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雨
听雨
已经是晚9点多了,我还是睡不着,窗外的雨滴滴答答的敲打着窗棂,一直到12点多了,雨还是在不紧不慢的敲着……
说句实在话,听雨是文人墨客的专利。“思情”了听雨、思君了听雨、思乡了听雨……总而言之,无论是半夜三更到天明,一有雨声就渐入佳境,产生无限情思。可我对听雨是矛盾的,特别是在半夜睡不着的时候,一听到雨点敲打窗棂的时候,矛盾之情油燃而生,便睡不着了。雨点敲打了一宿的窗棂,眼睛便干干巴巴“亮”了一宿;如果敲打窗棂痒痒挠挠的雨点儿戛然停止了,我便随之打起了呼噜,酣然梦了。
那时的雨不知咋的,雨下得那么勤。三天一小下,五天一大下,连雨天雨一下就是半个多月。“屋漏偏逢连雨天”,农村的房都是夯土的房墙。盖房简单的很,打墙时,4根直木杆,用打墙用的一头粗一头细特意搓成的青麻绳,将2根木杆间隔1尺半宽系好,填上黄土,人上去挨板踩一遍,用榔头打一遍就再上2根杆,反复上,反复踩,反复打,房墙一直打到房盖那么高(7-8尺),用铁锹把夯土墙两面削平,抹上大洋揪泥,房框就成了。立上柱脚,樘上檩子,房盖抹上碱泥,房子就盖好了。那时盖3间房只要1天时间就完成。我家的房子就是这么盖的,都管它叫土坯房。那时我也就6-7岁,亲身经历这样子的盖房。老人说它不透风,冬天暖和。可就怕下雨,在那时的农村,连雨天土坯房坍塌或者倒大山墙的有都是,光我经历房子倒大山墙就有2几次之多。那个场面可惨极了,全家人正睡觉,突然“轰”的一声,大山墙倒了,全家人顿时露出了无奈。无论咋无奈,但有一点放心,家有啥东西也不怕贼偷,那时没有贼。就那么敞着,等到雨停了,土干了。一大早,社员们带着铁锹,只一上午功夫就给你把大山墙打好了。连阴雨再持续几天,房子大山墙打不上,有一件更闹心事接踵而来,做饭烧柴又没了,整个柴草垛都湿透了,下雨前抱进屋里的烧柴也烧没了。有时上顿做好了饭,就得把湿柴草抱上一抱放到锅里烘着,烘干一抱,再烘一抱。有时把大锅拔下来,把干了的树疙瘩整体放到灶膛里,可以坐上几顿饭。或者烀上一锅苞米粒,或者烀上一锅青苞米,对付着等待雨停。
我不是一味厌恶下雨,有时也期待下雨。小学到初中二年级放夏锄假,一放就是2周时间,学校布置都到大田铲地,铲“半拉子”,生产队1天给5分。一天下来,累得头昏脑胀。这时就盼起下雨来,真的,有时因为下雨,一个夏锄假一天都没有到生产队干活。整天站在窗台上看下雨,听雨点敲打窗帘的声音。那时,农村都用窗户纸糊窗户,一到下雨,怕雨葥掉窗户纸,用秫秸串成窗帘,晴天卷起来,雨天放下来。我就从秫秸窗帘的缝隙里看外边的天,时不时地思考一下老师课堂上讲的几何题。在矛盾中,我草草地结束了我的童年-青年生活。
今年的雨来的有点异样,5月份雨下得特别勤,小雨一场接一场,气温始终得不到回升。好容易在5月份有那么几天好天气,农民种上了地。当一进6月份又来了旱天气,整整1个月没下雨,雨成了耽误之急。在我住的城市的大街的绿岛里的松树、刚栽下的鲜花,石围栏河畔旁绿化带的树枯萎了。市里从驻平部队、消防队的消防车拉水抗旱。几十万的绿岛、绿地,几十台汽车拉水浇,也就是杯水车薪。
莅临面对,已过知天命之年的我,便盼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