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朵火红火红的玫瑰
你从哪里来,为何生的这般火红?忍不住我问出了心中的疑问,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的脸,一张用粉黛遮掩了一层又一层,更本看不清本来面目的脸。
一声娇柔的长叹瞬间凝固了气息,半晌不见她作任何反应,静到能讹死人的气息,让我倍觉多余,似乎坐在这里不应该,问出这样的问题更不应该,毕竟我们只是萍水相逢,更谈不上熟络,凭什么她要回答我这般幼稚的问题。
起身要离开,她抓住了我的胳膊,如果没看错浓抹艳装的脸上挂着泪,烟熏勾勒的眼睛红红的,也肿肿的。她在哭,却又假装坚强的伪笑着,那张脸在此刻退去尘嚣渲染,只留昂贵的真诚,一声一腔,一哭一笑回答着我生硬的问题。
她说,你是个好女孩,不该来这种龙蛇混杂,酒醉灯迷的地方,就算是朋友请客也不要来,谁知道他们安的是什么心。
捕捉到的一瞬间,我又看到了流露出的无比真诚。
她说,她有个妹妹跟我一般大,已经毕业,还有两个弟弟,一个读大二,一个读高二,说到她弟妹的时候,她自豪的烁烁其词,还讲了一大堆关于她和弟妹的趣事。
那你的父母呢?我小声的试问,生怕心里想到的会应验。
她说,原本她有个其乐融融的家,虽不富裕,但父慈母爱,一家人过得很幸福很幸福。可是,老天爷它嫉妒,硬是活生生的让这个家支离破碎,一场车祸带走了她头脑灵活,很会做生意的父母,他们就是倒在了进完货回家的路上。
那时候我刚上大一,还没来得及体验大学的生活,就告别了恋恋的校园。父母亲走得匆忙,没留下一句话就走了,丢下她和年幼的弟妹永远的走了。
为了不让弟妹辍学,她毅然决然的南下深圳,听说那里捞金最快。初来的头几个月处处碰壁,找工作难上加难,好不容易找了份流水线的活,但是微薄的按月工资更本无法支撑弟妹的学费,经朋友介绍她来到了“金水湾”,说好她只当服务员,接客陪酒她不干,可她哪里知道,进了这个窝就由不得她来挑。
刚开始那个领她的金姐,按照聘言只安排她当服务员,可时间久了,金姐一再的逼她去陪酒,她以各种理由推脱,金姐火怒之下以不听从安排之罪扣取她的工资。她想到了弟妹渴望读书的眼神,狠下心答应了金姐,从此她跳入了万劫不复的火坑,夜夜卖醉,夜夜醉倒在壮汉的怀里,任由他人蹂躏,逼迫自己适应这不当人的生活。
她的弟妹都能按时返校,以这些带着血腥的钱供她弟妹读书绰绰有余,剩下的她给自己存起来,以便弟妹学业有成时,她可以抽身做点小本生意。
夜夜笙歌的生活她逐渐习惯着,按时按月尽着她长女为母的责任。日子一天天在过,她年轻的娇容也在消失着,好在她的妹妹已经毕业,找到了一份很不错的白领工作,这让她很是欣慰,很有成就感。
她的妹妹知道她在这里工作,挣的钱不干不净,几次劝她收手脱身,不然与她脸面有损,她不能忍受别人在她背后指指点点,说自己的姐姐在酒店陪大款守腰包。她的妹妹不能理解她,甚少与她联络,在不得已的情况下别人问起竟说是远方的表姐。
她听到后心寒不已,但为了妹妹了前程她做了莫名其妙的“表姐”。
侧过棱角,我看到了粉黛掩饰下的真实,原是那么地善良可亲。我在想,如果我有这么个姐姐,我一定会笑着感恩的,尽管世界的正道不容她,但却是我的全世界。
从来我都不觉得我理性,时时都是感性大过于理性,我不忍心再听她揭伤疤了,我只想静静地陪着她,抬头遥望无边无际的星空,或许只有宁静才能抚慰她。
揭去伪装的面具,不为别人,只为自己活一回,好吗?你是金水湾火红火红的玫瑰,也是我心里高尚无私的白玫瑰。
如若有缘,下次再见我希望是在鸟语花香,小桥流水的乡下,我期待着……