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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夜

作者: 清新淡雅2012/05/12心情短文

给儿子布置了一篇《夏夜》的作文,小家伙颇为犯愁,却触动了我串串记忆的风铃。

我梦想回到三十年前的夏夜。吃过晚饭,抱着小板凳尾随着爸爸出大门向西走,到刘家门前的空场上乘凉。大门楼外有一棵大槐树,这株大槐树与众不同:黄绿的叶子,比别处的叶子要浅许多。常引来过往人们的驻足评论:有人说这树缺氧分,恐怕要死了;有人说,这树下有铁,是先人埋下的!回头看看那座百年老屋,它确实让人联想许多,众说纷纭。然而,一年,两年,树年年发芽滋叶,虽不算枝繁叶茂,但也能绿树成荫,垂下一片清凉,一直到这家老头去世,那棵树才渐渐枯死!

老槐树下有一块大青石,单人床那么宽大,门东是一块小石板,一尺多宽,四尺多长。男人们坐在大石块上,女人们聚在小石块上,来晚了的自带板凳,或者坐在蒲扇上,也有项大哥(小时候我叫他“大象哥”)光了脚丫坐在鞋上,我总是早到放下板凳坐在带着余热的石板上,待人多时再让出,坐在刘家的大蒲团上,蒲团软软的,用用玉米皮编成,坐在上面沙沙地响,有股玉米皮的清香。

坐在石板上,便听见对门三姐问“二叔,几(个)菜呀?”爸爸眼皮一垂,“四(个)儿”。(父亲为人细致,饭菜不奢侈,却做得有滋有味。)“四儿,又是葱拌酱,将拌咸菜吧?!”邻家五婶接茬道。我心里颇不服气,想:“谁像你家呀?小吃碟到蛮精致,里面盛着一个老咸菜(整个的),喝粥时,轮着抓起来,咬一大口,吐在自己碗里,再一口一口就粥喝下!我家四菜就四菜:煮咸鸭蛋、咸菜丝小葱拌芫荽、青椒蘸酱,还有中午的炖土豆豆角,不服怎的!”心里想着,却不多插嘴,这是规矩,除非有人确认,否则是不多说话的!

于是,男人们女人们各自开始各的话题。女人们则谈东家媳妇西家婆,张家的三闺女怎么就嫁了王家的二小子,为啥管对门的男人叫叔,叫她老婆就叫姐,老辈子结婚的红盖头,喜橕,花轱辘(喜车),我在一旁听得津津有味,时感豁然开朗。

其实我更爱听男人们侃,我常听刘大伯讲当年闯关东,一辆大马车载着一家老小去又回,那“三鞭子威震关外”的故事,让我叹服不已;我还听到了詹天佑,知道了“詹天佑钩”;听他们唠茅以升,石达开,岳飞,杨家父子血战金沙滩,他们聊得比女人们谈的更丰富,更深广,一段的经历,耳闻目睹的往事,常引得我想快快长大,像一个男人一样豪爽潇洒闯荡江湖。

闲谈时,常有车夫驾着大马车从旁边的大路经过,两匹马或三匹马拉着一辆大车,前面是梢马,后面是辕马,有的还有小儿马,驾在辕马旁,时松时紧有一搭没一搭的拉着套,像个淘气的孩子。车马过时,马脖上的铃声,马蹄踏地以及大车碾过石子路的咯吱声,由远及近,又由近及远,一团黑影消失殆尽。

还偶有一两辆自行车穿过,加重的大水管车驮了两大筐果子,紧箍的筐盖下露出桃叶,果叶,飘出阵阵草叶香,常引得我想,追随其后从包缝间偷出两个果子美美地吃,想呀想呀,那果子便愈加诱人,似乎禁不住唾津的潜溢了!想是那么想,身子却一点也不敢动,只得深吸一口气,混着尘土的果木香气,漫漫地想那水蜜桃,大沙果该有多甜多香,一直到现在,我总感觉吃到的从没想的香,推及生活的方方面面,得到的就没有想要的好,这似乎就成了真理!

听着,看着,想着,迷迷糊糊,就沉浸在夜的迷茫中。

记忆中美妙的夏夜,那人,那事,那情,那景,永远的留在了美丽的梦中,不会淡化,不曾消逝!

2009年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