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纪念已逝的我、已逝的人生
风,疾驰而过!
路标提示:下坡打滑,谨防失控!
一辆空载卡车在前方挡住了去路。摩托车向左一拐,加速前进,便超到卡车之前。不巧前方转弯,强制减速。只听耳边“隆隆”声越来越近,时间在这一刻定格,空间与事件依旧往注定的悲剧发展。卡车失控,以 200 码加的速度驰向摩托。瞬时,俩物体飞去,掉进路旁的荆棘林。脸如针扎般,心如剑锥般。
她听不见身旁他痛苦的呻吟,微睁着眼看天空,奶奶慈祥而和蔼,白发苍苍,除脸上多了发自内心的笑颜,一切如从前。“来,友,奶奶抱抱。”怀里很温暖,比小时候靠在奶奶腿上数星星更温暖、更幸福。
风,依旧从耳旁呼啸而过。
她哆嗦着将蜷抱的手伸张开,分别插进他的左右衣兜里,零零碎碎的人民币刺激了她的手部神经,随即拉出手来。“小心点,别把我的钱抖出来了。”“哦!”“要不,我帮你整理一下吧?”她没说出口。
冷意瞬间消失,她手里紧紧握着一把皱褶、杂乱的钱, 100 的、 50 的、 10 元的,接下来是 1 元、 5 毛、 1 毛,她想起了提包里的红色钱包——几天前在专卖店花 132 元买下最奢侈的真皮用品。于是她拉开拉链,拿出钱包。倏忽间,左手中的人民币随风飞起、飘落。“停车!”她撕心裂肺地叫。“咔——”她恨不得停车都不需要时间,只花 0.001 秒从摩托车上跳下,直奔公路中间。再一声“嚓——”,一个物体重重坠落在地。她顾不得摩托车主的呐喊,只闻脑海里催促的声音:“快点,拍照,记录事故发生的时间及现场状况,知根知底,不需要采访,绝对是一条绝等新闻。”她突然感觉全身轻飘飘,好像完成了最重要的工作,眼角浮起浅浅的微笑。
风,从袖口如狼般逼进,她双手依然放在他左右衣兜里,不停颤抖着。
她靠在他身后。山的深处有一户人家,远远看去,周围的景色、空气一如小时老家的味道。
奶奶在屋旁地里挖田,爷爷坐在屋门前编竹篾,大伯刚从地里回来拿一个大勺从水缸里打水来喝。有一个小女孩,坐在爷爷对面听故事,看到大伯回来,赶紧迎上去要野山果。
眼泪,从眼角淌出,随风飘去思恋的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