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尽一世荒芜
子卿,自十岁那年与你相遇,六年后的梨花树下再相逢,我的魂魄早在不经意间被你拿去,你可以不在意,但是,你万不能将我抛弃。可知,因为爱你,我这一生都陷入一场有你的梦魇里,然而,我终还是弄丢了你…
<>题记
<壹>
我是终离青,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十岁那年,碰上一群人贩子,他们逮住了我,还有一些和我年龄不相上下的孩子,将我们关在郊外的一所小木屋里,说是要将我们卖去大连的一个有名的青楼当杂艺。
那些胆小的同龄人听罢,哭哭啼啼的呼喊着“救命”,除了一个缩在墙角的少我一岁的小男孩和我没有哭闹,没有呼天抢地,而我,该死的讥讽着他们的愚蠢,却对那个窝在墙角不发言语的小男孩有了一丝好奇。
我蹑手蹑脚的走近小男孩坐着的那个地方,然后挨着他坐下,手在他眼睛处挥了挥,他有所察觉的感知到了陌生人的气息,于是抬了抬眼,怯生生的看着我说,“你找我有事?”
我一时间对他的提问感到一丝踌躇,似乎我这样主动的亲近他,显得有些突兀,可是,我也只是努了努了嘴,淡淡的问着他,“你怕吗?”
他咧了咧嘴角,顿时清新明媚的笑容印在他的脸上,刺痛了我的双眼,而后对我摇摇头,说,“我不怕,反正子卿没有家,反正子卿没有牵挂,到哪,子卿还是一个人。”
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为什么听着这个叫子卿的小男孩说的话,我会心疼,我会莫名的想要去保护他,他,应该如他脸上的笑容一般,安暖的,于是,我决定了要带着他一起逃出去。
我将手搭在他羸弱的细肩上,对他轻柔的笑着说,“子卿乖,子卿不怕,离青会带你出去的。”
他回转给我一个更温暖的微笑,说,“离青哥哥,子卿相信你。”
那一刻我即便知道自己是个弱者,但我也不容许自己像他们一样张扬着自己的懦弱,更何况,我说过要带子卿出去,那么,我就一定要带子卿出去。
<贰>
从那以后,我就在等待着一个可以逃脱出去的机会,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我等来了一个机会。
这一日,人贩子押着我们上了一辆马车,我事先告知子卿,让他在半途的时候假意肚子痛,然后找一个有树木遮掩的地方等着我,子卿应允了我。果真,车子行至半途的时候,子卿“哎哟”一声大叫,装着一副腹痛难忍的样子,引来了人贩子中之一的质问,“喂,小毛孩,你怎么了?”
子卿因为过分紧张,所以脸煞白煞白,刚好给装病找了一个可以掩饰的理由,而我,恰好替子卿回答道,“大叔,子卿不知怎么的,突然就肚子疼,你们能不能让他先去方便了再赶路,我想,你们也不想别人说你们送去的人不健康吧。”
那人征求了其他人的意见,都说着,一个毛头小子,料定也添不了什么乱,如是准许了子卿前去方便,并且还让我搀扶着子卿去,也就省了我还要挖尽心思去想辙。
我和子卿一摆脱他们的监视,我就拉着子卿疯狂的向着相反的方向跑,我的嘴里一直对着子卿鼓舞的呐喊着,“子卿,快跑,快跑,我们就要解脱了。”
孰料,子卿哐当的跌倒在地上,就在这当儿,发现我们逃脱的那帮人开始急速 的追赶着我们,我看看那群人离得我们愈发近,我的心就要跳到嗓子眼了,子卿回转过头,而后拼命的挣脱掉我的手,焦急的对我说,“离青哥哥,子卿是跑不动了,谢谢你,离青哥哥,子卿能够认识你,是子卿的福分,离青哥哥,不要再犹豫了,快跑,快跑。”
我迷蒙着一副泪眼,看着子卿对我焦急的催促,终究,在目睹着子卿被他们擒拿的时候,我心下一横,再度加紧了逃窜的步伐。
风声在我的耳畔呼啸着,然我却不能停驻,恐怕我不知道,子卿望着我渐行渐远的背影,再度绽开了明媚又安然的笑容。
恐是上天怜我,在我被追得快要走投无路的时候,我遇上了那个成熟内敛的四贝勒皇太极,若是没有皇太极,怕是我此生要浑浑噩噩的过吧。
此后,我便跟随在皇太极身侧,皇太极悉心栽培我,教 我诗词歌赋,教我骑马射箭,我无数次的问皇太极,当初为何救我?
