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滴雨,滴落在眼角
三月的风是去年冬季壁虎长长的尾巴,只不过被春天的手轻轻地掐了一下,便弃尾而逃。
阳光是三月风里的一抹金霞,阴冷倒是它实实在在的面孔。雪花是梅花心中的最后一丝叹息,经不起大地万物的炙热迷恋,一入地,无迹可寻。
门外的老榆钱树枝像被三月的风灌多了酒,一天到晚地吱吱呀呀地摇啊摇,飘落了泥土一胸怀叶子钱币,为了换更多的酒喝。我的手与脚被三月的风上了酷刑,冻疮与冻伤是这个季节的常客,来了去,去了来。
三月的风吹醒了云端的梦,梦伸了伸懒腰,不小心打碎了观音菩萨的白玉瓶,柳枝携着流星般的雨丝散落了在山高水长的地方。
三月的风载着雨丝拂过枯草的脸,枯草贪婪地大口大口地吮吸着,如那白骨精痛快淋漓地喝着红色的血,没多长时辰,它便由黄转青。
恰好,有一滴雨,滴落在眼角,是冬天遗忘的珍珠,是春天盛开的水晶,是三月的风痴的缠绵。
恰好,有一滴雨,滴落在眼角,是彼岸风帘的云彩,是此岸云城的蝴蝶,是杨柳水香味的呼唤。
恰好,有一滴雨,滴落在眼角,是前世积攒的宿缘,是来生相认的红豆,是今生打涝念的浮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