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想起了年少时光
去楼下荡秋千。小玛说你这大老爷们,真无聊。每天疲于奔命工作,闲了找点童年的感觉有什么不好?再说了,你想无聊还不一定能无聊得起来呢。是吧?
秋千有两架。旁边的那架被一男孩儿占着。另一女孩儿馋不拉几地看看男孩儿又看看我。天上的星星在晃动的弧线里忽高忽低。女孩儿的视线也跟着秋千忽高忽低。她的手里拿着个Kitty猫,似乎企求,又似乎是炫耀。这是我玩过的第三个Kitty猫了,你要不要玩?她的话丢给男孩儿时完全失去了底气。有什么好稀罕的,我不过比你少玩了三个Kitty猫,而已。男孩儿不屑一顾的样子。
男孩儿故意把“而已”两个字拖得老长,一副胜利者的得瑟相。扑哧一声我就乐了。把秋千让给女孩儿,女孩儿快速爬上去,荡得比男孩儿还高,仿佛憋着一肚子的委屈突然之间得到了爆发。他们像生了翅膀的小精灵,咯咯的笑声浪花一样跳跃。这夜晚,还真不错。
还记得女儿和她外婆的一些片段。女儿说,外婆,您真好。外婆肯定是好了,但怎么个好法呀?外婆眯缝着眼等夸奖。听说妈妈上高中时那么远的路每天都步行回家来吃饭,哪可得浪费多少时间呀,您都由着她性子也不说她一句?学校伙食不好,她喜欢回家吃饭我总不能拦着她吧?嗯,也是。多亏您没拦着她呀,要不她读书可能就有出息了,有出息了说不定就不会嫁给我老爸了,不嫁给我老爸就不会有现在幸福的我了,您说是不是?所以啊,外婆,您真好。这都哪跟哪呀,嘿,这小妮子。
这就是童年,纯净得像天上的云,无忧无虑,简单和快乐。
也是如妮子这般大小,那时的我野得像一匹脱缰的小公牛。平素里喜欢打闹,更喜欢一群伢子聚集在一起搞破坏。有一次正午,趁着大人午睡之际,我们悄悄地游过村旁的小河去偷西瓜,结果中了大人的“埋伏”,刚爬上岸就被发现了,大人一声吆喝,我们纷纷仓皇逃窜,回来后无精打采地躺在草地上边晒裤衩边思量对策。突然感觉裤衩里痒痒的,扒开一看,一条小蚂蝗正咬在小鸡鸡上,伢子们一下就笑开了锅。那个羞啊,丢死人了。
时光就像这荡起的秋千,荡着荡着就过去了许多年。从少不更事到青涩朦胧,从激情飞扬到早生华发。秋千下面,许多人走过,悲喜交加。无力挽留什么,也挽留不住什么,这是宿命,每一个人都会经历。很多时候,想停下来看一看,瞧一瞧,都变得是很奢侈的事。一拨一拨的人从我面前消失,越来越多的光阴成了记忆。
我常常在梦里想起一些年少时光。那时候,我的许多长辈和亲人都在,他们静静地看着我,看我调皮的模样,眼神里充满了温暖和关爱。我会喊他们的名字,喊着喊着就会惊醒。然后,这寂寂的黑夜,掩盖了潮湿的眼睛……
紫色风铃
说实话,我又开始怀念从前了。不是因为清风明月的幽静和诗意,而是这窗前紫色的风铃,叮叮当当,淡淡而来。
小的时候,我就对风铃过敏。只要听到风铃响,我就会循着声音寻找,在某一个僻静的窗台,一定可以看到一个美丽的小姑娘,坐在那里怀想。
出现那个场景,一般都是在春天。小姑娘会朝我微笑,哥哥,哥哥,风铃的声音好听么?
小姑娘挪了挪自己的位置,窗台上立刻现出两个小小的屁股印。我纵身跳上去,和小姑娘并排坐着,轻轻地撩拨一下风铃,铃声清脆,像春天的花开。
风铃是紫色的,像熏衣草,纯净而浪漫。
稍大一些,我的青春张扬,不知为何,我一直没有再次听到风铃的声音。是内心的浮躁,还是这世间女子,已不屑用风铃来传情达意?风铃和我的世界告别,我的爱情也始终走在流亡的路上。
前些日子,去家居市场,蓦然见一紫色的风铃悬挂在高处叮叮当当,顿生欢喜。售货小姐走过来,哥哥,想要这风铃么?呵呵,似曾熟悉的声音。
花了200多块钱把风铃买回家,准备挂在女儿的窗前。年少的女孩都有梦,估计女儿回来后一定会开心得跳起来。正暗自欢喜,老虎走过来,就这玩意儿,也值200多,难不成被哪位导购给迷了吧?晕,有先见之明哪?
闲着没事,喜欢坐在女儿的房间听一听风铃,紫色的世界,铃声叮叮当当传来,我又会想起儿时的伙伴,窗台上留下的那两个小小的屁股印,以及那些快乐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