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的味道
听庞龙《家的味道》的时候,妻正端上晚饭。在歌曲抒情的旋律和庞龙的深情演绎中,一种久违的温馨从心底升腾,鼻子有些发酸,思绪早已飘至故乡。
冬日的夜晚,热热的炕头,睡眼惺忪中娘端上刚出锅热气腾腾烘的带饹苞米饼子,表皮流油的红瓤地瓜,腾得一碗油的小干鱼,食物的香气与锅灶里尚未燃尽的柴草香味融合在一起,那是记忆深处少时家的味道。
从10岁离家读书到今天,我已在外漂泊了20几个年头,小城的车水马龙中,工作生活的繁琐中,家的味道渐行渐远。这些年来,每每遭遇坎坷,身心俱疲的时候,回家看看爹娘,吃上几顿娘做的饭菜,家的味道便为我疗伤止痛。
27岁那年,意外受伤回家。每天晚上,像小时候那样躺在娘的被窝里,和娘对着脸。娘总会给我揉搓红肿的腿脚,说说我小时候的趣事,哼哼《妈妈的吻》,在我的泪眼婆娑中响起娘轻轻的鼾声。那是最难以用语言描述的家的味道。
每次离家,娘总要把我送到村头,言之凿凿,情之切切,及至客车模糊在她的视线里,娘依然站立良久。娘那孤独的身影便成了我永远的牵挂,那是离家的味道。
已进年关,年的味道渐渐清晰,家的味道也就更浓了。进了腊月的门,爹和娘会早早的收拾卫生,农村叫“扫灰”,蒸“大枣饽饽”。每年蒸大枣饽饽的时候,爹和娘凌晨就起床,赤膊上阵,用心用力。娘蒸大枣饽饽的手艺是村里最好的,从她手里做出来的大枣饽饽个大,形美,味香。特别是经过娘的妙手,在大枣饽饽上再绘些花草,个个都像艺术品,叫人不忍心去吃掉。不过刚出锅的大饽饽,不用配任何菜肴,我总能吃上大半个。
“家的味道是爸爸戒不掉的烟/烟气弥漫缠绕熏黄了指尖/你那不够宽广的双肩/也能撑起我的一片天/家的味道是妈妈编织的毛衣/针针线线连着儿女的暖/一双巧手缝缝补补/织出我一条人生路……”
妻端上晚饭,听着庞龙《家的味道》,思绪回到了故乡,眼角已经湿润。家的味道其实是想家的味道,是爹娘的味道,是亲情的味道。
想家了,想俺的爹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