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顾一切的凋零

因为办公楼下的一树嫣红，我喜欢上了散步。每天我从树的身边走过，数着一树的花朵，守望着华丽丽地绽放，花事了。

一雨而夏，我忽然发现那些灿烂的嫣红一朵都没有了，只剩一树婆娑的绿，我在地上寻找嫣红的影子，可是哪里有呢，想学黛玉的矫情也不能。

仅仅是多了一个雨季，嫣红烟消云散，它们不顾一切的凋零了。

不再去散步。

清明那天，大哥用心地翻拍老照片，从网络上发给我。有老祖母，我们早逝的父母，我小时候稚嫩的面孔以及儿时的伙伴。

过几天，他告诉我，那些老照片的原件都被他烧掉了。他说，不想再保存了，因为我也老了。

他问我，我们的家族在那个小镇上脉络清楚，就那么几户，必是移民而来的吧？

我也不知道。前几年回去祭奠祖母和母亲，一路的墓碑，刻录着我们家族不顾一切的凋零。

不再回故乡。

偶然参加一个餐会，一桌皎洁的面孔，被尊敬着。

想起从前我给前辈敬酒的一些情形来，何乃相似。转眼春秋。

大家说K歌吧，拥我开头，就不自谦了，可是我只会“古老”的罗大佑，一曲过后，娃娃脸们争相献歌。

没有一首熟悉。我在一角黯然的矜持着，他们沉浸在RAP的亢奋里。

悄然离开。我从来不主张和年轻人争春，最不忍看描涂的腮红。

月华如水。沉思往事立斜阳，当时只道是寻常。无端冒出这两句来。

对镜看鬓霜，曾经的青春不顾一切的凋零。

不再细端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