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馈

早上吃早餐。

早餐这个名词已不记得几时远离了我的生活。大概是在黉宫吧，高二的时侯，渐渐我们分离。注定陌生。

自离了学校我已然忘了早上要吃早餐，每天早上，老妈煮好华宴，我依旧在醉梦。所以有人说我：你去学校倒不像是去学习的，而是去如何忘记吃早餐的。想想都觉得可笑，三年无所成，倒是学会了省钱的本事。其时说来并非故做姿态，一则是懒，余本性懒散不羁，起床之事犹剧，暑时瞌睡，寒来赖床，一来二去，翻身展卧之间早餐已然牺牲。二则是黉中早餐确实不敢恭为，味同嚼蜡不说，主持中馈者其身犹事猪舍者乎诸类，且主中分之时洁具难觅，吃时碗中或丝丝缕缕，或其色不堪入目。早餐如斯，他餐不必明宣，昔者大不列颠首相丘吉尔曾言：没有人比我更恨校中的饭食了，但是为了胜利我还是要和它合作。（余大不列颠语不过关，原语翻译许有谬之处，大意如斯。）是以他餐竟能有幸享食了。

初来广东，异地他乡，不敢像往日，日上三竿才起。是以每天早餐香满卧房就活跃了。此时早餐车已遍布大街小巷，奇怪的是却无人吆喝，只待人近，招呼一声：靓仔（靓女）食乜也。其声决无高亢引吭，轻声细语犹是唤醒梦中人。令人有宾至如归之感，行人皆驻足购食，每分份额虽少，但味美价廉。

因份额少一摊未能果腹遂往下摊，是以每摊皆有人不至于无的局面，且可让人一日遍食东莞城。无所事事的我在早上就一路从东吃到西，从北吃到南，东征西讨，北伐南战，一路斩获，如永恒的奴隶一旦得到自由一般尽可能地塞，不移时已和医院混得老熟了。奈美食如美女，岂可弃之千里之外。友力柬，余对曰；昔者马克吐温说过戒烟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我一年就戒了好几次。贤者犹不能免，余又何尤。余弟甚忧，遂迫我迁往惠州一友人处，其业务农，地处偏辟，远离闹市，去时其业甚繁，中馈潦草，往往至中午方得进早餐。

早餐又去我远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