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欲望你能懂,我的身体给你碰。(小说完整版)
PUB里,三名女子正握紧拳头,嘴里念念有词地异口同声道:「剪刀,石头,布!」三只葱白的手同时自后脑勺伸出来,下一秒胜负即出。
「哇,你又输了!」苏美子和白玉岚相视一笑,便兴高采烈地递上一杯酒给水若彤,催促道:「干了它,干了它!」
啊?又输了?手气真背!
垮着脸,水若彤面有难色的推拒着苏美子递上的酒,「不要啦,人家……人家头快痛死了!」哀声连连的她,冷不防地打了个酒嗝。
痛?痛才会醉嘛!
「愿赌服输!」说话的是白玉岚。
「就是说咩。」苏美子一脸没得商量的模样,「快干了这杯酒,废话少说。」
闻言,水若彤蹙眉道:「真的要喝?」
「嗯!」
苏美子和白玉岚不约而同的轻点螓首。
唉……看来今晚她誓必得抱着马桶大吐特吐一番,更别想好梦连连啰!
眼见赖皮无效,水若彤顿时哭丧着脸,苦苦地哀求她们:「拜托啦,人家真的不行了,再喝下去铁定会挂的啦!」说完,又是一个酒嗝。
挂?挂了最好!照若彤的酒量而言,她应该是差不多了。
苏美子冷笑着,轻轻吐出两个字:「不成!」
「为什么?」
「因为你输了。」白玉岚冷冷地指出。
是啊,她输了,从台湾输到新加坡,真是可耻可恨哪!
来新加坡度假已经六天了,这个PUB是她们离去前的最后站,因为明天上午她们即将结束旅程,搭机飞回台湾。
其实,昨晚好友真正的提议是——找个高档的PUB,钓个男人来段浪漫的异国邂逅。
异国邂逅?
乍闻好友提议的她,当然是一口回绝了。
而她的回绝自是惹来她们的抗议连连,说什么她生性保守、思想封建,还说什么现在已经不流行处女了。
不流行处女!
天啊,这是什么谬论,难不成处女是跟着流行走的吗?
在她奋力抗争、坚持不肯配合的情况下,好友们总算打消了异国邂逅的念头,但前提是今晚必须来PUB,单纯的为新加坡之行画下一个美好的句点。
就这样,水若彤只得心不甘、情不愿的勉强答应她们的要求。
再看看现况,唉!她也真倒霉,一整晚下来,连输九拳的她,已足足喝了九大杯500c.c.的啤酒,连同苏美子手中那杯,一共是十杯。
天啊,十杯!真不敢相信她的手气会这么背,背到竟然连输十拳。
看来今晚对她非常非常不利,可说是诸事不宜。
盯着苏美子手中的啤酒,水若彤眨着一双水眸,软声细语地哀求:「打个九折嘛,这杯你帮我喝,好不好?」
喝酒还有打折的喔?苏美子一脸不悦地反问:「你说咧?」
言下之意就是——不可能。
哼,不帮就不帮,她还有白玉岚呢!
「不然,岚,你帮人家喝,好不好?」水若彤转而求助于她。
「NO!」
白玉岚是不可能帮她的,因为她们是有预谋的!
怎么说呢?
要怪也只能怪若彤太保守了。
打从昨夜她一得知她们今晚打算来PUB钓男人,来段浪漫的异国恋曲后,思想封闭的若彤便一直催促着她们打道回府,着实扫了她们的兴致。
因此,她们只好想尽办法支开若彤啰!
而支开若彤最好的办法,不外乎就是老招——灌醉她!
「你们两个真的很没人性耶,这样逼一个弱女子……」
说真的,水若彤很怀疑眼前这两个一脸看好戏的女人是不是和她有深仇大恨,否则怎么会这么整她。
早知道会这样,一开始她就不该答应她们两个玩这种无聊的游戏。
闻言,白玉岚看了苏美子一眼,「会吗?」
「不会啊!」苏美子摇摇头。
「你们……」看来她是被孤立了。
「喝!」两人再次异口同声道。
喝就喝嘛,谁怕谁!
咽不下一口怨气的水若彤一把抢过苏美子手中的啤酒,蹙着秀眉,一古脑儿的硬是灌下满满一大杯啤酒。
干掉啤酒后的她不忘摇摇酒杯,挑眉挑衅着她们,「如何?够爽快吧!」
「够爽快、够爽快!」
「偶像、偶像!」
两人不约而同地拍手叫好。
「这还差不多。」水若彤对心服口服的她们露出一脸高傲的笑,继而揉着微微抽痛的太阳穴,「天啊,头疼死了!」
疼?
照她们往常的经验来看,若彤应该是快挂点了。
见她醉意渐浓,苏美子双眸燃烧着期盼。
「那你……是不是该回饭店『睡搞搞』了?」
白玉岚眼神闪烁,连忙附和道:「是啊,头疼就别逞强了,快回去饭店休息吧!」免得碍事。
水若彤望了一眼过于关心她的苏美子及白玉岚。
奇怪了,她总觉得这两个人好像巴不得她早点回饭店休息似的,可是她又说不出哪里奇怪。
「我……」头好痛!酒醉令她无法思考。
「哎呀,我看你真的快不行了,不如我扶你回饭店休息?」偷偷吁了口气,苏美子朝身旁的白玉岚使了个眼色。
好险,差点穿帮。说真的,她才不想送若彤回饭店呢!
倒也不是她不重视朋友啦,而是她们下榻的饭店就在楼上,只要搭电梯按下楼层数,两三分钟就可以到达了。
她们下榻的饭店可是隶属于公司名下的产业,为了优待员工、体恤员工,还特别将她们安排在贵宾楼。
听说这间五星级饭店共分为五个等级,一到八楼为外宿客楼层,九到十二为政商要员楼层,十三、十四为员工宿舍,十五楼则是贵宾楼,特为招待集团名下海内外员工的楼层。
当然啦,不用想也知道顶楼正是她们公司最最顶头上司所居住的楼层。
听说这顶楼有个不合理的要求,那便是没有老板的指示,不准任何人出现在顶楼,如有违规,一律革职。
所以,这么一间素质良好、安全性第一的饭店,对酒醉的水若彤而言根本不会有任何危险,她们当然也就很放心让酒醉的她独自一人回房间休息。
接收到苏美子暗示的眼神,白玉岚也跟着搭起腔来:「是啊,若彤,你说好不好?」
深知水若彤个性好强的她们,早就料到死要面子的水若彤是不可能在她们面前示弱的。
就算水若彤真的喝到酩酊大醉,也不可能会让她们护送,除非她真的醉得不省人事。
果然,她们故作关心的口吻成功地令水若彤忙不迭地起身,双手撑着桌面支撑着摇晃的身子,「不、……不用了,我可以自己回去。」
「真的?」
「嗯!」水若彤很用力的点了个头。
「那好吧,你自己小心喔!」
「嗯。」挥挥手,水若彤转身离去。
「YA!」眼见作战成功,甩掉「障碍」后,苏美子忍不住高声欢呼,「成功了,管家婆终于走了!」
白玉岚眨眨美眸,「那么……」
「寻找目标啰!」
可想而知,她们的目标指的是——男人!
两双美眸燃烧着期盼,逐一扫视PUB内的每个角落,搜寻长相俊美的男人,为她们的异国邂逅拉开序幕……
电梯内,倚着一名酒醉的女子。
醉语呢喃的水若彤微眯双眸,玉指轻轻揉着抽痛的额际,低声哀号:「痛死了,早……知道就……就不喝酒,痛死人了!」
撑着摇晃的身子,她硬是按下电梯楼层数。
须臾,当的一声,电梯门打开了。
酒醉的她走出电梯,双手撑着走廊墙面找着她的房间。
1512在哪儿啊?怎么就是看不到呢?
意识渐渐混沌的她,在长长的走廊上来回走着,一趟又一趟。
「1512房到底在哪儿啊?」撑着眼皮,她在唯一一扇门前驻足。
水若彤缓缓扫视了一下四周。
咦,为什么这里只有一扇门?更奇怪的是,这个房间怎么没有门牌号码?
不对啊,饭店里的房间应该都有门牌号码的……嗯,一定是员工的疏失,才会连门牌号码都没挂上。
「算啦、算啦,还是往另一头找吧!」她如是想着。
因为头疼欲裂的她此时此刻只想早点上床睡觉,明天醒来再找那两个无情无义的女人算帐。
拖着沉重的步伐,水若彤摇摇晃晃的往前走了四步,倏地,一股呕吐感在胃里翻搅,她连忙捂住嘴巴,然后一个深呼吸,才勉强止住吐意。
勉强止住吐意的她,频频拍着胸口,一下又一下,直到确定自己不再有吐意时,才又继续找她的房间。
「还是找不到!」她不悦的低嚷着,再次往反方向找。
显然,她的运气不够好,理所当然找不到。
因为酒醉使她脑筋不甚清楚,压根儿不知道自己根本就按错了楼层,来到禁地;因此想找到她的房间,除非等她意识清醒吧!
挫败之余,低垂眼帘的水若彤发现自己又回到原点——唯一的一间房。
不过,不同的是,原本紧掩的房门此时仅是微掩,露出一丝灯光。
水若彤顺着微掩的房门往内一瞄……
男人!?
一个俊得无法以言语形容的男人,正眯着一双含怒的眼审视着她。
杏眼圆睁的她,一时错愕得无法言语,惊讶使得她情绪起伏猛烈;倏地,胃里再一次翻搅,吐意直逼喉咙。
啊,不行了,她想吐!
掩着嘴,来不及向主人打声招呼的水若彤,一把推开站在门边的男人,迅速冲进盥洗室就着马桶大吐特吐,倾吐那满腹的啤酒。
「喂,你是谁?」男人不悦地对着就着马桶呕吐的水若彤问道。
「呕……」
回答他的是水若彤的呕吐声,一声又一声。
男人不语,只是冷眼不悦地倚在门边等她吐完。
半晌,水若彤终于吃力的撑起身子。
男人牵动嘴角,微微勾起一抹讥笑。
女人,你总算想切入主题了。
「呼,难过死了!……」大肆倾吐后,胃里早已被掏空的水若彤几乎是体力透支、双腿虚软。
她只得将身子紧紧偎靠在洗手台边,并打开水龙头用双手掬起一抔又一抔的水,漱去嘴里令人发呕的酸意,浑然不觉背后有一个人正以鄙视的眼神瞪着她。……
哼,又是个想伺机接近他的女人!
盯着她的背影,男人忍不住冷哼一声。
数不清这是第几个女人主动前来勾引他,这想必又是一个贪图富贵的女人吧!
他再次轻哼。
一声声明显的透露出极度不悦的男人轻哼声,倏地飘进水若彤的耳里,令她稍嫌纤弱的身子为之一颤。
啊,怎么办?刚才她急着想吐而忘了应有的礼仪,以至于没有向这房间的主人打声招呼便硬是占用了洗手间,这……
「你是谁?」
在她沉思的当头,一道冰冷鄙夷的问句自她背后响起。
语气冷硬中带着一丝不悦的男性嗓音,冷不防的让水若彤的身子再次为之一震。
好狂妄的口气!
但自知理亏的水若彤深知自己没有任何立场和对方争辩,因此她打算先道个歉,然后就走人。
水若彤不疾不徐的转过身子,低垂螓首为自己的卤莽致歉:「真不好意思,打扰你,还占用你的洗手间。」
「说!」男人的口气是一贯的冰冷,但明显多了一份不耐。
哈,这男人算哪根葱,竟然这么傲,还用这种口气和她说话!
她不过是情急之下借用他的马桶而已,又不会少块肉,他干嘛这副死脸?哼,看了就让人一肚子气!
嘴一撇,她淡言道:「对不起,我该走了。」他不爽,她更不爽咧!
轻轻推开倚在门边身形高大的男人,水若彤故意高傲的昂起弧形姣好的下颚,睨了他一眼后随即迈开优雅的步伐欲离开。
然而,她这高傲掸起下颚,倒是让男人看清楚她的五官,并惊为天人。
倏地,男人大手一伸,攫住她纤细的手腕。
「你做什么?」水若彤惊呼,美眸含怒。
「名字。」他淡淡地吐出二个字。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她口气很冲。
没办法,谁教她一向是吃软不吃硬。
更何况她本来就很讨厌自大又狂妄的男人,总以为女人低他们一等,生来是看男人的脸色过活似的高高在上,净想往女人头上踩,哼!
「凭你想接近我的动机。」
虽然她很美,美得令他的眼睛为之一亮,但下意识的,他还是用鄙视的眼神睨着她;因为她只是个应召女,或者该说是个不择手段想钓上他的女人。
接近他的动机?
水若彤闻言,杏眼圆瞪。
天啊,这男人究竟在胡言乱语些什么?敢情他是得了幻想症?
接近他的动机?拜托,她又不认识他!
「你太自大了吧!先生。」她冷哼。
「风毅。」
「啥?」水若彤不解。
看她这反应,似乎不知道他的名字。
但这怎么可能!如果不知道他的名字,这女人不会出现在这里;那么,只剩下一种可能——这女人八成是想玩花样,并吊他的胃口。
很显然的,这女人打错如意算盘了,因为他最厌恶女人耍心机、玩手段。
「快说!」他已经快没耐性了。
握住水若彤手腕的大掌轻轻施加压力,痛得她秀眉微蹙。
「说什么啦!」好痛喔。
「名字。」沉着脸,他再次逼问。
虽然她的作法令他十分不齿,可不晓得为什么,风毅是头一次对一个陌生女人的名字有兴趣。
「不说!」除非他自动放开她的手,否则她死也不说。
「女人,你是在考验我的耐性吗?」她惮度令他不悦极了。
「男人,你是在欺负弱小吗?」瞄了一眼仍然紧紧抓住自己手腕的手,水若彤反唇相稽。
嗯,这女人倒是挺有勇气的。
强大的手劲倏地松了些,但还是足以箝制住她,不让她挣脱。
「水若彤。」既然他已经退了一步,那她说出自己的名字也不吃亏。
男人满意的点点头,继而放开她。
重获自由的水若彤,连忙揉揉被他抓得发疼的手腕,顺便往被他握疼的部位一瞧——
天啊,她的手!
水若彤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原本细致白嫩的手腕,竟然在他粗鲁的手劲下已微微发红,不由得心生怨恨地瞪了他一眼。
哼,可恶的臭男人,占着先天的优势欺负她这个弱女子,还用这种下三滥的方法逼问她的名字,真是可恶至极!
「想骂就骂出声,别在心中骂,这样是很不道德的。」风毅淡然道。
看似毫不在意的他,其实内心正掀起一波波难以言喻的感觉。
他觉得眼前这女人的个性直来直往、毫不做作,单纯得完全不像是个有心机、特地前来勾引他的女人,反而显得可爱极了。
尤其她那双含怒的美眸更是将她内心激动的情绪一一显露,毫不掩饰的表情,更是深深吸引他的目光,引起他的兴趣。
这简直是不可思议!
「你!」
哼,她偏偏就要在心里骂他、诅咒他,看他能奈她何。
王八蛋、臭鸡蛋,卑鄙、无耻、肮脏小人,混蛋,可恶又该死的臭男人,下地狱去吧!
她宁死不屈惮度,令风毅不禁失笑。
令人意外的是,他这淡淡的笑容反而在无形中制止了水若彤心中腾腾的怒焰。
眼前的俊脸还是冷硬如石像,只是眸子亮了几分。
一时间,她忘了女人该有的矜持,只是傻傻地望着高大挺拔的他。
「你混进这里,不会只是为了想看我吧?」她的失神,令他忍不住调侃。
揶揄的话语霍然传进水若彤耳里,羞得她是无地自容,双颊立即染上两朵红云。
「我、我该走了。」说着,水若彤低垂着头,往门口方向迅速移动。
「慢着!」
这次他没有抓住她的手腕,不过她却听话的站住不动,连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做、做什么?」她的心正狂跳着。
「你到这儿来有什么目的?」
目的!?
水若彤缓缓转过身子,红唇轻启,不解地问:「为什么这样问?」她只是单纯的按错楼层、走错房间啊!
「通常女人到这儿来的目的只有一个……」
她不解的扬高眉。
「我。」他邪魅一笑,「我想,你应该也不例外。」
不例外?
可恶,他竟然把她当成特种行业的女人!水若彤粉拳紧握,恨不得甩他几巴掌泄恨。
「你……」他的羞辱令水若彤气愤不已,双眸含着水气,一时词穷。
不可否认,这女人很有演戏奠分。不过,他风毅可也不是省油的灯,岂会这么容易就让她蒙混过去。
冰冷的双眸微眯,他冷言道:「不过,不可否认的是,你的手段比其他女人高明多了。」而且成功的引起他的注意。他在心里暗自加上这一句。
「你真令人作呕!」她一脸轻视样。
「女人,注意你的用词!」风毅挑眉,冷冷地警告着。
没有女人敢对他如此出言不讳,更没有女人能让他破例说了这么多话,她是第一个,所以他绝不容许她以这种轻视的眼神看他,绝不!
但水若彤可不是被吓大的,她不甘示弱地学着他鄙视的口吻回了一句:「本来就是,男人!」
「你……」
「我……」正想再怒骂的水若彤,因气愤再加上微微的醉意,倏地脑中嗡嗡作响,跟着身子一晃,整个人成直线倒下,眼看就要与地板Kiss了……
千钧一发之际,风毅跨出一步,轻而易举接住她虚软的身子,稳稳的将她抱住。
好一个与众不同的女人!
