弟学妹晨读最好的地方，朗朗书声，打破了晨的宁静，告示初三同学们中考临近，备战在睫，做胜利的强者。我们高一年级的同学倒显得轻松一大半，男生们最喜欢晨练了，单杠腾空翻，双杠肢体倒立，大多数人都会，我没那个本事，只做做徒手操这些不伤筋骨的事。女生们也会凑在一起，看男生们运动，还不时地发出一些男生们听起来特爽的笑声。

四月花开女儿红，百媚一笑值千金。四朵金花四处飘，落下花蕊皆有香，几个男生围着她们团团转，可惜身上无金砖，百般献殷还是空。青春留给男生的是上进，不上进只能是装在套子里，永远走不出困境。青春，留给女生的是珍惜，姑娘十八一朵花，最是一生风华时，千金难买这芳龄。不筑爱巢，求学立志，我班的女生最有抱负。也许我不是女生的攀枝，也不是女生的防范对象，很多女生喜欢问我题目，我不亦乐乎，有求必应。然而花开有意，流水无情，眷眷芳心微露时，无语落下一生悔。一天晚上，我专心研究一道智力题，没听到下自习的铃声，仍在研究着，待把问题弄明白为止，教室里只剩下两个人了，我和陈岑，她也在认真的学习着。我不好意思向她打招呼，向门口走去，就在我要跨出大门的一刹那，她叫我了：“刘俨，站住！”我一惊，站住了，她径直走到我面前，睁大眼睛望着我。我感到好奇怪，平常她不是这样子的，难道我做错了什么了吗？我不敢望她的眼晴，没说话。她问我：“你不喜欢交女性朋友？”我一下子脸红了，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她看出我难堪的样子，叹了一口气，说：“你走吧！”我没答一句话，离开了教室。也许陈岑是在开玩笑，可我心里不那么平静了，那一夜，我没睡好。第二天，我看到了她，心怦怦直跳，她若无其事，也不看我一眼，我心沉了，是我自作多情，哎，死了心吧，没必要自寻烦恼。

正当我春风得意时，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放暑假的那天中午，我和一些同学待在教室里，天很热，我一边看书一边扇扇，体育老师跨进了教室，叫一部分男生帮他搬学桌，似乎没叫我，我仍坐在教室里看书，一会儿，体育老师过来了，叫我站起来，我站起来了，他指着我：“老卵样，刚才为什么不去搬学桌？”叫学生怎么这么粗鲁？我反驳道：“你叫我了吗？”他大发雷霆，问：“你叫什么名字？”我声音也大了点：“刘俨！”他怒目圆睁，恶狠狠地摞下一句话：“我会记住你的！”走了。

真倒霉，谁也不愿意碰到这样不愉快的事，说真的，他根本就没点到我去搬学桌，再说为这他干嘛这么较真？显摆教师权威？我不得而知。不长时间班主任找到我，问一些情况后，对我说：“你以后尽量不要去惹他。”带着我去向体育老师赔不是，可惜他真的不给面子，好一顿臭骂，我流泪了。一时误，一生　恨，一学期的努力成绩皆否定了，三好生和我擦肩而过，我还提心吊胆，体育老师干嘛要记住我，要做什么？师生不应该平等吗？带来一种不安的心情也带着一份愧疚的心里，我回到了家。我没有把在学校的一些情况汇报给老爸老妈。但每当吃饭时眼睛总望着我，也不时地望望墙上我以前得过的奖状，我心凉了一大截，还是把事情老实交待了。二老没有太多的责备，只教育要尊敬老师，听老师的话，我点头许诺着。一种和谐的教育氛围，没有剑拔驽张的紧张场面，也没有牢骚满腹求全责备的尴尬局面，是家亲情的关怀和嘱咐。生在这个家庭里，我真的感到很快乐，很幸福。

暑假两个月，尽享家人带给我的快乐。看书、睡觉，饭来张口，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有时也帮助二老到田里干活，妈妈舍不得我，选最轻的活叫我学着做，我还是做得满头大汗，看到同龄小伙子挑上担子，真的羡慕得不得了。田里的劳动是很苦很累的，爸爸妈妈已年过半百，仍不辞劳苦在劳动着，为的是什么？为的是儿女们，说的具体些，为的是我和小弟，因为老大、老二都相自成家，有了他们自己的家庭。我暗暗下决心，一定要争气，走学习大道，实现自己伟大的理想。