他每每都是看着我,沉思了好久,才说着,“因为,我在你的眼里看到了强者应该才有的征服,所以,我救下你,待你长大后,为我效力。”
因而,尽管我知道皇太极拿我是当枚棋子,但是,他给了我不曾享受过的父爱,仅凭这一点,为他赴汤蹈火,我也在所不惜。
<叁>
六年后。
努尔哈赤去世,清太宗皇太极初登皇位,面临着严峻的形势,皇太极兵行险招,留守沈阳与大明王朝对峙,为的不过是安抚人心,而皇太极用他惯常的睿智的眼光洞悉了大明王朝此时气数将尽,若是冒然退兵,军心不稳,那唾手可得的江山也将化为灰烬,如是,留守阵地,方为安全之策。
而我身为皇太极的义子,有幸被封为异性亲王,自然有义务为其排忧纵然肝脑涂地。
这日,大汗召我前去,和蔼的拥着 我的肩膀,步入静心亭,说,“青儿,这么多年,苦了你,只是如今,我国正处在内忧外患的局面,前有强悍的袁崇焕相逼,后有农业歉收,物价飞涨,百姓生活困苦,你,可得为本汗多多分忧啊。”
我虔诚的颔首道,“大汗,如果没有你,离青早就不知死去了多少回,如今,能为大汗效力,是离青的荣幸,离青愿誓死追随大汗,取得一统中原的胜利。”
大汗频频点头,表示对我的赞赏,接着对我说道,“青儿,今日,本汗放你自由,你想去干什么,就干什么吧,你啊,也该去散散心了。”
我领命谢恩,遂去往集市。走在集市的街道上,我突然有些惆怅,想想自己这些年虽荣耀在身,享尽了权贵子弟最特别的对待,再想想十岁以前过得非人的日子,却又有一种恍若前世今生的感觉,随着记忆悄然回转,思绪乍然停留在当年那个叫做子卿的男孩身上,不知子卿这些年过得还好吗?我想起当年没来得及带他真正的脱离虎口,就满腹遗憾,我怅惘的叹了一口气,随之脚步踏进了一家叫【曲染坊】的艺坊。
既然想真正的放松一次,那就听听曲,那也是极好不过的了。
我还没有来得及落座,眼光就被台上的一抹淡然色装束的女子身影吸引住,只见她脸上挂着一层纱,怀抱着一把琵琶,优雅的落座在一长椅之上,纤长的手指勾着琴弦,一声,两声,声声如翠竹,清脆灌耳,接着,檀口略开,莺啼般的歌声在整个作坊四溢:
我已经忘记了时日,
我已经忘却了日渐半白的发丝。
我忘记了有多久没有看到你?
有多久没有和你细温拥有过的甜蜜。
我忘记了有多久没有告诉你?
告诉你你一直在我心底。
如是,
提笔欲书就你我的过去,
临摹你看我时深情的样子,
却突然发现,
提起来的笔尖,
失去了描绘的能力。
那稀稀疏疏的几笔残意,
似乎在嘲笑我的不自量力。
我跟着台上女子的歌声不可自拔陷入一场未知的梦魇里,梦境里,有我,还有一个让我觉得熟悉却又看不真切是男是女的人,本想追寻而去一探究竟,料想,曲终,我终是被迫从梦境里清醒。
谁也没有预料到,在我抬眸看向台上女子的时候,却恰好撞见台上女子的面纱被风掀起一角的脸,那分明是我记忆中熟悉的脸,那分明是我记忆中那个叫做子卿的男孩的脸,只是,怎会成了女子?