风毅看着怀里的小女人又傲又倔的模样,不禁令他浓眉紧蹙,严峻的面容多了几分怀疑。
清秀的五官、未施脂粉的她在一身休闲的装扮下,有着一种气质清新、又让人忍不住想亲近的感觉,的确不似之前那些刻意接近他的女人一样浓妆艳抹、打扮妖艳。
难道真是他误解她了?
全身虚软、使不出一点力气的水若彤,因为被他抱得太舒服,索性也就不反抗的任凭他抱着。
睁着一双美眸,她可怜兮兮的问:「你不相信我吗?」
潜意识里,她就是不希望风毅误认她是个特种行业女郎。
她喜欢他的味道,更喜欢由他掌心及怀抱里传来靛温,这给她一股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唉,好矛盾啊!他的视线令她不安,可为什么他靛温及他的怀抱却又让她觉得安心?
四目相交下,随着他渐渐俯下的头颅,两人之间的距离愈来愈小,小到互相凝视的瞳孔里只剩彼此。水若彤这才意识到他好像想吻她。
吻?难道他真的想吻她?
没来由的,这个念头令她的神经为之,脑中一片空白,只能张大吃惊的双眸,眼皮不敢稍眨地望进他幽深的眼底。
就在她惊愕的同时,风毅的唇已准确无误地轻轻贴上她嫣红的唇瓣,慢慢加深、慢慢加重。
他的吻令她迷乱,他眼中的深情令她移不开目光。
须臾,感受到她无言的臣服,风毅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开她诱人的唇瓣,双眸含欲,声音沙哑地问:「要吗?」
水若彤不语。
可她的不语却是给了风毅一个肯定的答覆。
紧张随着体内窜起的一波波热潮消失得无影无踪,一时间,双眸含羞的她作风竟也跟着大胆起来。
也许是身处异地吧!只见一改羞涩、保守作风的水若彤娇羞不语,继而将双手环上他的脖子,并将身子贴上他的胸膛。
「看来你应该是迫不及待吧!」不再优雅从容,他像狂风暴雨席卷大地般,狂烈地攫取她性感的红唇,火热的与之纠缠。
将她拦腰抱起,转身之际,风毅从容地以脚后跟轻轻踢了房门一下,砰的一声,房门应声而掩。
水若彤纤细的小手,下意识地搭在他宽阔的肩上,揪紧他的衣服。
身形高大挺拔的风毅走了约莫十来步,便抱着她来到一张大床边,跟着往前一倾,两人双双倒落在大床上。
当炙热的胸膛贴上半裸的,大胆地摩挲挑情时,她的感官早已被冲昏了头,只能虚软无力的任凭他摆布。
水若彤隐约觉得好像有点不对劲,却又不知是哪里出了问题。
再一次,他性感的唇急切地贴上她嫣红的唇。
热辣的感官对青涩的水若彤来说太过陌生、也太过刺激,她根本就不是这个情场浪子的对手,他的吻令她全无招架之力。
再者,他的唇舌、结实精壮的肌肉、沉重又扎实的重量,对她而言都是一种甜蜜的。
嗯,这么舒服的感觉,不可能是坏事吧!
小小的脸蛋浮现微笑,酥软地任他放肆地在她细致的肌肤上游移抚摸,每一个撩触无不令她轻颤,申吟出一声声令人犯罪的轻哼。
天真的她,完全不知道自个儿已踏出人生中错误的一小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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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低声喘息着,被一波波的莫名快感袭击,神智全乱了,在他身下猛烈、紧紧摩挲着。
大胆热情的回应,得到他急切的索求,黝黑的大手在停顿一下后,随即俐落地解下她蔽体的衣物。
「你真是个性感尤物!」
「嗯……」
娇喘的吟哦,令他为之情迷,迫不及待想她。
风毅放弃自制、放弃思考,一举挺入令人遐想的禁地,不料却碰到一层令他意外的阻碍,他怔了一下。
「啊——」撕裂般帝痛,让她在一瞬间从青涩的女孩成为妩媚的女人。
「你……」是处子!?
水若彤下意识想抗拒这难以言喻帝痛感,却让他温柔的吻化去挣扎、抹去疼痛,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前所未有的愉悦感。
夜,轻启一段不设防的异地邂逅……
凌晨时分,天际划开一道如鱼肚白的曙光。
风毅一个翻身,眯着眼将大手往身旁一捞……
咦?空的!
强烈的失落感震得他睡意全消,错愕之余他的眼皮跟着一掀。
人呢?该不会是在洗手间吧?
不假思索的,他一把掀起被子跃下床,顾不得全身的走进洗手间,欲找寻那一抹昨夜令他销魂的倩影再温存一番。
满怀希望的风毅一把推开洗手间,幽深的双眸却在一瞬间变得灰黯,脸色阴沉。
因为洗手间里根本连一只蟑螂也没有,更别说是那与他纵情一夜的女人了。
可恶的女人!
风毅不相信她会就这么的消失,于是他折返。
沿路走回,地上散落着他的衣物,他边走边捡,边捡边穿,怒意也随之高升。
「可恶的女人!」他忍不住再一次咒骂。
就在风毅穿好身上衣物,正想往床上坐下时,眼角余光却瞄到镜台上压着一张纸及几张美金。
一时好奇,他上前拿起纸条及那几张美金,并一字不漏的看着她的留言——
风先生,很感谢你带给我人生的第一次经验,让我在一夕之间由女孩蜕变成女人。
桌上的美金折合台币约为六千元,算是我付给你的夜渡资。
别了,后会无期。
水若彤
Shit!
这女人竟然将他当成牛郎!
「水若彤……」看完纸条的风毅仰天怒吼,一声声的怒吼回荡在屋内,令人震耳欲聋,久久无法散去。
怒不可遏的他,愤而将手中的美金一丢,接着再将纸条一撕为二,对撕又对撕,直到无法再撕后便往上一抛,如雪花般的纸片顿时片片落地。
没有人,没有任何人,更别说是一个女人可以如此羞辱他。然而,水若彤却破天荒的羞辱了他,而且是彻彻底底。
片刻,发泄情绪后的他终于冷静下来了。
须臾,他淡淡一笑。因为他知道这是水若彤报复他的方式,报复他将她错认为特种行业的女人。
嗯,特别的女人。
很好,这女人彻底引起了他的征服欲,他会让她知道男人不好惹。
等着吧!水若彤。
由远而近,传来阵阵脚步声,一声接着一声。
倏地,脚步声停止。厚重的橡木门由外而内被推了开来,又轻轻的掩上,接着又传出脚步声,声声刺耳。
这小子,终于出现了!
风毅并未抬头搭理,因为他知道敢肆无忌惮、大摇大摆走进来的,不做第二人想,一定是他的亲手足——风阳。
果然,脚步声在距离他办公桌前两步远即消失。
「喏,你要的资料。」将资料往桌上一丢,跟着迈开步伐,风阳随性的往沙发上落座。
他是风毅的亲弟弟,外型潇洒俊逸自不在话下。
身为「风氏集团」二少爷的他,只因兴趣是挖人隐私、揭人疮疤,所以选择了侦探行业来达成梦想。
个性随和、外型出众,时而散发出一股阳刚魅力的他,因有着风氏集团二少爷地殊身分,年届二十有九就已是个声名远播、享誉国际的名侦探。
不过,他可不是靠家族声望才提高知名度的。
打从投身侦探这一行以来,出身名门的背景让他很难不受他人注目,也让他的侦探之路走得比一般人来得辛苦,付出的心血更是无法以言语来形容。
天生直觉敏锐、判断力超强的他,办事效率只有「快、狠、准」三个字可以形容,再加上他那出众的外貌,短短两年内便成了享誉国际的知名侦探,成功地推翻外界对他的质疑,同时也肯定了自己的能力。……
皇天不负苦心人,他的辛苦总算有了收获。
现在,只要提起风阳二字,人们的第一直觉便是竖起大拇指啧啧称奇呢!
闻言,风毅搁下手中的笔及文件,忙不迭地拿过风阳丢下的资料,一一扫视着。
他的迫不及待风阳尽收眼底。「你很在乎那个女人?」
风毅不语。
双肩微微一耸,风阳一脸不在乎的自言自语道:「我想也是,否则你也不会大费周章的找那个女人。」大哥的淡漠,他这个做弟弟的早已习以为常。
他的揶揄终于得到回应。
只见风毅轻轻放下手中的资料,慢慢地将视线对上弟弟,淡言道:「这似乎不在你的职责范围内,不是吗?」态度仍是一贯的淡漠。
哇,好冷喔!说话就说话,干嘛用这种冷死人的语调,存心想冻死他吗?
撇撇嘴,风阳皮笑肉不笑地吐出两个字:「好奇。」要冷大家来冷。
「好奇是会害死人的。」
「喔,是吗?」
风毅不答反问:「你说呢?」不轻不重的冰冷语调明显透露出他的不耐,暗示着风阳赶快离开。
然而风阳只是回以淡淡一笑,态度优雅地往后一靠,轻轻闭上双眼,聪明的将大哥的不耐视而不见。
他的不为所动令风毅不悦地蹙起剑眉下逐客令:「你该滚了。」
「滚去哪儿?」紧闭双眸的风阳装傻,挑衅着大哥的耐性。
「不滚待在这儿等死吗?」他的耐性已经用完了。
「待在这儿当然是有重要使命未完成啰!」
重要使命?想必是父亲又要他来说服自己答应那件愚蠢至极的商业联姻吧!
「是爸要你来的?」
「嗯哼!」不愧是大哥,一点就通。
「那你可以滚了。」
啥?又叫他滚?他都还没传「圣旨」哩!
情急之下,风阳连忙睁开双眼,大嘴一张想要劝服他倔强的大哥,「大哥,你真的不再考虑——」
哼,又不是没思想、没生命的傀儡,三言两语就想逼他答应,门都没有!
懒得再听他废话的风毅,只是冷冷的打断风阳未竟的话,淡淡的说:「回去告诉爸,我的婚事由我自己决定,叫他别再白费工夫了。」由他的口气中,不难听出父子俩的感情并不好。
是的,身为风家长子的风毅,从小便在父亲严格的教导下失去自主的能力及决定权。
因此,不难想像童年的他就只能与书为伍,镇日汲取父亲那满腹的生意经及经营理念,日复一日,在没有同龄玩伴的相处下,他变得孤僻、淡漠,对父亲的不谅解也一天比一天深。
直到长大成人的风毅接手风氏集团后,终于挣脱父亲的控制及压力,有了自主权及决定权。
「据我所知,『叶氏集团』的千金长得不差,同是出身名门,你们的外型很配。」
风毅冷哼一声,「告诉爸,我已经不再是小时候那个被他吃得死死的风毅了。」话里净是满满的讽刺及鄙视。
风阳闻言,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这是他大哥吗?为什么他可以这么冷酷、这么无情的对待自己的亲生父亲?
他难以置信地轻斥道:「大哥,你怎么可以这么说!」
他知道从小父亲对大哥的管教是严格了些,可那也是为了风氏集团着想,不得已之下父亲只好将希望全放在小小年纪、便散发出天生王者之风的大哥身上,费尽苦心及心血栽培,盼他能将风氏推上高峰。
父亲的苦心终于有了代价,大哥的确将风氏集团经营得有声有色;可随着风氏集团的事业攀上高峰,他们两人的感情却也跌到谷底,愈弄愈僵。
更离谱的是,这几年来他们两人几乎已到了刻意不打照面的地步,这也是为什么今天他会代父亲前来传话的原因。
「我觉得这样的口气好极了。」尤其对象是他的父亲。
「你……」风阳不禁为之气结。他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办法可以让大哥不再排斥深爱他们的父亲。
深深望了大哥一眼,风阳看到他眼中的淡漠、痛苦及挣扎。
看来……很难。
他轻轻叹了口气,由衷地道:「如果你真心喜欢那个女人,奉劝你一句,试着以平常心对待她,别伤害她如同你伤害自己的父亲一般残忍。」
以他的直觉判断,加上大哥那偏激的个性,资料上的女人很有可能是他在意却又想伤害的。
不过,现下他还是先回去劝劝父亲,别再强迫大哥娶个他不爱的女人,因为他看得出来大哥其实很在意那个女人,也许该说是爱吧,只是大哥尚未发觉罢了。
「我说,出、去!」最后两个字风毅几乎是用吼的。
在他吼完后,风阳早已离去,不见踪影。
风氏集团企划部内,只见一名女子正失神的伏在办公桌上。别误会,她不是在办公,而是在想男人。
想男人?
没错,她正在想男人。
「喂喂喂,回神啦,大小姐!」苏美子挥动她那一双白皙的手,企图唤回神游太虚的水若彤。
白了她一眼,水若彤有气无力的问:「做什么啦?」
「又在回忆你那段插曲啊?」
「不要老是拿这件意外来刺激本小姐,行吗?」
情同姐妹的三人,一向是没有什么秘密,所以水若彤新加坡之旅的那一段插曲,好友们当然略知一二。
其实一开始她并不想说的。
因为她知道自己那「误打正着」的衰运,对喜好追求刺激新鲜的好友们而言,无异是求之不得的好运。再者,以好友的个性,知道了这件事,日后肯定会三不五时「不小心」勾起她的回忆,并乘机揶揄一番。
可是……唉,天不从人愿。
该怎么说呢?
就在水若彤从那名叫风毅的男人房间匆匆离开,回到自己下榻的房间时,竟然意外的看见好友们正提心吊胆的等了她一夜。
想当然耳,失踪一夜的她平安归来后,先是让如坐针毡的好友们松了一口气,接着免不了就是一番严刑逼供。
犹记得……
喀的一声,水若彤推门而入。
映入眼帘的是两个忧心如焚,却在见到她时喜出望外而且显得激动异常的好友们。
「若彤!」
「哇,你没事!」
两个女人如释重负跌下床。
「太好了,你真的没事!」一向是性情中人的苏美子,情绪激昂的冲上前紧紧抱住她,高兴的失声大叫:「你一夜未归,差点吓死我和岚了,你知不知道?」
闻言,水若彤心头一阵揪紧,一股愧疚之意骤升。
「对不起,我……」她不知道一个意外的小插曲会让自己彻夜未归,还连累好友们为她担心了一整夜。
「你去哪儿了?」板着僵硬的面孔,冷淡的话自白玉岚口中逸出,「你知不知道我们差一点就要去警局报案了?」不满的口气中净是斥责。
「我……」白玉岚的指责令水若彤一时语塞,低垂着头。
然而,她并不生气,也不介意。
因为她知道,口直心快的白玉岚是担心她在人生地不熟的异乡发生危险,所以才会板着一张臭脸给她看。
「是啊,若彤,你一夜未归是去哪儿了?」除去那了一整夜紧张情绪的苏美子倏地放开她,纳闷的问。
「我……」
白玉岚双手环胸,睨她一眼道:「别只是我啊我的,你倒是说一说,昨夜你去哪儿了?」
该怎么说呢?
「这……」水若彤面有难色的深深叹了一口气。
唉,她就是羞于启口嘛!
「水若彤!」
「哎呀,你们就别逼人家说了,好不好?」不知从何说起的水若彤顺势往床上一倒,极为不雅的呈大字形躺着。
然而,原想逃避好友追问的她,哪里料得到自己这一躺反而泄露了昨夜的事。
蓦地,哇的一声尖叫划过沉闷的空间。
宛如发现新大陆般,苏美子那尖锐的嗓音,令白玉岚和水若彤不约而同的捂着耳朵,抛给她一记凶恶的白眼。
「做什么啦!你不怕失声吗?」经过一夜折腾的水若彤忍不住起身抗议。
「就是说咩,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你让哪个男人给怎么样了咧!」
「让男人怎么样了?」
苏美子朝水若彤露出淡淡一笑,那浅浅的笑意看得她极不自在,更觉得暧昧极了,不由得心底一阵发毛,冷不防的打了个冷颤。
哇,好可怕喔!
「你干嘛笑得这么……」暧昧。但她说不出口。
「暧昧是吧?」苏美子接下她未竟的话语,说完又是一抹高深莫测的笑。
水若彤见状,更是心虚极了。
她……知道了吗?不可能啊,昨夜她可是先行离开的,没道理美子会知道啊!
难道……她身上有哪里不对劲?
心慌的水若彤下意识朝正前方的镜中一望——
还好嘛!
她不解的望向苏美子,迎上她那一副看好戏的嘴脸。
苏美子双眼一眯,跟着嘴角微扬,便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浅笑,看得她头皮一阵发麻,坐立难安。
须臾,苏美子微挑双眉示意道:「脖子。」
脖子?她的脖子有什么问题吗?
水若彤足足愣了三秒钟之久,才意会出她的意思。
于是,她再次望向镜中,往自己白皙的颈子瞄去……
「啊——」她大叫一声。
天啊!怎、怎么会这样?
「水若彤,你是吃了苏美子的口水不成?怎么这会儿也学起她叫这种会吓死人的高分贝音量?」
在她尖叫的刹那,受到二度惊吓的白玉岚只得再一次掏掏她那已受伤两次的耳朵,出声抱怨着。
「岚,你说错了。」只见苏美子上前扯下水若彤那双忙碌的手,不疾不徐地道:「若彤她不是吃了我的口水,而是吃了——」
「苏美子!」双颊倏然染上红霞的水若彤,情急之下连忙出声喝止。
白玉岚纳闷的目光在两个女人身上来回梭巡着。
奇怪,怎么这两个女人一个是紧张、神秘得很,另一个则是看起来怪怪的,好像发现了什么天大的秘密似的?