人生的道路曲折而又艰难，事事难料，理想和现实往往有较大的距离。国家落实上山下乡政策，一些名教师纷纷进城了，这对我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升到高二年级后，学校把最优秀的老师都用在高三复习班和初三强化班上了，当然教我们高二的老师也挺好，很负责任。但班级学风不是太正，一些同学感到学习无望大玩特玩，晚自习教室里真正看书学习的人己寥寥无几了，不少女生也受男生的影响，主要精力也不用在学习上了。也许受大多数的影响，我学习也松懈了，实在没办法，学不下去，班级太吵太闹了，我只能摇头叹息了了。 几个男生在交流看当时被明令禁止的手抄本黄色言行小说《少女的心》的体会，不堪入耳的淫秽话语悄然兴起，男生正值青春期，哪抵得住诱惑。谁都想看看这本民间流行经典，也想感受书上那如梦如幻最消魂的情境。真乃最毒的书，我也迷恋上了，一时间精神恍惚，不能自主，学习一落千丈，甚感前途无望。

最可气的就是那个体育老师，处处刁难我，体育课上让我做最危险的动作。我本来就力量单薄，个子也不高，有些项目真的不适合我来完成。有一次投标枪，我差点投到禁区内，被体育老师煽了两个耳光，我很想泪洒疆场，和他拼命了，我不甘心，他干嘛欺负我？正准备将标枪瞄准他时，被一帮男生抱住了，狠斗私字一闪念，现如今想想我真感谢我的那帮同学，要不然我真的彻底毁了。学校没有饶过我，严重警告一次，留校察看。也许经历这次教训，我老实了多了，或许体育老师心仁慈了一点，我和他再也没发生摩擦，可能他也感到生命的可贵，粗暴必引起反抗，反抗的结果往往两败俱伤，何必呢？也有可能是良心的发现，一个好好的学生毁在自已的手里，最终他会恨你一辈子。无独有隅，初三一个女学生和老师发生冲突，跑了，家长闹到学校，校长赔礼道歉，那位老师也停职检查了，一度时期师生僵化的矛盾得到了缓解。

高三复习班高考预选差强人意，五十多个几乎被刷个精光，学校校长摇头了，任课老师摆手了，拼命追求当时比登天还难的升学率毫无希望，学校看到了潜在的危机，我听班主任告诉我，校长翻看我几个学期来的学习成绩，流眼泪了，一句话也没说地走出校长室。现在回忆起来，我真的懊悔不己，要是当时听他老人家的话，我也许是另一番的天地，我悔对了校长，悔对我尊敬的长辈，我向您鞠躬了。

我们这一届高中二年制，通过考试筛选，我如愿直接参加当年的高考，我拼命加游着，半夜三更，身体受到了极大的摧残，但我坚持着，然而无情的现实就是这样，我落榜了，理想成为泡影，一瓢凉水倒到我脚后跟，我倒下了，日不进食，夜梦缠身，在经历人生最难关的时候，是家的温暖把我拯救了出来。二老每天陪着笑脸做我的工作，妈妈对我更体贴入微，杀鸡宰鸭的侍候我，我百感交集，把泪咽在肚子，面对现实，勇敢地站起来，承担一份责任，做一个实实在在的农村汉子。而且我已定下志向，决心走自学成才这条道路完成自己的愿望。 改革开放初期，人才紧缺，各个系统内都需要人才，我抓住了这个难得的机遇，参加全县教师招聘考试，被聘用为民办合同教师，走进了我梦寐以求的讲堂，从此开始了我一生的事业。

