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中漫思
台风“梅花”来了,和辽东大地稍稍亲吻了一下,便拉开了这块土地上的连雨天。去年这时已经下过好几场大雨了。今年的雨水偏少,据气象部门报告,比常年少了近四成。进入伏天后虽然经常阴云密布,但也是做做样子,龙王爷光布云不下雨。即使下也是星星点点,不饥不渴的洒点芝麻盐。也仗亏凤凰城这一方宝地,雨多不太涝,雨少也不太旱,否则,庄稼早就叫唤了。
都说“梅花”名字好听,实则疯狂泼辣,是十足的“梅超风”,跑到哪就尽情祸害到哪。可我说“梅花”到了咱这儿就是梅花,惹人醉的、飘逸的、风情万种的梅仙子。也有人说“梅花”也偏心眼子,也厚此薄彼。哈哈!“梅花”对咱的厚道让人眼红了!出于对“梅花”的钟爱,我打着小伞,冒着雨围着二道河转了一圈,领略一下梅花点点的风情。
雨淅淅沥沥不大不小斜斜地飘着,伞顶着风的方向撑着。路上行人不多,像我这样悠闲地散步逛景的也有几个。奔跑的出租车和三轮在雨中彰显出绝对的优势。他们趁着下雨可以多拉点活,多赚点钱。一辆辆大货车溅起雾状的水花疾驰而过,他们都是这雨中的忙人。巷口偶尔也有打着伞,穿着雨衣蹲在地上卖菜的农妇,成为了雨中另一道风景线。她们是为赚几个小钱而养家糊口,眼巴巴期盼着行人能驻足买点她们的家种小菜。
河畔旁一簇簇刚刚盛开的绣球花被“梅花”生生地压爬在草坪中,眼泪汪汪地瞅着天空,一幅可怜兮兮的小摸样。老话说若要俏,女戴孝,这白灿灿的沾露带嗔的绣球花,虽伏在雨中,也如那娇俏的少女般妩媚。葳蕤的柳树依旧摇曳着细长柔软的碧枝,优哉游哉地在风中婀娜招摇。河对岸一排排刚直不阿的杨树齐刷刷向着北方立正,好一似威武不屈的战士。即使风再大,它宁可折断,也不会像柳树那样卑躬屈膝。远处的凤凰山隐逸在飘渺的雨雾之中,仿佛一尊圣佛稳稳端坐在小城的东南方,时刻在保佑着这一方土地。眼前的二道河下游的坝门虽在“梅花”来临之前就已打开了,但是河水依然很满、很急,打着旋着向下游冲去,看来上游的雨下得比这儿大。坝口处浪花跌落翻滚,水声轰鸣。有落差,就有挣扎,就有咆哮,水这样,人世间何尝不是如此啊!
雨渐渐小了点儿,细细的雨丝依旧斜斜地飘着,几只燕子从低空掠过。它们的家中一定有一群孩子在嗷嗷待哺,可怜的母燕雨中也要为儿女奔忙。由此我想到了六零年发大水造成粮荒时,我的母亲为了六个孩子们都能吃饱,她几次冒着瓢泼大雨,淌着齐腰的河水去大梨树舅舅家的后山自留地掰青棒子苞米、抠地瓜,回来时衣服裤子都湿透了的情景。这聊以糊口的食粮里不光有雨水,更多的是汗水、血水。极度劳累使母亲患上了疝气病。这就是一位最普通、最朴实的母亲的爱。母爱无论在人类,还是在自然界都是最无私的、最伟大的。
雨依旧下着,我穿的是拖鞋,就像儿时嬉水一样,双脚赤裸在水中走着,没有太凉的感觉,只有惬意,时而也会有孤独的愁闷。思绪像雨丝一样斜斜的,长长的,随着水流飘落到了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