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雪的自由

本是不想动笔写的，只是因为这场雪让我等了太久太久……

早晨，夫忽然一骨碌从床上坐起，探头就往窗帘外瞧，看了一会儿又回身躺下，无惊无喜地对我说了句：“下雪了！”

我哪里肯相信，从鼻子里哼了句“不可能！”继续抱着枕头。

过了一会儿，他看我没有动静，又冒出了一句，“再不看，雪就没了。”

这次我再也忍不住了，盼雪都盼了一个冬天的我，宁愿相信这是真的。虽然我几经接近绝望。

于是，我也一骨碌爬起来，小心翼翼地拨开窗帘，生怕自己一猛子劲就把那娇弱的雪吓跑了。

啊，真的下雪了！只不过，在我看的时候已经停了。

窗后，那棵还没嫩芽的老柿子树已经堆上了雪，光秃秃的枝丫上都薄薄地裹了一层，有了雪的妆扮，它也显出了几分精神。小花园里那些矮小的常青树上也堆了些雪，因为不是很厚，白绿相间，倒也十分的清新。花园的地面因为无人走动，还铺着一层薄薄地雪衾；而花园外的人行道上，却只是湿漉漉的一片，没有了雪的痕迹。

这是一场突如其来的小雪，没有任何征兆。半夜而来，清晨已去。若不是留下了这些痕迹，我根本不知道她曾来过。

我趴在窗口发着呆。想象着万籁俱寂之时，她像一个舞者，安静地飞舞着，恣意地旋出各式各样的舞姿。因为没有观众，它更加的自由自在。时而快，时而慢；时而忧伤，时而快乐；时而疯狂，时而沉静……

想到这，我真的很后悔，为什么半夜没有听到她飘落的声音而醒来，做她的观众，她的粉丝。要知道我从小到大都是那么渴望亲近她。

或许，她并不希望被人打扰。一个冬天过去了，半个春天也过去了，她才姗姗而来，还是夜里。

在这个北方的城市，整个冬天没有见到一场雪，是一件很不正常的事情，也是让人们难以接受的。虽然大家还是若无其事地干着自己的活，心里却是着急的。甚至觉得，一年到头要是没有看到冬天的雪，来年春天的花也少了几分明艳。

人们都在盼着，望着，也包括我这个待在北方的过客。

尤其是今年，我还欠宝贝儿一个承诺没有兑现。就在上次老天爷只飘了几粒盐粒子的时候，她就吵着要去堆雪人。我答应了她，只要真的下雪就带她去。

所以，就算这场雪来得这么的晚，而且还这么的小，我也是高兴的，至少没有让宝贝儿太失望。

估计整个城的人也是高兴的，没见到冬雪，这春雪也是雪，也一样能让他们干涩了一冬的眼睛得到些许滋润；估计郊区的老农也是高兴的，因为干旱了一个冬天的地里田头，总算是喝着些水了，虽然只是很小的一洼雪水。若是这场雪下到云南，那里的人会高兴吗？我估计肯定会的。在那龟裂的红土地上，若是能铺上这一层薄薄的白雪，无异于甘霖……

可是，这些都只是我的想象而已。

正如朋友文中写到的：“……我病不病，是春天的自由……”是啊，雪下不下，下多大，是老天爷的自由；什么时候下，下在那里，也是他的自由。就像我愿不愿意写下这些文字一样，那是我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