（4）家，深爱的港湾

走进了讲堂，揭开了我人生新的一页。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因为是民办合同教师，工作性质决定了无论走到哪，似乎感到低人一等，感到一种压力。有压力就有动力，有动力就有激情，我白天教书，批改作业，辅导学生，晚上钻研教材、备课，同时备好复习资料，认真复习文化功课，一熬就是深更半夜，倒也不觉得累。吃住在学校，光棍小伙子，精力充沛，是干事业的黄金时间。 骄人的教学业绩并没有改变我工作的性质，在学校里也受到一些歧视，有些老师根本没把我们这类人看在眼里，说话有点伤人，什么合代合代，代一天是一天，赶紧回家去种二亩地，代课教师要听话，指到哪里做到哪里，永远不能讨价还价，而且还不能有半句怨言，否则校长有权立马回你。这些带有刺激的话语严重挫伤自己的自尊心，还得靠自己来改变命运。自学成才是唯一的出路。

九月金秋的一个早晨，我一边散步，一边背诵英语单词，不知不觉地来到村庄的小河旁，站在桥上朝远处看，雾气蒸腾，袅袅上升，桥下河水清澈透明，沙沙有响声，朝那里望去，一个姑娘在河边洗衣服，动作娴熟，有点朦胧，走近一点，背影清晰起来了，秀发自然地披在肩上，随着搓衣的节奏稍有一些飘动，花格红点衬衫衬托女孩柔美的身姿，我心有点臊动，我轻轻走着，怕惊扰她，但眼睛仍不时的朝她瞟去。“刘老师，早！”我一惊，抬天，一个学生家长，忙打招呼：“您早！”又寒暄了几句，散了。以后一连几天早晨，再也没碰到那个姑娘到河边洗衣服，我感到很失落。

秋收季节，几家农户把收下来的稻子推到学校操场上晒。一天傍晚，我无意中又碰到了那个姑娘，还是那身打扮，秀发披在肩上，不能错过看她的机会，我朝她那个方向走去。一个三十五六的中年人招呼了我：“刘老师，您好！”我忙回应：“您也好！”那个姑娘头转过来看了我一眼，似带微笑，没作声，我看到了，心颤动了一下，实在太美了，淡眉似秋水，一笑桃花开。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我不敢再多看一眼，整个心都醉了，忙回自己的宿舍，平抑自己因亢奋而激烈跳动的心。

后来我悄悄地从学生那里探知，她叫戴梅香，芳龄十八，初中文化，学缝纫手艺。不可多得的农家女孩，我要追她。那几天，我冥思苦想，怎样才能接触到她？约她看电影？不妥，她和你不熟，不可能跟着你跑的。到她家家访？她下面没有弟弟、妹妹在学校读书，不好家访。托人做媒？有点唐突，找谁做媒人？怎么好意思张嘴？还是等机会吧。

月明星高，万籁俱寂，我在看复习资料，突然，听到有人在敲门，说：“刘老师，开门让我进去坐一会儿！”我说好，忙去把门打开，是戴梅香的哥哥，我非常高兴，忙倒上一杯茶，他很过意不过，说了一些客气的话，然后和我攀谈起来了，问我多大岁数，还问我对象有没有谈好，我如实告诉了他，并拜托他替我掌掌眼，他笑了，说：“你是老师，农村里的女孩肯定看不上，我不好做媒。”我忙说：“农村里的女孩最好。”他哈哈地笑了起来，说：“刘老师，一点架子也没有，我就喜欢像你这样的老师，哪一天请您到我家喝酒。”我忙摆摆手：“免礼！大哥，应该我请您才对！”他又笑了，我有点冒汗了，他干嘛不明白我话中有话呢？也许他意识到了但人家不好意思说出来，哪有哥哥给妹妹介绍对象的？玩了一会儿后他去看场了。 幸福靠自己来争取，一家养女百家求，若不尽快出手，很有可能梅香会成为其他小伙子的女朋友，我再不犹豫了，拿出信纸给她写信。

梅香小妹：

我是刘俨，学校老师，冒昧给你写信，你感到很突然吧？别紧张，请允许我话说下去。还是叫你香吧，听起来亲切些，香，我一个月前就认识你了，早上，你在河边洗衣服，我关注到了，你美丽自然，有着我们农家女孩子特有的气质，我心动了，你就是我这辈子要找的人。我想着你，可不知用什么方式传达对你的思念，很想托人做媒，可一个小伙子爱面子不好意思向别人提出来，我盼呀等呀希望你再次出现，可就是看不到你，花开有情人，我鼓着勇气给你写信了。