「吃了什么?」她一脸不解的追问。
「男、人、的、口、水!」
她……真的说了?
错愕的水若彤闻言,脸色为之铁青。
这女人!如果杀人不犯法的话,她肯定会杀了这个大嘴婆。
「啥?」
一时间,难以会意苏美子惊人之语的白玉岚,只是频频眨动她那吃惊的眼并张大红唇。
「我说,咱们的若彤被男人给『吃』了!」
「啊?」白玉岚听了又是一阵错愕。
天啊,让她死了吧!
这女人竟然不顾她的颜面,如此大肆宣传着她的初夜,还说得这么露骨!
心中产生一阵羞赧,恼羞成怒的水若彤气愤地朝好友大吼:「苏美子,你真是有够大嘴巴耶!」此刻,双眸不似往常般漾着水,而是燃烧着熊熊怒火呢!
「我是实话实说。」苏美子冷眼看着她,还理直气壮的拉着一脸错愕的白玉岚,并指着她颈子上的「证据」……
「喏,你看。」
水若彤下意识地抬手欲盖住证据,不料却被一眼洞悉她想法的苏美子眼明手快的抓住她的手。
无奈之余,水若彤只能送一个凶狠无比的眼神给她。
「哇——」
落入白玉岚眼中的是大大小小细碎的紫红色吻痕,印在水若彤白皙的颈子上显得分外明显,看得她是目瞪口呆。
「苏美子,你太过分了!」哼,不帮她掩饰就算了,竟然还大肆宣传,真是太可恶了!
被水若彤这么一吼,白玉岚的意识总算是回来了。
她紧盯着水若彤颈子上的证据不放,频频摇头轻声赞叹着:「我奠啊,若彤,你……」真是太令人震撼了!
「拜托,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好不好?」水若彤实在快受不了她们两个了,一个是用看戏的眼神冷眼旁观,一个则是用那种……呃,仿佛她开窍了似的眼神看着她,令她感觉怪别扭的。
「想不到一个那么反对异国邂逅的人,竟然会对个初次见面的男人献身,这真是太不可思议了。」白玉岚不禁啧啧称奇。
「你这是揶揄还是奉承?」水若彤一脸敬谢不敏。
「都有。」
「你……」她真是交友不慎。
苏美子拉着水若彤的手,紧挨着她坐下,「哎呀,别净说这些不相关的话,还是说说你的初夜是怎么发生的吧!」
呵呵呵,她感兴趣的可是哪个男人能让她们的「圣女贞德」放下道德约束,连心灵一同解放了?
想必那个男人一定不简单!
「不说!」水若彤气愤地甩开苏美子的手,并将头撇开。
「别这样,说嘛说嘛!」
「不说就是不说!」开完笑,这事关她的清白耶,呃……虽然她已没有什么清白可言,可面子多少还是得顾一下啊!
苏美子见水若彤仍然一副打死也不说的模样,于是朝白玉岚使了个眼色,「换你出马。」
「没问题!」白玉岚回给她一个自信的眼神。
清清喉咙,她淡淡的说:「若彤,你就说嘛,我们三个人是好姐妹,一向没有秘密的,不是吗?」
她听似平平淡淡的话语,可字字句句都正中水若彤的弱点,击得她坚定的意志慢慢动摇。
因为她知道水若彤是最重友情、最重感情的人。
果然,水若彤大气一叹,娓娓道出……
唉,千金难买「早知道」……
如今,后悔啊!
「苏、美、子!」她生气了。
「听到啦,请说!」
「你……」原本撑住下巴的双手,气不过的往桌上重重一拍。
呼,气死人了!
「哎哟,既然想他就去找他啊!」白玉岚冷冷的说。
想起新加坡之旅,她和美子竟然「空手而回」……,不由得让她心生怨怼。
那一夜,若彤先离去后,坦白说是有几个男人前来搭讪,不过就是不对她们的味儿,于是两人在PUB里枯坐了两三个小时后,因迟迟不见心目中最佳男主角的出现,挫败之余她们也只得打道回府啰!
唉!也不是她故意要揶揄若彤,谁教三个人当中就属她的运气最好,如愿以偿实现了异国邂逅,令她眼红呢?
「找他干嘛?」
「当然是再续前缘啰,笨!」
前缘?孽缘还差不多哩!
水若彤撇撇嘴,淡然道:「谢谢你的建议喔!」
「说真的,若彤,我发现你真的很有气死人不偿命的本事耶!」
气死人不偿命?会吗?她这么温柔体贴,怎么可能!
水若彤好奇的眨眨双眸,「怎么说?」
「因为,你竟然可以丢下折合台币六千元的美金给那个和你有一夜情的男人,真是帅呆了!」苏美子忍不住竖起大拇指赞道。
「依我看,那六千元肯定大大伤了那男人的自尊心。」
「嗯,岚说得没错,男人最受不了女人将他们的自尊放在地上踩,更别说若彤还拿钱侮辱他了。」
「啊?」一阵莫名的心慌在她心底迅速窜起,揪得她不知所措。
怎么办,她真的犯了男人的大忌吗?
如果是,那……唉,算了,反正又不会再碰到他,管他的!
「岚,下班后不如我们两个帮若彤庆祝一下吧!」
态度仍是一贯淡然的白玉岚轻点头,表示答应。
「庆祝?」水若彤一头雾水的问。
怪了,今天又不是她的生日,庆祝什么啊?
「你是真的不知道?」苏美子讶异地道。
如果不是自己太了解若彤了,她肯定会认为若彤是在假仙。
「知道什么?」
「听着……」白玉岚顿了下,「你被调去当总裁地别助理了!」
特、特别助理?
「啊?」不会吧?
「而且听说总裁三天前就回台湾了,此刻他人正在顶楼办公室哩!」苏美子伸出食指指指天花板,「更重要的是,他很帅。」说着,便装出一副口水快流出来的模样,看了令人发笑。
「那又如何?」
「什么那又如何,这代表全公司只有你水若彤最幸运,有机会绑住咱们的帅哥总裁耶!」
是吗?
水若彤不以为然的撇撇嘴,「谢啦,这机会留给你们吧!」
「我们也想啊,问题是没机会嘛!」白玉岚轻哼,「人事命令下来了,要你明天早上十点准时到总裁办公室报到,不得有异。」
「这么快!」
「快?」苏美子大叫一声,「我的大小姐,别人求之不得的机会你却嫌快?敢情你是脑筋秀逗了不成?」
「是啊,我还宁愿自己秀逗了,这样就不会被调到总裁那儿去,天晓得那里是不是人待的地方。」
「说清楚,这不是调,而是升职又加薪。」白玉岚冷冷的纠正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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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差吗?」对她而言,换个新环境等于是一切得重头开始适应;所谓万事起头难,真教她不担心也难哪!
「差多了!」回答的是苏美子。
水若彤淡淡一笑,自我揶揄道:「搞不好本小姐上去没几天就会被总裁撤下来,到时候你们不就有机会了吗?」说真的,她还真希望自己的表现会不如总裁的意呢!
然而,单纯的她嘴里这么说时,却让好友们更心生不平,冷冷的相讥:「哼,说得倒好听哩!」
对好友的冷嘲热讽,水若彤并不以为意。
因为,友情早已根深蒂固的她们,一路走来总是偶尔这样斗斗小嘴、互相揶揄,适时为平淡的生活增添丰富色彩。
都市的夜晚,一如白天嘈杂。
风毅烦躁地从办公椅上起身,踱到落地窗前,居高临下的从十六层办公大厦的顶楼俯瞰台北市的繁华街景。
夜,美得令人留恋。但他却无心欣赏。
事业如日中天的他,公司在他费心的管理下日益壮大,应该是没有什么事情会教他如此烦躁,更没有什么好教他心烦的,只除了……
那个意外闯进他房里的小女人!
她该死的不断干扰他一向清明的思绪,令他烦乱透顶。
不知道迷糊的她会不会又误闯某个男人的房间,和某个男人上床?
一想到她极有可能正曲线毕露、风情万种地躺在别的男人身下,他眼中立即掠过一抹狂炙的怒意。
在愤怒与不安的情绪交杂下,一股强烈的欲竟让他不由自主的握紧拳头。
「该死的!」他咬牙低咒。
她竟让他起了嫉妒心!
堂堂风氏集团总裁,竟然会为一个只有一夜情的女人起了莫名的嫉妒心?
可笑啊!
然而,心中日渐堆积的惦记与不安,让他无法再伪装漠然。
他勾起一抹浅笑。明天,他期待明天!
五彩缤纷的夜,一如女子绝美的脸孔,令人迷乱……
水若彤站在总裁办公室门外,抬起一只细白的玉手轻轻敲了两下。
「进来!」
门内传出一道雄厚低沉的男性嗓音,倏地令她心头为之一震,怔忡不已。
这声音好熟悉!
一股好奇心使然,竟让她冲动的想一睹他的庐山真面目,只因这独特的嗓音让她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但身分的悬殊适时唤醒她。
是的,以她身为孤儿、举目无亲的身分而言,根本不可能会结识有头有脸的人,更别说是总裁级的大人物。
是错觉吧!
嘴角微扬,水若彤不禁笑自己傻。
不再多想,她轻轻推门而入,低垂螓首,笔直地朝总裁办公桌的方向走去,直到距离办公桌两步远前才必恭必敬的驻足,细声道:「总裁,我是水若彤,依您的指示前来报到。」
然而,她的上司并未搭理她。
真是的,当老板就了不起啊!
她暗自怒骂,捺着性子等着她伟大的老板开金口,下达命令指示她这个新手该做哪些事。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她的上司依然保持沉默,相对的,水若彤的耐性已快被磨光了。
她心中不由得犯嘀咕,明明就不是哑巴,干嘛不说话?害姑娘我站得脚酸死了,十足的虐待狂一个,哼!
打从水若彤一进门到现在已足足五分钟了,可她自始至终不曾正视他,因此浑然未觉眼前的男人正饶富兴味的瞅着她不放。
虽然她低垂着头,可他敢打包票,这女人肯定正在骂他。
但他并不以为意,而且也没有开口的打算,他正等着这女人失去耐性。
他真的不打算说话,也不下达命令?难道他不明白时间就是金钱的道理吗?
迟迟未能得到老板指示的水若彤依旧低垂着头,可心中的怨气却是愈来愈高张。
好吧,既然他不开口,那就换她开口吧!
站得两腿发酸的水若彤决定放手一搏,冒着以下犯上的危险轻轻抬起头,红唇微启,正想质问老板,却在视线对上那双幽深的眼眸时错愕得说不出话来。
「你……」乍见他的震撼,惊得她血色尽失,惨白着一张脸。
怎、怎么会是他?
天啊!天下何其大,她竟然会再见到他,这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嘴角微勾,风毅不悦地嘲讽:「很高兴你还记得我。」
他终于开口了,但他不开口还好,这一开金口更是吓得她纤细的身子微微一颤,那模样就像是见鬼了。
这女人,该死的严重伤了他的男性自尊!
他长得很恐怖吗?看见他有必要害怕成这样吗?
没有一点笑容,更没有任何惊喜,有的只是面无血色的害怕模样,这可恶的女人!
逃啊!水若彤!一声警语自她心底窜起,提醒她赶快逃离眼前这个看起来既危险又迷人的男人,可她仍站在原地,高傲的挺起背脊,大胆的迎视他。
「总裁,请问身为特助的我分内工作是什么?」硬着头皮,水若彤有礼的询问她的上司。
风毅不答反问:「你不觉得你欠我一个解释吗?」
水若彤知道他所谓的解。释指的是那一夜,可是这叱商场的商业钜子竟然要求她解释?这……这太不合乎他的作风了吧!
扬起秀眉,她纳闷不已的反问:「解释?」
风毅知道自己的要求有点无理取闹,也知道男女之间各取所需后分道扬镳是再自然不过的事,而他也一向如此。
可不知道为什么,遇上她之后,他对女人的观感渐渐起了变化。
对她有着强烈的欲,不容许她如此轻忽他、如此不在乎他,更没有半点留恋及仰慕。
这个认知让他不悦极了。
极力掩饰自己错综复杂的心情,风毅面无表情的点了下头,算是回答了她的疑问。
这是什么态度?他的高傲及淡漠,令她气愤不已。
双手环胸,水若彤冷冷的说:「男女之间不就是那么一回事,怎么,难不成一向自命风流的风大总裁反而留恋起我了?」
她淡然的语气深深惹火了风毅。
倏地,昂藏挺拔的高大身躯如山一般立在她眼前,吓得她倒抽了一口气。
下一秒,面如罩霜的风毅便攫住她柔弱的手腕。「水若彤,你……」气愤的他顿时无语。
因为她该死的说得对极了!他的确留恋着她。
不过,他会让她清清楚楚的知道,他会留恋她是因为她严重伤了他的自尊,造成他心中不可磨灭的记忆,因此他要她付出代价!
微微扯动被他攫住的手腕,水若彤刻意提醒:「总裁,现在是上班时间。」
眯起双眸,风毅露出一抹阴森的冷笑,偌大的空气中隐隐约约散发出一股危险、令人窒息的气息。
高大的身形在阴冷的脸色相衬下更具压迫感,使得水若彤快喘不过气来,只得往后退了两步,勉强拉开彼此的距离。
可惜,退了两步远对这情况并未有太大的改善。
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是,他放开了她。
睨着她,风毅勾起一抹浅笑问:「你想谈公事是吧?」那笑容诡谲极了。
「我领你的薪水,自该做好分内之事。」水若彤不轻不重的语气,再次划清两人的界线。
「喔?」带笑的脸让幽深的双目眯成一条直线,缓缓地扫视她那玲珑有致的身躯,一寸又一寸,如火炬般炙热。
不知怎地,那抹笑容令她头皮发麻、浑身不对劲。
避开他炙热的注视,水若彤故作淡漠地说:「请总裁快交代。」眼前她只想赶快远离他的视线。
风毅但笑不语。须臾,他大手一伸,轻轻抚上她细致的脸庞,似笑非笑地说:「你的工作就是……」他顿了一下,「帮我暖床。」
暖床!?他竟然当她是泄欲的对象!
美眸一瞪,水若彤气愤的拍掉他的手,怒斥道:「你当我是情妇?」气愤让她的音调不自觉拉高许多,显得尖锐而刺耳。
该死的男人!
他轻哼一声,随即发出冷笑。
「你这笑是什么意思?」从他眼中,她清楚的看到一抹深深的鄙视及不屑,不过她还是想问个明白。
哪知她的追问更助长了他的气焰,笑容更为刺眼,不由得令她怒火中烧。
怒目对上他带笑的魅眼,但见他薄厚适中的嘴唇微微扬起,勾勒出弧形优美的唇形,似乎在对她做无声的邀请。
不可否认的,他的确长得很俊,俊美得有些梦幻、不真实。
然而她并不是个不切实际的蠢女人,聪明的她知道在他诱人的外表下,包藏着的是一颗邪恶、游戏人间的心。她玩不起。
摇摇头,他一脸感慨的说:「女人,你太性急了。」
「我性急干你何事!」水若彤很没气质的嘲他怒吼。
这个臭男人,连她的个性也要管,他以为他是谁啊?不过就是她的老板而已,管那么多干嘛!
她不悦的轻哼。
她的怒吼并没有让风毅不悦,相反的,他还朝她眨眨眼,语带暧昧的说:
「……『性』急表示你在床上也急。」他特别强调那个「性」字。
闻言,水若彤小脸一红,怒骂道:「不要脸!」
「你不就爱吗?」
「你……」水若彤为之气结,慌乱中连忙转移话题:「你还没解释刚刚的笑容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你连当我情妇的资格也没有。」
「什么意思?」
「随传随到,只要我性致一来,你就必须马上出现,解决我的生理需求。」
随传随到!?那不是应召女郎吗?
「你……」可恶!他竟然当她是应召女郎!
「我为什么要答应你!」
「你应该是个非常重视友情的人。」
友情!?
「你威胁我!」真教人不敢相信,这男人竟然无耻到拿她的好友来威胁她!
「不,正确的说法应该是报复。」
「报复!?」水若彤失声大叫,「就为了我恶意将你当成牛郎,你就这么小心眼的记仇?」她从不知道,男人的心眼竟和女人一样小,小得令人匪夷所思。
她不提还好,这一提,更是让他的面子荡然无存。
因为在她丢下那几张美金一走了之后,他为了找出她的下落,顾不得面子及自尊,对有「大嘴巴」之美名的风阳道出事情始末,并威胁他不得泄露半点口风给别人知道。
但那该死的风阳竟然将他的话当屁一样听过就忘了,不但一字不漏的转述给他的死党们知道,还让他的死党们三不五时就搬上台面替他「重温」一番,直至遂前他来台湾后,才暂时避开那些死党的揶揄。
忆及此,心中怒火狂燃的他咬牙切齿地道:「女人,你不该伤了我的自尊,不该在我们做爱后一走了之,更不该丢下那区区几张美金!」
什么跟什么啊?她快吐血了!
天啊,那几张美金折合台币可是六千多元耶!
六千多元够她这个平民生活好一阵子了,想当初她可是为了泄恨才忍痛「割爱」……,而他竟然用「区区」这两个字来形容!
真是气死人了!