一切的不可置信在我的脑海中衍生,我想跟着她去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却又怕一切是我的错觉,我的内心在做着强烈的挣扎。
终究,还是像受了蛊惑般的拾起了脚步,跟着那酷似子卿的女子而去,而后,在一颗梨花树下,许是她感知了背后的脚步声,她回转过头来,我再次撞见了那张清晰明媚的脸,我这才承认,我刚刚所看到的,不是幻觉,而是真真实实的感受。
我颤抖着声音,对他叫道,“子…子卿,果真…果真是你。”
想必子卿窘迫于 我撞见了他的难堪,低着头想了好一阵子,才敢看着我的眼睛,清浅的对我笑着说,“离青哥哥,我…我让你见笑了。”
而我却不再言语,只是冲动的跑过去紧紧的将他搂在我的怀里,这一刻,我已然忘却了我和子卿同是男子的身份,更忽视了子卿脸上表情的错愕,还有那一瞬间而逝的羞赧。
梨花正白,而我拥着子卿的身子,在梨花白的映衬下,为梨花树增添了一抹亮丽的色彩,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体内亟需可待的想要冲破。
<肆>
子卿告诉我,当年他被人贩子卖进大连的雪月清楼的时候,雪月清楼的那些老杂艺们个个都打他,骂他,不给他吃饭,逼着他帮他们洗衣服之类的。而后老板唐扶苏在他危难 的时候,搭救了他,并且,唐扶苏还对外说,以后子卿是她唐扶苏的义子,雪月清楼万万不可怠慢他。
可是随着岁月的增长,子卿出落得清丽脱俗,完全没有男子应有的阳刚,遂唐扶苏决定,未免日后宾客非议子卿的性别,索性决定就让子卿男扮女装,掩人耳目,而雪月清楼虽是风月之地,却不糜烂,只是以才艺求生罢了。
而后,子卿十五岁的时候,唐扶苏死于重症,她将所积攒下来的钱财赠与子卿,好让他换个地儿重新生活,子卿终是盛情难却,带着雪月清楼的众男女,兜兜转转来到沈阳,开了一家曲染坊,因此也才有了后来与我的相见。
我怜惜子卿的遭遇,我心疼子卿所经受的磨难,一个男子,伪装成一名女子,是幸,还是不幸?而我,不忍子卿下半辈子无所依,想让子卿日后伴在我的身边,也好有个照应,于是,我看着子卿的眼睛,认真的说,“子卿,我现在是皇太极亲封的亲王,以后你就跟在 我身边,也好过这样以女子身份活着。”
子卿起先还是一味的拒绝,后来在我的不断游说下,子卿应下了我的请求,而后,再次绽放出昔年那样美丽的笑容,我就这样,迷失在子卿的微笑里,我惊惶的发现,我爱上了子卿微笑的样子,爱上了子卿看我的温柔眼神,是否,这也表示,我爱上了子卿,尽管他是个男子。
我问过自己,该吗?然,我的心那么浓烈的告诉我,就算不该爱,可是已经爱了,那就狠狠的爱吧。
我临别的时候,回眸向子卿激动的丢下一句,“子卿,等着 我的好消息。”,
子卿还我一个安心的眼神,只是,隐约中,我好似从子卿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丝内敛的杀气,还有一丝处在矛盾边缘的揪心,但我甩甩头,也就没有在意。
<伍>
我回去告知了大汗真相的一切,唯独隐瞒了我对子卿的感情。
大汗向来是个疑心很重的人,他万万不敢就这样随意安插一个人在身边,但因为有我拿命相赌,大汗终是打消了疑虑,而子卿,终究可以名正言顺的跟在我的身边,做个真正的男子。
子卿没有关闭曲染坊,而是将其转交在一个他信得过的女子手上,曲染坊,依旧门庭若市。
子卿来的第一天,面见了大汗,面对大汗的咄咄逼问,子卿不慌不乱的应答如流,这和我想象中的子卿,是有点如出一辙。
大汗问言,“子卿,本汗问你,如今我国与大明王朝都处于悬崖边上,你认为,本汗应当如何应对?”
