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选择的路
已经是二十一岁生日了。之前存在过的二十一年中,虽然拥有一个被称作“非主流”的年龄一直小心翼翼地跟随着主流的脚步,本分中夹杂着叛逆的因素。无论下面文字与二十一这个数字匹配与否,都已经像刘翔摔倒那样无法改变了。
标题记得出自高中语文课本一首美国诗人的诗,具体内容记不起了。最近心情一直不太好,但绝不是“为赋新词强说愁”那种,不知受什么影响,可能是某件事,某本书,某句话,也可能被一种不可知的绳索牵引着的缘故。总喜欢在心情不好时将它用文字表达出来,觉得这样同一件事就从不明所以惆怅变成可操作的具体问题了。仿佛把自己的想法付诸笔端,我心就与世界相联通,我就能得到全世界的宽容而与世界相融了。
大三,早就像定好的闹钟一样注定在这个时间响起。只是发军训服那天深刻的感受到罢了。新生的好奇与活泼,正如两年前的自己。经常说还想军训一次,经历时不知道珍惜,过后却异常怀念,我经常是这个毛病。可是,过于理性还叫青春吗?
前天晚上给家里打电话,妈妈说四姐快结婚了。她大我两岁,我们一块长大,同一个小学,同一所中学。原来天天吵架,现在一年也不能相见几回。如今她也要结婚了,正如我们的姐姐,正如我们的同学,正如将来的我,正如全世界所有相爱或者不想爱的人们。
可能是离毕业越来越近的缘故,发现自己对就业问题尤其担心。各种原因选择不考研了,这也决定了毕业后从事教育方面的工作的可能性极小了。学业压力与就业压力此消彼长地斗争中,总爱用辩证法安慰自己,并感到自己仿佛化身成鲁迅笔下的某位主人公。昨晚薛老师的消息,使我们感觉教师资格证有种失而复得的欣喜。
刚开学总是最积极的,认真听课,作笔记,把老师推荐的书包括出版社都认真记下来,也不知道将来会不会翻到这页纸。最近不明缘由地爱上狂贴吧,在读书吧里请别人推荐几本好书,在网球吧里讨论美网赛程。河大贴吧里,大一的孩子分享着军训的苦与乐,询问学长哪个社团更有价值。盐中贴吧里,高一的孩子在为学文学理而纠结,议论着他们喜欢和讨厌的老师,突然觉得害怕当老师了。不时有毕业生发帖问候,却得不到当年同学的回复。这些话题已经离我越来越远了,有些东西被遗忘,有些东西销声匿迹,有些东西死了,而令人悲伤的是这其中几乎不含有悲剧性因素。
又是不知何时,发现自己变成了一个空心人,不知自己将要去哪里,有时也会无所事事。试想不在上课,不在睡觉,不在看书,不在上网,不在打球,除去一切社会活动,完全作为不需要与人交流的独立个体的我,夜晚独自躺在自己的床上,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存在物呢?那时的我在做什么,想什么?感性的还是理性的?坚强的还是脆弱的?丰富的还是单薄的?愉悦的还是悲伤的?那个忽远忽近,忽明忽暗的我到底想要什么?思考这些问题令人痛苦,我总是试图回避。于是,拼命地将空闲时间迅速粉碎,用以听音乐,用以打网球,用以上网,用以读书,无所不用其极地使自己变得貌似很忙,不给内心思考的机会。并力图使自己的言行与别人和社会的主流愿望相一致。感觉自己像一次函数里的X一样,按照规定的运算程序,得出毫无悬念的结果,变成一条可以从一个端点望到另一端点的线段。
“如果不是我想要的
也就不是真的我的
有太多太多保护色
再特别也不算特色
如果不是我的选择
也就不算真的出色
若不能够忠于直觉 或者
天堂最终会在妥协间 凋谢”-----《选择出色》
我努力去读那些被称为名着的书,当发现自己的生存状态以及思想历程被作者用文字编织到他的故事中,瞬间得到解脱的感觉,就好像沙漠中的飞鸟闻到了森林的味道,于是更加喜欢上了阅读。我越来越发现自己的年龄离书中主人公渐渐远了,贾宝玉,孙少平,渡边,卡夫卡,韩新月,林雨翔……他们年龄都小于现在的我,就好像时间对他们无济于事一样,他们永远是十几岁的年纪。就像木月一样,生命结束于十七岁,也就永远十七岁了。他们在充满幻想的年纪寻找着属于自己的路,未曾妥协。他们害怕淹没于寂静无声千篇一律的主流汪洋之中,被生活逼迫到一个人迹罕至的孤岛,高高地屹立于一片汪洋,痛彻心扉的呼喊,告诉世界还有这样一个不甘平庸的生命。人们似乎都是这样,总是不满于上帝的分配方案,力图通过努力改变自己的命运,而最终,关于我们的一切连同那些试图改变的努力都变成了我们的命运本身。人终究还得信命的。www.elanp.com
卡夫卡说:“如果我想去右边,我会向左转,然后忧伤地使劲往右转。”可是我呢?向哪走?往哪转?快乐的还是忧伤的?
“我在什么都不是的地方,呼唤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