「你……」气愤令她说不出话来。
说真的,她真恨不得撕烂他那张俊脸。
但水若彤并没有这么做。
她知道,天之骄子的他早已养成那目中无人的高傲个性,是不容许他人与之抗争的;而且就算她真的想撕烂他的脸,恐怕以她这娇小的个子而言,是不可能如愿以偿的。
唯今之计,便是不理会他了。
「无话可说了?」她的沉默令风毅不悦,忍不住冷冷的揶揄着。
这男人……
可恶,敢情她不说话也不行啊!
深吸了口气,压抑满腹怒火的水若彤语带平静的问:「你是怎么找到我的?」这是她一直百思不解的事。
当初留宿时,他们留下的资料明明是白玉岚,而他竟然找得到她,真是神通广大。
「有钱能使鬼推磨,更何况我有个当侦探的弟弟,而你偏偏又是我的员工,你说,你逃得出我的手掌心吗?」
他温柔的大手再次抚上她因微怒而略带嫣红的粉颊,喃喃低语:「就算没有风阳,我还是会不计任何代价找出你。」
这是真的,因为她该死的占据了他的心,一张丽颜揪得他挥之不去,想忘也忘不了;他怀念那一夜,怀念她忘我的申吟声,怀念两人之间的一切一切。
他幽深迷蒙的眼在忆起那一夜的种种时紧紧盯着她。
「若彤……」
低沉带磁性的嗓音在她耳畔响起,水若彤这才发觉两人之间已没有距离可言。
她愣住了。
风毅微笑着,伸出手温柔地拨弄她的头发,发现她的头发就像丝绸一样滑顺,令他爱不释手。
「我……」他突如其来的温柔举动再次令她错愕。
他好魁梧,高大得令她几乎无法逃开,她的心不由得一阵慌乱。
食指轻轻压上她的红唇,眼里有着浓浓的,他哑声道:「什么都别说,只要点头。」
她知道如果自己点头,就会成为他rou体上的俘虏,她该答应吗?
心头犹如小鹿乱撞般,她感觉到一股温热的气息轻轻地吹拂在自己的额头上;渐渐的,风毅的唇吻上她的前额,她很自然的闭上双眼,没有任何反抗的动作,只是恣意的享受那温热的安全感。
久违的唇瓣一一贴上她但阳、眉心、鼻子、脸颊,她心中窜起一股燥热,嘴里不经意逸出一声娇呼。
她纯真的反应让风毅情不自禁,燃烧得更炽。
他将她紧紧搂进怀中,唇瓣急切爹上她的樱唇,灵活的舌尖温柔到进她的小口,轻轻搅动她的舌,与之纠缠。
水若彤震惊不已。明明前一刻是那么霸道、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他,下一刻却是如此温柔、深情得令她不知所措。
他……好复杂,复杂得让她迷乱。
「答应我,好吗?」他再次询问。
迷乱中,水若彤依言轻点螓首。
「若彤……」有了她的允诺,他的手开始恣意抚摸她的,大胆的游移,贪恋着她每一寸柔嫩。
他的热情、他的急切,令水若彤为之慌乱。
因为她发现自己心里也是热情澎湃,和眼前的男人一样着rou体的接触。
她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只知道不能再放纵自己,否则她会很快迷失自我,她必须阻止自己的沉沦。
「风先生,请别这样!」
她伸出手想推开他,但似乎一点用处都没有,他仍然紧抱着她,一点松手的意思也没有。
「叫我毅。」血液不断流窜、沸腾,忘我的世界的风毅,不以为意的纠正着。
水若彤使尽全力嘶叫一声:「风毅!」在不得已的情况下,她猛然推开他。
「怎么了?」他的表情显得有点茫然。
「我们不应该这样……」她一脸羞涩的低语。
霎时,风毅感到一盆冷水无情地兜头淋下,硬生生的浇熄他焚身的;得不到纾解的他,眼中迅速掠过愠怒的火苗,快得几乎让人看不见。
他高傲的男性自尊正隐隐作祟。
因为这是他第一次在女人面前失去自制力,也是第一次被女人开口拒绝他的求欢,这令他不悦极了。
「我懂了……」他勾起一抹嘲笑,冷言道:「你喜欢在房里做,是吧?」
「你!」他那嘲讽的语气令她瑟缩了下。
「抑或者你喜欢玩走错房间的游戏?」
他冷嘲热讽的言语,无情的狠狠刺伤了她。
握紧双拳,水若彤气急败坏的往前走,只差一步就贴近他的脸,「女人不是男人可以任意玩弄的对象,而我更是你玩不起的!」
她忿忿地说完,随即不假思索的旋身离开办公室,留下风毅一人,他不禁自我嘲讽的冷笑。
没错,一向对女人嗤之以鼻的他,的确头一遭栽在一介女流手中,而且还是个对他不屑且避之唯恐不及的女人。
这是报应吗?
短针在十一,长针在十二,晚上十一点整。
天啊!她睡不着。
躺在床上一直睡不着的水若彤,脑子里不断思索着自己的反常现象。
她是个极度重视睡眠品质的爱美女人,也深信早早入睡的确有助于肤质呈现最佳状态的理论;她那白里透红的水嫩肌肤,就是这么保养出来的。
望了一眼墙上的时钟,十二点多了,为什么她会一点睡意也没有呢?更绝的是,一整晚下来,她脑中全是那个自大家伙的影子,缠得她心烦意乱极了,唉!
谁能告诉她一个能够如愿入眠的好方法?
着实想不透自己为什么会轻易地被一位近乎陌生的男人搞得失魂落魄,为什么她对他的侵犯丝毫不讨厌,反而有种期待?
如果今天她没有拒绝他的求爱,那他们……
脸一红,她不敢再想像下去。
倏地,她想起下班前风毅对自己撂下的话——
「若彤,希望你不会笨到拿朋友的工作来赌,我期待你的答覆。」
多么自大又自负的一句话啊!
但他就是一脸自信的丢下这句话后,像阵轻风似的潇洒的离开了。
没办法,这就是有钱人的作风。
叩叩叩!
轻轻的敲门声拉回水若彤的思绪。
有气无力稻了口气,她开口道:「进来!」
「睡不着?」
进来的是白玉岚,她手里端了杯白色液体,往水若彤的床沿坐下,并将杯子递给她。「把这杯鲜喝了吧!可以帮助睡眠。」
闻言,水若彤一脸敬谢不敏的蹙起秀眉,推拒道:「谢啦,你知道我从不喝鲜的。」躺在床上的她将双手交叉,枕在脑后。
她怕极鲜入喉时那种滑溜浓稠的感觉,恶心死了!
「这么营养的东西你却嗤之以鼻。」将鲜一口饮尽,白玉岚随手将杯子搁在一旁的桌子上,问道:「要不要谈一谈?」
「谈什么?」
「谈你今天的反常啊!」
啊?
「我表现得这么明显吗?」
「是不会很明显啦,不过我知道你只要有心事,就会睡不着觉。」
「嗯,玉岚说得没错!」
这时,门口传来一道女声。
「美子!?」自床上跃起的水若彤讶异道:「你还没睡?」
该不会连她也发现自己的反常了吧?
一脸睡意的苏美子点头道:「之前口渴起来喝杯水,经过你房间时就发现你房里的灯还亮着,以为你可能是在看书,也就不以为意的回房间睡;可是上床后我想来想去总觉得你今天太反常了,所以和周公抗战了一会儿,终于战胜的我决定过来看看,没想到却让玉岚给捷足先登了。」
一股暖意自心底迅速蔓延,水若彤深感窝心。
没想到她们是这么关心她,她心中顿时五味杂陈。
忆起初出社会成为新鲜人时,因为台北物价高,相同的房价也高,一时间没个落脚处的她,转而求助于同一公司的白玉岚。
白玉岚二话不说的便提供了一个能减轻负担、又适合她的住所,也就是白玉岚和苏美子共同分租的公寓。
一路走来,相互扶持却时有争吵、时有拌嘴的她们,友情依然坚固。
试问朋友一场,能做到这样无微不至的关心的有几人?
感动之余,眼角泛着泪光的水若彤不禁想起自己的自私。为什么她可以对风毅的威胁百般抗拒、不肯妥协?
好友们一发觉她的不对劲,一个个都放弃了睡眠和她深夜畅谈,意欲纾解她低落的情绪。
太自私,她真是太自私了!
这根本没什么好犹豫的,不是吗?
深吸了口气,她漾起一抹笑容,「我没事,只是刚到新的工作环境,心里一时调适不过来,我想再过个一两天应该就能适应了。」
「真的没事?」白玉岚一脸怀疑。
苏美子深深打了个呵欠,语带关心地道:「对啊,若彤,你若有心事就说出来让我们听听,看能不能帮你分忧解劳,好歹三个人想总比你一个人挤破头来得好吧!」
反正她是个孤儿,无父无母又无牵无挂的,做了风毅的情妇又没有家人会感到脸上无光;但美子和玉岚不同,一肩扛起家计重担的她们不能失去这份工作,她不能连累她们。
为了好友,水若彤决定接受风毅无理的要求。
「真的没事,你们快去睡吧!」
苏美子和白玉岚深深望了她一眼,却看不出异样后,终于相继回各自的房间睡觉。
再次望了一眼墙上的钟,两点四十分,离天亮只剩六、七个小时了。
摇摇头,水若彤拉起被子盖住身子,跟着往后一倒,轻轻闭上双眼,呓语道:「睡吧!他没什么好怕的。」
反正船到桥头自然直。
「你答应了?」风毅眼睛为之一亮,又惊又喜的问。
「你早料到的,不是吗?」
风毅不答反问:「你的附带条件是什么?」就他的观察,他深信这个外表清纯、柔弱的小女人,其实有着坚毅、不服输的个性。
这男人会读心术不成?
睁大美目,水若彤吃惊的问:「你怎么知道我有附带条件?」她讶异极了。
没错,他是算准了她会答应,可也料到她不会轻易妥协。但如果问他是如何臆测,又为何能如此果断的认定她会有所求,他也答不上来,或者该说是直觉吧!
因为他相信自己的直觉。
绽出一抹浅笑,他淡然道:「说出你吊件。」
「我……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婚礼。」
婚礼!?
他以为女人肯点头答应当情妇,要的不外乎是名车、豪宅或者金钱,没想到外表看似清纯的她,竟然贪心的想利用他对她的兴趣,乘机拴住他这身价非凡的黄金单身汉,还大言不惭的要求他娶她。
这女人真是心急得可以!
不可否认的,她的要求令他倒尽胃口。
风毅一脸鄙视的斜睨着她,「女人,你的野蝎大,也太心急了。」他要的是情妇,不是老婆。
从他那毫不掩饰的鄙视眼神中,水若彤当然看得出他对自己不屑的想法。
拜托,如果不是情势所逼,就算他开口向她求婚,她还要考虑看看咧!
只见她态度从容、举止优雅地将双掌压上他的办公桌,面无表情的说:「风大总裁,请你别担心,我的要求目的只是为了要让玉岚和美子安心;婚后你仍保有人身自由权及交友权,我不会去干涉,更不想干涉。」两三句不轻不重的话,却将她的不屑尽数表露无遗。
「什么意思?」
「意思是我们只是名义上的夫妻,对外不公开,更不出双入对出入公共场合!」
「你……」风毅幽深的双眸霎时失去光彩。
这女人竟然对他这么一个身价不凡的男人如此不屑!
想他风毅一向不缺投怀送抱的女人,更有女人为了得到他的青睐,不惜放下姿态、自尊想成为他群芳录上的一员,绞尽脑汁想吸引他的注意力,可她……
可恶,她竟是这么不在乎,枉费他头一次向女人开口要求当他的情妇。
怒火翻涌,直上心头,风毅的黑瞳立即染上愤意。牙根一咬,他伸出双手紧紧攫住她微弯的颈子,情绪失控地恨不得扭断它。
「啊!你……你做什么?放……放开我!」他突如其来的疯狂举动,令水若彤惊呼出声,奋力的拍打他的双手,挣扎着欲逃离。
随着她的挣扎及脸上血色尽失,倏地,风毅想起父亲那可笑又愚蠢至极的联姻政策,他压抑下那股欲杀人的冲动,终于放开她。
「咳……咳……」逃过一劫后,水若彤死命瞪着他并干咳不已。
须臾,风毅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他那一口洁白的牙和深深的酒窝,他一脸高深莫测地说:「如果这是你要的,我答应。」
啊?
「你确定你答应?」前一秒还暴跳如雷的想杀了她,下一秒却又笑得灿烂无比,这男人简直反常得可以。
「不过……」昂藏的五尺之躯霍然起身,直走到她面前,黝黑的大掌抚上她细致的脸庞,爱恋的摩挲,语带挑逗:「我要求你必需满足我的生理需求。」毕竟这才是他的最终目的,婚姻只不过是他捕捉猎物中的一小段插曲罢了。
又是这件事!
水若彤气愤地拍掉他不安分的手怒斥:「难道你满脑子装的都是性吗?开口也是性,闭口也是性。」
龌龊的男人!
对于她的指控,风毅不以为意,反而理直气壮的说:「女人,一开始我就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对你表明我对你只有浓厚的性趣,不是吗?」
「风毅,你……」
她也只能答应,不是吗?
为所欲为、反覆无常,难道只能是有钱人的专属权利吗?
一间古意盎然、极富巧思的品茗茶室,四四方方的桧木桌缘分别坐了三名年轻貌美、气质出众的女子。
年轻貌美的三人自是吸引了店内异恋的目光,惹来傻大姐般憨直性子的苏美子一脸得意。
她压低声音说:「若彤、玉岚,你们瞧那些色鬼的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那又如何?」白玉岚不以为意的道。
「那表示依然是单身的我们行情仍然看涨啊!」苏美子笑得更灿烂、更耀眼了。
白玉岚不屑的低啐了声。
倏地,一道又轻又柔、如蚊蚋般的音量在三人间传出——
「我要结婚了。」
结婚!?
「噗——」未能消化这突如其来、令人震撼的消息的苏美子,一时反应不过来,硬是将口中的花茶给喷了出来。
好死不死的,自她口中喷出的花茶竟准确无误的全数喷上坐在她对面的白玉岚的脸上,惹来她一阵不满,抱怨连连:「哇,脏死人了,臭美子,你干嘛啦!」
可想而知,此刻她的脸色有多臭。
自知理亏的苏美子,看见白玉岚的糗样,想笑又不敢笑的,只得忍住笑意连忙抽出好几张面纸递给白玉岚,频频致歉:「对不起,对不起嘛!人家又不是故意的……」
白玉岚目露凶光的白了她一眼,「不是故意的?一句不是故意的就没事了吗?」天啊,想到自己满脸都是美子的口水……恶心死了!
嘟着嘴,苏美子将责任推给一脸面无表情的水若彤,「哎呀,这都要怪若彤,没事说了个那么惊天动地的消息,人家一时消化不了嘛!所以就……嘿嘿!」她不好意思的瞄了下桌上那一堆面纸,嗫嚅道:「接下来你就知道了嘛!」
惊天动地的消息?对啊,她不说她都忘了。
顿时,惨遭无妄之灾的白玉岚面露狰狞,恶狠狠的质问真正的肇事者:「说!你刚刚说了什么来着?」
她敢打包票,这肯定是若彤的恶作剧,而且间接害了她,因此她非要找若彤算帐不可。
只见水若彤非但没让她的凶恶吓着,反而一脸认真的说:「我要结婚了啊!」
天啊!敢情……她来真的!?
苏美子一脸错愕,难以置信的细细审视水若彤一会儿,想从她脸上看出一点端倪;不过看了老半天,就是看不出一丝虚假,她不由得再次开口求证:「你不是开玩笑?」
水若彤低问:「婚姻可以儿戏吗?」虽然她的婚姻真的很儿戏。
「不会吧?」
若彤真的要结婚了?这太令人震撼了!
「说!那男的是谁?住哪儿、几岁、品行如何?」不待水若彤反应过来,个性始终冷静沉着的白玉岚一反常态的接连问了好几个问题。
太不可思议了,打死她都不相信连个男朋友都没有的若彤,会突然闪电结婚。
「你们都认识的,就是我们公司的总裁风毅。」
「风……风毅?」更大的震撼。
「天啊!」苏美子用力甩了自己一巴掌,脸上立即浮现一个红红的手印,痛得她失声大叫,「是真的,会痛耶,我不是在作梦!」
「白痴!」白玉岚轻啐了她一声,继续追问水若彤:「你才调动职务不过一个礼拜,七天,才七天而已耶!我就不信爱情的魔力如此大,能让理智得不能再理智的你一下子就沦陷,还要闪电结婚。」
「是啊,太琼瑶……太梦幻了!」
「我……」水若彤不知该从何说起,才能让她们相信,总不能说结婚只是她用来掩人耳目,隐藏自己其实是风毅的情妇的事实吧!
「若彤,你不是个会为了钱就失去自我,更不是个会为了外在皮相、几句甜言蜜语便将一生幸福赌进去的人。告诉我们,让我们为你拿主意,好吗?」白玉岚真的好怕,怕若彤受骗啊!
「对啊,若彤,你这结婚的消息来得太突然、也太不合乎常理,这让我们很为你担心,你知道吗?」苏美子心直口快地道。
「如果说……」水若彤欲言又止。
眼睛一亮,心急的苏美子催促着:「如果说什么?你快说啊,别吊我们的胃口。」她最喜欢听八卦、听别人的罗曼史了。
「如果说,风毅就是在新加坡和我共度一夜的男人,你们信不信?」
「真的?」
「哇!若彤,敢情你是出运了!」苏美子一脸羡慕的说:「太浪漫了!为什么绕了一大圈的你们,还能因缘际会的再次相遇呢?」
「不,不对,这一切太巧合了。」
白玉岚的当头棒喝,敲醒了苏美子的幻想。
不知道为什么,依她对若彤的了解,她总觉得事有蹊跷。
如何才能点醒她呢?