我担忧的看着子卿,唯恐他渺视圣意,谁知子卿冲我放心一笑,向着大汗淡定出声,“大汗,子卿认为,大汗是想和大明王朝比的是一个耐心,谁若先在这个骨节眼上软下去,就代表谁先万劫不复。”
听罢,大汗拍座而起,对子卿的赞意,不绝如缕。
而我看向子卿的眼里,早就撒满了火热的光芒,子卿回望过来,先是震惊,后来就是我先前在曲染坊所看到的那种眼神,我冥冥中嗅出一股不寻常的味道,子卿,一定有事瞒着我。
可是我询问过子卿无数遍,都无疾而终,被子卿很好的搪塞过去。
子卿说,“离青哥哥,该告诉你的,你也都知道的,子卿没有隐瞒你什么,离青哥哥应该相信子卿。”
我知道,再问下去,恐生芥蒂,如是,为了我一个人的爱情,我只能义无反顾的相信子卿。
这么一过,就是一个四季交替。
<陆>
崇祯二年,大汗决定,率领一干人等,入主中原,我自是要紧随其下的,至于子卿,固执的说要和我并肩作战,只是他手无寸铁之力啊,我心生担忧啊,然后子卿被我驱赶回去,他回去时有意无意的向着我看了一眼,然后将目光定格在大汗身上,我好似又看到了一种杀气,待 我再想细细查看的时候,子卿已头也不回的走了。
浩浩荡荡的一群队伍向着长城行进着,我军在大汗气势如虹的鼓舞下,一举攻下长城的大安口与龙井关,进入罗文峪,占领遵化。
我知道,大汗此举的目的不在攻打明朝,只是想让崇祯帝承认我大金的藩臣身份,可是此行无果。
大汗率众返朝的途中,却意外遭袭,腹部身中一剑,索性还不致命。我与那刺客大打出手,要将其活捉,只是,在看向他的眼睛的时候,我愣住了,怎么会是他?不会的,不会的,可就在这一晃神的时间,他从我的眼前消失了。
我带着满腹的疑惑,一路心事重重的护送大汗返去。
当我们返回沈阳 的时候,大汗要求彻查此事,命我定要其贼子捉拿归案。
我一路狂奔至子卿的房间,撞开房门,却发现人不在,再风风火火的赶往曲染坊,恰巧见子卿身着一身女装在台上搔首弄姿,尽显媚态。
顿时,怒火冲上我的脑门,我冲到台上,扯住子卿的胳膊,将他带离曲染坊。
子卿一路的挣扎,可是我的怒意还在汹涌的澎湃着,我不理会他,可是子卿仍在拼命的不死不休的挣扎着,我愤恨的将他推至一巷子的墙角抵着,掐着他的脖子,吼道,“为什么要那样做?为什么,为什么?”
子卿奋力的在我的手上挣脱着,艰难的吐出一句话,“离青哥哥,子卿听不懂你说的话。”
我怒笑,“你还在装糊涂,你还不肯和我说实话,我就说,你的身上怎么多了一丝内敛的杀气,原来,原来你是有目的的。”
子卿依旧重复着刚才那句话,我一下子失去了气力,松开抓住子卿的手,靠在墙角大口的喘息,说,“子卿,你可知我爱你,可是你都不在意,你一直都在骗我。呵呵。子卿,你可知,我的心,像被针刺着的疼。”
而子卿却没有说任何言语,我惨然一笑,颤颤巍巍的向着相反的方向走去,空气中,还残留着我的那句话,“我知道刺杀大汗的人是你。”
我没有注意到的是,子卿在听完我的那句话后,脸上挂着晶莹的泪珠,却终还是化为一声声苦涩的叹息,呆滞在原地。
<柒>
经此事后,大汗在身边又安插了几个高手,看着在病床上躺着的大汗,我的心中充满了无限的愧疚。大汗数次询问我追查刺杀一事的结果,我都没有一个肯定的答复。
我以为子卿刺杀大汗未果,会歇息一段时间,至少不会趁人之危,可谁又知道,子卿按耐不住性子,趁夜潜入大汗的房中,想将其一击毙命,谁又想得到,子卿被抓了个现形。
我跪求着大汗,求他法外开恩,但大汗立即震怒,“青儿,你早就知道,为何不将其捉拿,你的命,当真不想要了吗?”
