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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屋

作者: 三木子2012/04/25情感说说

昨夜,似乎醒着,又似乎睡着,或睡或醒之间,老屋,竟被清晰的刻入脑海、刻入记忆、刻入流逝的时光。

老屋,是姥姥姥爷的故居;老屋,是妈妈成长的摇篮;老屋,也是我童年的乐园。

老屋很老,差不多有四五十岁了。斑驳的时光在老屋的身上留下纵横的线条,但是却无损老屋巍然的形象。老屋也是土屋,好像那个年代的房子都是土木结构。大梁——也叫懔子,是房屋的主要受力物,横担于房屋的正中。椽子,密密匝匝的和檩子交叉,像手工编织的鸟巢,构成了一个基本的框架。铺上草席,再抹上黄泥,土屋就完工了。黄泥不是普通的黄泥,而是要加一些短碎的柴草,叫做髯(大抵是这个字吧,或者也许就没有这个字,只是一种口头的方言),据说是为了黄土的凝固性和粘合性更好,这样黄泥才能稳稳的附着在椽檩上。就是如此简单的几样东西,竟能让老屋四五十年岿然不倒。

我越发的好奇了。如今钢筋水泥你构造不应该比黄土椽檩更加坚固吗?为什么高楼大厦反而如此赢弱不堪呢?先不要说四五十年了,有的甚至于刚刚盖了一半,另一半已经不堪重负,凄然躺倒。也因此,我越发的崇拜用一把黄土一块木头来组建幸福的农民,这把手艺竟然强过了四五十年之后科班出身的设计师呢。

老屋总共四间,屋前是一处空旷的院子。院子很大,是老屋的两倍,就是这空旷而干净的院子,成为了我童年绚烂的一笔。在这个院子里,有着儿时最欢快的笑声、最响亮的歌声、最稚嫩的语言、最清纯的微笑……

每年初春还不到播种的时候,人们都是不忙的。正午刚刚过一点,因为是初春,所以太阳并不毒辣,也不清冷,而正是刚刚好的温柔,刚刚好的适度,刚刚好的慵懒。就着这样的阳光,姥姥坐在屋前的石阶上,旁边是张奶奶、王奶奶、李奶奶,大家一人手里一幅鞋垫,聊着家常,说着趣事,而那笑声也时时引的我们这群小家伙侧目呢。

而我们在干什么呢?有的在跳皮筋、有的在过家家、有的在玩口袋(用布缝起来,里面装上麦子,因为麦子较轻,不容易弄疼。在地上画上格子,按着游戏规则跳)或者有的地方也叫跳格子。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个时候没有玩具,没有电脑,没有游戏机,平日里玩的皮筋,泥土,或是自己缝制的布袋,却为我们那帮孩子带去了无限的快乐。那个时候似乎伙伴也是极多的,因为玩一个游戏等待的时间太长,所以就分成了几伙,各玩各的。根据性别和年龄的不同,我分配不同的“玩具”给大家,现在想来,当时的我竟是具备团队协作能力的呢。

老屋院子的南面就是一个极大的园子了。这个园子不但是我童年的天堂,也是我小小身体营养的补给站。

园子,简直就是一个品种齐全的菜市场。在儿时的我眼中,那也是一个百宝园,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红楼梦语“刘姥姥进大观园眼花缭乱”,我说“我进百宝园‘手脚并用’”,恨不得全身上下长上十只八只手才好。一下摘一个柿子、一下摘一个黄瓜、一下摘一个苹果、一下摘一个香瓜,当我还想摘西瓜的时候已经拿不了了,姥姥笑着说:“先吃这些,明天再带你进园子。”

园子极大,可能有一两亩地。所种的东西也是品种颇多,纷繁复杂。一进园子的小门,迎面便是高大的苹果树,那一个个或红或绿的苹果,迎风摇曳,舞动,别提多让人垂涎欲滴了。

果树分两种,一种是比较小的沙果,个头不大,半红半黄,在阳光的照射下,像一个个星星一样在树叶掩映中眨呀眨的。刚刚成熟的沙果,吃起来酸酸甜甜的,口感极好。不过我特别怕酸,总是等到沙果熟透了才敢吃。那个时候就会变成单纯的甜,而且绵绵的,有一种棉花糖的感觉;另一种就是大苹果了,有红彤彤的、有黄橙橙的、有红黄相间的,每一个苹果挂在枝头,微风过处,发出咯咯的声音,似喜悦,似兴奋,更似邀请,每次我都受不了“诱惑”地伸手,但无奈身高有限,总是没能遂愿,也因此留住了整个秋天的那一抹绝色。

放眼望去,园子特别规整,一条小路盘延其中,两边是整齐的菜畦。菜畦或长或方,都是规规整整,排列有序。这一畦是高的西芹,那一畦是低的花菜;这一畦是红的柿子,那一畦是绿的黄瓜;这一畦是香菜的芬芳,那一畦是香瓜的甜腻。或红、或绿、或紫、或黄,整个园子当真是姹紫嫣红,千姿百态。

那个时候没有化肥,没有农药,没有除草剂,一切的蔬菜瓜果,就那么自然的生长,就那么绿油油的放光,就那么香飘飘的萦绕。如今,看着红嘟嘟的柿子,想着是不是注入了什么色素;看着绿油油的蔬菜,想着是不是全是农药的功劳;闻着香喷喷的瓜果,想着是不是加入了香精的缘故。其实,一切的蔬菜水果都还是和原来相差无几的样子,只是,已经没有了我儿时百宝园中那纯粹的味道和干净的灵魂。

高高的院墙围起了古朴的老屋。圈着坚固的房子,圈着邻居和伙伴,圈着纯绿色植物。同时,更是圈起了责任与安全,圈起了友爱与快乐,圈起了健康与幸福。

我爱老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