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里的冬天
下午出门,去看《非诚勿扰II》。本来可以搭三轮车去影院的,可是,仿佛老天注定了无车可坐。走在街头,从微寒的空气里,懒散的我嗅出了熟悉的冰雪的味道,太阳好漂亮,泛着浅浅的金黄色的光,就像是二三十年前故乡哈尔滨的初冬。啊~~贪婪地深深地呼吸清爽的透着松弛气息,徜徉在不冷的冬季的午后,幸福的味道就飘在不远处……
回想起来十八岁以前每个冬天几乎都是一样的,从初雪开始,就伴随着扫雪运动,但雪从来没扫干净过,反而是被车碾脚踩给路面戴上一层坚硬光滑的壳。那些路边堆积的整个冬天都不化的雪,不断地变脏,再被新鲜的洁白的大雪覆盖。一直是棉衣棉裤棉鞋棉帽棉手套,一直是冻脸冻手冻脚(听说全球气候变暖之后就不这样了,一条毛裤也可以过冬,年轻的姑娘小伙美丽动人更有条件了)。不论春夏秋冬风雨雪,习惯了走路去上学的我,习惯了看两边的风景变化,而每个冬天,都是容易给人幻想的季节。
在冬天的早晨出门,不论吃得多饱,穿得多暖,坚硬的北风会在第一时间穿透最薄弱的环节,给你最彻骨的感觉—脑门子冻得疼。这时必须咬紧牙疾走,十几分钟后,开始慢慢发热直至大汗淋漓地进入学校温暖的教室。再冷的天我从来不戴口罩,不仅是为了适应严寒,更因为我喜欢冬天的味道,喜欢雪的味道,那种令人亲切的纯粹而干净的味道。
特别钟爱滑冰课—北方孩子独享的体育课,有点条件的学校冬天都在操场上浇冰上课。老师教给我们自己给冰鞋打磨,在上冰之前花上十几分钟侍弄自己的冰鞋让学生充分领略了什么叫“磨刀不误砍柴功”。每次课下来,脚指头都冻掉了一样,走起路来仿佛不存在,缓回来的过程中有热、麻的感觉甚至会有痛感,但都上瘾似的的盼着上冰。因为穷,自己的冰鞋没法有,只能有爬犁,拿着爬犁从高高的雪坡或者冰坡滑下是寒假里孩子们自娱自乐的主项。
小学的时候(当时文革还没结束),学校会有积肥活动,就是让小学生在冬天往学校交大粪,按筐计数评奖。家里养的鸡的便便不够数目,孩子们就开始四处自谋出路。曾经和几个小伙伴去挖河泥,差点掉到冬天的臭水沟里,又找到马圈猪圈之类的“生抢”。奇怪,那时候怎么就不怕大马和脏猪啊?倒是现在,让我进圏是说什么也不能了,呵呵。
等到了大学里,冬天的节目就有了变化。我曾和三位同学一起去吉林市的松花江边看树挂。先在火车上热火朝天地打扑克;当夜,又在江边的雪地里热火朝天地打雪仗;次日清晨,到山顶拜神,流连于两岸美丽的雾凇。一下雪就喜欢去照相,摆各种日后看起来很做作的姿势,也会很诗意地在雪地里漫步,和纷飞的瑞雪亲密接触。
大学毕业到北京以后,回东北的次数就有限了,过春节时有过几次,后来因故就没再去了。北京的冬天相对就暖和,只是干冷,尤其缺雪。也就是说,这里的冬天没有跳舞的精灵,这些雪精灵一定是要么去了更北方舞蹈,要么去了南方捣乱了。北京的冬天过得很快,好像不仅仅是冬天,可能随着年纪的增长,日子反而提速了似的狂奔。一转眼就是一年,一转眼又是一年。现在,冬天里的那个重要的节日(虽然叫春节,但还是会有雪,还是感觉在冬天里),我都是和父母一起度过的,因为我不再年轻,而他们都老了。
看完《非II》,哈哈一笑于葛大爷之臭贫,倒是对香山的人生告别会和他的结束有所感触。回来仍然是没有车坐,前面停着一辆三轮儿,紧走几步,眼睁睁看着一妇人上去开走;或是虽然空车但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绝尘而去。一切也是命吧,我的命比香山好,所以是欣然“从命”的。又想起女儿一天从早忙到晚,真是她想做的吗?呵呵,先不写了,有点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