我,我还强词夺理道,“兴许,兴许子卿是有苦衷,不得为之的呢,求大汗给子卿一个辩解 的机会吧。”
大汗看在我言辞恳切的份上,转向被绳索束缚在身的子卿道,“本汗给你一个为自己解说的机会,说吧。”
子卿不允,我急了,朝着子卿急促的劝慰着,“子卿,快说啊,说出来。”
子卿矛盾的看了我一眼,又坦然的面对大汗,却终只是交代了一句,“我是大明王朝精心培育的细作,潜伏在大金可汗的身边,伺机取其性命,既然我已败露,是生是死,任凭惩罚。”
最终,子卿被收押天牢,五日后再行处决。
<八>
期间,我为子卿向大汗求情过无数次,却终是被大汗喝止,“青儿,我念你是无知,才不治你的罪,你若再敢胡闹,本汗将你一并处决。”
一方是对自己恩如泰山的养父,一方是自己不能说出口的恋人,夹在中间,我失去了所有的判断。
于是我决定,替换子卿,匆匆赶往天牢,逼着子卿和我互换衣裳,但是,子卿却对我说,“离青哥哥,子卿死不足惜,离青哥哥不要做无用功了。走吧,子卿想一个人静静,离青哥哥下次来看子卿的时候,记得帮我带一身女装来,子卿,想再回味一下扮作女子的自己,好吗?”
我听下了子卿的话,没有再说什么,面无表情的走出了子卿的视线。
当处决前夕的晚上,我捧着一身女装去往天牢,子卿看着我,笑着说,“我以为离青哥哥忘记了。”
我苦楚的一笑,遂摊摊手,望着另一边,一言不发。
稍作半晌,换上女装的子卿再次跳起了我当日在曲染坊看到的那只舞曲,而后,慢慢旋转,当将近曲罢的时候,子卿俯身回眸,温柔的看着我的眼睛说,“离青哥哥,子卿若真是女子的话,那就好了。”
然后,接下来我看着的便是子卿口吐鲜血的旋落倒在地上,鲜血,淋湿了地面,一片,一片,像是怒放的血花,极致地妖娆。
我探向子卿的鼻子,鼻息全无,在把向子卿的手腕,发现体内经脉全断,原来原来子卿早就有此一算。
“啊”,一声声哀嚎响彻在天牢中,我浑浑噩噩的走出了天牢。
<九>
崇德七年,十月,我军第五次进攻长城,取得胜利,此后,入主中原,改国号为大清。
而我本该封官进爵,但是,自打子卿一死,我已无心眷恋权争,遂向皇上辞去了官衔,皇上见我去意已决,也就不再强免。
我带着对子卿的思念游走在各个海角,其后,我寻了一处有山有水的世外桃源,开始了我永久的隐居生活。
只是,每个夜落乌啼的时候,我的脑海中总会浮现子卿死去的片段,以及若干年前,子卿张扬着明媚的笑容对我轻柔的说,“离青哥哥,子卿相信你。”
可卿早已不在身边,唉。
<十>
二十年后。
我身染重疾,我自知时日无多,于是,换上了子卿死去时身穿的那身女装,向着子卿的灵魂所占据的地方,跳起了子卿最爱的那支舞曲。
我以为我痛恨女儿装扮的子卿,但是,却又爱极了女儿装扮的子卿绝魅的姿态,没想到,我现在竟然还真真实实的扮了一回女子,尽管掩饰不住我的阳刚之气。
当我像着子卿当年那个样子旋落在地奄奄一息的时候,我看见了子卿对我伸着手,说,“离青哥哥,子卿在等你。”
当我想要去触碰子卿的时候,却发现子卿化为一团空气,消逝了我的眼前。
气息,一点一滴的殆尽,我终是闭上了眼帘,脸上的表情,有期待,有遗憾,还有无数的荒芜之意。
恐是连我也无法想到,我以子卿的舞姿,舞尽了我这一生的喜怒哀乐,终结了我的一世荒芜。
文 \ 终离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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