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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拥抱----一个世界

作者: 红酥手2012/05/19生活随笔

一个拥抱----一个世界

(许久,都想写点东西,记录我与父母的点点滴滴,写于大家分享一下那平凡的感动。可是一直到今日,才提起搁置了许久的笔,这样写也许让人感觉有点别扭,确实,名不见经传的我以这样的口吻开头,乍一看着实会让人误解为我是某个归隐的大家,呵!不过没关系,就让我暂且做一下所谓的大家吧!)

我一直都想抱抱他们,可是这简单的愿望却被现实搁置了许久,直到现在,它依然以“?+……”的方式在我脑中盘旋。

去年九月,也就是我要去湖北读书的日子,那是我长这么大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远行,在还没确定是否能飞的情况下被告知必须要离开那长久以来的庇护,我忧虑过,但在那个众人为我描绘的天堂般的未来面前,那点忧虑又算得了什么。我乐得忘乎所以了,眼里心里都溢满了欢乐,全然没注意到他们眼底深处的那抹悲伤,现在想来,似乎从拿到通知书的那刻起,母亲的眼底就笼上了那抹忧伤。老早就决定了由父亲送我去学校,但是走的那天,我好想抱一下母亲,可是在家吧,一是觉得还未真走,那样未免有点太过矫情,二是不想再触痛那拄着拐杖翘首的佝偻老人(好多次,我都发现她呆呆地望着我,似是要把我的样子刻进记忆似的)----奶奶脸上的沟沟壑壑本就已被泪水填满,所以我想尽可能显得平常点,表现得就像我要去逛街一样,还哄着她说,“你别哭呀,回来我给你买好吃的。”于是,我就坚持要母亲送我一直到上车为止。她本是不打算去的,这我是能理解的,毕竟飞出去的是我,而攥线的是她,就好比风筝的眼里只有天空,只在乎御风飞的高不高,飞的美不美,而放风筝的人却得牢牢的抓住线,时时担心着线的那头会不会有风雨……我和母亲,就是那风筝与放风筝的人。但是我想暂且纵容自己一次吧,所以她又拿过我手上包,陪我走了又一程,但到了之后,我发现我错了,我突然才意识到我还没走出那个朴实的不会表达爱的山村,哪里淳朴的让我不敢为天下先,不敢标新立异,当然咆哮的汽车也不肯等待,我就这样,终是没能在走之前抱一下她,甚至于连一句再见也没和她说,就这样空荡荡的走了,心里很空、很空……

这一路上于我来说,有太多的第一次,第一次离家,第一次坐火车,第一次正儿八经的讲普通话……等等,诸多的第一次让我恐慌过,让我拘谨过,但也让我兴奋了,我的未来,我的天堂就在眼前,我穿梭在一个全新的世界里,陌生而又熟悉,神秘而又平淡,我心日日浮华,未留意那丝空荡,许久,尘埃落定,一切浮华将尽,千般思绪向我涌来,那丝空荡做成了茧,将我束缚。我打电话给母亲说:“妈,你还欠我一个东西呢。”她吃惊的问到:“什么呀?”我说你还欠我一个拥抱呢,电话那头沉默了。我意识到我说的唐突了点,于是又说:“妈,在这里,我吃的好睡得好,一切都习惯,不用担心,我还胖了几斤呢!”(现在有点后悔说那句话了,当初只是一句宽慰母亲的话,却不料日后竟被言中了。当初一是有点孤单的不知所措,一是真的想要胖几斤给母亲看看,证明我确实一切安好,总之,这一切是我中了食物的毒,我后来胖了不是几斤,也不是十几斤。)我现在还清楚的记得寒假回家是初见母亲时她的表情,她呆住了。是真正的被我给吓得呆住了,她没想到她那向来孱弱的女儿,不但没为思家之苦折磨得面黄肌瘦,反倒吃的红光满面的回来了,呵呵,我想母亲又得担忧了,不过这下不是担忧我这只风筝会飞离她,会受伤,而是担忧我现在还重的飞不飞得起来。当然,她呆住了,所以她忘记了还我那个搁置已久的拥抱。错过了初见的那一刹那,我是再也没有勇气去提那事的,所以就这样,我的这个愿望又被束之高阁了。

