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字 那年冬天,我们相爱,却又失去彼此。
文字 那年冬天,我们相爱,却又失去彼此。
第一次遇见夏乔的时候,是在拥挤的火车站台上,刚到北京的我和所有拥有美好憧憬的青年一样,等待着时过境迁,那些希望化为泡沫。
夏乔是我父亲的朋友的儿子,根据父亲的嘱咐,我在车站的某一处等着那个叫夏乔的人,说实话,我很希望对方是个彬彬有礼的绅士,就算他不是西装革履,最起码应该是一个干净阳光的男生。
不过,就像南极和北极永远不会聚在一起一样,我的希望像一根孤独的针落入了大海。
夏乔以一身流氓装扮出现在我面前,并对我说“美女,等人啊。”
我皱着眉头打量了一下他那张还算好看的脸,听着他痞痞的声音我就浑身难受,我厌恶的向后退了退,避开了他的目光,因为我还不知道,他就是夏乔。
对方也不再纠缠,但是却在我前方徘徊,我被他晃的眼花缭乱,只好耐着性子上前拍了拍他:“先生,请不要晃了。”
他愣了一下,冲我一笑,露出了洁白的牙齿,然后他掏出了手机,拨了一个号码打了出去,继而又听见了另一个好听的手机铃声,很不幸的,那个手机的主人是我。
于是我就被这个地痞流氓似的帅哥给带走了。
夏乔在北京立足了五年,所以父亲才让我来北京找他,毕竟在北京有熟人会好混一些,可是当我看到了夏乔那副样子之后,我在心里摇了摇头。
不过人不可貌相,流氓似的他在北京还有一套房子,并且是完完全全属于他自己的房子,我不得不承认其实他混得还不错,就算满屋子都是方便面饮料瓶,起码房子摆在那儿,总归算是一个家。
夏乔略收拾了一下屋子,放好我的行李箱。
“你想找什么样的工作?”他忙完之后,坐在沙发上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无所谓,只是要尽快搬出去就好,不用太麻烦你了。”我微微点头。
“我这里你随便住就好了,干嘛搬出去浪费钱?”
“总归不太好。”
夏乔浅浅一笑,不再说什么。
晚上为了给我接风洗尘,夏乔豪迈的请我去吃火锅,还叫来了他的一帮朋友,一个个跟他一样的痞子相,透着玩世不恭,处在这样一群人中间,我感到孤独、无助。
“哎呦!乔哥,这位是嫂子吗?还挺清纯的嘛!”其中一个染着黄头发的人坏笑着拍了拍夏乔的肩膀。
“你瞎说什么,是不是找打!这是我妹妹,来北京找工作的!”夏乔一拳打在了“黄毛”的胸口上,给他嘴里乱塞了些青菜:“堵上你的嘴!”
“哎,还是妹妹呢!那介绍给我怎么样?”另一个红头发的人把手搭在了我的椅背上,流里流气的问我:“美女,你叫什么?”
我被他们弄得浑身不自在,好像身上站了一层脏东西似的,怎么洗也洗不掉的那种,于是我“腾”的一下站了起来。
就在我站起来的同时,夏乔对他们说:“王八蛋们,别打她主意,她是我的人。”
我要走,夏乔留我,但我却依然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走之前还对他说:“夏乔,我们不是同一种人。”
和店里的温暖不同,外面的温度一下子就侵蚀了我的衣服,透过皮肤刺激着骨头,我突然想哭了,为自己独自离家,为这座陌生的城市。
我沿着人烟稀少的街道狂奔起来,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摆脱那些寒冷。
不知跑了多久,我扶着一面小巷里的墙喘着气,却听见身后有人也在喘着气,我一转头,就看见了夏乔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左耳上那只红色耳钻在薄凉的月光下闪着微弱的光,我第一次发现,原来红色是火的颜色,温暖的火的颜色。
我下意识的,靠近了那团红色,傻傻的笑了。
夏乔被我的笑声吓到了,他伸手捏住了我的肩膀,不停的问:“你怎么了?”