香，梅之香，淡而清纯，沁人心脾。香，小妹，做我女朋友好吗？我是真心的，也相信你我会相处得更好的。我敬候你的回音…

刘俨 　

1983年10月8日 　

写好后我把信折叠好放在信封里，第二天放中学，我把信交给班级里的一个女生，叫她直接送去，下午那个女生告诉我，信送到了，做了一个鬼脸，跑开了。我焦急地等待着梅香的回音……

两天后好消息过来了，梅香托那个女生带话过来让我买些毛线给她，她帮我织件毛衣，说下午三点左右她家菜园里等我，菜园就在学校前面大约200米的地方，我一阵欣喜，忙到供销社买了毛线，两种颜色一种是米白色的　是让梅香给我织的，另一种浅红色，是送她给自己织的。下午三点前，梅香和她的嫂子来到菜地里锄草施肥，这个我在教室里上课，不能擅自离开教室，下课后会面也不迟。下课了，我赶紧往宿舍赶，这时，一位同仁叫住了我：“刘老师，走得急匆匆的，打算干嘛？”他就是当地的，认识梅香，我只好撒谎了，说：“尿急了，上厕所去。”他笑了笑，向办公室走去。我佯假上了一趟厕所，立即来到宿舍，把毛线准备好，放在包里，正要离开宿舍时，校长进来了，问我：“你有急事？”我说：“校长好！没有事情。”校长说：“那很好，我要到乡里有点事，下节课班级里请你照看一下。”我答应了，准备了一下，又去上课了。在班级里，我看得到梅香，看得出她在等我，还不时地朝我这里张望， 也许等得不耐烦了，她回家了。我想应该没什么问题，以后向她解释清楚就行了。

一个星期内，音信全无，但我听到了一些杂音，有一位老师也是当地的，问我：“你看上了这里的一个女孩？”我撒谎说：“没有。”他笑了笑。

又一个星期过去了，我仍没有和梅香有所接融。再一个星期，看到她了，她也看到了我，可看得出她有意躲我了，为什么？谜，不解的谜。后来不长时间，收到了她的一封信，我五雷轰顶。信很长，说自己是农村人，高攀不上，就是勉强结合在一起也是不幸福的，叫我忘了她等等，我没有读到底，心里很不是滋味。一个我喜欢的女孩告诉我，我俩走到一起是不可能的，也就是说我不可能追到她的，天哪，我怎么会这样？做啥事怎么就不那么顺利呢？谁在背后说了我的坏话？怎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在农村，就有这么一种人，看到别人的好，很嫉妒，总想办法阻挠你或干预你，不排除有人在从中捣鬼，阻止我和梅香感情的发展。哎，不怨别人了，也许我和她无缘，人生就是这样，没有也不可能有一条顺畅的路让你踏踏实实地走下去。那一度时期，我真的很痛苦，失恋带来的痛苦有过于疾病的摧残，我消瘦了。但我仍执着教学，并认真补习文化知识，提高教学和学习水平，每天夜以继日的工作和学习着。

来年春天，和风送暖，我渐渐地从失恋的痛苦中走了出来，心情好多了，是的，是家给我阳光雨露，是家给我精神上的疗伤和抚慰，是家换起我对家的一种责任，二老年岁大了，我也长大成人了，事事不能再让他们操心了，该承担起家的一份责任。一天，我把我工作以来的全部积蓄交给了母亲，母亲说：“儿子，放心，钱，妈替你保管好，待你把媳妇娶上来，我亲自交到她手里。”我说：“妈，家里缺啥少啥的，就用这钱买，我仍在挣钱，知道吗？”母亲乐呵呵地说：“知道，知道，你做你的事去吧！”接着她又说了：“哪一天，带个女朋友回来让妈瞧瞧？”我一阵酸楚，但很快平静下来，我不能让母亲看出来，我不想再让她为我操心，对妈说：“放心，到时候你会见到称心的好儿媳的。”母亲笑了，笑得很幸福。

经过两年的复习备战，我感到可以为此一搏了，为了稳妥，我报考省农业类院校，单独招生，预选胜利通过了，我没有停课复习，一边教学一边复习 迎考，期间不知怎么的，经常流鼻血，我没有太介意。