「怎么说?」苏美子不解的问。
「难道你不觉得风毅出现的时机太令人费解?加上传闻中他一向只待在国外,并不插手台湾这方面的事业,如今却……」白玉岚看了一眼心虚的水若彤,「美子,你不觉得事有蹊跷吗?」
「对喔!」粗线条的苏美子这才睁大双眼,紧紧锁住水若彤不放。
说真的,好友的质疑令水若彤倍感窝心,却也无所适从。可那两双质疑的眼紧紧盯着心虚的她不放,看得她心慌极了。
不知如何是好,心虚不已的水若彤只能低垂螓首,不得不佩服起白玉岚敏锐的观察力。
情急之下,她只得故作轻松的大大啜了一口玫瑰花茶,以一脸幸福甜蜜的口吻道:「真的没事,阿毅他……阿毅他待我很好,让我有恋爱的感觉,所以我才会答应嫁给他。」
她们的关心,也让她觉得自己的牺牲的确是值得的。
白玉岚一针见血,挑明了问:「他不是为了报复你丢下美金羞辱他一事而来的吧?」
「不是!」水若彤几乎在下一秒就回答了,快得令人纳闷。
真的不能小看玉岚,否则肯定会露出马脚。
「OK,婚礼何时举行?」
「呃……」白玉岚咄咄逼人的攻势令水若彤词穷。
聪明的白玉岚再一次看穿她的为难,断言道:「若彤,你该不会是想告诉我们没有婚礼吧?」
「嗯……」一脸戒备的水若彤发现白玉岚真的是聪明绝顶。
「那伴娘呢?」
水若彤怯怯的摇摇头。
「也没有!」苏美子气得大叫,「那我们两个算什么?」
白玉岚雄的为她叫屈:「你这傻女人,没有婚礼的婚姻哪算是结婚?女人的一生只有这一天最美丽、最值得细细回味,你懂吗?」
她当然懂啊,问题是……唉!
「你们……你们不要生气嘛,其实公证当天你们一样可以出席的。」还是先安抚她们的情绪再说吧。
「然后呢?」双眼往上一翻,苏美子为之气结地斥责她:「你简直是傻得可以了!」
「告诉我,若彤,前几天你会失眠,是不是为了他?」
「我……哎呀,不是啦!」水若彤言词闪烁、语带回避。
「那你说,你真的爱他吗?」
爱!?
「我、我爱他!」
这是真的,她真的爱上了他,否则也不会轻易答应他不合理的要求,因为她深知其实他的威胁反而适时为自己找了个恰当的藉口,让她得以多拥有他一阵子;哪怕只有一天,或是一个小时,她都甘之如饴。
「若彤,你……」
「唉!」
当事人都这么说了,她们这两个旁观者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任由她去赌赌运气了。
也许,若彤会奇迹似的拴住那个情场浪子也说不定。
小小的教堂里,没有白纱、没有新嫁娘的喜悦、更没有家长的祝福,这就是属于她水若彤的婚礼吗?
前方神父一字一句的宣读着婚誓,她的心却也一点一滴的往下沉。
看看新郎,一身西装笔挺却面无表情,盛装出席的风毅给人的感觉好像满在乎这个公证仪式,可他那淡漠、冷峻的脸,实在让人看了就一肚子气。
再看看新娘子,一身粉紫的连身洋装,虽然衬托出她甜美怡人的气质,可那稍嫌僵硬的笑容,却给人一种格格不入的感觉。
低落的心情虽然在水若彤巧妙的掩饰下教人看不出一丝异样,可她眼底隐隐约约蒙上一层落寞,反而加深了白玉岚与苏美子的质疑。
一对新人给人两种全然不同的感受,这真是一桩你情我愿的婚姻吗?
「风毅,我可警告你不准欺负若彤,否则我们不会饶了你的!」
在神父完成最后的宣誓后,看不过去的苏美子不忘警告风毅一番。
这场婚姻来得太唐突、太令人难以置信。
当初,在若彤宣布即将嫁给风毅时,她脸上没有一点新嫁娘该有的喜悦,有的只是一抹欲极力掩饰,却抹也抹不掉的落寞,教她们不为她担心也难啊!
撇撇嘴,白玉岚双手环胸,「没错,虽然若彤无父无母,可她还有我们这两个情同姐妹的朋友;如果你敢负她,就算你是赏我们饭吃的大老板也一样,我们绝不会轻饶你!」
水若彤拉拉好友们的衣角,扯出一抹牵强的笑容,「别这样嘛,是我要求不铺张、不对外公开的。」
闻言,白玉岚不禁杏眼圆睁。
有没有搞错啊?她可是在替她出气耶,而这笨女人竟然还帮这臭男人讲话?
一气之下,她声音也跟着高了八度:「这么快就有异性没人性啊?」她气愤的眼紧盯着水若彤不放。
「玉岚,你别这么说嘛……」
「不然该怎么说?」白玉岚将矛头指向一旁始终不发一语的风毅,「新郎倌怎么不说话呢?是不是自知亏待了我们若彤,羞愧得开不了口呢?」
她极尽尖酸刻薄的话教水若彤听了冷汗直冒。
这个玉岚,到底知不知道她在和谁说话啊?她可是为了她们的工作才要求风毅给她一场婚礼掩人耳目的,万一风毅给惹恼了,将事情全抖了出来,那……
天啊,她该怎么办?
不行,再这么下去,她的苦心将会白费。
一个心慌,水若彤连忙上前挡在风毅和白玉岚之间,硬着头皮苦苦哀求:「玉岚,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担心我受委屈,我真的很感激,可是你真的误会风毅了!」
「哪里误会了?」这时,苏美子也插上一脚。
这……该怎么做才能让她们相信呢?
灵机一动,水若彤轻轻挽住风毅的手臂,状似亲昵的倚在他身旁,柔声道:
「因为婚后我希望能保有自由权,而风毅更是为了顾全我的安全及隐私,因此婚礼一事才不得不低调处理。」她煞有其事的说辞加上亲密的肢体动作,让人看得一头雾水。
然而看在白玉岚眼中,水若彤那生硬的亲昵动作还是让她一眼看穿,毕竟她认识水若彤太深、太久了。
噘起嘴,她冷哼一声,「我看是寒酸还差不多!」
说到寒酸,苏美子有感而发的搭腔道:「就是说嘛,堂堂一个风氏集团总裁的婚礼竟然这么寒酸,连个主婚人也没有,要是传了出去岂不笑掉人家大牙!」她鄙夷的再次环视了教堂一眼。
一直冷眼旁观的风阳,看见这两名女子竟然为了好友受委屈,不惜牺牲饭碗挺身而出,欲讨个公道,不禁感慨万千。
唉,如果这两个女人知道水若彤就是为了保住她们的饭碗,才答应大哥那无理的要求,不知她们会作何感想?
望了一眼脸色淡然、始终不发一语的大哥,他知道该是他出场的时候了。
「咳咳……」清清喉咙,风阳适时趋前打圆场,「我说,两位美丽的女士,人家夫妻间的事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们这些局外人纵然看不过去,可也不方便插手,你们说是不是?」他露出一抹平易近人的笑容,试着缓和僵滞的气氛。
苏美子下意识的点点头,「你这么说是没错啦,可是——」
「是就对啦!」
「你是他的人,当然帮他说话,哼!」懒得理会风阳,白玉岚直接问起当事人,「若彤,你说呢?」
「我……」
水若彤的犹豫不决,无疑给了白玉岚答案。
「不用说了,咱们走!」气呼呼的拉起苏美子的手,她像阵龙卷风似的刮离现场。
看着好友忿然离去的背影,水若彤眼眶一红,顿觉心酸。
然而,风毅并没有给她太多时间去哀悼她的友情,他终于开口:「签名吧!」
掷起笔,他将结婚证书摊了开来。
水若彤依言在证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轻轻搁下手中的笔;但风毅立即自西装口袋中抽出两张写满字的纸,不疾不徐的将它摊在桌上……
「签了它!」
闻言,水若彤和风阳不解的同时瞄了眼摊开的纸张……
婚后协议书?
倏地,白色的纸张上斗大的五个字冻结了她的心,血色自她脸上迅速退去。
她明白了,风毅肯答应她的要求,只是为了顺利得到她的rou体,满足他的生理需求,而不是单纯设身处地为她着想。
可笑啊,可笑的是在他答应的刹那,她竟然有那么一点点感激他,对他的感观也有了改变。
然而,她错了,错得离谱哪!
心,在泣血。
「大哥,你这是……」风阳气愤的紧握双拳、涨红了脸,生怕一个情绪失控他真会出手揍大哥。
如果风毅不是他的大哥,他早就不顾一切的冲上前狠狠揍他几拳了,看看这自大又残忍的男人脑袋瓜会不会清醒些,明白自己究竟是如何残忍的伤害一个善良的女人。
风毅没有错过水若彤那一闪而逝的痛苦表情,但他选择视而不见。
只见他皮笑肉不笑,一脸就事论事地解释:「这两张合约只是防止有一日一旦我对她失去了性致,她却对我百般纠缠时的防范措施。」
防范措施?
「大哥,你太过分了!」
「我哪里过分?」风毅冷笑一声,无情地说:「这叫『自我保护』……,你懂不懂啊?」
「她是你老婆耶!可不是个没有思想、没有自尊的傀儡,大嫂她是女人,女人就是需要男人的呵护、男人靛贴,你到底知不知道啊?」
「我从不对女人体贴呵护,这你是知道的。」言下之意,他是不可能对水若彤体贴呵护。
「你!」风阳为之气结。
眼看兄弟俩的战争即将爆发,身为导火线的水若彤淡然道:「没关系,我签。」
紧咬下唇,她再度掷起笔,迅速俐落的签下自己的名字。
只是这份屈辱,已在她心中烙下不可磨灭的痕迹。
她的委曲求全、逆来顺受,让风阳看了着实于心不忍,只得对大哥语重心长地道:「大哥,女人是生来让男人疼的。」
风阳会这么说不是没有原因的,因为他早已从大哥那故作淡漠的眼神中,看出他是深爱大嫂的,只是时机未到,大哥还没能发现自己的感情罢了。
「我可不认同!」风毅轻哼,「女人对我而言,只是玩乐的对象。」他斜睨了她一眼,那眼神仿佛无情的宣告着:水若彤,你也不例外!
唉,这份自以为是会害死他的!轻轻叹口气,风阳戴上墨镜,头也不回的离去。
公证后,风毅一言不发的直接将水若彤载回新居,人便离开,留下空荡荡的屋子及孤单的她。
空洞的眼环视了四周一圈,水若彤不禁想起白玉岚和苏美子婚前对她说过的一句话——
你这傻女人,没有婚礼的婚姻哪算是结婚?女人的一生只有这一天最美丽、最值得细细回味,你懂吗?
言犹在耳,她勾起一抹怅然凄楚的笑。
她们说错了,她们都说错了!
她,不仅没有婚礼,就连个温暖像样的家、一个爱她的老公都没有!
这就是她的人生,多么凄惨啊!
「新婚之夜找我们出来,不会只是想要让我们陪你干坐吧?」勾起一抹浅笑,季绍毅淡淡的揶揄着正在猛灌酒的风毅。
剑眉一扬,风毅纳闷的眼神在他身上来回梭巡。
「你知道?」
「如果不知道,那『商场三毅』岂不是甭混了?」说话的是封毅尘。
商场三毅,女人戏称他们为「风流三公子」……,因为他们的名字中都有个「毅」字,而且都喜欢流连花丛、玩世不恭。
不过,外型截然不同的三人,让人很容易一眼便区分出谁是谁。
风毅——冷峻的眼、刚硬的轮廓,及那不苟言笑、冰冷无情惮度,总给人一种难以亲近的距离感,但他的俊却让女人为之疯狂。
封毅尘——温文儒雅,做事讲求效率却不吹毛求疵,其果断、犀利的见解使他的事业攀上高峰,出众的外型更是增添其男性魅力,身边的女人多如过江之鲗。
季绍毅——典型的笑面书生,脸上始终挂着亲切的笑容,总是能出其不意的给人致命的一击,因而成功的在商场上打下一片天;相同的,五官俊秀的他也是女人欲极力讨好的对象。
但这三人有个共通点——绝不上自动送上门的女人。
然而,风毅却打破这个约定,让他们为之玩味;同时也让他们知道这女人对风毅肯定有着特殊的意义,否则不可能有能耐掳获三人之中自制力最强的他。
「哼!如果没有那个大嘴巴,你们会清楚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两人相视一笑,他们都知道风毅口中的大嘴巴指的是风阳。
「报复会让人失去判断能力。」抢走他手中的酒杯,封毅尘好言相劝,却惹来他一声低吼及不悦。
掌心向上,风毅不耐烦的勾勾四根手指头,「拿来!」
封毅尘摇头。
这时候,季绍毅也开口相劝:「风毅,试着去面对自己内心真正的感觉,别将真爱给吓跑了。」
烦死了!
甩甩手,风毅才不领他们的情。「少啰唆!」
「你是心烦,还是觉得我们烦?」大气一叹,季绍毅由衷地说:「纵是有一副坚强外表的女人,需要的也是男人的柔情蜜语,而不是强硬的命令。」他很少叹气的。
「去!」他才不信咧!
风毅眼见封毅尘无意将酒杯还给他,干脆就拿起桌上的酒瓶仰头一灌,一口接着一口。
他这莫名的冲动行为,不禁让他们再次相视而笑。
因为他们发现,风毅的确诚如风阳所言,其实早已深深爱上水若彤而不自知,或许该说是他不肯正视这份感情吧!
「婚姻必须靠爱情的滋润及坚定不移的深情,来永续经营、维持。」心里明明在乎人家,表面上却又故作冷漠,封毅尘真想不透面子和自尊真的那么重要吗?
停止牛饮的动作,风毅目带血丝的问:「一个素未谋面的女人,值得你们如此大力赞赏吗?」
为什么?为什么大家都帮她说话,站在她那边呢?
封毅尘淡淡一笑,说:「NO,NO,NO,正确的说法应该是,一个才认识个把个月的女人,值得你如此费尽心思,不择手段的得到她吗?」
是啊,他和水若彤认识也不过才个把个月而已,为什么她却能轻易左右他的思绪、他的情绪呢?
风毅词穷,态度渐渐软化。
眼见他态度不再强硬,季绍毅乘胜追击道:「专家说过每个人心中都有一把尺,时时刻刻在为自己所做的每一件事仔细的衡量、斟酌,而你心中的那把尺是不是也该对你的婚姻好好衡量一番呢?」
风毅陷入沉思。须臾,他不解的问:「我真的做错了吗?」
他的问话得到的是两人不约而同的点头肯定。
「脆弱的婚姻是禁不住外力打击的,你仔细想想吧!」站起身,季绍毅丢下一句:「人不泡妞枉此生,我泡妞去啰!」说着人便消失了踪影。
虽然女人是男人的附属品,可季绍毅那不正经的观念还是令他摇头兴叹。「那你呢?」
伸伸懒腰,封毅尘微带倦意的说:「明天一早还要搭飞机前往美国分公司考察,当然是回家养足睡眠啊!」
「不泡妞?」
「你说呢?」丢下问号,封毅尘也离开了。
见好友相继离去,让风毅再次陷入沉思。
难道他真的做错了吗?
那如果他现在后悔了,是不是还来得及?
一股见到水若彤的冲动突然涌上心头,风毅拎起外套结了帐,迅速的离开。
驱车赶回家的风毅,蹑手蹑脚的来到床沿。望着熟睡中的水若彤,眼睛四周微微浮肿,想必她是哭过了吧!
心中罪恶感骤升。
这也难怪,一个女人在新婚之日受尽屈辱,新婚之夜丈夫还丢下她一人独自守着空荡荡的家,只怕再坚强的女人也承受不住这种对待。
他真但残忍了。
他悔恨的紧盯着她闭上的眼,突然,他发现她的睫毛悄悄眨了一下,不是挺明显,但仍让他发现了。
原来她是这么害怕面对他,心霎时揪了下。
咎由自取啊!
轻轻叹口气,他转身自衣柜抽屉中取出换洗衣物,步入盥洗室。
须臾,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水若彤这才慢慢睁开双眼。
其实早在车子引擎声在宁静的夜里喧嚣时,她就知道他回来了。
原本她一心认定他准是去找懂得对他软语呢喃、体态撩人的女人温存,可没想到他又回来了。这反常的行为太令她惊讶,也慌得她不知该如何面对他,只得假寐。
只是,他为什么突然回来了?
良心发现?不,不可能,这不是他的作风。
那到底是为什么呢?
倏地,水声停止了。
心头一震,水若彤连忙再次闭上双眼。
不一会儿,她听见他刻意放轻的脚步声由远而近,一步一步接近她。
他每走一步,她的心就跟着跳一下。
突然,身旁的床位往下一陷……
风毅侧身一躺,跟着大手一捞,轻轻将她揽入怀中,修长的腿也大剌剌的压上她细致的腿肚,令她动弹不得,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她僵硬着身躯、极力平复不平稳的气息,看在风毅眼中更是心痛不已。
但他并没有揭穿她的假寐,反而将她搂得更紧,那力道很轻,却是恨不得将她融入他靛内似的。
这一刻,他只想好好感觉她靛温,好好的抱着她、拥她入眠。
他要她细心感受他的不同、他的改变,试着接受他。
慢慢的,头一次和女人相拥而眠却没有的风毅竟奇迹似的梦乡,睡得又沉又香。
耳畔传来他沉稳的呼吸声,水若彤知道他睡着了,可她却无法入眠。
只因这一切对她而言来得太突然、太震撼了,令她措手不及,无法思考、也无法负荷。
混沌的脑中错综复杂,纠缠得她一夜难眠。
「水特助!」
低头办公的水若彤听到有人唤她,抬头迎视。
是他!
