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茶香喷喷

奶茶香喷喷

蔡昌旭

走进蒙古包可以看到大大小小的碗也不一样，有磁的，有银的，有塑料的……这些碗上都有简陋而鲜艳的图案，有的“岁岁平安”，“福”字的，有的还有英文字母，这样的碗是塑料的，也是比较新潮碗。碗不仅吃饭用，而最重要的是喝奶茶用，每天喝奶茶时用，每天喝茶时，无论谁用到那个碗，都会边喝边念念有词：“天天喝，天天好，天天喝，天天好……”

牧人，喝茶是相当重要的一项生活内容。每天的劳动非常沉重，频繁，一停下来就赶紧布茶，喝几碗茶才开始休息。来客人了，也赶紧上茶。有时候一天之内，会喝到十遍茶。

喝茶还是直接摆上碗，就喝，还辅以种种食物和简单的程序。先摆开矮桌，摆上奶酪、炒米、砂糖、盐、水果之类的小吃。然后把奶茶沏好，往后再由主妇的位置摆上盛奶茶的碗，用舀奶茶的圆勺，虑茶叶的漏勺。于是整个场面看上去就很丰盛了。

如果有客人在，还会摆上饼干、葡萄干、炒米、水果和奶酪等制品。而且奶茶的味道也显得很新鲜，有的是给客人吃的，让客人感到牧人的热情。

每次喝茶，黄油必不可少的，一小块儿滑润细腻的黄油和一碗烫烫的奶茶，水真是最佳排档，滋味无穷。在牛奶产量低下的季节里，没有黄油，我们也用白油（羊屁股上的脂肪提炼出的油）代替。才开始，我很怕那种坚硬洁白的油膏。但打架很照顾我，看我太客气，就主动帮我添白油，每次都狠狠舀一大坨扔进我碗里。弄得我哭笑不是，只好坚强地一口一口喝下去了，时间久了，我居然也适应了。

大家团团坐定，空碗一字排开，就开始倒茶了。把煮好的奶茶端上来，然后根据主人的口味，有用盐的，甜的，接主次……传给在座者。伺候茶的主妇不能光顾着自己喝，要眼尖，注意到那个客人喝完了，赶紧伸手讨碗续茶，直到客人用手合住碗口说：“够了。”

牧人喝的都是最便宜的茶砖，这种茶很硬，像砖头一样，压得很硬，每次要煮奶茶得用匕首狠狠地撬，才能剜下来一块儿，这样的茶叶质量并不好，但牧人喝习惯了，每次出门都要带回来几块茶砖，这样喝茶就不愁没茶了。

我赞美奶茶，奶茶和盐一样，是生活中的必需品。它和糖啊，肉啊，牛奶啊之类有着鲜明美味的食物不同，它是浑厚的，它是地处的。它是丰富的自然气息的总和，经浓缩后的，强烈沉重的自然气息，极富安全感的气息。在突然下起疾雨的一个下午，我们窝在毡房里喝奶茶，冷得瑟瑟发抖的我，喝下一口热乎乎的奶茶，顿时感到无比的温暖，热气腾腾的奶茶则又是一重深沉的安慰，又是温暖人心的异香，盐的厚重味感让液体喝在嘴里也会有固体的质地。奶茶的气息则是草原深远的意义，因为我们正进行在无边的草原上，我们捧着香喷喷的奶茶，迎接着远方的客人。

内蒙古海拉尔护路道口监护管理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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