忘了介绍了，八四年秋学期，我调进另外一所学校，教导主任和我教一个班级，他有事，班级都安排我照应，我帮他上课，他挺感激我的，说要替我做媒，我们相处得很好。有一次，他带个姑娘到学校里，叫我和她聊聊，挺漂亮的，就是家离这儿远了点，我和她聊得还可以，她缝纫手艺，问我可不可以在街上找一个门面房，说白了，她想嫁给我，我点了点头，之后也谈了很多，挺融洽的，应该有希望。两天后，我问李主任：“那个姑娘什么想法？”李主任责备我了：“开始你没说，我以为你看不上她的，我怎好意思问她，她回家了，要不，过几天我到他家去一趟。”我很高兴，拜托他把这个婚姻做成功，到时候喝喜酒。看得出他很热心，高兴地笑起来了，对我说：“你这个人，我信任，这个媒我做定了！”

又过了一天，傍晚，他伙我去看电影，晚饭不用在学校吃，我跟着他外去了，来到一所教学点，他停下来对我说：“今天，我让你见一个姑娘，保准你一看就中。”我问：“那上一次那个女孩？”“家离得太远，不去考虑她了，这一个比她还出色。”我只好听他指挥了。

一会儿工夫，就来到我现在再熟悉不过的一户人家了。这一家的二老就是现在我女儿的外公外婆。因为事先没有通知，他家没准备什么，刚进门，主人迎上来了，“李主任好！请坐！”然后问主任：“这位是…”李主任忙介绍：“我们学校的刘老师。”“好，刘老师，请坐！”李主任和我的这位老丈人交谈着。我不好插话，一边听一边在找，希望看到那个女孩的出现。

天渐渐地黑下来了，老丈人拉亮了电灯，就在这时，一个女孩出现了，跨进来，看到李主任，热情地叫道：“李主任，您好！”李主任刚要站起来，女孩的父亲示意不要这么客气。女孩瞟了我一眼，没招呼我，转头回房间里去了。她，高挑个儿，扎着一条大辫子，面目清秀，但肤色不是太白，种田回来，穿的也很普通。一会儿，便开始吃晚饭了，外婆很热情，把鸡肉朝我碗里夹，我受宠若惊，不知道说什么好。

大舅子两口子热情有加，我盛情难却，注定这一家和我有着最亲密的关系。女孩有点拘谨，一声不吭，低头刨着干饭，我偶尔看了一下她，感觉是会过日子的人，娶她会给自己带来好运的。饭后，李主任叫我到“客厅”看电视，我被大舅子带进“客厅”看起了电视，大舅子借有事外去了，不一会儿，女孩进来了，穿戴一新，亭亭玉立，光彩照人，我有点局促不安，忙站起来，她笑了笑，叫我坐下，我很听话，坐下了。她悄悄地走进了房间，我又看了她一下背影，虽缺少一点洋气，也不失少女之风韵。她出来了，手里拿着毛线，坐在离我不太远的地方，一边织毛衣，一边看电视，彼此没说一句话，电视里放的什么内容我一点记忆也没有，也就是说我哪有心思看电视，总想和她说些啥，万事开头难。我在想着聊天开始的话题，还是从称呼开始吧，我转向她：“小妹，在织毛衣？”明知故问，她有点诧异，但还是笑了，说：“是的。”总算说话了，我前言不搭后语地又问：“不念书了吧？在干啥？”她又笑了笑：“早不念书了，我在…”她真的不好回答。又是冷场，她没再回答，我也不好多问。外边有说话的声音，女孩麻利地走过去，开门，她大姐、三姐进来了，我忙站起来让坐，大姐叫我坐下，左看看右瞧瞧，我全身不自在。大姐开口审查户口了，她问什么我答什么，我已没有一点师道尊严的形象了，真的坐立不安，虽是严寒冬季，我甚感热气蒸人，鬓角旁透出汗珠，好在李主任来得及时，否则我要钻到桌肚底下了。李主任真会说话，大夸了我一阵，什么高材生，有水平，有前途……经他调节，气氛和谐热闹。李主任，我之长辈，真乃好好的敬重你。