「王经理。」眉头微蹙,她一脸淡然问:「总裁人不在,有事吗?」基于她是总裁的助手,她还是问了他的来意。
大手往桌上一压,他一脸道:「我当然知道总裁人不在,不然……嘿嘿,我怎么有机会和你谈谈心呢?」
谈心?水若彤怒斥:「你少不正经了!」
这个王守达是业务部的经理,为人好色,喜欢调戏公司女同事,爱流连声色场所在公司里可是出了名的。
可想而之,柔弱的水若彤,出众的美貌自是男人垂涎、意欲追求的对象,而好色的王守达更不用说了。
在她还没升调为总裁特助前,王守达便时常藉着职权之便对她毛手毛脚,并语带暧昧、口出秽言,欲一亲芳泽;但总在白玉岚及苏美子的极力破坏下,让心有不甘的他败兴而归。而除非必要,否则水若彤见了他是能避多远就避多远。
好不容易,此刻总裁正在会议室里和几位日本客户洽谈合约,忙得不可开交,一时间是回不了办公室,给了他一个难得的机会。
眼儿一眯,王守达笑得狰狞、邪恶极了。
他怎能错失这得来不易的好机会呢?
于是他伸出放肆的手、欲勾起水若彤的下颚;眼尖的水若彤不客气的用力拍掉他那不规矩的手,怒目相对。
「请你放尊重点!」
「尊重?」王守达冷哼道:「别以为我王守达不晓得在你看似柔弱、清纯的外表下,其实藏着一颗放浪、□的心。」
「你!」
「难道不是吗?」勾起一抹邪笑,他意有所指的打量她一番,「依我看,搞不好你就是靠这副楚楚可人、我见犹怜的模样搭上总裁;要不怎么会总裁人才到台湾没几天,你就莫名其妙的升上总裁特助一职呢?」
「王守达,你!」
「其实偶尔换换口味也不错,你说是吗?」
指着电梯方向,水若彤怒言道:「请你马上离开!」
公司明文规定,总裁办公室是不允许他人任意的,除非有总裁地许,因此她是别指望有人能帮她打发眼前这个好色又麻烦的王守达了,唉……
心中一阵哀号,水若彤觉得头疼极了。
「难得的机会,我怎么舍得走呢?甜心。」
「公司请你来,是要你调戏女同事的吗?」冷不防的,一道低沉、冷得不能再冷的声音适时响起。
「谁啊?竟敢打扰本少爷泡妞……」心生不悦的王守达猛然转身,正想破口大骂时倏地噤口。
风毅?他……他不是在会议室吗?
「总……总裁。」此刻的王守达早已心底发毛、脚发软。
惨了!这下子他死定了。
甫自会议室回来拿资料的风毅,想不到会撞见这一幕高级主管调戏女职员的画面;更可恶的是,他调戏的对象是他老婆。
怒火中烧的他,额际青筋猛烈跳动,薄唇无情的吐出:「从现在起,你降职为庶务科的职员!」他幽深的眼阴森得令人不寒而栗。
职员?
王守达一个心慌,抛开自尊双膝一屈往他跟前一跪,惶恐的哀求:「总裁,你原谅我吧,我知道是我不对,不该……」他实在无法接受自己将由经理降为职员的事实。
伸出右脚,风毅狠狠的踹开他,语带无情地道:「再多说一句废话,你连待在公司的机会也没了!」
风毅这么一踢,使得王守达一个重心不稳,猛地跌坐在地,一脸狼狈。
他双肩一垂,「是……」
连边都没沾上就栽了个大跟头,王守达垂头丧气的离开。
见他识相的离开,风毅才急忙走进办公室取他的资料。
半晌后,他取得资料欲离开,在经过水若彤面前时,她轻声道了句:「谢谢你。」
轻柔的声音止住他的步伐。
她向他道谢?
又惊又喜的风毅旋过身子笑道:「我们是夫妻,说什么谢呢!」
其实,身为风氏集团总裁的他只需一声令下,根本就不必亲自走这一遭,拿资料只是他的藉口罢了。
因为他想念水若彤。
而意外的收获更让他觉得自己没有白走这一遭。
他笑得更灿烂了。「待会儿我会和客户去吃个饭,所以今天你先自己回去,不用等我了。」交代完话,他神采奕奕的迈开步伐往会议室方向而去。
我们是夫妻,说什么谢呢!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水若彤不禁思忖着他话中的涵义。
这一天,风阳再度来到公司。
「嗨,美丽的大嫂!」他热切的同水若彤打招呼。
「风阳!」
「你记得我?」
水若彤笑了开来,「当然啦,你是个热心助人又充满正义感的男人,受你恩惠的我怎么会忘了你?」她由衷地夸赞他,并不忘耳提面命一番:「对了,在公司里不要大嫂大嫂的叫,万一让其他同事听到可就麻烦了。」
「这……好吧!」他不想让一个这么善良的女人为难。
「我发觉你真的很容易相处,和你说话一点压力也没有。」这是真的,风阳给她的感觉就像团火球般热情,而风毅却冰冷得令人望之却步,有时候她真怀疑他们真的是亲兄弟吗?
「呃……别这么说!」让水若彤这么一夸,风阳全身不自在的爬了爬头发。
「你可别当我是在恭维你喔!」说完,水若彤还顽皮的吐了吐丁香小舌。
「啊?」她俏皮又不做作的模样令风阳愣了一下,随即引来他忘情的哈哈大笑。
冷不防的,一道冷得不能再冷的声音自风阳背后响起,打断他的笑声。
「风阳,别逾矩了,她可是你大嫂!」不高不低的冰冷语调饱含强烈的欲。
没想到他们叔嫂俩这么谈得来。
看着若彤那笑语如珠、眉开眼笑的模样,不禁让他怒火中烧;记忆中,他似乎从未看过她为他这么笑过。
没有,从来都没有!
慢慢的,风阳旋过身,笑眼对上风毅正燃烧着熊熊妒火的眼眸。
时间仿佛停止了,两兄弟沉默不语的对峙,看得水若彤是心惊胆战,但不敢开口的她也只能静观其变。
眼底闪过迅速一道狡黠,风阳明白了!
吃醋,嗯?
他的眸光一转,迳自走进办公室,并找了个舒适的位置坐下,漫不经心地道:
「大哥,我知道她是我大嫂,也清楚大嫂在你心中一席之地,对你而言很重要,所以弟弟我是不可能对自己的大嫂有任何非分之想的,尽管她是这么的美丽动人。」
忧心忡忡的水若彤紧跟在风毅身后走进来,不料却听到风阳这番令她手足无措的揶揄话,羞得她只得语带轻斥道:「风阳,别乱说!」
「乱说?」眉一揪,存心将场面弄得更尴尬的风阳不理会水若彤的轻斥,反而问起大哥:「大哥,我没乱说吧?」
意味深长的看了水若彤一眼,风毅点头附和道:「嗯。」她真的很美丽。
闻言,一脸娇羞的水若彤连忙低垂螓首,续加速、十指无措的交缠着,就是不敢将视线对上他们两兄弟。
她真没想到风毅会认同风阳的话,那么……她对他而言真的很重要了?
没来由的,风毅的认同让她心生窃喜。
「大嫂,你害羞了?」
体内一股莫名升起的保护欲,令风毅不由自主的将水若彤轻轻搂进怀中,冷言出声轻斥:「你该适可而止了。」
「唷,感情这么好啊!」风阳摇头打趣道。
被风阳这么一取笑后,粉颊一阵火烫的水若彤急忙推开风毅,结结巴巴地说:
「呃……你们兄弟聊,我、我先出去忙!」下一秒,她人就不见了。
「大嫂,你……算啦,女主角走了,这玩笑也开不下去了,还是先说说爸交代的正事。」
风毅不悦的打断他的话,「又来当说客?」
「大哥,你可不可以不要提到爸就一副不高兴的模样?」
他反问:「会吗?」哼,他还觉得他这样算尊重了咧!
大气一叹,风阳语带无奈地说:「爸让我来告诉你,叶欢欢已经来台湾了。」
「那干我何事?」
「你别忘了之前你们有婚约在身。」
「那是老头私自订下的,我并没有同意。」说到这儿,他就一肚子怨气。
「可这件婚事在商场中是众所周知的,因此你还是必须出面解决,好给人家一个解释,否则教叶欢欢情何以堪?」
「祸是老头子闯的,我没必要接下这烫手山芋。」风毅一副事不关己样。
「就是爸出面还搞不定叶欢欢,所以他才让我来告诉你,要你亲自出面解决。」拜托,要不是父命难违,他才不想见这个冷血动物呢!
「你这是什么嘴脸?」风毅知道弟弟正在暗骂他。
闻言,风阳连忙挤出假笑,「笑脸啊!」
风毅突如其来的问:「你对若彤的印象不错?」
「嗯!」
「那你是不是由衷的希望我能善待她、疼惜她呢?」
「嗯……」倏地,风阳眼皮直跳,一股不好的预感迅速窜起,令他头皮发麻。
「那好,这件事就由你出面解决。」
「什么?」……风阳不禁傻眼。
他的第六感怎么这么准啊!
看来以后不做侦探的他,也许可以改行当灵媒呢!
唉!只是来传达旨意,却无端飞来横祸,他是何苦来哉?
九点了,风毅刚刚来电告知她再过一个钟头左右他就会到家,可是她还是觉得时间过得好慢喔!
好无聊、好闷!怎么风毅不在家的时候,会沉闷得令她发慌?
其实,水若彤知道这种时时刻刻惦记对方的感觉称之为「爱」!
是的,她百分之百确定自己已深深爱上风毅,从见到他的第一眼起。
老实说,她会爱上风毅她并不讶异,因为他实在太出众、太出色了,教她不为之心动也难。
她知道风毅是个外冷内热的男人,他只是不擅于表达自己的感觉罢了,然而他的温柔、他靛贴,无一不让她倍感呵护。
她笑了。
回想结婚后这段日子以来,风毅从不强迫她与他同房,只是夜夜拥她入眠、给予她安全感,等她慢慢接受他。
他这一切改变她都感受到了,也为之动容,只是她不知道这段感情、这份幸福究竟能维持多久。
坐在沙发上的水若彤屈起双脚、双手抱膝,细细回味两人之间叼蜜……
沉浸在回忆中的水若彤没有发现有陌生人闯入屋内,直到对方开口。
「请问你是水若彤吗?」
不大不小的音调拉回了水若彤的思绪,却也让她愣了下,颤声问:「你、你是谁?怎么进来的?」
女子环视四周一眼后,不疾不徐地道:「按了好久的门铃你都不来开门,所以我就自己进来了。」
水若彤一脸防备,「你还没说你是谁。」
只见女子一脸得意的说:「我啊,我是叶氏集团的千金叶欢欢,也是风毅的未婚妻,一个他父亲相中、跟他门当户对的未婚妻!」
未婚妻!?
闻言,水若彤怔了下。为什么风毅从来没对她说过呢?
看来这女人是专程来找她的,而且来意不善,否则也不会故意挑风毅不在的时间来。
「有事吗?」水若彤坐了起来,那淡然又高傲的姿态俨若一副女主模人样,教叶欢欢看了就有气。
「这是你的待客之道吗?」连开口请她坐都没有?
双手环胸,水若彤一脸高傲的笑着,「你都能不请自入了,难道还要我扶着你坐你才肯坐啊?」
「你……」
「有话快说吧,说完请马上走。」
赶她走?这女人竟然赶她走?
从小到大,身边的人无一不想讨好她、巴结她,而这女人竟不知好歹的要赶她走?可恶!
气不过水若彤要赶她,叶欢欢双手叉腰怒斥道:「姓水的,你搞清楚,我可是叶氏集团的千金,你竟然敢赶我!」她气焰高张的像个高高在上的女皇。
然而,她那盛气凌人的高傲姿态并未吓倒水若彤,反而激起水若彤潜藏在心中已久的怨气及委屈。
「叶氏千金又如何,这里是风宅,不是吗?」水若彤冷冷滇醒叶欢欢,同时将视线自她身上移开。
「我……」她淡淡的一句话,便堵住叶欢欢的嘴。
奇迹似的,叶欢欢并没有生气,反而露出一抹赞赏的眼神。不可否认的,水若彤的确很特别,而且也深爱着风毅。
不过,她并未撇开头、双眼仍直视着水若彤瞧。
本就无心夺人所爱的叶欢欢轻轻丢下一句:「既然没对外公开,那就表示他根本不重视这桩婚姻,不是吗?」说罢,大门开了又关。
霎时,水若彤像似泄了气的皮球般瘫软在沙发上。
他真的不重视这桩婚姻吗?
怅然一笑,她的心已不知痛为何物……
「你说什么?」风阳在最短的时间内找上叶欢欢,可他还是慢了一步。
啜了一口香浓的咖啡,叶欢欢淡言道:「我说我已经见过水若彤,同时也向她宣告过风毅是我一个人的。」
闻言,风阳掩面哀号:「天啊,这下子我死定了!」
「嘿,笑一个嘛,有这么糟吗?」叶欢欢笑眯了眼,打趣地看着他。
垂下双手,风阳发着牢骚:「遭殃的不是你,你当然笑得出来啊!」
「难道你不认为,我的出现对他们夫妻间的感情而言反而是好事一桩?」
「什么意思?」他真的不懂。
「干脆告诉你好了……」叶欢欢顿了下,「其实我会来台湾,一来是想看看台湾的风景,二来……是受人之托。」
「谁?」
「和你大哥并列为商场三毅中的另外两个。」
「封毅尘和季绍毅?」怎么会是他们?「可你没理由答应他们的要求,不是吗?」因为这么一来,她不仅婚事砸了,就连自家的颜面也将荡然无存。
「因为季绍毅对我叶家有恩,再加上我本来就对双方家长私订的婚约很反对,却又苦无良计可以推掉,但是你大哥的『小插曲』却救了我一把。」
「原来如此。」风阳终于了解了。
「所以说,是面子重要呢,还是嫁给一个爱自己的男人重要?」
「要我说嘛……」风阳想了一下,「自由重要。」
有时候婚姻就是必须有点小激流,才能激出彼此的重视及爱意。
大哥,是你先不仁,千万别怪我不义,毕竟我也是为了你们夫妻好啊!
「谁?」水若彤的手还来不及缩回,便让人给一把攫住再推至沙发,力道之大让她惊呼出声。
小偷!?
惊恐笼罩住她,心底没来由的窜起恐慌及害怕。
正想逃的水若彤,冷不防的被一室昏暗的空间骤然亮起,制止了她想逃的举动。
「是你!」
映入眼帘的是风毅那布满怒焰的脸及阴郁的眼。
「除了我,你以为还会有谁?」他冷笑了声,「你的情夫?」
连日来,风毅和水若彤的婚姻关系已降至最低点,如今只有「相敬如冰」四个字可以形容。
不,正确说应该是水若彤避风毅如蛇蝎般。
「满嘴胡说八道!」
揉搓着微微发疼的手腕,水若彤不客气的瞪他一眼。
风毅眯起眼看着身下的人儿,语调蕴涵着浓浓的不满:「今晚你是怎么拒绝我不能出席聚会的?」
今晚他原本计划邀她一同出席好友们的聚会,本想藉此机会让大家明白她在自己心中的地位,顺便对她表露爱意;可是她却当浇了他一盆冷水,冷了他满腔的爱。
她说她身体微恙,而他也因此记挂着她的身子,于是匆忙赶去聚会,顾不得好友们的讪笑中途便落跑,就为了回来陪身体微恙的她。
但她竟然消失了一整夜,甚至三更半夜才回来!
「我……」完全没料到他会在家的水若彤一时语塞。
她不想独自一人待在家中胡思乱想,只好去找白玉岚和苏美子闲聊、聚一聚。
「我以为你所谓的身体不适指的是想在家休息,所以特别通融你,结果呢?」
他压上她的身子,恨恨地说:「结果你却鬼混到三更半夜才回家!」
通融?好一个通融!
愤怒使水若彤的身子禁不住。
「你当我是你的囚犯、禁脔吗?」水若彤奋力推了下压在她身上的风毅,激动的大吼:「我只是你名义上、合约上的妻子,一个不具任何意义的妻子,你凭什么约束我的行为?」
风毅阴郁的眼渐渐被妒火充斥,倏地转为幽黑,表情冷硬得可怕。
「是我的妻子就不该打扮得花枝招展去勾引男人!」强烈的嫉妒使他口不择言,再一次伤害她。
勾引男人?呵!原来他是这么看待她的。
「风先生,你该不会忘了咱们的合约上明明写好了互不干涉,同时保有结交异性的自由,怎么……」顿了下,水若彤一脸讥笑地问:「是你一时健忘呢,还是事业做得太大了,贵人多忘事?」
「水若彤,你……」
她说得愈多,他阴沉的脸色就愈难看。
「放开我!」挣不开他强而有力的箝制,水若彤再次讥讽道:「难道不是吗?试问有几个人知道我们的婚姻关系?除了你我之外,恐怕不超过五个人吧!」
她的指控令他想也没多想,信誓旦旦地道:「待会儿我就通知传媒,肯定让我们的婚姻关系明天上头条,如果这是你要的。」
他是认真的!
