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雪的冬天

一冬无雪。

这个冬天，在我蜗居的小城，雪花也仿佛变成了奢侈品，就好比当下的房价，尽管人们翘首期盼，千呼万唤，最终还是没能降下来。天空降雪，房子降价，似乎成了小城人们今冬梦寐以求却一梦不醒的“南柯梦”。

冬日暖阳也忽然变得不那么可爱了。清早起来，顾不上喝口水滋润一下发干的喉咙，第一件事即是抬头望天。太阳从东方天际不知疲倦地升起来，丝毫没有旷工或者轮休的意思。乌云也似乎知道终究遮不住太阳的光辉，知趣地躲避着，不见一丝踪迹。树枝上的鸟儿沙哑地鸣叫着，不再婉转，不再悦耳。诗人笔下“开门枝鸟散，一絮堕纷纷”的韵致，葬身心海，变成美好的回忆。

惨白的阳光懒洋洋地照着，空气中弥漫着微尘。这个城市前几个冬季从不动用的洒水车今冬也变得格外地忙，满大街一趟趟地奔跑，洒下的水雾好比杯水车薪，车水马龙的街道上依旧微尘飞扬。“天街飞辔踏琼英，四顾全疑在玉京”的诗情画意，被青面獠牙的旱魃肆意篡改。琼楼玉阁已成海市蜃楼。

大街小巷，戴口罩的男女日渐多了起来，他们多半是为了防尘而不是防寒；医院的走廊里涌满了看病的人们，他们多半是被干燥的魔掌所击倒。“为悦己者容”的女士们一脸的无奈，面庞上隆起的疙瘩，嘴角边凸起的燎泡，似乎在声讨润肤露、唇膏的失职渎职。她们的心情也随气候一起干燥起来，全然没有了飘雪天里“对琼瑶满地，与君酬酢”的情致。男士们收敛了自己的酒瘾和烟瘾而拼命地饮茶，沙哑的嗓音依旧掩盖不住自己在干燥的气候面前妥协退缩的懦弱之态。“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的自问自答变成无可奈何的聊以自慰。

雪，曾经熟悉的身影，你在哪里？我们千呼万唤。

雪，曾经熟悉的身影，你何时现身？哪怕是“犹抱琵琶半遮面。”

不然，因久违而变得生疏，我对你的爱会大打折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