“你干什么?!”我十分不满的看着这个“疯子”。
“我以为你受刺激了。”他挠挠头,把外套脱下来套在我身上。
我低着头在他身后走着,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感觉这个世界好安静,安静的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接下来的日子,我像所有上班族一样,拼命地做着自己的工作,每天用时间把自己添得满满的,忘记所有的失落,对着冰冷的电脑屏幕拼着自己的业绩。
不同的是,每晚下班,桌上都会摆好热气腾腾的饭菜,旁边是一张小小的纸条,上面写的无非是一些关心的话,这样的生活持续了半年多,我也渐渐习惯。
有时,我会揪着他满头的红发对他说:“一看你头发就知道你内心多么干燥。”
他不以为然的晃晃脑袋:“所以需要你来滋润啊!”
这样的调侃,多半会让我面红耳赤,但时间长了也就惯了。
只有我自己还未意识到,有些东西已经悄悄改变。
周末的时候,夏乔带回家一个女孩儿,彼时我正在和周公约会,却被他的敲门声吵醒,我打着哈欠开了门,却看见了一张让我既厌恶又嫉恨的脸。
不得不承认,那个女孩儿长得很美,和所有的北京女孩儿一样,拥有着天生的高傲。
“小木,这是我女朋友。”
我当时是什么感受呢?我自己也说不清。
那个叫小芷的女孩儿似乎很热爱做饭,亲自下厨煮起了东西,我装作若无其事的调换着电视节目,而我们的夏大先生自然是妇唱夫随去了。
饭做好了,夏乔喊我吃饭,我在饭桌上挑这个捡那个,一会儿说菜淡了,一会儿说汤咸了。
心里总觉得有些东西硌着,把那个最脆弱的地方压得生疼。
接下来的几天,小芷频繁的出现,我只能每天都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打情骂俏,突如其来的烦躁感像沙粒一样越聚越多,终于有一天毫无征兆的找到了发泄口。
夏乔回来的时候,我正蜷在沙发里看电视,然后视线就被他手里的一大片火红吸引,随即又回到电视上。
“今天周芷若还来?”我漫不经心得问他,眼神飘忽着。
“周芷若?”
我没有回答,继续看电视,夏乔进了厨房,大概正准备着浪漫的烛光晚餐吧。
看着看着,目光又不自觉的聚焦到桌上的那一大束玫瑰,火红的颜色刺痛了我的双眼,内心也一下接一下的抽痛着,多日来烦躁的火焰不安的跳动着,脑海里全是小芷捧着那束玫瑰冲着我笑的画面。
于是,夏乔从厨房里出来就看到了--我一把抓起了那些玫瑰,狠狠的摔在地上,疯了似的踩着那些花瓣儿,看着他们化作烂泥。
“你在做什么?!”他走过来推开了我,看着那些花瓣儿的“尸体”,狠狠的问我:“你是疯子么?!"
手心隐隐作痛,刚才那些玫瑰,还带着几根零星的倒刺。
我快速的跑回房间,抛出了箱子,胡乱塞了几件衣服。
“你要去哪儿?”
“不用你管!"
“为什么?”他的声音变轻了,眼睛盯着我手中的箱子。
我站在他面前,没有说话。
“告诉我,为什么?”
我还是不动,也不看他。
“我让你告诉我为什么!”他突然暴怒起来,一把抢过我手中的箱子,狠狠的砸向地板,箱子被摔裂了,里面的衣服散落了一地。
那一刻,我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一滴滴的落下来,越来越多。
“因为,我喜欢你。”我抬头看着他深邃的眼眸,声音越来越轻,泪水更加汹涌。
时间突然静止了,空气中只剩下我的哭泣声,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一把把我搂在怀里,手揉着我的头发,低下头在我耳边说:“笨蛋。”
我愣住了,他这算什么,要脚踩两只船吗?我才不做那可恶的小三儿。
于是我不安分得扭动起来。
“别动,”他手上用力,禁锢住我:“其实,我也喜欢你啊。”
我身体一颤,安静了。
“那些花,其实是送给你的。”
……
“可是有个笨蛋,把它踩烂了。”
我“呜呜”哭起来,把眼泪和哭声淹没在他的怀里。
那个夜晚,我们拥抱了很久,在那个夜晚,确定了我们的誓言,永不离弃。
和夏乔在一起的时候,我感觉很温暖,因为每天都会看见他那张阳光的笑脸,他就像我的天使一样,默默守护着我。
我一直不知道他是做什么工作的,他也从来没跟我说过,就算是我问他,他也只是淡淡一笑,我没想太多,不再多问。
时间久了,我就不再去追问什么了,只要夏乔对我好,我为什么要知道这么多呢?
