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头

清晨。青砖庭院。花草。院落。

先是他一个人。一个经历过重重世事的老人。这个世界的其它一切仿佛与他没有关系。他的白发和老花镜。他的琴声和视线。他的专注和痴迷。他的安宁和祥和。他的富足和坦然。他的淡然和童真。都在她远远的视线之内。并不敢走近惊扰他。

几分钟后，神采飞扬的她一路轻飘而来。短而卷的发。黑色呢绒上衣。绿色长裙。胸前的橙色长绒毛显得她更端庄而郑重大方。他们年龄相仿。都是“年轻”的老人。也无法猜估他们之间的身份。也许是夫妻，也许是艺术上的老搭档。她形容饱满，化妆精致。自信而挺拔的形体和脚步。

轻轻慢慢走近。她豁达大度地主动与我言谈。音色纯而清脆。默默静听。内心温暖。

其实每个人都可以检查自己是否坚定和自保。他们已经将自己检查过。当然我不会将他们形容成绝对完美。这样的视线和镜头只存在我的记忆中并形成暂时的记忆和印象。

或许他们也是残缺的。在我们想象之内。也在想象之外。或许也具有一种真实生活状态中的庸俗和低劣。当然，也只是也许。因为我并不认识他们。更不可能在短短几分钟之内了解他们。更没有资格去随便果断评判一对历经沧桑的老人。

其实大多数幸福都是平庸的。琐碎而脆弱。风或雨。蓝天或白云。清晨的雨露或夜晚的月色。天上的飞鸟。湖里的鱼群。

看见夕阳下两棵年轻的老树。正壮阔地生长着，仰头歌唱着。呈现出一种单纯而有力的爱。或者友情。

有人远远照像。

是这样的镜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