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世墙头,埋葬情愁
这个寒冷的清晨,忽然想起你,想起一段不能遗忘的相遇。那天,你在我的左边,我在你的右边,中间铺满着一曲宋词,面前呈现着一汪江南。
——题记
尘世墙头,埋葬情愁拉开层层绉纱的窗帘,阳光瞬间侵占了小半个房间,是干净温暖的味道,却是照得我满身耀眼地疼,光明与我无缘地格格不入。
我忘记了我是从何时开始属于黑暗,直至它如同皮肤一般紧贴着我,自由呼吸。我用游离的灵魂来摆脱疲惫的哀伤,如不断漂移的浮萍,在水中颓败,沧桑而寂寞,懒散到死亡。
可是,这个寒冷的清晨,忽然想起你,想起一段不能遗忘的相遇。那天,你在我的左边,我在你的右边,中间铺满着一曲宋词,面前呈现着一汪江南。
于是,我一个人开始站在这尘世的墙头转身回望,不言语,不浓烈,只是站在墙头,折一段时光为箫,吹一阕词牌婉约,任凭月落衣裳,露湿鞋袜,回首。
你是江南的旅人,漂泊的羁客,我只是江南青石板铺就的小巷里那个轻轻撑着一把绿纸伞,袅娜经过你身边的玲珑女子。你开口问我借伞的时候,我心头忽然想起白素贞与许仙的阴阳际会,咫尺天涯。
江南的风是笑东风,江南的花是蝶恋花,江南的雪是清平雪,江南的月是西江月,江南的诗是春光好,江南的歌是凤求凰,江南的酒是醉花阴,江南的人是点绛唇。我和你一起在江南的院落里,在相思的梧桐下,笑言前世今生,醉说沧海桑田。
沉溺,沉溺,即使相互信手拈来的文字,也被爱情浸染闲闲出一种叫永远的气质。你笔下的字宛若游龙,欲飞纸外,你抬头笑着说,尘儿,你也应当学下这个尘世,喧嚣热闹点。我手底的字字句句只是锦口绣心,秘密严实,回应你的那抹微笑在江南日渐褪色的古韵里翩然舞蹈。
我知你求的是大丈夫四海为家,海,须是宽广,家,须是自由;我知你要的是阳春白雪,春,须是百花,雪,须是温柔。你可知我呢,我是三千弱水,若不清浅,宁可一瓢不取,任凭远流成光阴里开谢的故事。所以,遇到爱情,接受爱情,不敢相信爱情,你和我都是,不敢相信爱情。
我们开始成为两朵长出尖刺的玫瑰,你是红的那朵,晕染满满红尘的红,我是白的那朵,静裹一身白雪的白。我们紧紧依偎相互取暖,心里都生生的怕一移开就要失落生命的华彩,但那些刺,又常常将彼此伤痛,细小伤痕渗透出微微的血丝,一呼吸,便是浑身的疼。
你看多少诗词里告诉我们江南的爱情是别离的爱情,我们却忽略了,以为的天荒地老不过是刹那芳华,一灯如豆的相思再也挑不起红袖添香的梦,青石板的巷子里我孤单消瘦的身影娉婷,失去了那把绿袅袅的油纸伞,眼睁睁看着滴滴答答的爱情流过衣裳落在地上,收拾不起的流淌。
我把爱情出卖给了黑暗,换取让心头止血的毒药。我的爱情啊,它曾经开着莲花般的圣洁,纤尘不染,遗世独立。我曾经满心欢喜地望着它,悉心浇灌,许着自己的未来,描着些许世俗的边沿,绘着些许物质的底色。到底在黑暗里只留得残荷听雨声的清冷,只留得落花人独立的寂寞。
爱情,故事,经历,病痛,死亡,回忆,这些字眼充斥脑海的时候,我开始学会了过一种安宁平淡的日子,学会了忘记什么叫死生契阔,学会了把所有的章节用轻描淡写的姿态隔山隔水隔进字里行间。
这个寒冷的清晨,忽然想起你。于是,我一个人站在这尘世的墙头,把过去的关于你的的日子,用文字的针尖一一挑出,堆放为落花成冢的样子,在西风乍起的时节,埋葬进生命的冬季。该走的就走了,该散的就散了,从此以后无爱一身轻,无酒一身醒,无痛一身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