那天下班的时候,我回到家,跟往常一样,没有看见夏乔,也没看见平时都会摆在桌上的饭菜。
匆匆洗了个澡,然后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黑暗中,只听见钟表“滴答”的声音,我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心里很不安。
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梦中突然感到身边有人,正在一动不动的盯着我,我睁开眼,就看见身边的那个人影,用手支着脑袋,虽然看不清他的脸,但我可以感觉到那是夏乔。
“你回来啦!”我转过来对着他,他身上有一股浓烈得酒气。
夏乔并没有回答我的话,但我知道,他一定在目不转睛的看着我,然后,黑暗中一股强大的力量搂住我,让我无法动弹。
“你怎么了?”
“小木,他们会原谅我么…”他口齿不清的说了一句莫名奇妙的话,不过我还是听清了。
“谁?”
“已经五六年了,在这个地方…”夏乔欲言又止,喉结上下滚动着。
我没有说话,或许,我根本就不懂他,只能默默的承受那些我并不明白的伤心。
“你会原谅我么?”他加大了手上的力道,搂的我有些窒息。
我在他怀里艰难的点了点头,不再作声。
他搂着我,就那样紧紧地搂着我,睡着了。
第二天清早,我醒了过来,他还在睡梦之中,眉头紧锁着,双颊还残留着醉酒后的微红,双唇紧闭,似乎在隐忍着什么,长长的睫毛附上了一层朦胧的阳光,我伸手,抚平了他的眉头,看着他微微一笑。
陈他还没醒,我收拾了一下屋子,房间很脏,平常太忙都没有打扫。
一只小强钻进了沙发底下,吓得我一下子跳到沙发上,稳定了一下情绪,决定把那只小强抓住,不然这房子就会变成它的天下了。我连推带靠的移走了沙发,不过在沙发底下,我没有看到那只小强,却看到了几小箱奇怪的东西。
打开箱子,里面是一瓶瓶的药水,还有一包针管儿,我看了上面的字,一下子呆住……
夏乔醒来的时候,看见我呆呆的坐在沙发上,眼睛盯着小桌上的东西,当他看到桌子上那些东西时,急忙跨过来,两只手握住了我的肩膀,我看着他,他的眼神很复杂,有些我看得懂,有些我看不懂。我使劲推开了他,他颓废的坐到了地板上。
“你所说的原谅,是因为这个么?”我无力的拿起一瓶药水和一个针管儿,慢慢地把药抽进去,定定的看着那透明的液体。
他就那样坐在地上看着我,眼里已死灰一片。
“为什么会做这个?”
他没有回答我。
我大声笑了起来,笑过后,我脸色苍白的看着他,突然猛地把右手握着的针管儿向自己的胳膊扎去,他扑过来按住我,不过已经晚了,那些药,那些毒品,已经被我胡乱的推进了身体,针头抽出来的时候,一滴鲜血溅到了夏乔的衬衫上。
“你想死吗?!”他紧紧的按住我,也按住了我胳膊上的伤口。
“如果看着你这样,我还不如去死。”
“你……不是……会原谅我的么……”夏乔哭了,可是那些眼泪,我没有珍惜。
我冲他笑了笑,一阵急火攻心,我眼前一黑,晕了过去,耳边还不断回荡着夏乔呼喊我名字的声音,那么无助,那么撕心裂肺。
醒来的时候,正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旁边是夏乔一脸焦急。
“你醒了。”他握住我的手,双眼通红,下巴有了青色,似乎憔悴了不少。
我淡淡的“恩”了一声,抽回了自己的手。
他尴尬的咳了一声,拿起旁边的一碗粥,轻轻搅动着,盛了一勺送到我的嘴边,我毫无表情的吃下那粥。
良久,我才开口说话,打破了僵局。
“夏乔……”
“恩。”
“你……去自首吧。”
她的手停顿了一下,然后又继续搅动着那碗并不烫的粥:“来,再吃一口。”
我别开脸躲开勺子,背对着他。
身后一声微叹,然后是脚步声和关门声。
晚上,他把一个保温的饭盒放在床边’
“喝点鸡汤吧。”
我注意到他的脸上青青紫紫的,嘴角还有一块儿未干的血迹。
“跟人打架了?”心痛着,却只能淡淡对他。
“没,是摔得。”
我摇头苦笑,夏乔骗我,我知道,不过你既然不想说,我便不再问。
夏乔喂我喝下了半碗汤,温柔的替我擦去嘴角的油渍。
“为什么不去自首?”
