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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

作者: 我们一起的亡命天涯2013/05/17幸福日记

思前顾后地想了想,还是觉得应该为母亲写点什么,在这个母亲节过了许久的日子里。

——题记(2013.5)

母亲生我的时候,是大雪节气。

本该是一年中飘些雪,下点雨的时节,那天的天气却是难得的明媚。二十几年前的那一日,从傍晚开始一直到冬夜,我折腾够了母亲,才矜持地呱呱坠地,哭声划破了冬夜的裂缝。从生死关绕了一圈的母亲几乎没什么力气,却笑了,父亲开始退怯,拉着母亲的手,说再也不要孩子了。于是我华丽丽地成为了母亲唯一的寄托。

只是这些母亲都不和我说,我是从他人口中得知。彼时我问母亲,为什么不同我提及,她只是微微一笑:都过去了,有什么好说的。

其实,说起来我算得上不孝,我一直没有弄清母亲的生日。每每问她时,不是推说忘记了就是要我问问父亲。哦,我是记得父亲的生日的,唯独不清楚母亲的。

母亲一直是个浅性子,和周遭的人大多是平平和和地处着,却一直将他人的事情记挂在心上,碰上下雨什么的,总是不忘为邻家收收衣服,尤其遇上了答应人家的事情更是尽全力地去做。有人笑她,告诉母亲不用这么将人家的事情搁在心上,现在大家多实际,谁管你碰上了什么事情,只有需要你帮忙的时候才会主动来找你。每当这时,母亲总是笑着说:人家找上了,能帮就帮点吧!

其实,父母结婚的时候大抵远远算不上现今所谓的“门当户对”,彼时母亲家里境况强于父亲家里百倍,自己有着一门裁缝的手艺——二十几年前的时候,裁缝还没有到现下这般窘困之境,工资也比父亲高上些许,不管家里人的反对,毅然同父亲结婚,婚后开始为父亲还债,一手拉扯我的同时,还得支持父亲边代课边求学的生涯。

记得小时候一直是同母亲在一起。父亲高考那年爷爷去世,无奈与大学失之交臂,沉寂了一番日子之后决定开始了边工边学生涯,除去每天的晚上回家的时间,家里一直只有我同母亲。可是,我怕母亲。是的,我怕母亲。那些年岁里,父亲每每下班回家时手上总拿着我爱吃的,爱玩的各种小物件,小小的我无比期盼父亲回来的时间,想象门外的父亲今天给我带会是昨天说好的那花花绿绿的娃娃还是我爱吃的糖果?只是我不喜欢周末,周末的时候父亲会有上不完的课。母亲对我一直很严厉,尤其是在什么都不懂的年岁里,母亲的严厉于我而言是一种无形的压力。后来母亲悄然说起,那些父亲不在家的日子里,我一直很乖,会主动为她端茶递水,用小小的手敲打她疲乏的双肩,当然,这些我都是不记得的,我知道的是我的童年就在那门的一开一合以及母亲的严厉中轰然退场。

中学伊始我开始了我的叛逆岁月。只是我的叛逆有些稍稍不同——我用沉默作为武器,可以一整天一整天地不同他们说话。觉得整个世界是没有一个人懂我的,每一天都是灰蒙蒙的。那些日子母亲一直没有说什么,也没有找我聊聊,她只是用她自己的方式等着我的自我调节。过了一年之后,我偷听到母亲同父亲的谈话,说孩子最近开始愿意同自己讲些什么了,不再像以前一样什么事都憋在心里。感觉心里就比以前好过多了。

那一刻我才知道我的沉默给他们带去的是怎么样的伤痛。我开始自我透视和反省,开始渐渐地适应自己的位置。

可是不久之后,我们又出现了分歧。

初三的时候下学期开始准备选学校,很幸运的是我被提上了报送的名额,较参与中考的孩子多了一次选择的机会。可是,选哪里?我们的分歧逐渐变成了我们争吵的起源。母亲总觉得一所好的学校对一个人的一生都是会有影响的,可我却固执地认为,一个人不论在哪里他的自身控制远远比环境来的重要。过了这么多年,我才开始懂得母亲话里的玄机。在彼时,母亲几乎将她所有经验都告诉了她的年轻的孩子,但是她那少不更事的女儿非得自己去撞撞南墙才不情不愿回头。

高中的时候,开始了我真正的寄宿生涯,每两个礼拜学校放假一次,第一天下午到家,呆上两个晚第三天早上就得回校。回去的时候母亲会嘱咐我,要好好地认真看书,她一直将那时我比喻为一头正在耕种的牛(虽然有些不雅),还为自己找到的比喻稍许地得意。至今回想起来,母亲的比喻随不那么直白,却真真正正地反映了我那些被压榨着的岁月。同时她开始为我的每次回家做忙碌的准备。怕食堂的菜不合胃口每次回去总得看着我带上一些她烧的菜回校才会安心。其实那些怎么可能够支撑我两个礼拜的伙食呢?只是母亲选择沉默,我也不点破。因为那时我开始渐渐懂得了母亲心里急需填补的孩子不在身边的那个要随时随地吞噬她的黑洞。

后来,我上了大学。大一的时候很迷茫,一直觉得自己没有成绩,没有目标,没有追求,什么都没有。可是当我回去看见母亲努力地在为她的女儿拖地,绘声绘色地告诉我她这些日子做了些什么的时候,我发现原来我并非一无所有。世界上总有那么一个人愿意站在你的身后,无论何时,何地,何般境遇。

她一直在我身后,也在你身后。

后记:

——高中的时候,图书馆里有一本深黄色封面的书,我一直都记着它的书名《叫母亲太沉重》。我一直没有勇气去借阅,我怕那些太过于沉重的母爱,会使得我潸然泪下。直到现在我才懂得,原来最值得我们落泪的不是那些沉重悲壮的,而是那些一直渗透在我们生活里却我们遗忘的。譬如,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