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燕山雪花从窗前飘过
天气预报本无雪。
早晨九时许,老天突然变卦,纷纷扬扬的雪花飘飘而来,漫天飞舞,好不壮观。不同寻常的是降雪来势急促,片状罕见,用李白“燕山雪花大如席”作形容,恰如其分。
终究去冬一冬无雪,上芲考虑到了子民的恋雪情结?有意让人们记住这瞬间的新春降雪?
雪花争先恐后飞舞着。不大一会儿,眼前小楼顶上,竟然盖上了一床宽畅厚实的白生生新棉被。最欣喜的当是院子里那棵高大粗壮的雪松了。雪松将大片雪花尽揽囊中。占地利优势,得天时寒冷的顶层松枝,首先“穿素戴银”;屈居下面的松枝,眼巴巴瞅着上面的快乐落雪,好不羡慕!仿佛在一个劲地说:什么时候雪花降落到我身上啊?落雪的日子真美!
这雪花也就大家风范,非常努力。从容气势里携带着春天的气息与大度。雪松来者不拒,收藏着落雪的快乐,收藏着春天的佳话,也收藏着我的如醉如痴欣赏?
白色闲适的浪漫基调里浸透出几分清纯。簇簇拥雪,优雅自信,犹如丹青妙手神来之笔一般,在提笔运墨的刹那间,竟勾勒出一幅壮观的“春雪松暖图”来。
雪松顶上的厚厚积雪与青翠相辉映,给冰冷的天地间带来一丝春天的问讯。飞雪,似在作着农历辛卯年的工作总结,安排着壬辰年计划一般庄重,亦如大年三十那顿年夜饭一样,辞旧迎新味道,远远超过海吃海喝的久远本意……
极目远眺,到处灰茫茫一片。浑沌的天地间,被搞懵了的人们,竟有一下子找不着北般困惑。落雪,恰如正在绘画中的巨幅山水丹青,大手笔挥过,神速完成了从冷色调到暖色调的快速过度。灰色自然是过度色。灰色,折射着雪白的湿润信息。平日里再熟悉不过的南山北坡、起伏山脉,消失在茫茫的银灰色世界里。烟树人家,山上公园,影影绰绰晨练者,一下子隐匿起来。
人生,不正如这眼前飘零的雪花一般?只不过是相遇一场更大落雪罢了。人生,充其量不过数十年风光而已。数十年,于茫茫宇宙无穷太空来说,犹如太空微尘,微不足道!一个生命,不过一片雪花耳!来也空空,去也荡荡,空空荡荡即一世矣!
在来到这个熙熙攘攘、金钱名利纷争的世界前,人人皆是无知的,就如同未来世界以前的雪花一样;来到这个花花世界,看到的,听到的,体味领略到的,是大自然的崇高,茫茫宇宙的浩瀚无穷与苍茫魄力。
不管你的地位如何显赫,多么的“了不起”抑或 “十分渺小”,“生命季节”的局限,决定了一生一世的时光短暂;不论你如何自我,即使天马行空,却始终穿越不了自然法则早已设定的生命禁区“罗布泊”。不论你身份多么富贵荣耀,门前车水马龙,抑或落魄至穷困潦倒,生命于人都将如同这眼前雪花一般,曾经清纯,曾经生机勃勃,曾经飘飘然,梦里也渴望着落雪的自由—直至最后如同落雪一般悄悄然。悄悄然,来去无牵挂!
人类自我认知的局限性,世界多样性复杂性,仿佛永远都在探索的道路上徘徊,在循序渐进中前进。体验过世事事事非非,品读过人生这部百科全书,也就体味了百味人生的酸甜苦辣。
完美人生难道不正如这雪花一样?曾经的美丽,曾经的壮观,曾经五光十色,光怪陆离!在不断做着夸父逐日般的努力,精卫填海、后羿射日般矢志不渝!
茫茫人海,生命即是沧海一粟,说不见,就消失得无踪无影;说显眼,也不过是如同过眼烟云一般,极快就消逝了。从无形到有形再回到无形的世界里去……
我在那纷纷扬扬的落雪中寻找雪花的影子。寻找着快乐的一天,享用着春寒料峭的早晨清新空气……
只那么短短的一会儿时间,降雪却突然驻了,就像来时一样,毫无任何先兆。一场大雪的期盼与欣喜,竟然变成了瞬间的美好回味。
那雪花极快失却了固有的物质形骸,幻化成水的实物漫漫流淌着。院子里、山坡上,大自然原先的神来之笔,又一笔笔被涂抹掉。银妆素裹,伴随时光,慢慢消逝。
人生,不正如瞬间雪落,既短暂又风光美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