经他撮合，我和女孩成了，这女孩就是我老婆。当然其间也闹出一些小的矛盾，有必要叙述一下。开始，女方没有立即表态，我仍有机会相亲，又一个女孩出现了，她很洋气，烫发，圆脸白嫩，笑眯眯的，很好看，她落落大方，一见面就和我说话，一点也不拘束，是活泼女孩，我心动了，我估计她不会有什么意见，告诉媒人，我看上了她。媒人让我先回去，那天我还有课，去学校上课了，晚上回来，母亲告诉我，女孩来我家玩了，我一阵窃喜，母亲说，她临走前叫妈婶，还让我这星期天去她家玩，我高兴极了，我的恋爱将会真正拉开了帷幕。无独有隅，李主任那边又传来好消息，他介绍的女孩也同意了。怎么这么凑巧？我为难了。不能谈三角恋爱，必然要进行取舍。我喜欢洋气一点的，活泼一点的，可怎么好回绝李主任介绍的这一位呢？我对他实话实说了，李主任又开始夸赞了老婆一番，要模样有模样，吃苦耐劳，娶她是你的福份，哪里去找这样的姑娘？洋气的都妖里妖气的，如若好逸恶劳，你有气受，你不用考虑，把那边回了。我有点为难了，不好当面表态。他生气了，叫我先上课，我去上课了。待我上课时，李主任跑我家来了，母亲答应了他，这样我的初恋女友正式确定了。八五年春节期间定婚，这进一步明确了我和老婆的恋爱关系，为以后共同走进婚姻殿堂奠定了基础。 个人婚姻问题初步有了眉目，因此一门心思用在事业上了，不，再搏一搏，应该有实力，备战一年半了，再挺一挺，或许有所突破。那年月，想争个不错的工作的确很难，民办合同教师说白了就是人们常说的代课教师，国家政策不断变化，说不准哪天教师不缺了或剩余了，代课教师就随便遭遇解聘的命运，那样会很惨的。趁着年轻再搏一搏，成事在天，我豁出去了。一路斩关过将，挺进大考。七月七日我成竹在胸地走进了考场，历经艰难的两天统考，心里的滋味很难用语言来形容，每场考试后甚感体虚，有时不经意中流下鼻血。考后第二天，体格检查，出问题了，患上了传染性疾病，结论不合格。我慌了，呆了，我求医生帮帮忙，医生很同情，但摇了摇头，我流泪了……

出榜那天，招生办公室代信通知我了解情况，我如实地讲出了自己的病情，招刅领导安慰我，激励我。我还记得有一句话：只要青山在，不怕没柴烧。那一年我考出全县第六名的好成绩，高出录取分数线30多分。 我忘记了那时候的痛了，精神麻木了，疾病困扰着我，吃了数不胜数的中药方，品尝了现在想起来就要呕的苦药味，总算捡回来一条命。生命诚有贵，前途不用再争了，争不来，弄不好把命搭上。每个人的生命只有一次，珍爱生命，配合医生积极治疗，保持乐观健康的心态，历经一年多的治疗和调养，我恢复了健康。

家孕育我来到世上的第一次生命，也是家救了我，给了我第二次生命。有泪在家里流，有父母疼着你爱着你，护着你。有苦对父母说，没有人责备你，有的是包容、理解、安慰。有钱跟父母要，用在刀刃上，给，不问多少，不会对你狠心的。家，我最爱的地方，你孕育了我，哺育了我，培养了我，给了我勃发向上的信心和孜孜以求、勇往直前的力量。家，坚强的后盾，让我有底气敢于拼搏，追求至高至上的目标。人生曲折，风高浪急，家是最好的港湾，避过风浪，一生平安。

亲情，就像一滴春日里的甘露，总能在悲怆的岁月里，鲜活怀旧者那风干的记忆；亲情就像一片夏日里的绿荫，总能在炎炎烈日中，撑起迷茫者的蓝天；亲情，就像一缕秋日里的阳光，总能在萧瑟的风雨中，温暖失落者的心田；亲情情就像一场冬日里的白雪，总能在污浊的旅途中，涤尽跋涉者的征尘。它就是这样，没有杂质，没有距离，更没有虚伪，仅仅是相通的血脉间彼此默默地相互关怀。