他何尝不想让两人的关系公开,让她名正言顺的成为自己的老婆?但在她先入为主的观念中,仍然认定他对她的感情只是表面的,只是在演戏。
如今好不容易听到她亲口说出的控诉,怎不教他心生雀跃?
只要她一句话,他会办到!
然而,就在他雀跃不已时——
「我不需要!」
她才不领他这种虚伪的情,那只会让她觉得恶心极了!
只不过,他那认真的神情着实吓着了水若彤。
他是想报复她,对吧?
他狡猾的想要利用媒体来进行他无止境的报复,在他俩之间的关系宣告结束后,社会大众异样的眼光及对女性不平等的待遇,恐怕会让她无法在这个社会上立足,同时也让这个报复永无止境的持续下去。
真是高竿哪!
风毅听到自她嘴中说出的不屑及抗拒,深深刺伤了他的自尊,怒火也再一次蒙蔽他的理智。
「不需要?」他轻哼地讥笑道:「你是怕咱们的关系一旦公开,你就再也无法明目张胆的同男人逍遥快活了,是吧?」
恶意的污蔑、讥笑的神情,令水若彤难受得无法面对他。
她使尽全力的推开他,奋力站起身,无奈双腿却剧烈的着。
她恨,恨自己是如此软弱、如此不堪一击,任凭他无情的言语再次划开她胸口上的伤口,她好恨!
她止不住的,让他看了于心不忍,可他压抑下自己最真实的感觉,没有任何表示。
一颗心像被千刀万剐般难受,水若彤用力吸了口气,「让我们的关系就此结束吧!那对你、对我而言都是最好的解脱。」
当一个女人被伤得这么重、这么深时,她的心早已死了。
「不!我不准,我不准!」风毅失声怒吼。
在水若彤尚未来得及反应前,他硬是将她的双臂钉在两侧,令她动弹不得。
「你想干什么?」
「你说呢?」他的手臂紧紧扣住她,双唇倏地欺压而下,着她叼美,
「当然是要满足你对男人强烈的生理需求……」
为了取得她的信任、让她试着接受自己,这些日子以来他压抑着对她强烈的渴求及,极力想讨好她,用温柔和真心对待她,可这一切换来的只是她一味的抗拒、逃避。
他不甘心,不甘心哪!
摇着头,水若彤极力想推开他。
风毅的双唇继续压迫她的唇,舌头在遇上她紧闭的齿关不得其门而入时,恼怒地命令:「张开你的嘴巴!」
水若彤紧闭双唇,双手拼命地推阻、挥动着,拒绝他无情的。
攫住她挥动的双手,风毅恼怒的咆哮:「你眼底还有我这个做丈夫的吗?别的男人可以品尝你的身子,我这个做丈夫的反而不行!」
不,不是这样,不该是这样的啊!为什么他要如此伤害她?
这莫须有的罪名,字字刺耳的话语将她彻底打入痛苦的深渊,摔得支离破碎。
累了,她真的好累,累得不想再多费唇舌为自己做多余的解释。
她还是拒绝他!
难道他的改变不足以证明一切吗?
痛苦的眼蒙上一层雾,风毅哑声问:「为什么?为什么你总是有能耐挑起我的怒火?」冰冷的双眸终于增添几许暖意,柔情以对。
正想开口反驳的水若彤,小嘴一张反而给了他大肆掠夺的机会,如愿地品尝她口中叼汁,极力汲取。
风毅缓慢的将水若彤压向椅背,以噬人的饥渴吻她,挑逗大于温柔,没有一丝感情成分;等他满足地蹂躏她的红唇后,才抽身凝视她,表情是那么深不可测。
水若彤伸出的手轻轻抚上他的脸庞,语带哽咽地道:「我的感情只忠于你一人,以前是,以后也是……」叹息一声,她终于软下身,紧紧的靠在他身上。
女人都这么容易心软吗?
是的,至少可以肯定她是。
水若彤终究无法欺骗自己,因为她的身体已慢慢沉沦,沉沦在他的柔情里,不可自拔。
她什么都不想、不计较了,就让他强壮的身体支撑着她,就让她暂时放弃受伤的自尊及心灵,抛开嫉妒、抛开心痛,好好的享受这得来不易叼蜜吧!
风毅一双眼锁住她好久好久,似乎想望进她内心深处,然后低喟一声,便动手解去她身上的衣物,也一一卸除自己的。
夜,很漫长。
心,渐渐麻痹……
「你找我?」
停在总裁办公室门口,水若彤不愿再靠近一步。
终于等到她的出现,风毅心中翻搅不定、为之起伏的担忧才放了下来,随之涌上的是炽燃的愤怒。
她为什么站得那么远,一如从前?
愤怒的站起身,他趋前粗鲁的一把将她拉了过来,怒声问:「你架子未免摆得太大了,现在才来上班!」
水若彤不语,任他粗鲁的摇晃自己的双肩。
「说话啊,我等着你的解释呢!亲爱的老婆。」
一整个上午,他的心被焦急深深笼罩住,不知道她去了哪儿?不知道她是否出了意外?更不知道她……
忧心如焚的他,这才发现自己对她的了解实在是太少了,这认知令他痛心极了。
就在他为之懊恼时,脑海中猛然浮现好友及弟弟的劝告,不由得慢慢回忆着这段日子来,他和她相处的点点滴滴……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已爱上水若彤,更为她疯狂。
然而,坦然面对爱情来临的他并不好过,相反的,对她的爱让他的欲及猜疑心更深了,深得令他无所适从。
他不知道爱一个人竟是如此困难。
她就像一阵轻风,时而向东时而向西,教他捉摸不定。
「迟到是我的不对,我道歉。」深深一鞠躬,她诚挚地致歉。
「我不想听你的道歉。」她的道歉让他升起一股莫名的心慌,声音从齿缝间迸了出来,「我要知道昨夜你去哪儿了,为什么一夜未归?」粗暴的口气淹没他满腔的担忧,听起来像是质问。
他关心的是一夜未归的她究竟去哪儿,没有真心的关怀,有的只是他那一贯的质问……
也罢,她早知道的,不是吗?
嘴一撇,她冷言道:「彻夜未归是我的人身自由,你无权过问。」她的口气依然很淡,淡得教人听不出一丝感情。
闻言,风毅不禁怒急攻心。
他等了她一夜,整整一夜,而她竟然说他无权过问?
不,他不许她这样!
他已经爱上她了,那么她眼中也必须有他!
怒急攻心的风毅粗鲁的捏住她细致的脸颊,强迫她面对他,「你说什么?」愤怒使得他冷峻的脸更为冰寒,令人看了不寒而栗。
承受他没有控制力道的掐握,水若彤吃痛得硬是不肯哀叫出声,只是微眯起双眸,默默忍受他野蛮的行为。
她的倔、她的傲,一一落入他眼中。
须臾,风毅知道她是不可能开口求他的,无奈之余只得松了力道,却未放开她。
「你就这么不愿意开口对我多说一句话?」
他得到的依然是沉默。
「看着我!」他强硬的命令她。
然而,他愈是强迫,她愈是反抗,索性闭起双眼做无言的抗拒。
她就这么厌恶他吗?厌恶到连看也不肯多看他一眼?
她毫不掩饰的满不在乎,让他的自尊心被击得破碎不堪;倏地,他额际青筋微微浮动,怒火更为高炽。
冷笑一声后,他语带无情地说:「女人啊,只要让男人『压』过后,就倔不起来了!」
牙根一咬,五官随之扭曲的风毅下意识想藉由rou体上的强势来征服她、驯服她的顽劣。
极尽屈辱、无情的嘲讽听在她耳里,就像是一把利刃般狠狠的划开她的胸口,痛得她无法言语,只能无声的呐喊。
为什么?为什么他非得这样伤害她呢?
风毅邪恶的念头一起,只想报复她。跟着大手一抬,便要往她那弧形优美、高耸的上罩去……
霎时,两三道低沉不一的男性嗓音自他脑海中响起,制止了他残忍的行径——
本文由韩晴晴于网络首发,如果雷同,纯属盗版。
女人,是生来让男人疼的!
纵是有一副坚强外表的女人,需要的也是男人的柔情蜜语,而不是强硬的命令。
婚姻是必须靠爱情的滋润及坚定不移的深情,来永续经营、维持。
风毅心头为之一震,震得他心慌。
看看他,差点就铸下大错,造成不可挽回的局面!
「你……」不想在这个时候逼她,更不想吓走她,风毅高举的手只是轻轻抚过她的脸,柔声道:「今天别上班了,我送你回家休息吧!」
啊?风毅突如其来的反常让水若彤睁开双眼。
他是吃错药了吗?抑或她想太多了?
风毅一脸恍然大悟,「原来这样你才肯张开眼看我啊!」他的不战而败,终于有了回应。
看来好友们及弟弟所言不假,拥有坚强外表的女人需要的也是男人的柔情蜜语,而不是强硬的命令。
没有责备,没有不悦,有的只是他的柔情款款。
错愕的水若彤频频眨动讶异的眼,直勾勾地紧盯着他,想从他脸上找出一丝异样……
然而她看到的不外乎是一双充斥柔情及深情的眼。
柔情、深情?
这真的是风毅吗?
她相信自己亲身感受到的,他看她的眼神真的变了,变得温柔,隐约含着一丝爱;他说话的口气也变了,不再是那么高高在上、那么自我,而且还夹杂着一分关怀。
可是,这一切的转变太突然、太快,快得让她措手不及。更令她纳闷的是,他的改变似乎想透露些什么讯息让她知道。
女人天生的直觉、加上对爱情的憧憬,她认为他这些转变是在透露会让她雀跃不已的消息,而她当然也想知道、也好奇。
矛盾的是,万一这只是她的错觉呢?
在此复杂的心情拉锯战下,她决定不听不闻。
她要的只是一份爱的感觉,一份她可以回忆的感觉,就够了。
是的,一份爱的感觉,一份回忆……
事实证明,他后悔已经来不及了,因为水若彤离开他了,彻彻底底的消失不见。
六十个日子匆匆流逝,风毅也痛若的过了六十个没有水若彤的日子。
心,好痛好痛!
「若彤,你在哪里?为什么离开我?我要告诉你,我爱你,我爱你啊!」风毅掩面,痛苦地申吟着,一声又一声,声声诉尽他心中的悔意。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风阳一脸看好戏的嘴脸,潇洒的在风毅对面落座。
「如果你是来看笑话的,我劝你可以滚了。」
口气这么冲!
「我看你真是爱惨了大嫂,否则不会忘了自己的亲弟弟是从事哪一行的。」爱一个人会让人失去理智,可也会让人失去大脑吗?
啧,还不就是侦探吗,废话真多!
「你走是……」不走啊?
最后三个字还没自风毅口中吐出,脑中一抹意识一闪而过。
呃……慢着,侦探?
对啊,他真的忘了,他真的忘了自己有个名侦探弟弟!
本想撵走风阳的风毅,脑筋似乎清醒多了,双眸中的黯沉迅速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惊喜,他眼睛为之一亮。
他炯亮的眼对上风阳戏谑的眼,倏地,他明白了。
原来风阳是故意延误自己找到水若彤的时机。
「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吗?」该死的!
「是没有。」风阳顿了下,意味深长地道:「不过对你倒是有些好处。」
「说来听听。」风毅咬牙切齿地道。
「大哥难道没有发现在你失去大嫂的这段日子里,也让你明白的感受到自己已不能没有她了吗?」
经风阳这么一提醒,风毅不禁慢慢回想起失去水若彤的切身感受——痛不欲生!
不,他不要过这种生活!
他不要失去若彤!
大手搭上风阳的肩,风毅笑逐颜开道:「你真不愧是我的好弟弟。」
好弟弟?是他听错还是大哥口误?这……太恐怖了!
妈啊,谈个恋爱会让人失去自我吗?
要不做事向来一板一眼,说起话来也是刚硬分明的大哥,怎么会用这种肉麻至极的口吻向他道谢?
风阳发誓,他绝不谈恋爱!
嘴里哼着轻快的小曲儿,水若彤自冰箱里取出一瓶鲜倒进杯里。
牛,已成了她的最爱。
自从害喜后,她的口味全变了样。以前不喝的牛,她现在居然会一天喝它个两三杯;更可怕的是,她竟然爱吃起女人一向列为禁忌品的炸鸡、薯条等高热量食物。
如果她再照这种不忌口的吃法继续吃下去……天啊!她简直不敢想像,腹中胎儿生下后,她的身材是否会变成「小腹婆」……,或是有个像欧巴桑一样的「水桶腰」?
小腹婆、水桶腰?淡淡一笑,她甘之如饴。
为了肚中的宝宝好,这些外观上的牺牲对她而言都是值得的,只因宝宝是她的最爱,她的唯一啊!
白嫩的手爱怜地轻轻拍了拍腹部,她柔声道:「宝宝,妈咪要喝牛啰!」
虽然才怀孕三个月,还感觉不到胎动,但是她早已养成和腹中宝宝说话的习惯;这个习惯让她感觉到她与宝宝是一体的,任谁也分不开。
就着杯口,水若彤一口接着一口喝下白浓的液体。
「嗯,好喝!」实在不敢想像,今日的她竟然会将牛当成白开水一样喝,而且是爱不释手。
正要再喝下一口时,门铃乍响,令她就着杯口喝牛的动作顿时停格。
这个时候谁会来找她?
喔,不,正确的说法应该是,谁知道她搬来这儿?
因为她搬到这儿才第二天,连白玉岚和苏美子都来不及通知,所以好友是不可能来串门子的,那么……会是他吗?
不,不可能是他!
她的续不禁加速狂跳起来,一下比一下猛烈。
她大口大口的呼吸,试着让自己好不容易才平静的心镇定下来,却是徒劳无功。
倏地,门铃声再次响起,而且一声比一声急切,让她的心一阵、狂乱不已,握着杯子的指关节也因激动而泛白。
不!她不能太激动,否则会影响腹中胎儿的健康。
深呼吸,再深呼吸……
砰砰砰——
来人放弃按门铃,开始以手猛烈地拍打门板,一声又一声。
会以这种粗鲁又野蛮的方式出现的,不外乎是他。
唉,反正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躲也无济于事。
牙根一咬,她轻轻放下杯子,由猫眼往外看去。
顿时,一张脸色铁青的俊脸映入她眼底。
果然是他!
「若彤,快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别再做无谓的挣扎,否则我会不计一切拆了这扇门!」
无谓的挣扎?
拜托,这算哪门子的对白啊?活像是警察对逃犯的警语。
水若彤冷哼了声。她知道他是真的生气了,所以说话才会语无伦次,但也相信他会说到做到;只是半夜三更的,她根本不怕他会依言拆了这扇门。
不开!说什么她也不开。
砰砰砰——
声声巨响传出,他还当真踹起门板来了。
水若彤摇了一下头,不敢相信他真的敢在三更半夜不顾他人安宁,踹起门板来了。
砰砰砰——
踹门声又响起,一下、二下,接着是一连串狂踹。
「疯了!他真的疯了!」
「我再说一次,快开门,否则我真的会踹坏这扇门!」门外的风毅气急败坏地吼着。
又是这种威胁的口气!想想自己也真是倒霉,才搬来这儿第二天就被逮着了。
门外又是一阵狂踹。
唉!再让他这么继续踹下去,即使门板没让他踹坏,恐怕她也会被抗议连连的邻居硬是撵走。
记住,她是孕妇,不能太劳累、不能太激动。
再次深呼吸,水若彤虚张声势道:「风毅,你快走,否则我就报警了!」只要赶走他,她就可以上床睡觉了。
「开门!」风毅将她的警告当成马耳东风,继续用力踹门,摆明了不肯妥协。
水若彤冷冷地威胁道:「你快走,不然我真的要报警了!」
原以为好面子的他,绝对会因为她的威胁而停止这荒谬的举动,没想到他竟像是吃了秤铊铁了心,死也不走。
「我不会走的,除非你开门,咱们把帐算清楚!」
算帐?他要算什么帐?
难道……
一股直觉令她伸出双手,着急地覆上自己仍然平坦的腹部,全身的寒毛也为之竖立,精神。
不,他不可能知道的!
因为除了她之外,就只有医生知道而已,所以别紧张,他肯定是来算其他的帐。水若彤这么安抚自己。
「开门,若彤,我只是想见你一面!」风毅火爆的口气瞬间被柔情取代。
他软化的口气让吃软不吃硬的水若彤内心为之动摇。
见她?他真的想见她吗?不,千万别让他给骗了!