“如果我去自首,你怎么办?”
“我会等你。”
“小木,我……”
“答应我,好不好?”
我看着他,然后眼中的颜色一点点黯淡下去,因为在他眼里,我看到了抱歉。
“对不起。”
冷冷的三个字,直接痛击着我的心。
“小木,我以后不会做了,好吗?”
不好,我不想活在罪名下。
夜深人静,身边早已没有他的温度,冰冷的空气中只剩下我独自呼吸的节奏,前所未有的孤寂向我袭来,一点点剥开了我仅存的温暖。
我勾起嘴角微微一笑,低头看了看被鲜血染红的手腕,上面有一条恐怖的刀口,我静静的注视着它,注视着喷涌的鲜血,感受着生命一点点流逝,灵魂一点点被抽走,黑暗的出口被我忽略,离我越来越远。
或许死,可以解脱吧……
昏迷之前,我听见了值班护士那惊恐的尖叫。
“再晚一会儿,就会失血过多而死的。”耳边响起了男性微弱的声音,刺激着我睁开了眼睛。
“谢谢你,医生。”
我看到了夏乔送医生出了病房,手腕处剧烈的疼让我彻底清醒过来,我抬起手,看着被包上的手腕,呆了一下。
夏乔送完医生后进了房间,他看见我醒来,一句话也没说,走到床边用深深的眼神看着我。
“为什么自杀?”
……
“是不是只要我去自首,你就不会在伤害自己?”
……
“你爱我吗?”
“爱。”
“那你会等我吗?”
“会。”他决定了吗?
他笑了,笑得那样开心,那样透明,然后,他抱住了我。
“答应我,小木,不要等我,找一个好人,照顾好自己。”
我在他怀里摇了摇头,虚弱地说:“我说过,我爱你,我等你,哪怕是一辈子、下辈子。”
“小木,把心留给我,就够了。”
我摇头轻笑,更近的钻入他的怀抱。
“小木,听我说,等我,不值得。”
“我为你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那一整天,我都轻轻地靠在他的怀里,听着彼此的心跳。
有些人爱上以后,可以共赴生死,有些人爱上以后,却把对方推入深渊。
亲爱的,原谅我,和你一起的日子,是我生命中的美玉,散发着尊贵的光芒,可当我想要触碰的时候,它却裂成了无数碎块。
亲爱的,原谅我,如果时间再让我从入口进去一次,我想我会依然毫不犹豫的听从,因为我还想再遇见你一次,即使最后,依然是我一个人走出。
亲爱的,原谅我,我是这个世上最爱你的人,就算在原地止步,也等不到你的身影,也找不到我爱的人,就像爱你一样……
夏乔去自首后,我很快就出院了。
出院后,我收拾了一下夏乔的房子,因为我知道不久以后,这房子就不再属于我们。
然后,我离开了北京,回到家乡的小城。
家乡不似北京那么繁荣,但是有我喜欢的恬静,我在小城开了一家蛋糕店,生意还可以,两年我就在城里买了一套房子,我每天都仔细的打扫房屋,添置家具,想象着我和夏乔以后的幸福生活,有时竟不自觉的笑出声来,幸福溢满了心间。
不知不觉五年过去了,这五年中,有不少优秀的男人向我示好,我都会回答他们一句“对不起”然后就离去。
算算日子,夏乔应该出狱了,我收拾了一些行李,准备再去北京一趟。
北京的变化很大,我念了,街道变宽了,高楼大厦林立,就连站台也没有五年前那么拥挤不堪了,我站在曾经站过的那个地方,想象着第一次看见夏乔时的情景,他那不入眼的装扮至今还在我脑海里清晰的呈现,那句“美女,等人啊”还在我的耳边萦绕不绝,然后他那颗红色耳钻在我眼前出现,我刚要迎上去,却发现笑脸和耳钻已不在,只有来往的人群。我拍拍自己的脑袋,暗骂自己愚蠢。
打车去了监狱,在外面等了一段时间后,被通知可以进去了。
我问了管理夏乔那个监狱的监狱长,夏乔是否可以出狱了。
“夏乔?”监狱长疑惑的看着我。
“是的,他应该可以出狱了吧。”
“没听说过这个人啊。”监狱长一句话让我微怔。
“不会的,五年前他进来的啊!”