（5）家，幸福的乐园

一九八六年农历十二月初三，在亲人和朋友的祝福声中，我完婚了。我和新娘高晓倩开始了新婚的甜蜜之旅。八八年农历三月，我俩的爱情结晶女儿诞生了。父母也和我们分家了，这样一个三口之家新的家庭诞生了。我理所当然的成了这个家庭的家长，多了一份责任。 教学和家庭的双重责任总有轻重之分，我致力于我钟爱的事业，老婆承担家庭和农活的任务，女儿是我们生活的调节剂。家家有本难念经，夫妻生活在一起磕磕碰碰也属正常。起初矛盾的焦点是我重事业不顾家而产生的，我这个老婆有点小脾气，最会数落我的不是。难怪，刚成家时什么也不懂，关心体贴得不够到位，在所难免。再者，家里不是太富裕，微薄的工资撑起三口之家也确实不太容易。分家时候，我可以说净身起家，暂住父母家（房子留给小弟），小弟还在读书，我倍感身上的担子很重，加之那个时候我还要参加教师函授学习，也花费不少的钱。说真的，老婆做月子，我真的没买什么好的让老婆补养身子，女儿也没有吃过奶粉之类的营养品。想方设法搞积蓄，争取早日有了属于自己的新房子。经过夫妻二人三年的打拼，新家建成了，一家三口搬进了新居，其乐融融，那个苦自然就忘得差不多了。

可笑的事，我可能真的不是太学好，九十年代初，黑白电视，收录机，家俱在经济吃紧的情况下还是买回来了，老婆那个气啊我真的不好描述。 九四年我考进了师范学校，力练二年，身份变了，成为一名公办老师，稳定的工作和自身职业优势让我有更多的时间和精力培养教育我的孩子。

一晃数载，女儿长大成人了，在高等学府学习，实现我一生都在追求的梦想。

夜晚，马路上灯光柔和，我挽着老婆的手，一边散步，一边说笑着，很幸福。

一天夜里，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我买彩票中奖了，五百万，问老婆怎么花？老婆望着我，摇了摇头，我很诧异，她为什么不高兴呢？老婆说了，现在不愁吃穿，我要你健康，健康就是福，平安就是福！我恍然大悟，醒了，深情地望着熟睡的妻子，心里大声地喊着：“老婆，我爱你！”

是的，老婆和我共同撑起了家，在这个家里，老婆勤劳朴素，有着中国传统女人最优秀的品质，在这个家里，我感受老婆的关心，女儿的爱戴；在这个家里，我品味到人生的快乐和幸福；在这个家里，始终洋溢着和谐和浓浓的亲情。在共同的大家庭里，有着骨肉的亲情，兄弟姐妹心连心；在共同的大家庭里，每一个都用实际行动敬奉着老人，体现晚辈的孝道，延续着刘家人代代相传的优良传统。所有这些都是金钱买不回来的。

昨晚，女儿打电话，论文写好后就回家，我和老婆把家里整理得干干净净，还在她的卧室里精心地装扮一番，尽量给女儿一个更温馨的居住环境。女儿会带给我们更多的惊喜，听她汇报学习成绩，听她描述多姿多彩的校园生活，听她讲外边新鲜的事……

三口之家是幸福的家，她唱出时代和谐的音符，她是社会千千万万文明幸福家庭的一个分子，也就是无数这样的家庭组成了我们最伟大的国家。

感恩父母的爱，亲临兄弟姐妹的情谊，感受儿女们的敬重，品味家的传统厚德，感悟家博大的内蕴和深刻的内涵。

家的一幕幕感人的事情再一次浮现在我眼前，如此清晰，像是一部完整的电影，电影主题鲜明：家，亲情，爱的港湾，我家有爱，爱在我家，家家有爱，爱系大家。

爱在天下，于凡说得好：赠人玫瑰，手有余香。 爱之花盛开的地方，生命之花便能欣欣向荣。

我不由自主地唱起儿时的歌曲《妈妈的吻》，又唱《常回家看看》，买点啥呢？母亲说过：“妈不缺啥， 看到你们幸幸福福地过日子，妈最高兴。”我笑了，不去想了，赶紧去看我的妈……（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