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牛花
上班的路边有很多牵牛花,在有些寂寥的深秋开得热热闹闹的,它们的狂热吸引了我的眼球,每次路过,我都会情不自禁地向这些小精灵行注目礼。
我发现有的牵牛花长在瓦砾堆里,它们找不到可以攀援的物件,于是,它们就固执地匍匐在地上,执着地延伸着茎蔓,竟至覆盖了整个瓦砾堆!这些夹缝中生存的牵牛花,不光活下来了,而且活得格外精神,它们全然不顾过往车辆和人群的喧嚣,竭尽所能地舒枝展叶,迎接阳光,沐浴月华,然后悄然绽放生命绚丽的颜色。还有的牵牛花长在灌木脚下,它们机灵地将困境转变为拥有,柔韧之躯攀援而上,攀爬到灌木头顶。成片成堆玲珑的小喇叭花燃烧着激情,粉的清纯,红的奔放,蓝的端庄,紫的深沉,这一簇簇的牵牛花站成了一道亮丽的风景,灵动着日渐萧条的晚秋。
“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已是黄昏独自愁,更着风和雨。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腊月的风刀雪剑里,孤傲高洁的梅花赚足了文人墨客的赞誉,以至于开到了豪华的厅堂。晚秋里的牵牛花和腊月里的梅花神思相通,傲骨相随,自然也有众多的骚人墨客折服其高品之下,宋杨万里曾云:素罗笠顶碧罗檐,脱卸蓝裳着茜衫。望见竹篱心独喜,翩然飞上翠琼簪。一幅牵牛绕篱的清新图画跃然眼前;宋危稹也曾歌咏牵牛:青青柔蔓绕修篁,刷翠成花着处芳。应是折从河鼓手,天孙斜插鬓云香。诗人想象奇特,鼓手奏乐,天孙插花,声形并茂,妙趣横生。
接连多日的和牵牛花擦肩,不止一次的品悟着她们的高洁,我不禁敬慕起这些小精灵了,不屈服于舛错的命运,不迷失于世俗的喧嚣,不放过追寻阳光和美好的机遇,不刻意张扬自己的妖娆,就这么静静地为自己开放,为秋天开放。联想到我自己,我曾经抱怨命运的不公,曾经迷失于世俗名利,在逃避困难时错过了很多挑战的良机。在一次次的迷惘中就告别了青春韶华,跨入了中年之列。中年是思考的年龄,是成熟的年龄,牵牛花提醒我,活出自己才是真正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