双亲都是不会表达爱的人,母亲还好点,可以打电话跟我七大姑八大姨的家长里短,而父亲在我念书这几年里,做的最多的事就是寄钱给我以果我那腆着的大肚腩,或者接到我的电话后说:“我去叫你妈来。”

幸好我是一个特别的人,于外人眼里,我也许平常而卑微的如同空气里的一粒沙,不值得着墨称道。然而,对父母来说,在他们接触过的众多的小孩中我确实是最特立独行的一个,因此,我不是最省心的一个,但我却是最贴心的一个。自小我就不喜说话,但这不意味着我不喜交流。不知从那年起,我就标新立异的给他们写信,这是不用盖邮戳的信,它的旅程只有从我的手中到父母手中那么远。父母不善于表达,他们只是将那浓浓的爱融进了阳光,融进了我身边的一草一木,但他们依然会给我写回信,可怜的他们是被逼的,迫于我的胁迫,他们只能屈从,因为做子女的最擅长与威胁自己的父母了。就是直到现在,我还在玩着这个游戏,那天忽的心血来潮寄了份家书,洋洋洒洒写了好几千字,似在以家长的口吻对他们进行说教,要他们不能混日子,竟用自己那点可笑的想当然的见识劝他们要如何如何,现在想来还真是可笑,可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收信人是父母。不久,收到父亲回的短信,说:“昨天从邮局取回你的信,详读之后觉得你说的很对,我的事我尽量改正,你的事呢自己做主,我们支持,信就不写了,哈哈……”他又想偷懒了,这般讨好的笑着,可惜没用,谁叫他可怜的遇到我这样的女儿呢,呵呵,我立即回短信说:“好啊!我准备以后都不给家里打电话了,改写信了。”这样我想不让他写都难,因为我已争得了另一位当家人----母亲做同盟。我的办法好吧,呵呵,做子女的最善于这样做了。

其实,我并不是想要刁难他,只是想以这种方式了解他们,长大后虽然时常联系,但讲的都是些日常琐碎,很少谈心,我只觉得离他们愈来愈远,越发的不了解他们了。我自己呢还年轻,有书本,有哥哥姐姐,有一群志同道合的朋友,当然还有他们,反正我总是有地方排遣我的酸甜苦乐。但他们呢,他们的辛酸要给与何人说?姐姐哥哥都已成家,只要不给他们添堵就已是谢天谢地了,难不成要跑去已是耄耋之年的老母那儿去哭诉?算了,还是让我这个闲人多听听他们的唠叨吧,既然他们不说,那么就让我主动点,去充当这个恶人吧!

三毛说过,凡是有责任的人,就不该轻生,如果要她把失去至爱的苦杯留给双亲来饮,那她就是死了也会不瞑目的,所以她要做只暂时的不死鸟,可是她终究还是受不了那漫漫长夜的孤寂,任性的追随荷西而去了。我向来是瞧不起轻生的人的,我知道,也许我着一生都不会有所建树,但我更是知道,不论怎样我都是双亲眼中的至宝,我是没法残忍地让他们幸劳一生后还得日日以泪洗面。我说过我是个有点特别的人,时常做一些不合常理的事,所以想到这,就立即去信以保证,允诺我永不会轻生。呵呵,原本是想给他们吃颗定心丸,可殊不知这一举动唐突的反倒让他们为我担心了好久。

最近越发觉得人生苦短了。“假如我们能活八十岁,那我们现在已有四分之一入土为安了”,这是我一同学说的,乍听时我心头涌出莫名的恐惧,不再是以往的“时光如梭,白驹过隙,一寸光阴一寸金”等给我的麻木,这句话实在的叫我真的担忧了,我急于让别人也意识到这点,于是那几天在QQ上逢人就提,以至于可能别人都以为我疯了。其实我没疯,我从没像现在这样清醒过,一下子也想明白了,诸多事是根本就不需要理由的,就像那个还未如愿的拥抱,一个平常的再也不能平常的举动,却硬是被我以诸多的理由给扼杀了。呵呵,让一切的理由都见鬼去吧!再回家,我一定要抱抱他们。

明明是自己在作祟,却还一直偏执的认为是双亲欠我一个拥抱,殊不知,就算是他们欠我一个拥抱又算得了什么,想想自己,我又欠了他们什么,我已欠了他们整个世界,如若这样算,那让我拿什么来还这一个世界的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