牙根一咬,水若彤淡然道:「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而且我也不想再看到令人作呕的你。」
「如果你不把门打开,那我一定会踹开这扇该死的门!」
「五分钟,时间一到你就得走,否则免谈!」
她之所以会妥协,不是因为害怕他的威胁,事实上她根本就不把他的威胁当成一回事;她只是不想吵到邻居,最重要的一点是,她累了,怀孕让她变得更重视睡眠。
「好!」只要可以进去,可以看见她,那么他就有办法赖皮,也就成功了一半。
水若彤深吸一口气,然后打开门。
像是怕她会出尔反尔似的,在门一打开后,风毅几乎是在下一秒就闪进屋内,然后反手将门上了锁。
动作之迅速令水若彤错愕,顿时杏眼圆睁。
「你、你想做什么?」一时错愕的她,连忙退了两步远,怯怯地问着。
「我是你丈夫,有必要看到我像看到鬼一样躲得远远的吗?」她惮度令风毅不悦。
水若彤出声抗议:「才两步而已,不算远。」她眼中射出两道光芒,除了恨,还有一抹心悸。
即使他看起来风尘仆仆,即使他看起来有些憔悴、有些疲惫,却不减他那浑然天成的致命魅力。
水若彤,你到底是怎么了?在这节骨眼上,居然还在赞叹他的魅力?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她故作淡漠的自我保护,拒绝再次臣服在他的魅力下。
风毅啼笑皆非的看着她,「那怎样才算远呢?」
「看不到你才算远,风先生。」
「风先生」三个字已经清楚地表明她想与他彻底划清界线。
「你说错了吧!」风毅非但没有因她的话而生气,反而似笑非笑地勾起一抹浅笑,「你忘了,你已经嫁给我了,是我风毅名正言顺、有名有实的妻子吗?」
「敢情你是得了失忆症?」水若彤冷冷地睨了他一眼,「我们的婚姻只是一桩交易,早已宣告无效!」
因为合约的期限只有三个月。
只要一想起她与风毅的婚姻,耻辱便有如汹涌的海浪,往她受伤的心灵狂袭着,一波又一波。
淡淡一笑,风毅轻声问:「谁告诉你咱们的婚姻无效的?」他一点也不受她惮度影响,继续说:「表面上咱们的婚姻关系的确是在上个月就结束了,但——」
水若彤急着打断他,「那不就得了,既然已经结束,你还出现在这儿干嘛?」
「心急的女人,我还没说完呢!」
他的嘲笑令她高傲的撇开脸。
想蒙她?门儿都没有!
她非常清楚他们两人的婚姻除了一纸协议书及法院公证外,根本没到户政事务所登记;也就是说,他们的婚姻关系根本不成立。
「你看清楚,这是什么?」风毅自口袋中抽出两张大小不一的纸张,将它递给水若彤。
水若彤粗鲁地抢过他手中的身分证,瞄了一眼正面再翻至背面;倏地,她倒抽了一口气。
怎、怎么会这样!?
为什么他的身分证配偶栏上竟然有「水若彤」三个字?
顿时,一股窒息的感觉跳至胸口,直窜喉间,令她说不出话来。
他竟然偷偷跑去登记!
那么她的身分证想必是「掉」在他身上了。
「你……违约,小人!」他竟然违反两人当初的约定,背着她跑去户政事务所登记,真是可恶极了!
「哪里、哪里,你还不是一样违约了。」风毅扬起嘴角,笑得可恶至极。
那笑容……真想甩他一巴掌!
「敢问风先生,我哪里违约了?」水若彤理直气壮地瞪着他。
「想清楚了,真的没有?」
「没有!」她斩钉截铁的回答。
风毅优闲地挨近她,笑道:「你没忘了合约上吊文吧?」
「当然!」她还可以倒背如流咧!
「那么其中一条是不是写着:婚姻期限终止后,女方不得要求男方任何赔偿,更不可带走男方任何东西,如有,视同违约?」
水若彤轻点螓首,淡言道:「是有这么一条。」
但那关她啥事,她又没带走他任何东西。
「那你打算怎么办?」
言下之意可是说她偷了他的东西?可恶!
水若彤简直无法相信这该死的男人竟然污蔑她的人格,说她偷他的东西?
她气愤的怒目以对。「姓风的,我水若彤人穷志不穷,还不至于差劲到去偷你风家的东西,你可别含血喷人!」
本来看不出一丝表情的容颜,瞬间罩上一层寒霜,淡然的眼神也因愤怒而燃烧着怒火,恨不得将他烧个精光。
风毅可没让气愤的她给吓着了,反而笑嘻嘻地看着盛怒中的人儿。
「你看什么?」他是有病不成?被骂还这么高兴。
「你说呢?」他不答反问,一双眼自她愤怒的小脸慢慢往下移,直至她的腹部便定格了。
被他这么瞧着,水若彤一紧张,双手下意识地覆上腹部。
他……是不是知道什么?
心一慌,她连忙下逐客令:「五分钟已过,你走吧!」
「你在怕什么?」
「哪、哪有!」
心虚的她,不自觉地提高音量,眼神也为之闪烁,就是不敢对上他打量的眼。「我没偷你的东西,你快走吧!」
走?没要回属于他的东西,他是不会走的。
「是,你是没偷走我的东西,可你却偷走一个『人』。」他语带双关的说。
啊?水若彤心一惊,死不承认的说:「什么人啊?拿出证据来!」
「再过六、七个月,应该就有人证了。」他笑得诡异极了。
「什么意思?」水若彤抵死不承认,就不信他能奈她何。
「不如,我们找一家医院再检查一次,你说好不好?」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她死瞪着他,不敢相信他真的这么神。
「王医师是我的大学死党。」
啊?原来如此!
就说她倒霉嘛,从遇上他那一夜开始,她就一直倒霉到现在。
喝酒失身还不打紧,回到台湾竟然也让他给揪出来,还成了她的顶头上司!
更倒霉的是,她竟让卑鄙的他抓住弱点,强迫她签下不平等的婚姻合约,现在她还怀孕了!
想不到倒霉的她,就连上个妇产科也会好死不死的找上他死党开的医院。
老天爷待她可真好哪!
「孩子是我的,你别打孩子的主意。」既然无法隐瞒,那么她只好力战到底。
「我是孩子的爸爸!」
水若彤将双手紧紧护在腹上,心急地说:「天皇老子也一样,你别想抢走孩子。」
风毅摇摇头,柔声道:「若彤,我不是来抢孩子的,我只想带你回家,回我们的家。」对他而言,水若彤在他心中的地位是最重要的,孩子其次。
「那就走啊!」她指着门口赶他。
「除非你和我一起回去。」
「回去?」水若彤冷哼一声,淡漠地问:「回哪儿啊?」
「当然是回我们的家啊!」
她大笑一声,「我相信你那个未婚妻应该很乐意同你回去!」
提起他那门当户对的未婚妻,她心上的伤口再一次被狠狠地撕裂,痛得她心碎。
回想起那女人盛气凌人的模样,以及嘲弄的语气,一股酸涩突然涌上,接着胃里一阵翻搅,她连忙捂着嘴冲进浴室,对着马桶干呕起来……
轻轻拂开散落在她脸上的发丝,风毅雄地问:「若彤,很难受吗?」
「走开,别碰我!」
水若彤猛然起身离开浴室,退至他伸手不可及的范围。
风毅见状跟着走出来,却在离她三步远外驻足,万分无奈地说:「我只是想分担你的痛苦。」
痛苦?
握紧拳头,水若彤失声大叫:「我的痛苦源自于你!」说着,她掩面而泣,哭得好不伤心。
她的泣不成声令风毅雄极了。他连忙上前,将泣不成声的她紧紧抱住,柔声道:「不哭,若彤,你哭我会雄的!」
闻言,水若彤一阵挣扎,亟欲挣脱他的怀抱。
「放开我!」
「冷静下来,你听我说!」
「不听、不听!」她以手捂住双耳,拒绝再听他叼言蜜语。
风毅不容她拒绝的硬是扳开她的双手,逼她直视他的双眼,低语道:「我不知道她跟你说了什么,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我和她之间根本没有开始就结束了!」
「骗人!」不可否认的是,当她听到他的告白时,心中竟闪过一丝窃喜。
「相信我!」他气得提高音量。
「相信又如何?今天若没有她,胳还不是会有别的女人出现!」
「不会的。」风毅高举右手,一脸诚挚地说:「今生今世,除了你,我风毅不会再爱上别人!」
爱!?他说了爱?那他是爱她的啰?
只是,她该相信吗?这会不会又是他的另一种手段?
「和我回去吧!若彤。」他一脸忏悔地说着,「以前的我的确浪荡、风流成性,可是自从你无意间闯进我的房间、失身于我的那一刻起,我的心就失落了,悄悄地为你停泊,你已成功进驻我的心。」
不能信,千万不能信!水若彤提醒自己,这只是他不甘失去她的一种手段而已。
「我才不信!」她赌气地说,「如果三番两次有女人找你,那我是不是要告诉自己那些女人只是你的员工而已,你们之间没有任何暧昧?」
「你能这么想的话,是再好不过了。」
「是吗?」露出深深的酒窝,水若彤笑得既灿烂又讽刺,「这么说来,如果有男人找我,你也会相信我们之间是清白的啰?」
「不可能!」他会杀了那个男人。
「哼!」
风毅嘶哑着声音道:「若彤,给我一次机会,让我证明对你的爱,好吗?」
水若彤仍是一脸淡漠,「我累了,你走吧!」她不想再谈,因为那根本无济于事。
「若彤……」
他的执着让她忍不住激动地嘶喊:「走啊!」
咬紧下唇,她硬是不让哭声逸出口。
「好,我走。」轻轻在她脸上印下一吻,风毅坚决地说:「不过,我不会放弃你的。」然后才依依不舍地离去,并为她带上门。
泪,终于滑下脸庞。
随着泪水狂泻,水若彤的心更乱了……
今天,是水若彤的生日。
「许愿、快许愿!」苏美子兴奋的呼喊着。
「记得第三个愿望要说出来和我们分享喔!」白玉岚笑着催促,「快啊!」
三个好朋友好不容易又聚在一块儿,心中的喜悦是无法用言语形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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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愿腹中胎儿平安产下,活泼又健康。
二愿我们能友情长存。
睁开双眸眨啊眨的,她一脸为难的问:「第三个愿望要许什么好呢?」
苏美子认真想了一下,开口说:「就许你爱情顺利,如何?」
眼皮一垂,水若彤面露哀伤,「我对爱情已经没有憧憬了。」
「若彤,你当真不原谅风毅?」
「为什么突然提起他?」
一说到他,水若彤就全身僵硬。
这阵子,她可是想尽办法避开风毅那天天热线、天天站岗的热情攻势,她绞尽脑汁的应付他,几乎快神经错乱了。
蓦地,她一脸狐疑的问:「是他要你们当说客的?」
「怎么可能!」白玉岚不慌不忙的解释:「你也知道打从一开始我们就不喜欢风毅,而且婚后他又欺负你,林林总总加起来,只是让我们更气他、更讨厌他,根本不可能会当他的说客。」
水若彤秀眉一挑,「真的?」她还是有点怀疑。
不过,白玉岚那番说辞可信度实在太高了,倒教她无从怀疑起,毕竟她们本来就很讨厌风毅了。
「哎呀,先许第三个愿望啦,蜡烛都快熄了!」苏美子插嘴建议道:「要不你就许一个,如果在你吹熄蜡烛的瞬间风毅出现了,那你就原谅他,并嫁给他!」
什么跟什么?
头一抬,水若彤轻斥:「胡说八道!这个时间、这个地点,他怎么可能会出现?」
「就因为他不可能出现才叫你许的嘛!」白玉岚意味深长的朝她眨了下眼睛,「哦……除非你早就原谅他了?」
「胡说!」水若彤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人家讲话激她。一个不服输,她脱口而出:「许就许!」反正他又不会真的出现,怕什么!
她再次闭上双眼,依言许下:「如果风毅现在出现在我眼前,那我就原谅他,并嫁给他。这样可以了吗?」
眼一睁,她愣住了。
因为风毅竟然真的出现在她眼前!
手里捧着一大束鲜花,风毅一脸腼腆的递给她。
「若彤,生日快乐!」
「你怎么会在这儿?」她并没有接过花。
「因为听了你许的愿望老天爷很感动,所以祂决定实现你的愿望。」
感动?说得倒好听!
要不是美子和玉岚这两个胳臂肘往外弯的家伙出卖了她,他怎会出现在这儿?
咦?对喔!水若彤连忙扫视了眼四周,但是那两名背叛者早已不见踪影。
逃了!
哼,算她们够聪明,否则她非剥下她们一层皮,痛得她们死去活来不可!
毫不犹豫的,她起身举步往门口的方向走去。
心急的风毅连忙唤住她:「若彤,请你原谅我……好吗?」
充耳未闻的水若彤没有停下脚步,喃喃自语道:「胳非找她们算帐不可,背叛者!」
眼见她就要开门离去,风毅情急之下丢下手中的花束,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由后头抱住她,紧紧不放。
天啊!他喜欢抱着她的感觉。
一股熟悉的感觉自心底迅速窜起,慌得水若彤猛烈挣扎。「放开我!」
她必须拒绝他的柔情,她必须远离他啊!
缩紧双臂,风毅将她抱得更紧,冷峻的脸庞轻轻靠在她背上,仔细闻着她身上传来的馨香味,是那么的令他迷乱、爱恋。
他有多久没闻到这让他爱恋的馨香味了?
都怪自己,不知该好好的珍惜她、呵护她,才会酿成今日两人的分离。
他好后悔,真的好后悔!
「不放!」他痛彻心扉的说:「除非你原谅我。」
「我早就原谅你了……」泪水盈眶,水若彤掉下泪。
只因她爱得太深,所以才会狠不下心来恨他啊!
他哑声道:「可是你不接受我的爱。」他的心好痛、好痛。
「我怕啊……」泪水泛滥,她的身子为之。
轻轻扳过她纤弱的身子,风毅以唇代手,一一吻去她的泪,直到她不再哭泣。
「为什么哭?」她哭是表示对自己还有感情吗?风毅的信心一点一滴累集起来。
水若彤不语。
些微的信心让他大胆的追问:「其实你还深爱着我,是吗?」
爱!她当然还爱他,还爱得无法自拔啊!
但她仍是选择不语,冷漠是她的保护色。
本文由韩晴晴于网络首发,如果雷同,纯属盗版。
见她依然不语,风毅微弱的信心猛然破碎,心痛的问:「我的诚心和真心都能感动她们了,为什么你偏偏不为所动呢?」
不为所动?
她怎么可能做得到不为所动?
平静的心湖早在他出现的那一刻起又泛起一波波涟漪,他就像毒品般让她再次上瘾,又爱又恨的想甩也甩不掉啊!
微微牵动嘴角,水若彤低头不语。请加QQ:7848131898欣赏更多精彩言情小说
她的沉默令他心头为之一颤,眼底跟着蒙上一层恐慌。「告诉我,告诉我为什么你可以做到不为所动?」
那淡然的笑容令他心慌,他好怕,他真的好怕水若彤不爱他了。
「我没有不为所动,我是……」
他的眼睛为之一亮,信心再度凝聚。
「如何?」
不知打哪儿来的勇气,水若彤一鼓作气道出心中累积已久的不安情绪:「我只是不敢相信这个事实,不敢相信你的感情可以维持多久,更不敢相信我真的能拥有你的爱,而这一切究竟可以延续多久?一天、两天、一个月……」
风毅伸出食指轻轻压住她的唇,止住她的慌、她的不安。
深情的眼锁住她恐慌的眸,柔情道:「不要说了,你的担忧我都知道,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不该让你产生这么多恐惧,更不该一而再、再而三残忍的伤害你,原谅我好吗?」
火热的唇覆上鲜红的唇,细细诉说爱意。
须臾,水若彤在他怀中再次挣扎,语带含糊的说:「放……放开我……」
无助的语气听在他耳中倍感娇嗔。
「你不喜欢我的吻?」
小脸一红,她轻斥道:「不正经!」
「要是正经的话,你怎么会爱上我呢?」
「你……」
他重重的在她脸上啵了下,故作吊儿郎当的问:「生气了?」
她轻轻戳了下他壮硕的胸膛,「没啦!」
「那你是原谅我啰?」
「不原谅行吗?」大气一叹,她语带无奈的说:「谁让我许了个非原谅你不可的愿望。」
「你赖帐!」
「我哪有?」她真的原谅他了嘛!
只见风毅双手合掌,做出许愿的动作,然后背出她之前许下的愿望:「如果风毅现在出现在我眼前,那我就原谅他,并嫁给他。」
水若彤见状,羞得猛跺脚。
「风毅,你……」就会取笑她!
「我可是有人证的喔,你想赖也赖不掉。」他一脸神秘的说:「我还要带你去新加坡呢!」
「去新加坡?」她不解的问:「为什么非去新加坡不可?」
牵起她的手,风毅将水若彤牵至花束旁,弯下身捡起地上的花,深情款款的递给她,「在哪儿遇见你,当然就在哪儿举行我们的婚礼,为这美丽的邂逅画下完美的句点。」
「婚礼?」这么说是他打算公开啰?
风毅柔声的反问:「不喜欢?」
「喜欢、喜欢,我高兴都来不及了!」接下他手中的花,脚尖一踮,纤细的手臂环上他的颈项,水若彤难掩喜悦的在他脸颊上印下一记响吻,「谢谢你,老公!」
一记响吻加上她那一声老公,唤得风毅好不甜蜜。
原来相爱的感觉是这样啊!
笑眯了眼,他宣布了个令水若彤大吃一惊的决定:「婚礼当天,我还会邀请爸爸出席担任主婚人喔!」
「啊?你们……」不是不合吗?
「婚姻大事,岂有长辈不在场的道理?」
「这么说,你已经……」言下之意他是不再对自己的父亲心存芥蒂,想化解心中积压已久的怨气?
「嗯。」他轻点头,伸手覆上她依旧平坦的腹部,一脸满足的说:「事情总该有个圆满的结局,我们的孩子也该多个爷爷疼,你说是吗?」
「嗯!」
迟来的婚礼也是一种甜蜜的等待。
【全文完】
我是欧雅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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