“你等一下?”他在抽屉里翻了翻,然后抽出了一个档案夹。
“找到了,”他看着其中的一张纸,不过接下来的一句话像霹雳一样砸了下来:“夏乔五年前入狱,一年后就自杀了。小姐你是要找他吗?”他把照片在我面前晃了晃,上面是夏乔那张已经失去神采的脸。
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走出监狱的,耳边一直有一句话响起--夏乔五年前入狱,入狱一年后就自杀了。
他自杀了……他死了……都是我害死了他……是我自私……为什么……等等我呢……
我疯了似的向前奔去,一如六年前那个夜晚,可是身后,已经没有人在追着我了,没有人会为了我的无助再在乎我了……
突然撞到了一个人,身体不稳,向后摔去,坐在地上,我“呜呜”哭了出来。
那个人没好气的骂了一句:“不长眼睛啊!”
我抬头,朦胧中似乎看到了夏乔那一头火红,情不自禁的呢喃着“夏乔,夏乔……”
“是你?”
我这才回过神来,看清了那个人的相貌,虽然头发剪了,流氓气也收了不少,但他分明就是五年前在火锅店的那个黄头发。
半个小时后,我们坐在了咖啡厅里。
“他四年前割腕死的。”
“他为什么要死?”我试图保持平静,可眼泪还是如同断线的珠子般落下。
“也许是因为抬不起头做人了吧,贩毒那种事……”
我一口接一口的喝着咖啡,也许泪水的味道,也不如它吧。
“去看看他吧。”黄头发提议。
我轻轻点点头,木偶似的跟在黄头发身后。
墓园里,我站在一座墓碑前,看着那上面的字,自嘲的笑了。
夏乔,我终于看见你了。
你还记得五年前的小木吗?那个说会一直等你的小木?
又是冬天了呢,还没有下雪而已。
你爱我吗?你好像从来都没说过吧。
但是我说过,你都忘了吗?
墓碑依旧冷冷的立在那里,不理会我的心痛。
下面隐隐有一个东西,我轻轻拿出来,抖落上面的灰尘,是一个防水的小皮袋,打开一看,是那只红色耳钻和一张已经泛黄的明信片,明信片上有五个字,虽然模糊,但还能看得清,那是:小木,我爱你。
那一刻,我跪倒在坟前,那颗耳钻被我狠狠握在手里,眼泪在脸上滑落。
为什么你说的不是对不起?难道你不觉得你离开是一个错误吗?
还是你本来就觉得,你没有任何对不起我?
原来我是个最坏的女人,五年前把你推入了万劫不复。
对不起,我真的没有想到,你会抛弃我们艰难的爱情,找个借口把它抛弃。
我曾经说过,我会等你,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
难道这一切,都只是我自己的一相情愿?
我没有想到,我自以为是的争议会把我的幸福摧毁。
这代价太大,太大了……
我多么希望你没有遇到我,而我也没有遇到你。
但是,这该死的命运,让我们定下誓言,
一个谁也做不到的誓言……
……
天黑的时候,一个人才从墓园出来,钻进了一辆汽车。
“走吧。”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女人的左耳上是一只红色的耳钻。
车主是个黄头发的男子,他看了看表,正好是晚上八点,于是他“轰”的一声开出了车子,只残留一地的冬日肃杀……
当晚下了一场大雪,第二天,听说工人在打扫墓园的时候,看到一具女尸体静静躺在一座碑前,他立刻报了警,警方确认死亡时间是昨晚八点左右,死因是头骨受到撞击,与墓碑上的的血迹和破损吻合,初步确定是自杀,目前,此案正在进一步调查之中。
移走女尸的时候,谁也没有注意到,一颗红色耳钻从尸体的手中掉落,滚到了墓碑前……
……
那年冬天,我遇见了你
那年冬天,我们相爱
那年冬天,我们失去彼此
那年冬天,我们又在另一个国度相遇
那年冬天,你给了我世上最美的停留
那年冬天,你让我看到了最丑恶的交易
那年冬天,我知道了代价可以有多么沉重
那年冬天,你叫夏乔,我叫关木……
(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